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产业结构变化导致经济增长变慢

图1-8-1给出了三次产业自2010年以来的占比与增长率的变化情况。自2010年以后三次产业增加值增速都变慢。其中，工业的增长下降最大，从2010年的12.7%的增长率下降到2019年的4.9%，9年下降了7.8 个百分点；服务业增速也显著下降，从2010年的9.7%下降到2019年的7.2%，下降了2.5个百分点。值得注意的是，2012年后，服务业占比超过工业，成为国民经济占比最多的产业。

从表1-8-1可以看到，农业对GDP的贡献大约在4%，远远低于工业和服务业。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中国农户生产经营规模小，每个家庭户平均经营规模仅为0.47 公顷耕地，这就极大地限制了农业生产发展的潜力。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加快发展现代农业，增强农业综合生产能力，确保国家粮食安全和重要农产品有效供给。”尽管中国农业发展受到各种自然资源限制，如土地资源有限和水资源稀缺等，但是中国农业仍然在技术、渠道和品牌上有非常大提升空间。中国从世界农业大国迈向世界农业强国，农业转型的基本方向是向现代农业。这个过程必将大大促进农业对GDP的贡献。

工业生产明显放缓，第二产业对国民经济的贡献率自然会大幅下滑。2010年工业对当年GDP贡献率为57.4%。工业是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2010年之后，工业对GDP的贡献快速下降，2019年下降为32.6%，下降了24.8个百分点。

服务业对经济增长贡献率稳步提升。2010年，服务业对当年GDP贡献率仅为39%，低于第二产业18.4 个百分点。2014年，随着城镇化的快速推进，企业、居民、政府等各部门对服务业需求日益旺盛，服务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不断提升。2010—2019年间，服务业对GDP的贡献率提升了24.5 个百分点，达到了63.5%。其中2014年起，服务业对GDP贡献率就开始连续超过第二产业（见表1-8-1）。这一趋势在不断强化，服务业对GDP的贡献占据绝对主导地位。

上述变化的背后是制造业部门的生产效率往往高于服务业部门，制造业产品和服务业产品的相对价格发生变化。并且，随着居民收入的提高，消费者将更加偏好于服务业产品。例如，30年前录音机价格高昂，近年来月嫂、保姆家政服务业价格不断上涨，30年间居民对录音机需求日益萎缩，对家政服务业的需求日益增长。生产技术和需求结构的变化使得录音机相对于家政服务业的价格不断下降，最终导致GDP核算中生产电脑的增加值下降而家政服务业增加值上升，从而使第二、第三产业对国民经济的贡献发生变化。

由于服务业大部分属于非贸易品部门，第三产业的产品面临较少的国际竞争，其生产效率普遍低于以制造业为主的可贸易品部门。因此，工业单位投入量所创造的价值应该高于服务业业。另外，较高的劳动生产率意味着较高的工资水平。由于国内劳动力可以自由流动，因此服务业虽然生产效率偏低，但其工资水平与工业相同，这就会吸引更多劳动力流向服务业。可见，服务业生产效率偏低，而就业人数偏高，最终的结果就是经济资源从相对高效率的部门流向低效率的部门，对GDP贡献最大的产业其劳动生产率增速大幅下滑自然会压低整体经济增长。服务业劳动生产率偏低。

中国服务业占GDP比重和发展水平均低于发达国家，制造业低迷对整体经济拖累程度更为明显。我们用行业增加值占GDP比重来比较各国服务业的发展水平，2013年美国农业和工业增加值占GDP比重仅为21.5%，其中制造业占比为12.2%。而对比中国，2013年农业和工业增加值占 GDP 比重高达53.5%，仅制造业占比就达到30.1%。同期，韩国制造业增加值占比尽管达到31.8%，但其农业和工业增加值占 GDP 比重仅为40.9%，也就是说韩国服务业增加值GDP占比也高于中国。由此可见，中国服务业在GDP中的比重低于OECD发达国家的水平。

除此以外，中国现代服务业发展水平也偏低。与美国相比，在10个主要服务业行业中，中国仅在教育和物流两个行业的增加值占GDP比重超过美国，其余8个行业均落后于美国。其中，公共产品、金融和房地产业以及批发和零售业大幅落后于美国。换言之，中国服务业还集中于劳动密集型行业，人力资本密集型服务行业发展水平远低于国际先进水平。这种状况虽然有助于稳定就业市场形势，但对提升中国经济发展质量、加快经济结构转型的促进作用相对较弱。

综上，尽管中国第三产业对GDP的贡献率已经大幅超越第二产业，但由于劳动生产率和发展水平相对落后，因此第二产业的疲弱依然对整体经济产生明显的负面冲击。只有尽快提升第三产业生产效率、提高增加值规模，才能在经济结构转型过程中避免经济增速的明显放缓。 GZbS6HJxmYTHXBFv03kGO0DYvTBmE1jaMwfPSCptHYW4cSRBarObb60xF05Bg2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