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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香江容氏家传琴器

香江容氏家族至今一百多年的弹琴史基于琴人对音乐和琴器的珍视与爱好。多年来经容氏之手的古琴种类与数量颇多,目前仍保存有“龙吟”“云外钟”“无名琴”等数床明清古琴,除此之外,容克智先生喜爱斫琴,故另有在20世纪90年代至今斫成的几十余床古琴,如“铿尔”“心言”“爱弦”等。

容氏先祖庆瑞在《琴瑟合谱·自序》中写道其习琴渊源:

予弱冠时,以琴瑟从学于李澄宇师,自愧天资鲁钝,三阅寒暑,始得琴中梗概,先师知予肫诚好学,三年后乃肯传瑟,惜唯指教,未得谱授……迨师仙游后,予又车崖马迹,遍历寰区?访琴瑟兼精者,固未见其人,即?得一稍知瑟音者,而终不遇也……公事之余,即置琴瑟案上,命侍妾互弹五音,较辨舛错,琴韵稍讹,以瑟揰正,琴音稍缓,以瑟移补,不惮揣摩抚弄之劳…… [39]

从引文可知,庆瑞幼年开始跟随李澄宇学琴,继而攻瑟,但未能获瑟谱。但其师去世后,庆瑞更是四处出访精通琴瑟之士,望能求教,但并未遇到懂得瑟音之人。后在做官期间,与侧室李芝仙互弹琴瑟,研修琴瑟之乐。

据容克智先生提到,容氏家族以习琴为主,瑟音之学庆瑞仅教会李芝仙,但并没有传习下来,瑟器亦是如此,故在此不做赘述。

容氏藏琴数量颇多,且善于结交知音。容克智先生关于容氏藏琴,有如下记录:

父母积蓄不多,母亲却早于七十年代一直鼎力支持父亲购琴,至今藏琴丰厚,有老琴“善春”“龙吟”“清英”“云外钟”及无名琴三床(先父称为“琴仔”“半痴子”“三件板”);新琴三床(二床为蔡昌寿师父所斫),共合十床,这让容门家风再显。 [40]

容氏琴人始终视琴为娱乐、修养身心之物,故从不以赚钱为目的将其售卖,均是赠与有缘人。容氏先祖庆瑞以及第三代传人容心言先生早年曾藏用何琴,已不可确知。但据容思泽先生早年文字和《琴府》一书记载,加之容克智先生的口述,对容氏家族20世纪40年代至70年代的藏琴事迹和20世纪90年代至今容氏第五代传人容克智先生的斫琴事迹有了如下了解。

一 容氏家族之藏琴

(一)鸣凤琴

据容思泽先生手记,此琴可能是从琴家沈子坚手中购得。约1941年,容心言先生转手出售给朱会祇女士,1960年左右,朱会祇又请容氏转售给卢家炳先生。 [41]

(二)百纳琴

1950年容心言先生的友人在广州购得,随后转赠予容心言。其后,容心言先生迁居香港,此琴也一同被带入港。因为香港生活与内地不同,经济拮据使容心言先生不得以将此琴出售给友人卢家炳先生。卢氏用金徽装饰,并刻上“九霄佩环”四字。 [42]

(三)鸣鸾琴

鸣鸾琴原为容心言先生赠送给卢家炳先生,卢氏请何伯良篆刻“鸣鸾”二字。约1961年左右,卢家炳将此琴送还给容心言。随后容心言又将此琴转售给谢方回女士。此琴后由谢方回转赠给弟子黄树志先生收藏。 [43]

(四)无名琴

1957年容思泽先生在汪丽女士的介绍下,认识庄善春医生,并为其上弦。1966年容心言去世后,容家仅存音色不佳的“鸣球”琴,无琴可弹的容思泽先生几经深虑,最终询问庄医生意见,于1971年以九百港币的价格购回无名琴。此琴目前仍存于容家。 [44]

(五)青山琴

1961年左右,容家自钟同处购得青山琴,后转售予卢家炳。1971年卢氏又转售给唐健垣。唐氏将琴剖腹重修,音质极佳,后将琴交由容思泽试音,容思泽先生爱此琴音色,欲将家中无名琴鸣球琴和唐氏交换,被婉拒。

(六)鸣球琴

容氏早年向钟同购得此琴,但是音色不佳。容心言先生去世后,1971年由于生计所迫,容思泽先生将琴授予香港中文大学教授黄继持。 [45]

(七)龙吟琴

1978年左右,容思泽先生自钟同处购得龙吟琴,此琴目前仍存于容家。 [46]

二 容克智之斫琴

容氏家族第五代传人容克智先生于1993年开始随蔡昌寿老先生学习斫琴之法,后自己琢磨,其学生亦随之学习斫琴技艺。自20世纪90年代至今,容先生已斫琴二十余床。我们在跟随容克智学习琴艺时也听闻其“斫琴不卖,赠知音”的故事。在容克智所斫数床琴中,时常听容先生说起其中的三床琴。

(一)铿尔琴

此琴为容克智先生1993年左右斫成。“铿尔”一名源自容氏先祖庆瑞,据容克智先生解释,“铿尔”即为庆瑞笔名,为纪念祖先,故取其名:

我高祖父的书法在《琴瑟合谱》里面也就用了“铿尔”这两个字。我在看这个琴谱的时候,发现了它,这两个小小的字放大以后,哇,写得真好!所以我就拿它来纪念庆瑞公了。 [47]

(二)心言琴

此琴为容克智先生1994年左右斫成。“心言”一词即容氏第三代传人容心言名字的后两个字,容克智先生以此纪念其祖父。

(三)爱弦琴

据容克智先生介绍,此琴为1995年斫成。因为容心言先生的一首诗中出现过“爱弦”二字,容克智觉此二字好听,故以此命名。

容氏家传琴学的价值观亦体现在对琴器的珍爱,但凡有抚琴均会对琴器加以说明,上传网络的操缦视频标题均标明琴曲名、琴名,如:“容思泽—梧叶舞秋风—庆瑞传谱—善春琴—1986年录音”。 Mm4uotrRRWhNr3NfPbQsFatFtBgCVUmSr2DmgUR/4Y56qQKKzPs2o1+794G7nC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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