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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人权的意识形态性

意识形态是受一定经济基础所决定的,反映一定社会不同阶级、集团利益的思想上层建筑,是反映社会各阶级、各社会集团政治纲领、行为准则、价值取向、基本观点等的理论体系。每一个时代都存在不同的哲学主题,这个哲学主题是什么,人们存在不同认识,而这些不同认识归根结底都可汇集于一点——意识形态问题,即这些不同认识背后都体现了某种意识形态。从人的成长发展来看,也是一个接受意识形态教化的过程。人一出生只不过是自然存在物,他要想成为社会的一员,必须接受家庭、学校及所处的大社会的教化,这种教化并非单纯的语言、技能、知识的学习,社会的教化仍然在以特定的意识形态作为导向,个人只有通过意识形态认同,才可能与以这种意识形态为主导的社会相融合,才能在这个社会中更加适应。接受了意识形态教化的个人,其所谓的主观认识也都深深地打上了意识形态的烙印,正如马克思在谈到涵括各种情感和观点的意识形态时所说的:“通过传统和教育承受了这些情感和观点的个人,会以为这些情感和观点就是他的行为的真实动机和出发点。” 所以一个社会居于主体地位的不是个人,而是个人心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意识形态。个人的主体性体现着意识形态的主体性,个人思考的问题、表达的观点等无不受意识形态的管控,认识自身也就是认识掌控自身的意识形态,只有对自己思想所处的意识形态进行认识批判,个人才能确立起真正的主体性。

人权问题也是如此,我们虽然致力于人权的去意识形态性,实现全球范围内统一的人权观念,但那只是人们的一种未来理想,现实状况是人们对人权的认识,无时无刻不受到社会主导意识形态观念的影响、支配,必然要反映社会占主导地位的阶级、集团的利益。所谓人权意识形态就是由具体物质生产发展所决定的,从特定价值观念出发,系统看待人权性质、人权内容、人权活动的意识部分,是包含特定价值观的人权意识。在一个社会范围内可以存在多种人权意识形态,不同人权意识形态维护不同的利益团体,但维护国家权力运作的人权意识形态往往构成这个社会的主流人权意识形态。

从当前社会发展来看,人权问题不可能摆脱意识形态性。从人权存在的客观方面,即客观存在的人权状况来看,通常认为这种客观世界状况是不依赖于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但主体和客体是相对而言的,没有主体就不会有所谓客体,越是强调人权的客观性就越承认了人权的主观性,没有主观认识是发现不了人权的客观存在状况的,世界上不存在无主体的客体,而且人权的客观状况是受人的主观意志、主观认识所影响和推动的。恩格斯指出:

到目前为止的历史总是像一种自然过程一样地进行,而且实质上也是服从于同一运动规律的。但是,各个人的意志——其中的每一个都希望得到他的体质和外部的、归根到底是经济的情况(或是他个人的,或是一般社会性的)使他向往的东西——虽然都达不到自己的愿望,而是融合为一个总的平均数,一个总的合力,然而从这一事实中决不应作出结论说,这些意志等于零。相反,每个意志都对合力有所贡献,因而是包括在这个合力里面的。

普通人的意志虽然对人权发展推动作用较小,但他们在不断矛盾、冲突中所形成的意志的合力对人权世界产生了推动作用,正是基于广大人民争取人权的意愿才推动人权运动发展和人权状况的不断改善。而对于伟大人物而言,他们的个人意志对人权历史发展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尤其是他们的意志与意志合力所形成方向一致时,伟大意志的推动力就更为明显。人权历史上许多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人权典章都与伟人意志密不可分,而这些人权典章确立了人权保障的重要制度规范、理念,对人权发展起到了重要推动作用。所以普通民众以及伟大历史人物都可通过意志的合力推动人权客观状况发生变化,人权的客观状况在这一意义上可以说是依赖于个人的主观意志而发生变化的,这种个人意志要符合人权发展的整体趋势才能发挥作用。然而个人的认识也是处于社会整体意识形态环境之中的,容易受到错误的人权认识的干扰,从而使个人理性无法清楚地认清现实,作出错误的认识判断。所以个人要有效推动人权发展就必须首先树立对社会整体人权意识形态的批判意识,去伪存真,形成正确的人权观念,这是发展人权的前提。

而连接人权主观认识与客观人权状况的媒介就是人权实践,人权实践为了能够顺利开展,就必须借助语言,运用语言为人与人之间交流沟通提供媒介,运用语言为人权事务命名和解释。随着社会文明程度的不断提高,语言成为主体和客体世界之间的媒介物,语言的运用只有在形式上符合特定的语法、逻辑才能实现沟通的有效性。而语言在内容上总是体现出社会的意识形态导向性,因为意识形态以语言为载体,语言对思想的反映体现的就是特定意识形态的导向,人权问题的话语权体现的就是这一问题。长期以来西方世界利用其强大的综合国力运用网络等传媒手段长期控制人权问题的话语权,其传递人权思想的语言体现了其固有的资产阶级人权意识形态,并将这种话语体系大量向第三世界国家倾销,意在改变、瓦解非西方世界对人权问题的认识,将他们统一到西方世界人权话语体系中。因而从主体、客体、媒介角度来看,反西方世界人权话语体系实质就是反西方世界人权意识形态。意识形态笼罩整个主观、客观世界,人权问题也不例外,要想推动人权发展,必须获取对人权问题的正确认识,而只有在对现存人权意识形态体系进行深入批判的基础上,才能正确认识人权主体世界与人权客观存在世界,形成正确的意识形态以推动人权发展。 yvWeX0cPaEah1e3u91rSLwfsCxZtQ6mgP9GDDV++NzD+DYgfkL+zhvoUrYImkxm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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