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中小企业创新投入现状

本节用2007—2020年深证A股原中小板的公司和创业板公司作为中小企业代表，分析中小企业创新投入情况和创新投入的绩效。所用中小企业公司的财务数据以及专利数据均来自Wind数据库和国泰安数据库。高技术企业相关数据使用2017—2019年科技部火炬中心的全国高新技术企业调查数据库数据。

（一）中小企业整体创新投入现状

1.中小企业研发支出

从中小企业的创新投入——研发支出额看，图3-1-1 显示，2007—2020年中小企业平均研发支出在不断上升。2007年，上市公司中小企业的平均研发支出为1262.38 万元；到2020年，中小企业的平均研发支出达15090.48 万元，增长近10.95 倍。这些优质公司研发投入增速高于社会平均增速。

如表3-1-1所示，分行业来看，2020年制造业中小企业的平均研发支出为15597.21 万元。各行业中，平均研发支出水平最高的是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2020年平均研发支出达41814.28 万元；平均研发支出水平最低的是住宿和餐饮业，2020年平均研发支出仅251.49万元。

2.中小企业研发投入强度

我们用研发支出占营业总收入的比例进行标准化衡量企业的研发投入强度，结果如图3-1-2所示。2007—2020年，上市中小企业的平均研发投入强度总体呈上升趋势。2007年，上市中小企业的平均研发支出占比为4.08%，2020年，中小企业的平均研发支出占比上升到6.16%。这都远高于社会平均研发投入强度。

如图3-1-3所示，分行业来看，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的平均研发投入强度显著高于其他行业，2020年该行业的平均研发支出占比高达11.64%。批发和零售业及住宿和餐饮业的平均研发投入强度则明显低于其他行业，其2020年平均研发支出占比分别为0.63%和0.74%。

3.小结

对优秀中小企业代表上市公司分析发现，从2007年到2020年，不论研发支出绝对额还是相对研发强度，上市中小企业的创新投入水平都在不断上升，说明企业越来越重视研发，政策激励效果明显。分行业来看，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企业是研发投入强度最大的，主要原因是较多高新技术企业集中在这一行业。

（二）大中小企业创新投入对比分析

1.人员与经费投入对比

中型企业人员与经费投入增长较快，但中型企业所获得的政府资金增长较缓。

根据《中国科技统计年鉴》统计数据，表3-1-2对比了中国中型企业与大型企业的研发人员与资金投入情况。可以看出，不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中型企业研发人员和研发经费支出都低于大型企业，但中型企业投入的增速较快。2011年，大型企业研发人员数是中型企业的2.1倍，到2019年，仅为中型企业的1.4 倍。研究人员正在逐步从大型企业流向中型企业，大型企业就职的研究人员从2011年的44.82万人减少至2019年的43.28万人，而中型企业的研究人员在这期间增加了8.03 万人。从研究经费来看，中型企业与大型企业的差距也在缩小。2011年大型企业研发经费支出是中型企业的近3倍，这一差距在2019年缩小至2.07倍。政府资金对两类企业的资助与上述趋势相反：大型企业接受的政府资金，从2011年的153.89亿元增加至2019年的396.10亿元，增长1.57倍；中型企业的政府资金，仅从2011年的52.81亿元，增长至2019年的95.98亿元，增长了0.82倍（见表3-1-2）。

2.创新投入稳定性对比

大中型企业创新投入比较稳定，小型企业与微型企业创新投入波动较大。

从表3-1-3来看，中国大中型企业创新投入规模大，且比较稳定，总创新费用和研发费用都在稳步增长。相比之下，微型企业和小型企业波动更大。微型企业创新费用从2016年的84.3亿元，下降至2017年的58.4 亿元，2018年暴增至666.5 亿元，2019年又回落至198.3亿元，微型企业的研发费用也呈现出类似趋势（见表3-1-3）。整体看，小型企业总研发费用和中型企业相当，这得益于其庞大的数量。

3.创新成果对比

大型企业申请专利数增速较快，中型企业新开发项目数和新产品销售收入增速较快。

反映创新产出的专利成果如表3-1-4所示。可以看到，大型企业专利申请成功率更高，但新产品生产则中型企业更高。大型企业申请的专利数，从2011年的15.91 万项增加至2019年的35.54 万项，增长了1.23倍，中型企业申请的专利数增长较为缓慢，增长了1.05倍。开发新产品项目数，大型企业在2011—2019年间无太多变化，仅从9.84万项增加至10.11万项；中型企业增长明显：从2011年的7.77万项，增加至15.20万项。新产品销售收入，从2011年到2019年，大型企业仅增长0.66倍，中型企业新产品销售收入增长了1.75倍。这些信息可能反映了中型企业研发更有针对性和实用性。

4.创新效率对比

规模越大的企业产品或工艺创新实现比例越高，微型企业面临的失败率更高。

表3-1-5展示了不同规模类型企业开展产品或工艺创新活动以及最终实现产品或工艺创新的情况。2016—2019年四年间，微型企业开展产品或工艺创新活动的企业平均为10904.25 家，最终实现产品或工艺创新的企业为8575.5 家，产品或工艺创新实现率为78.64%，而小型企业、中型企业和大型企业的产品或工艺创新实现率分别为82.81%、86.22%和88.96%。整体来说，企业规模越大，产品或工艺创新实现率越高。这也意味着，针对性扶持创新能力较强的大中型企业在政策上更有效率。

（三）中小高新技术企业创新投入分析

高新技术企业（简称高企）是中小企业的创新主力。2017—2019年，中小高新技术企业的数量规模呈现出逐年增加的变化趋势，从2017年的12万家增长到2019年的21万家（见图3-1-4）。本节接下来基于中小高企的创新水平、研发经费、融资渠道、税收减免以及人才结构的变化情况，展开深入的研究。

图3-1-5 展示的是民营与非民营高企在2017—2019年的数量变化趋势。结果表明，民营中小高企的数量规模明显高于非民营中小高企。同时，民营中小高企的数量规模在2018—2019年期间得到大幅提升，从2018年的83906家上升到2019年的192971家，年增长率达129.99%，而非民营中小高企数量从2018年的9888家上升到2019年的18367家，年增长率为85.75%。可见，民营中小微高企是越来越重要的创新主力。

1.中小高企的创新贡献

表3-1-6 展示的是2017—2019年中小高企专利申请数量的变化情况。整体上中小高企专利申请数量在观察期内一直处于上升趋势，尤其是2018—2019年，中小高企专利申请数量的增长趋势更加明显。专利申请数量从2017年的625581 件增加到2019年的945155件，年均增长率约20%；国内发明专利申请数量从2017年的211170件增长到2019年的319487件，2019年的年增长率约为26.18%；欧美日发明专利申请数量从2017年的4839 件增长到2019年的11874件，2019年的年增长率约为103.32%；PCT国际发明专利申请数量从2017年的7025件增长到2019年的13851 件，2019年的年增长率约为45.11%。此外，从发明专利申请的数量看，中小高企发明专利申请数量主要在国内。但是不可忽视的是，近年来中小高企境外专利申请数量的增长率明显高于国内发明专利申请数量。

表3-1-7展示的是中小高企不同种类专利申请数量占全部高企比重的变化趋势。2017—2019年，中小高企专利申请数量占全部高企的比重存在逐年增长的变化态势，从2017年的64.49%上升到2019年的69.11%；国内发明专利申请数量占全部高企比重从2017年的57.01%上升到2019年的61.70%；欧美日发明专利申请数量占全部高企比重从2017年的22.39%上升到2019年的35.62%；PCT国际发明专利申请数量占全部高企比重从2017年的30.88%上升到2019年的37.81%。这说明中小企业在全部高企研发成果中贡献在增大。

表3-1-8 展示的是2017—2019年中小高企专利授权数量的变化情况。整体上中小高企专利授权数量在观察期内一直处于上升趋势。专利授权数量从2017年的386943件增长到2019年的646698件，2018年的年增长率高达39.97%。其中，发明专利授权数量从2017年的93232件增长到2019年的121995 件，2018年的年增长率约为18.37%。国内发明专利授权数量从2017年的78151件增长到2019年的112201件，2019年的年增长率约为22.77%。境外发明专利授权数量从2017年的25284件增长到2019年的54168件，2019年的年增长率高达47.89%。此外，基于发明专利授权数量，中小高企发明专利授权数量主要来源于国内。但不可忽视的是，近年来中小高企境外专利授权数量增长率明显高于国内发明专利授权数量。

表3-1-9展示了中小高企专利授权数量占全部高企比重的变化趋势。与中小高企专利申请数量占全部高企比重的变化趋势相一致，其专利授权数量占全部高企比重也呈现逐年上升的变化趋势。而且授权占比高于申请占比。具体来看：专利授权数量占全部高企比重从2017年的67.53%上升到2019年的72.44%；发明专利授权数量占全部高企比重从2017年的54.65%上升到2019年的55.60%；国内发明专利授权数量占全部高企比重从2017年的56.52%上升到2019年的60.15%；境外发明专利授权数量比重从2017年的29.75%上升到2019年的30.43%。

专利申请和授权数量主要体现中小高企的知识创新水平，使用新产品产值和新产品销售收入可以从结果角度测度企业的产品创新应用能力。表3-1-10展示的是2017—2019年期间中小高企新产品产值和新产品销售收入占营业收入比重的变化趋势，新产品产值和新产品销售收入占营业收入比重呈现逐年下降的变化趋势。具体来看，中小高企新产品产值占营业收入比重从2017年的37.11%下降到2019年的34.89%；中小高企新产品销售收入占营业收入的比重从2017年的36.73%下降到2019年的34.36%。

表3-1-11显示，无论是新产品产值还是新产品销售收入占全部高企的比重均呈现出逐年上升的变化趋势。新产品产值占全部高企的比重从2017年的43.46%上升到2019年的46.79%；新产品销售收入占全部高企的比重从2017年的43.29%上升到2019年的44.95%。说明近年来中小高企对中国创新驱动发展的贡献度在逐年增加。但是，中小企业新产品产值占比绝对值低于专利授权占比，意味着专利转化为生产能力有待提高。

2.中小高企科技研发投入情况

表3-1-12描述2017—2019年期间中小高企科技活动经费支出以及细分项目。可以看到，中小高企的科研活动经费规模占全部高企比重逐年上升，从2017年的44.66%上升到2019年的49.75%。其中，来自政府部门的科技活动经费占全部高企的比重从2017年的39.03%上升到2019年的46.34%；直接投入费用占全部高企的比重从2017年的47.97%上升到2019年的48.81%；委托外单位科技活动经费占全部高企的比重从 2017年的 27.07% 上升到 2019年的29.53%。委托境内高校经费支出占全部高企的比重从 2017年的44.05%上升到2019年的44.54%。但是，2017—2019年，委托境内研究机构经费支出占全部高企的比重从2017年的28.66%下降到2019年的20.93%；委托境内企业经费占全部高企的比重从2017年的37.72%下降到2019年的33.10%；委托境外机构经费支出占全部高企的比重从2017年的30.44%下降到2019年的16.69%。可见，近年中小高企的校企合作模式规模最大，已成为中小高企合作研发的主要形式。

此外，图3-1-6展示的是中小高企的技术引进和技术改造经费支出情况。整体上，2017—2018年，中小高企技术引进和技术改造经费支出占全部高企比重的变化趋势，存在较大的差异。首先，2017—2019年，引进境外经费支出和引进境外技术消化吸收经费占全部高企比重呈现上升趋势。具体来看：引进境外经费支出占全部高企比重从2017年的15.54%上升到2019年的16.76%；引进境外技术消化吸收经费支出占全部高企比重从2017年的18.32%上升到2019年的35.03%。其次，2017—2019年，购买境内技术经费支出占全部高企比重呈现逐年下降的趋势，从2017年的21.97%下降到2019年的17.60%。最后，2017—2019年，技术改造经费支出占全部高企比重的变化趋势基本保持不变，在36%上下浮动变化。因此，近年来，中小高企在技术引进方面基本稳定，而将科研经费重点投入到引进技术的消化吸收方面，逐渐改变中小高企“重引进，轻消化”的旧有研发模式。

3.中小高企劳动力要素吸纳与人才结构分布情况

“十四五”规划强调“强化企业创新主体地位，促进各类创新要素向企业集聚”，尤其要“支持创新型中小企业成长为创新重要发源地”。而引导高级劳动力要素向中小高企集聚，对激发中小高企的创新活力至关重要。首先，本节研究中小高企在2017—2019年期间劳动力要素吸纳水平的变化情况，结果如图3-1-7 所示。整体上，2017—2018年，劳动力要素吸纳能力基本稳定。具体来看：中小高企期末从业人员占全部高企比重从2017年的55.44%上升到2019年的59.86%；中小高企新增从业人员占全部高企比重从 2017年的53.15%上升到2019年的57.22%；中小高企吸纳高校应届毕业生占全部高企比重从2017年的51.29%上升到2019年的51.43%。

其次，图3-1-8展示的是中小高企留学归国和外籍人才2017—2019年的变化趋势。整体上，中小高企的留学归国人员占全部高企的比重逐年增加，但外籍人才占全部高企比重却呈现下降的趋势。具体来看，中小高企留学归国人员占全部高企比重从2017年的47.75%上升到2019年的51.96%；外籍常驻人员占全部高企比重从2017年的55.99%下降到2019年的55.00%；引进外籍专家占全部高企比重从2017年的46.71%上升到2019年的48.69%。

再次，本节研究中小高企在2017—2019年高学历劳动力要素吸纳程度占全部高企比重的变化趋势，结果如图3-1-9 所示。整体上，中小高企高学历劳动力要素占全部高企比重在2017—2018年期间呈现逐年上升的变化趋势。具体来看，中小高企博士学历人员占全部高企比重从2017年的57.21%上升到2019年的63.11%；硕士学历人员占全部高企比重从2017年的39.68%上升到2019年的45.91%；本科学历人员占全部高企比重从2017年的49.96%上升到2019年的54.87%；大专学历人员占全部高企比重从2017年的58.23%上升到2019年的62.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