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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分析框架

上述对学术界关于“民主”“民主化”“民主转型”及“民主巩固”等基本概念和相关问题研究状况的部分文献综述,基本厘清了这些概念的含义,为评价印尼民主化进程及民主巩固程度确立了大致的标准,为评价美国对印尼政治转型进程的影响提供了参照,也为本书的研究提供了理论支撑和方法论指导,确立了本书初步的分析框架。

本书是在广义上使用“民主”这一概念的,它既包含程序性定义的内容,也包括目的性界定的内容;它既是一套制度安排,也是一种价值观念和思维方式。

“民主化”是一个过程。根据学术界对民主化进程的阶段划分,理论上也可以把印尼的政治转型进程划分为三个阶段:(1)开放及自由化阶段,也就是为“民主化”做准备的阶段,这在20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中期一直在发展;(2)“民主化”的突破与民主转型阶段,亚洲金融危机引发印尼全面的社会政治危机,苏哈托下台正式开启了印尼政治转型进程,也开始了印尼的“改革”时代;(3)民主巩固阶段,包括政治制度改革的深化、政党发展、司法改革、公民社会发展、媒体发展等。在第一个阶段,美国开展了一些所谓“为民主化做准备”的项目和活动。这些活动主要是由美国国际开发署及其合作伙伴,如亚洲基金会等开展的。但整体而言,在第一阶段,美国推动印尼民主发展的力度和规模远不及印尼政治转型进程正式启动之后。

由于其民主发展及政治转型的复杂性,实际上很难把印尼的民主转型与巩固阶段截然分开,因此,本书不打算按照学术界关于民主化进程的阶段划分,逐一考察美国在印尼政治转型进程各阶段的影响,而是重点考察美国对印尼政治转型进程的启动及印尼选举政治发展、军政关系改革、分权改革与地方治理这几个关键领域民主改革所采取的政策、实施的行动、发挥的作用。

一 本书的分析框架和主要内容如下

第一章,分析美国支持和推动印尼政治转型进程的动力。首先,分析美国在全球“扩展民主”的意识形态根源(或所谓“道德理想”追求)和现实利益追求;其次,分析美国积极推动印尼政治转型进程的利益追求。同时,本章还考察了美国对外“扩展民主”的制度安排,简单介绍参与美国对外“扩展民主”之努力的政府机构和非政府组织等,也对美国对外“扩展民主”的方式进行简单介绍。

第二章,考察亚洲金融危机与印尼政治转型进程的启动。首先,对亚洲金融危机及其对印尼的影响做一简单的历史回顾,以便为理解美国在印尼开启政治转型进程中的作用做出铺垫;其次,重点分析美国在印尼政治转型进程的启动中所发挥的作用;最后,简单回顾印尼的政治转型进程,并分析这一进程所取得的进展和所面临的问题与挑战。美国对印尼民主发展的支持和援助,正是针对这些问题和挑战展开的。

第三章,分析美国对印尼选举政治发展的支持和援助。主要是以印尼1999年和2004年的立法机构及总统选举为中心,重点考察了美国在印尼开展的选举援助活动、选民教育活动、选举监督活动及支持印尼政党发展的活动。

第四章,分析美国为推动印尼军政关系改革所采取的政策、开展的活动及所发挥的作用。首先,简要回顾了政治转型之前印尼的军政关系,分析政治转型时代印尼军政关系改革面临的挑战与问题;其次,深入、细致地考察美国为印尼军政关系改革提供的援助和支持;最后,对美国的作用做出评估。

第五章,论述了美国对印尼分权改革及地方民主治理的支持与援助。本章首先简单介绍了印尼在政治转型进程中开展的分权改革,并分析了其分权改革存在的问题及地方民主治理所面临的挑战;其次,重点分析了美国印尼分权改革及地方民主治理的援助和支持,包括美国在印尼开展的各种援助项目等。

本书“结论”部分指出了分析美国对印尼政治转型进程的影响时应注意的问题,对美国在印尼政治转型进程中所发挥的作用做出了初步评估,分析了美国能对印尼民主发展与巩固产生影响的条件,并点出了美国在印尼“扩展民主”的活动对中国的战略意涵。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本书主要考察的是“美国作为一个外部因素对印尼政治转型进程的影响”,这里所说的“美国”不是单纯的一个国家,而是一个社会。 作为一个社会,在政府以外,“美国”还存在着强大公民社会力量。因此,本书在考察美国对印尼政治转型进程的影响时,既关注美国作为一个国家在政府层面上对印尼政治转型进程施加的影响,也关注美国的公民社会组织在其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本书在论证美国对印尼政治转型进程的影响时,对很多问题(如,对印尼选举政治发展、军政关系改革、分权改革与地方民主治理等的支持等)的分析和论述也都会强调美国公民社会组织在其中发挥的作用。

二 本书的创新点和不足之处

学术创新是每个有学术理想的学者的内在追求,但真正做出有意义学术创新实非易事。与政治转型相关的学术研究,在国际学术界可谓汗牛充栋,关于“民主”“民主化”“民主转型”“民主巩固”等的理论研究及相关的实证研究都是如此。但限于笔者学术积累之薄弱,本书无法对相关理论问题做出全面的把握,做出真正有意义的理论创新。如果说本书对学术还有点贡献的话,主要在于选题。从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开启印尼政治转型进程,到2009年印尼总统大选,印尼已经完成了民主转型,基本实现了民主巩固。“研究综述”部分已表明,学术界对与印尼政治转型进程有关的问题、特别是关于印尼内部政治发展等问题的研究成果比较多,但对外部因素在印尼政治转型进程的启动及印尼的民主发展与巩固中的作用的研究比较少。目前国内外学术界尚无深入、全面、细致考察美国对印尼政治转型进程之影响的成果。本书力求尽可能全面、深入地考察美国对印尼政治转型进程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这一缺憾,抛砖引玉。同时,通过对这一问题的研究,本书也力求深化对美国外交政策和外交行为、特别是美国对外“扩展民主”战略的认识,深化对美国亚太战略的认识。整体而言,本书的选题具有一定学术价值。

除缺少理论创新外,本书的不足之处还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本书虽试图“全面”考察美国对印尼政治转型进程的影响,但受笔者个人的学术积累、学术视野以及相关研究所需资料之限制,实际上“全面”只能是相对而言,不可能涵盖美国影响印尼政治转型之活动的全部内容,而且对很多问题的研究和考察肯定不够“深入”。只有在对“细节”问题有深入把握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实现真正有意义的理论创新和突破。对具体问题考察不够“深入”和“全面”,也是导致本书无法实现理论创新和突破的一个重要原因。

第二,由于对对象国(包括美国和印尼)的直观和具体感受之不足,且使用的主要是英文文献,对很多问题的理解不可避免地会受到“文化隔膜”的困扰,因而行文中难免会存在一些表达不够准确的地方。

第三,本书的选题属典型的政治学领域的问题,但写作主要采用了历史叙述法,对印尼政治转型中的种种现象缺少更深入的研究,研究方法也存在一定缺陷。研究方法的缺陷造成的后果就是,对美国为推动印尼政治转型而采取的各种行动与印尼政治发展的实际效果(政治转型进程的实际进展)之间的因果关系和逻辑联系的分析和论证可能还不够有力。 v6eQVMru5fvCQomf07clN1qFlqFsVSk42LdNfWvc9lftUrzq8b27aKuB88fGwn9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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