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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马克思财富论与现代财富论探讨

一 马克思财富论

在马克思那里生产力就是财富,马克思从商品的交换开始,历经劳动价值论、剩余价值的积累,到最后的扩大再生产和资本的循环,无不在说明一个道理,那就是生产出来的物质就是财富,这个财富的来源就是劳动。所以马克思认为生产是唯一性的,财富就是生产出来的物质,无论这些物质经历了怎样的分配和交换甚至消费过程,一经生产就决定了财富的数量。马克思这样理解财富根植于他的劳动价值论,因为生产的过程就是劳动的过程,而劳动的过程就是价值产生的过程,所以生产就是财富产生的过程,而生产力代表的就是财富。

而现代人对于财富的理解却不是马克思那样的“简单”和“直接”。现代人认为财富是数量和价格的结合,数量的概念和马克思生产力当中的数量并无二致,差异最大的莫过于价格。马克思不说价格,那是因为讨论价格必然要依附于货币,马克思从一开始就并未把货币当作一种“善良”的东西,他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写道:“货币,由于具有购买一切东西、占有一切对象的特性,因而是最出类拔萃的对象。货币的这种特性的普遍性是它的本质的万能;因此它有万能者的盛誉。……货币是需要和对象之间、人的生活和生活数据之间的皮条匠。” [1] 马克思不仅低俗化货币,而且更是把基于货币基础上的人与人的关系揭露得淋漓尽致,“由于货币而为我存在的东西,我所能偿付的东西,亦即货币所能购买的东西,就是我这个货币持有者本身。货币的力量有多大,我的力量就有多大……我是一个邪恶的、不诚实的、没有良心的、没有头脑的人,可是货币是受尊敬的,所以,它的持有者也受尊敬。货币是最高的善,所以,它的持有者也是善的”。 [2] 马克思认为货币的存在使人和人的关系也变得虚伪,人对人的评判不是基于“人”的本质,而是基于货币基础上的“人”,以至于货币成了评判“人”的标准了。而对于人的需要来说,马克思认为货币亦是影响需要的重要手段,“凡是我作为人所不能做到的,亦即我个人的一切本质力量所不能做到的,我借助于货币都能做到”。“当我想要一种食物的时候,或者当我身体不佳,不能步行,想坐邮车的时候,货币就给我弄到食物和邮车……作为这样的媒介,货币是真正的创造力。” [3] 所以马克思认为,货币能实现需要,也能创造需要。

虽然马克思在他早期的作品当中很早就意识到货币的力量,但是在马克思的鸿篇巨制《资本论》当中,并没有从货币的角度去阐释生产,而是直接将货币转化为资本,从而讨论资本的生产。马克思把资本分为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和商品资本,这三种资本围绕着生产过程会出现三个阶段,在循环中每个阶段都需要平衡和协调,每一个阶段如果发生不协调就会造成整个系统的紊乱。为什么马克思要把货币变为资本内生于生产当中,其本意就是想说明生产是创造价值的唯一渠道,而不是其他的因素,避免去谈由于货币影响所带来的基于需要的生产,如果是那样,财富的概念就非常模糊了。但是马克思的生产也不是不考虑需要的概念,马克思是将需要通过有效生产的思想表现出来的,他认为只有有效生产才能创造价值。在《资本论》第一卷第一章中,马克思说道:“生产力当然始终是有用的、具体的劳动生产力,它事实上只决定有目的生产活动在一定时间内的效率。” [4] 马克思认为有效的生产才能形成生产力,商品必须是“一个外界的对象,一个靠自己的属性来满足人的某种需要的物”。 [5] 所以有效生产是能提供满足人的需要的商品,是促进生产力发展的根本因素。换句话说就是并不是所有生产都产生价值,只有有效生产才是,按照这个思路来看,马克思其实是把需要隐含到“有效”这个词当中了,因为有效就是适合需要的,在这个理论上马克思才能毫无顾虑地将生产力等同于财富。

马克思将货币驱逐出了财富的体系,将其弱化。但是随后世界的发展并不是按马克思想象的那样,货币不仅没有从财富中脱离,反而成为财富本身。为什么会这样说,财富变成了货币的天下?如果我们从现代人对财富的定义,就会发现人们认为的财富,例如GDP,无非是商品和劳务的数量乘以它们的价格,商品和劳务数量的本质就是生产的能力也就是生产力(这里和马克思的生产力并不一致),也就是说现代的生产力仅仅是生产的能力而已,而并不是财富。要让生产力变成财富就得加上价格,而价格也不是仅仅像马克思说的那样蕴含在生产过程中,因为这里的价格是货币主导的“幻觉”而并非劳动创造的价值。那么现代的财富问题就变成两个维度:生产力和货币价格。现代经济学摒弃了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也就没有了生产力等同于财富的说法,转而通过生产力和价格的综合考虑来衡量财富。而生产力的概念也变成了仅仅是量的概念。什么是生产力?现代主流的经济学把单位时间内产出和投入的比值,称为生产力,那么生产力的提高仅仅是影响财富的一部分而已,因为那只是“量”。

现代经济学的生产力就是衡量如何合理有效地生产问题,而这个过程包括技术和效率,不包括价值,因而也就不是财富了。由于以上的生产力只是生产的产量探索,并没有价格介入更没有价值的讨论,所以现代经济学的生产力不是财富,只是财富的一部分。由此可见现代经济学意义上的生产力和马克思所谓的生产力已经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了,它已经朴素化了。

二 现代经济学货币财富幻觉

财富等于生产力和货币价格的结合,这个说法可能很多人会认为牵强,因为他们会认为价格不仅取决于货币而且取决于资源禀赋等因素,并且价格本身也蕴含于生产力当中,不能分开谈论。例如资源禀赋的问题:劳动力资源丰富的中国,其人工价格较低,而资本资源丰富的美国,资本的价格较低;技术方面:技术水平较高的国家其高科技产品飞机、电脑、汽车等价格相对较低,而技术水平较低的国家这些产品相对价格较高,有的甚至由于无法生产而只能忍受进口的高关税。如果我们使用马克思的概念来看,根本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因为无论是资源禀赋还是生产技术的高低,统一起来就是“劳动”创造。某种资源丰富的国家其产品价格便宜是因为获得这项资源的“劳动”较少;而技术水平高的国家某种产品价格低廉,也是其前期高级别的“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的积累所致,价格虽然便宜,但只是价值的分散化而已,总体价值量没有变化依然很高,所以马克思的生产力即是财富的概念非常简单和明白。而用现代意义上的财富概念来看,以上的两种情况本质上也属于生产力的范畴,因为资源丰富的国家要素投入的效率就会相对来说高一些,反之则低一些,而技术水平更是反映生产力的特点,是产出水平的边界问题,所以无论是资源禀赋还是技术条件都属于生产力的部分而不是货币价格的范畴,资源禀赋和劳动技术影响的只是生产力。那货币价格又是什么呢?货币的出现使价格得以用可量化形式表现出来,但是“价格”不是依靠货币而存在的。现代经济学的价格是个非常“神秘”的东西,理解了价格也就理解了市场,价格是市场供给和需求内在博弈的精髓,如果不考虑货币,仅考虑供给和需求的话,价格就是人的效用和厂商利润的博弈。所以现代经济学的价格是从需求和供给的两方面结合来看。讨论到这里似乎与货币没有什么关系了,的确货币只是一个中介,一个一般等价物,只要有需求和供给,价格本身就是存在的,而货币只是去表现它而已。

为了将货币作为需求和供给的唯一表示,我们不得不借助马克思对货币的理解。上文我们说到,马克思认为人的需要自从货币诞生开始就发生了异化,“当然,没有货币的人也有需求,但他的需求是纯粹观念的东西,它对我、对第三者、对其他人是不起任何作用的,是不存在的,因而对于我本人依然是非现实的,无对象的。以货币为基础的有效需求和以我的需要、我的激情,我的愿望等等为基础的无效需求之间的差别,是存在和思维之间的差别,是只在我心中存在的观念和那作为现实对象在我之外对我而存在的观念之间的差别。” [6] 所以货币变成了现代社会“真实需要”的决定者,没有货币,需要只是“存在于观念的东西”,不是真实的,货币的存在才使得“真实需要”得以实现,并且货币的存在,也在增多或者减少“真实需要”,这是从需求方的角度来说的。那么供给方怎么能简单和货币单线挂靠呢?这里我们还是得需要马克思的理论,那就是生产和消费的统一论。

“供”和“需”是现代经济学的说法,“供需统一”这样的思想马克思在他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导言》中早有论述,马克思的“生产和消费”观具有同一性。供给就是需求的实现,所以供给也是基于需求的供给,既然货币变成了现代社会“真实需要”的决定者,那么本质上来说货币也决定了基于需求的“真实供给”。这也是凯恩斯解决“有效需求”不足的思想逻辑,其阐述的三个基本原理“边际消费倾向递减、边际投资收益递减和流动性偏好”都是在说明货币真真切切地决定供给。现实世界中,货币的确也成为影响供给的决定性因素,这种影响自打银行诞生之日起就开始了,只不过货币升级成更加隐晦的东西——利率。例如哈耶克认为资本主义制度内在的矛盾所产生的经济危机是利率变动(货币利率低于均衡利率)引起的信用货币膨胀的结果,于是货币供给量的扩充成为导致危机的决定性因素。 [7] 哈耶克随后又提出了“中性货币”的概念,他认为生产量的增加不能决定增加货币供给量而是相反,所以“货币供给量的任何变动,除非为了保持中性货币所必要的限度外,都是有害的” [8] 。哈耶克在其《物价与生产》一书中更是将物价机构在信用循环进程中的作用阐述得详细而明确,他认为正是由于货币价格的存在使得人们忽视了生产真正的结构和其迂回的生产方式,也正是因为货币价格的干扰使得生产资料和消费资料无法正常迂回而发生危机。而现代经济学领域里都是将信用扩张作为引发危机的唯一因素,信用扩张的本质是什么?就是货币价格的幻觉。

三 关于财富的讨论

生产力是一段时间内投入和产出的比值,仅仅是衡量一个经济体产出的能力,从这点上丝毫看不出任何货币价格的影子,因而不具备财富的意义,而货币价格的出现才使得生产力在现代意义上的财富概念趋于完成。亚当·斯密在他的《国富论》中说道“劳动生产力上最大的增进,以及运用劳动时所表现的更大的熟练技巧和判断力,似乎都是分工的结果……凡能采用分工制的工艺,一经采用分工制,便相应地增进劳动的生产力”。 [9] 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斯密的专业化和分工论本质上是效率论,也就是生产力理论,并不是财富论。但是亚当·斯密也意识到,财富不能仅仅看效率即生产力,还要看货币。在斯密之前,英国人托马斯·孟认为人类的一切活动目的莫过于金银,也只有金银才是国家真正的财富。 [10] 英国思想家约翰·洛克也同样认为,货币“是一个诚实可靠的朋友,它虽然会从这个人转给那个人,但如果能使它不流出国外,那就很不容易浪费消耗掉”,所以“金银就是一国动产中那个最坚固最可靠的部分”,增加金银“应当是一国政治经济的最大目标” [11] 。斯密虽然否定上述重商主义的国家财富观念,但是他无法否认货币的作用,斯密认为“如果我们能想出一个方法把一半的货币运往外国换成货物,而同时又能供应国内流通的需要,我们便可大大增加国家的财富” [12] 。斯密打了一个非常贴切的关于货币与财富关系的比喻,将货币比作用来运输的公路,他深刻地指出“公路本身不生产米麦和青草,但它能促进米麦和青草在国内的流通” [13] 。斯密将货币的中介性和流通性强调了出来,但是背后隐藏的东西似乎更加深刻,货币的存在为什么会让米麦和青草流通,那是因为米麦和青草的价格能完全简单地量化表示,只有具备明了简单的价格表现形式才会促进流通,而这个价格的表现形式只有货币才能给予,而那些拥有了货币价格的米麦和青草才称得上财富。如果没有货币价格,即使米麦和青草的量再多,生产效率再优异,又有什么财富可言呢?所以财富的问题就变得清晰了,那就是生产力和货币价格的结合,生产力是充分条件,没有生产力就没有生产的“量”,没有这个“量”,货币价格就无的放矢;而货币价格是必要条件,是生产力的“度”,没有这个“度”,那么生产出来的“量”不能称为财富,就是“量”而已,有了货币价格的“量”犹如化茧成蝶的蛹,脱胎而换骨。

一个社会的发达程度“是以生产力为标准还是以财富为标准”?这似乎不再是个问题了,因为我们已经探讨过财富是货币价格标识下的生产力,那么财富包含着生产力天然就是标准,这点上没有什么异议了。 xmyjKCmfVsV/rKsFyyRGp2dH/LfZjDCdXBtgFjllrxl9tBKrYD2MwTFFWzPgScV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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