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循名责实:先有托茂人,还是托茂公旗?

(一)族源的分析及历史场景

从河套而来的亦不剌、卜尔孩等,是不是托茂人的先民呢?前文已述,亦不剌之后,卜尔孩敛众自保。其后之事,文献记载虽少,但仍有迹可循。如关于亦不剌子嗣情况,明人赵时春之《北虏纪略》载:“亦不剌死,长子斡耳笃思、其二弟析分为三。嘉靖二十四年,吉囊侵西海,掳斡耳笃思全部以归,居之贺兰山后,以为右部,自此,宁夏赤木、黄峡之口无宁日矣。其二弟愈南徙,值松、潘永宁山外,绝不与虏通。” [83] 从这条记载看,亦不剌长子斡耳笃思也即鄂尔多斯,应该在满都赉去世后,继承了他在青海所率的阿尔秃厮部落,故明人以其所率部落名之,斡耳笃思所部后来移牧贺兰山后。而移居松潘等地,不再与蒙古关联的“其二弟”所部,不知所踪 [84]

关于卜尔孩,明代汉文史料已无记载。蒙古文献《阿勒坦汗传》记载说:“其兄墨尔根济农已归天,无所依赖的阿勒坦汗(俺答汗)坚强地经星胡拉越山远征,降服仇敌博喇海(卜尔孩)太师于合鲁勒哈雅之林,将其赐予侄儿岱青诺延之情如此这般。” [85] 也即,卜尔孩所部被俺答降服,部众和牧地被多罗土蛮部接受,卜尔孩及其后裔不见后文。大概过了一百年,在《秦边纪略》中,梁汾将不少青海蒙古部落首领归为卜尔孩的子孙,如:“小王子丞相亦卜剌与阿尔秃斯,掳掠四卫,多据其地。嘉靖间俺达、永邵卜又据之。明季,卜儿孩据青海大通河,今沿边之夷,皆卜儿孩之子孙也。”“亦不剌败,惟卜儿孩一部独全,夷推为卜失兔汗。今之漫延于青海间者,皆卜失兔之苗裔。” [86] 并称达赖黄台吉,卜尔孩之子;麦力干、达尔加黄台吉,皆卜尔孩之孙也;怀阿尔赖、衮卜、刀儿吉亦是卜尔孩之孙 [87]

李文君认为这是《秦边纪略》误记所致,此中所言的卜尔孩子孙应该是顾实汗子孙 [88] 。不过,梁汾的误记从侧面说明,卜尔孩于清朝初年在青海蒙古或青海民间社会中还有较大影响,因此才会让游历秦边的梁汾误听误记。而且巧合的是,被梁汾误记为卜尔孩子孙的麦力干、阿尔赖、衮卜、刀儿吉等部,正是顺治时接受河西回回的主要部落。有论者认为,亦不剌、卜尔孩留在青海的部落,后来有的融合汉回中,有的融合到明末进入青海的蒙古和硕特部 [89] 。虽属猜测,但不排除其可能性。在漠西和硕特蒙古征服青海的过程中,卜尔孩所部后裔很可能随从多罗土蛮等归顺之 [90]

另从有限的史料中我们还看到,自亦不剌始就被官方称为“海夷”的青海蒙古人与西宁周边回民关系紧密。譬如《清实录》记载,顺治十年(1653年)十一月乙酉,川陕总督孟乔芳疏报:西宁孙家寨回民,勾连海夷,据寨作叛。副将狄应魁等,率兵击之。生擒逆党祁敖、牙固子等,扫其巢穴 [91] 。不过,“托茂”(驼毛)初见于清光绪年间,这时距青海蒙古编旗近200年,距顺治十年近250年,距亦卜剌入青更有400年之遥。其间相关史料太少,没有确切史料将其追溯到亦卜剌、卜尔孩等。另外,也有学者对亦思马因、亦不剌、卜尔孩等的穆斯林身份存疑,也是需要说明的。

那么,顾实汗所率的和硕特部中有没有穆斯林部众呢?顾实汗原住牧在漠西,后统治青海、西藏等地,《蒙古政教史》等蒙藏文献记载说顾实汗有土尔扈特、回回、藏族三妃:顾实·丹增却吉嘉波·图鲁拜唬的土尔扈特妃生四子,回回妃生五子,藏妃生一子,共十子 [92] 。这里一方面可能有政治联姻的考量;另一方面说明和硕特部与土尔扈特、藏族、回回几个群体的紧密关系,顾实汗所部中可能有一定数量的回回人,甚至有学者认为顾实汗回回妃之子麾下聚集了一批蒙古穆斯林 [93]

这完全是有可能的,我们知道,西蒙古自明代就有“瓦剌回回”的正史记载,到了清代厄鲁特蒙古中常出现“回回”的身影,甚至有“蒙古回兵”的记载,如《清实录》记载,康熙六十年六月乙卯,“……尔等速议,行文富宁安派绿骑兵一千名,察哈尔、厄鲁特蒙古回兵一千名前赴吐鲁番,收纳归降回人,照看驻扎。……行文富宁安等钦遵谕旨施行。其蒙古回兵,令辉特公巴济,察哈尔之兵,将巴尔库尔侍卫阿玉锡著为副都统。” [94]

另外,如今内蒙古阿拉善地区的“蒙古回回”,据文献记载,是顾实汗嫡孙和罗理从漠西率部迁移而来。阿拉善左旗档案馆馆藏档案,光绪三年(1877年)十月初二日阿拉善亲王塔旺布里拉的一篇咨文如是记载:“彼时曾经我先高祖王呈报,我祖上巴图鲁额尔克济农,于康熙年间原由游牧随带来旧缠头回子阿尔巴图一百余名。” [95] 蒙古族学者图布吉日嘎拉说:“早在清初和罗理移居阿旗时,在他所率部族中有信仰伊斯兰教的萨伊润、安答加、巴拉沟德(蒙古)、维吾尔、准格尔(蒙古)等五姓部族的部分人被安置在阿拉善旗东北部游牧,其后在乾隆年间又来了一批系属相同的人和(部分)甘、青地带的哈萨克人、撒拉人,构成了今天阿拉善左旗信仰伊斯兰教的蒙古人。” [96]

我们再来看清初被青海和硕特蒙古招降收留的河西回回,陶保廉倾向将之视为陕、甘之汉回,而编撰《清稗类钞》的徐珂却将将之归为“缠回”:“青海柴达木西部之缠回,其改从青海蒙古籍者,谓之驮毛达子。” [97] “缠头回回,因以白布缠头,而得此称。据新疆,实羌人也。” [98] 无独有偶,无论在20世纪80年代学者的访谈中,还是在21世纪初笔者的调研中,托茂老人大都声称自己的根子是缠头,或说“我们是从新疆来的”。“缠回”,是清代对回部(新疆)穆斯林群众的俗称,现在我们一般会认为它指的是维吾尔族,事实上它跟新疆的蒙古穆斯林有莫大关系。

位于中亚的察哈台汗国,自秃黑鲁帖木儿汗于1353年归信伊斯兰教后,历代汗王如歪思汗、羽努斯汗、马哈麻汗都极力推行伊斯兰教,其中马哈麻汗用力最甚,据《中亚蒙兀儿史》记载,他在位时期“大多数蒙兀儿部落都皈依了伊斯兰教”“马哈麻汗在强使蒙兀儿皈依伊斯兰教时,采取了严酷的手段。例如,蒙兀儿人如不缠头巾(Daztar),他就用马蹄铁钉钉入这个人的头中。” [99] 有论者认为,缠戴头巾本为拜火教或者古印度人的风尚,后来在穆斯林学者形成风气,马哈麻汗强迫蒙古人缠头的做法,使得缠戴头巾成为新疆一带穆斯林的重要习惯 [100]

“缠回”一词,出现在清初 [101] ,有清一代文献更多将之与哈密、吐鲁番联系起来。如陶保廉的《辛卯侍行记》记载“(康熙)三十七年,遣官赴哈密编旗队,设管旗章京、参领、佐领各员,于是哈密民始返故土,众伯克统归一主,哈剌灰、畏兀儿各名几泯,概称缠头回云。” [102] “畏兀儿、哈剌灰同奉摩哈默教,衣服亦同。初以白巾束头,故称白帽回,后用杂色者,称红帽回。各族久无分别,惟统称缠头回,犹江南江西统称汉人而已。” [103] 日本学者佐口透在分析《辛卯侍行记》关于哈密的记载时说,在这个地区,(清中后期)已无明朝文献记载的哈剌灰、畏兀儿这类部落名,现在的哈密人通称为缠头回。汉字写作“哈密”的这个地名,在突厥语中称作Qomul(缠头) [104]

哈密等地的缠回有没有参加河西回回丁国栋、米喇印的抗清活动?顺治五年(1648年)三月,丁国栋、米喇印,作为明朝故将在甘州(张掖)发动事变,扶持明朝皇室后裔朱识 为明延长王,举“反清复明”之旗,除了河西人数众多的汉回参加,想必有汉人也参加了。随着战事范围扩扩大,跟河西接近的哈密、吐鲁番等地的民众也参加了。清《皇朝藩部要略》载:“(顺治)六年,河西逆回丁国栋等煽哈密及吐鲁番部掠内地民,伪立哈密巴拜汗子土伦泰为王,据肃州叛,集缠头回、红帽回、辉和尔、哈拉回、汉回等数千,分置都督。大军讨之,抵肃州,击斩哈密头目塔什兰,吐鲁番头目哈什克伽及缠头、汉回四百余级。以云梯夜薄城多门入,斩土伦泰及缠头汉回两千余。贼垒垣拒,墮之,擒丁国栋,斩哈密卫都督和卓哈资、缠头回伪都督琥伯峰、哈拉回伪都督茂什尔玛密、辉和尔伪都督瑺瑚哩、伪左都督帖密卜剌、红帽回伪右都督恩克特默等。” [105]

其中,土伦泰是叶尔羌汗国巴拜汗之子,巴拜汗是阿都喇汗之子,阿都喇汗是拉失德汗之孙 [106] ,而拉失德汗是察合台汗国后主,属察合台的后裔,《中亚蒙兀儿史》就是为他而名。另外《秦边纪略》等文献对丁国栋、米剌印的部众,多处使用“诸回”称之,说明丁、米的部众在“汉回”之外,混杂了缠回等。诸回中,至少有两个群体可以肯定是蒙古穆斯林:红帽回(历史文献中的红毛回、红毛儿)和哈拉回(历史文献中的哈喇灰)。反清失败后,诸回逃散四方,他们根据各自的族群属性,有的逃亡西域新疆,有的逃亡青海蒙古部落 [107]

因此,清初投奔青海蒙古的河西回回,有蒙回、缠回亦有汉回,有的从事牧业活动,有些从事农业生产,从事农业生产者主要居住在祁连山大通河谷和北川河谷一带,他们被官府视为“蒙古回子”,如雍正元年罗卜藏丹津反清时,北塔一带“蒙古回子”参与其中,《清实录世宗雍正皇帝》卷十三雍正元年十一月丁亥条记载:“抚远大将军年羹尧折奏:西宁北川上北塔、下北塔二处蒙古回子占地数百里,丁众粮裕,素怀异志,臣令千总马忠孝前往下北塔将所有三十村,回目锡拉墨尔根等俱已招抚。马忠孝等又带兵往剿上北塔贼众,擒获头目阿布多、吴园厄尔克喀等,即行正法,其余回人俱已招抚。”在羹尧平定罗卜藏丹津反清运动后,有的被编入蒙旗,有的成为“汉回”,乃今大通、门源一带回族的来源。

另外,笔者在田野调研中收集到一份资料,是托茂公旗后裔王树中所写的《“托茂人”考略》。王树中,蒙古名为博·贡博策仁,曾为青海民族大学副教授,他说他的父亲王本巴是民国时期托茂公旗的负责人,曾任青海蒙古左翼盟驻南京国民政府全权驻京代表,对青海蒙古颇有研究,曾告诉他,道光十五年(1835年),从新疆迁来一百户“海里亥的达子”,加入了托茂公旗,这部分人是伊斯兰化了的察合台汗国的后裔。同治年间,陕西白彦虎率部的回民起义军从青海逃亡新疆,路过日月山一带时,有26人(一说36人)投奔托茂公旗 [108] 。另外,根据托茂民众记忆,因为信仰、通婚等原因,有藏族、汉人等加入托茂者。

综上可见,托茂人的族源较为丰富,不一而足,有蒙古人,有回回人,有维吾尔人,有藏人,有汉人,有蒙回,有缠回,有汉回。作为蒙藏回,既是蒙藏人回化的结果,也是回回蒙藏化的结果,其源于蒙古,也源于回回。它跟明中期从河套移牧青海的亦卜剌等可能有渊源关系,但是时间距离太长,文献较少,没有直接证据。它跟顾实汗所部回回有关,亦跟河西回回有较多渊源,之后还有察合台汗国后裔“海里亥达子”等加入,它们都契合托茂老人的记忆:“我们祖先是从新疆来的”。作为一个群体,人员有进有出,使其成为一个特殊群体的是游牧部落生活、畜牧业生产、蒙古语言文化和伊斯兰教信仰。

(二)托茂语源及相关问题的分析

托茂语源除了汉语、藏语等说法外,还有地名一说,即“托茂”缘于“托茂公旗”,“托茂公旗”源于他们先前的驻地。雍正年间清政府对青海蒙古实行盟旗制,蒙古29旗在正式名称外慢慢有了俗称,这些俗称大都因地名而来,如和硕特西后旗称可可多罗旗,北右末旗称柯鲁沟旗,北左末旗称茶卡旗,北前旗称布哈公旗,南左首旗称默勒旗等,因此南文渊认为“托茂一词应源于托茂旗原驻地某地地名” [109] 。然而,“托茂”系何山何水,环青海湖一带没有一个跟“托茂”音近的地方,南文渊也没给出答案。

出身于托茂公旗的扎西东珠,曾任海晏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在2018年编著的《海晏托茂公旗历史踪影》中认为,“托茂公旗”源于“同宝山”,托茂公旗曾游牧于海晏同宝山一带,而同宝山原名“托茂山”,“托茂”蒙古语是“巨大”的意思,后写成“同宝山”是汉语音译之误 [110] 。不过,据知情人王树中言,与众多蒙古旗以地名俗称一样,和硕特南右后旗因属地内有倒淌河,故又名“阿里郭勒公旗”,“阿里郭勒”为蒙古语,即“倒淌河”的意思。又因为该旗旗民中有托茂人,所以又称“托茂公旗” [111] 。和硕特南右后旗以托茂公旗称名之后,就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地名俗称了。

考虑到青海蒙古在清中后期不断衰落,辖地不断缩小变动,直至清后期相对固定的情况,可以肯定青海蒙古旗名俗称的历史并不悠久。南文渊亦认为青海蒙古用地名进行俗称的时间在清末民初(19世纪末至20世纪前期)。就笔者看到的资料,关于青海蒙古旗名俗称的记载是在20世纪20年代之后。毋庸置疑,先有托茂人后有托茂公旗,“托茂”并非因托茂公旗而来。

“托茂”作为一个群体名,嘎尔迪、孙韬等认为其跟“秃马惕”“土蛮”等相关,根据青海蒙古部落史及蒙回历史,不排除其可能性。关于青海的土蛮,前文已述它跟亦不剌、俺答等有关,在明代中期漠南河套,土蛮最大的首领是火筛及其父脱罗干,再之前的土蛮(土默特),文献中已难有清楚脉络可追。薄音湖坦称:“除了靠对音方式所作的探讨之外,企图指出前代部落演变为后来土默特的历史踪迹的尝试都归于失败了。” [112]

在对音上溯源“土蛮”,学界主要有两种观点:一是“秃马惕”,二是“秃别干”。秃马惕是成吉思汗时代森林部落之一,成书于清初的《蒙古源流》就将“秃马惕”和“土默特”写为一词。秃别干是蒙古高原克烈部部属小部落。薄音湖认为,在缺乏确切力证的情况下,将土默特比附为秃马惕是可以接受的 [113] 。和田清也说:“我想土默特这个名称可能和元代秃马惕有关,但不详。” [114] 蒙古学者晓克论证认为,无论是从语音、词义上的联系、地域上的重叠来看,还是从构成人群之间隐约的联系来看,“秃马惕”“土默特”这两个名称之间的传承关系应该说是基本可以肯定的 [115]

明正德初年,亦不剌率领的永邵卜、鄂尔多斯、土蛮三部组成的蒙古右翼与东蒙古达延汗率领的蒙古左翼征战失败,率部进入青海,部分土蛮部众跟随而来 [116] 。但更多的土蛮、鄂尔多斯、永邵卜部众被达延汗招降,其后俺答成为土蛮部首领 [117] 。俺答率领下的土蛮部落,作为蒙古六万户之一,盛极一时,威逼蒙古汗廷,向四方拓张,多次袭击青海的亦不剌、卜尔孩,并不断进攻西面的瓦剌。俺答的强盛及其信佛迎佛行动,对之后蒙古社会的宗教信仰产生重大影响。在元朝灭亡后,无论是东蒙古还是西蒙古,抑或其他蒙古汗国伊斯兰教比较流行。万历六年(1578年),俺答汗在青海迎佛后,东蒙古开始大规模信奉藏传佛教,西蒙古也即瓦剌蒙古也开始较大规模信奉藏传佛教 [118]

自亦不剌始进入青海的永邵卜、阿尔秃厮、土蛮等部落,历经沧桑变故。亦不剌之子继承了阿尔秃厮部,后来移牧贺兰山后外,此部在青海销声匿迹了,而永邵卜在后来的藏族社会留下了“永夏”部落遗存,土蛮或哆啰土蛮部落在俺答之后,曾在青海蒙古有较大势力,明末清初被喀尔喀蒙古与和硕特蒙古相继征服,名号随之泯灭,直到光绪年间,在青海蒙古几乎整体信奉藏传佛教的背景下,出现的是一个具有回教色彩的驼毛达子,的确是一个有趣的现象。

那么,光绪年间的“驼毛”是不是清初及其之前的“土蛮”呢?我们没有找到直接的文献证据。不过,综观明清蒙古史,我们也注意到,“土蛮”在明代中后期似乎成了一个荣耀的词语,达延汗之后的北元蒙古有三代汗王自号“土蛮”。虽然青海土蛮部落,在历史演进中,或许既有信奉伊斯兰教者,又有信奉藏传佛教者,但明后期的多罗土蛮火落赤等部被和硕特蒙古征服后,逐步泯灭了名号,而蒙古穆斯林不断有其他部落补充,并未根绝,因此可能出于族群的历史记忆,“土蛮”会成为生活在青海蒙回用来自我宣称的一个名号。民间则因蒙古还有“红毛”和“黄毛”两支特殊的蒙古部落,故音“土蛮”为“驼毛”了。当然,这更多基于历史推测。

此项研究还有两个问题需要解答。一是《秦边纪略》中,记载逃亡青海蒙古的河西回回被多个蒙古部落收留,这些河西回回如是托茂先祖的话,为何只有一个托茂公旗?如收留人数最多的麦力干,乃是顾实汗次子鄂木布之子,他的后裔的领地主要为和硕特南左末旗、和硕特北右末旗、和硕特西右前旗。其次,衮卜、刀儿吉乃顾实汗三子达兰泰之子,牧地为和硕特右翼地面。都跟俗称托茂公旗的和硕特左翼的南右后旗无关。这说明,清初的河西回回并非是如很多学者所认为的是托茂人的唯一来源,甚至不是主要来源,后文将会详细叙述。

二是《辛卯侍行记》中关于托茂的两处记载都不在托茂公旗,一处是科尔录古淖尔,即可鲁沟,今天的德令哈,当时为青海贝勒左翼盟长住牧地。这里的托茂人是光绪二十二年驼毛茶根率众逃亡新疆时遗留在科尔鲁古的,并非当地原有。另一处是永安营而西四五十里土坡,在今天的门源,当时为青海右翼盟长牧地,盟长棍布拉布坦所在的旗为和硕特前左首旗,俗称默勒王旗,此旗是衮卜后裔之旗。这就有两种可能,一个可能是默勒王旗当时的确有一部分托茂人,更大的可能是陶保廉觉着此旗乃收留河西回回的衮卜后裔之旗,想必是托茂人所在旗,加上陶保廉沿甘新大道往返,并未亲身游历青海,一些材料应当是通过询问有关知情者间接获得的,不免有失实错漏之处。

论述至此,我们看到,托茂人的族源并不是单一的,其主体是蒙古人,但在历史进程中也融合了畏兀儿、回回、藏族、汉人等群体的成分,因为从事牧业生产而使他们成为一个统一的整体。“托茂”作为部落名,最可能的是一种自称,从语言上很难追溯其意义,一如汉、回、藏等群体名 [119] 。其群体名可能源于古老游牧部落秃马惕,清末因参与河湟事变,“驼毛”作为一个群体受到关注并被记载,民国时期有“托毛”“讬毛”等写法,20世纪80年代,出于民族平等考虑和少数民族去污名化工作,“托茂公旗”出现在《青海历史纪要》中,之后学者们接受了雅称的“托茂”一词,关于托茂人的学术研究亦渐入佳境。


[1] 李耕砚、徐立奎:《青海地区的托茂人及其与伊斯兰教的关系》,《世界宗教研究》1983年第1期。

[2] 秦惠彬:《托茂考》,《宁夏社会科学》1986年第6期;石磊:《在新疆的托茂家人》,《中国穆斯林》1988年第5期;嘎尔迪:《新疆“托们能克”人由来考》,《西北民族学院学报》1991年第4期;冯锡时、M·乌兰:《关于托茂人》,《西域研究》1993年第3期;王野苹:《也说托茂人》,《西域研究》1995年第2期;孙滔:《青海回族源流考》,《回族研究》1999年第4期;马生林:《托茂人及其信仰》,《西北民族研究》2002年第4期;丁明俊、马亚萍:《青海托茂人族源与族群关系探析》,《宁夏社会科学》2005年第6期;王建斌:《青海地区托茂人的社会变迁研究》,《青海民族研究》2006年第1期;王建斌、买买提祖农·阿布都克力木:《新疆博湖托茂人的源流与现状研究》,《新疆大学学报》2009年第1期;王建斌:《新疆博湖托茂人的社会文化变迁》,《北方民族大学学报》2009年第5期;钟进文:《文化遗产与民族身份认同的实践——以托茂人为例》,《文化遗产》2014年第1期;雷雨:《蒙古回回“托茂人”族群互动中的语言关系》,《内蒙古社会科学》2017年第3期;以及笔者的一些研究。

[3] 张承志:《凡生命尽予收容:从祁连到东乡》,《读书》2010年第8期;马有福:《乡关何处托茂家》,《回族文学》2015年第3期;等。

[4] (清)朱寿朋:《光绪朝东华录》(四),中华书局1958年版,第3887页。

[5] (清)朱寿朋:《光绪朝东华录》(四),中华书局1958年版,第3887页。

[6] (清)陶保廉:《辛卯侍行记》卷4,养树山房刊本,光绪丁酉年。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省去部分内容。

[7] (清)陶保廉:《辛卯侍行记》,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349页。

[8] (清)陶保廉:《辛卯侍行记》,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374页。

[9] 顾颉刚1938年10月18日在中央政治学校附属蒙藏学校讲演,内容详见顾颉刚《考察西北后的感想》,《西北史地》1984年第2期。

[10] 顾颉刚:《中华民族是一个》,《西北通讯》1947年第1期。

[11] 韩宝善:《青海一瞥》,《新亚细亚》1931年第6期。

[12] 庄泽宣:《西北视察记》,宣侠父:《西北远征记》,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213页。

[13] 魏崇阳:《西北巡礼》,《新亚细亚》1934年第5期。

[14] 孙瀚文:《青海民族概观》,《西北论衡》1937年第4—5期。

[15] 黎小苏:《青海之民族状况》,《新亚细亚》1934年第2期。

[16] 马鹤天:《青海之民族》,《开发西北》1934年第3—4期。

[17] 高良佐:《西北随轺记》,甘肃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87—88页。

[18] 自1981年便开始调研托茂人的青海海北藏族自治州政协工作人员才仁加的调研报告显示,20世纪80年代及其之前,当地人亦是如此观点:“他们(托茂人)对自己的民族根本说不出所以然来”,“各处的蒙古族十之八九都说‘托茂’伊教是我们的蒙古族,不过信仰了伊教”,湟中、湟源、大通等处的回族们都说,“‘海晏的托茂家’是我们的回族,不过年代久了,他们的生活方式和各种习惯都被蒙族感化了”。见才仁加《原海晏县“托茂”伊教群众的历史重新更正参考资料》,1988年5月。

[19] (清)梁份:《秦边纪略》,赵盛事等校,青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69页。

[20] (清)梁份:《秦边纪略》,赵盛事等校,青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69页。

[21] (清)梁份:《秦边纪略》,赵盛事等校,青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78—79页。

[22] (清)梁份:《秦边纪略》,赵盛事等校,青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153—154页。

[23] (清)梁份:《秦边纪略》,赵盛事等校,青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180页。

[24] (清)梁份:《秦边纪略》,赵盛事等校,青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207页。

[25] (清)梁份:《秦边纪略》,赵盛事等校,青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402页。

[26] 秦惠彬:《托茂考》,《宁夏社会科学》1986年第6期。

[27] 马生林:《托茂人及其信仰》,《西北民族研究》2002年第4期。

[28] 就笔者看到的资料,“托茂”这一写法,最早见于1980年出版的《青海历史纪要》。

[29] 嘎尔迪:《新疆“托们能克”人由来考》,《西北民族学院学报》1991年第4期;马登青:《博湖县的“托茂家”》,《新疆地方志》1994年第4期。笔者在新疆博湖、焉耆访谈托茂人,报道人亦有这样的观点。

[30] 谭吴铁:《马鸿武的谈话》,见《新疆宗教研究资料》(第十一辑),新疆社会科学院宗教研究所1985年版,第40页。

[31] 青海省志编纂委员会:《青海历史纪要》,青海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38页。

[32] 李耕砚、徐立奎:《青海地区的托茂人及其与伊斯兰教的关系》,《世界宗教研究》1983年第1期。

[33] 孔祥录、喇秉德:《〈中国伊斯兰百科辞典〉青海部分条目选登》,《青海民族研究》1989年第1期。

[34] 刘维新:《新疆民族辞典》,新疆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409页。

[35] 冯锡时、M·乌兰:《关于托茂人》,《西域研究》1993年第3期。

[36] 洲塔:《安多下部多拉让茂——祁连史话》,青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49页。

[37] 李耕砚、徐立奎:《青海地区的托茂人及其与伊斯兰教的关系》,《世界宗教研究》1983年第1期。

[38] 嘎尔迪:《阿拉善左旗信仰伊斯兰教的蒙古人之由来》,《西北民族学院学报》1990年第2期。

[39] 嘎尔迪:《新疆“托们能克”人由来考》,《西北民族学院学报》1991年第4期。

[40] 孙滔:《青海回族源流考》,《回族研究》1999年第4期。

[41] 李耕砚、徐立奎:《青海地区的托茂人及其与伊斯兰教的关系》,《世界宗教研究》1983年第1期。

[42] 孔祥录、喇秉德:《〈中国伊斯兰百科辞典〉青海部分条目选登》,《青海民族研究》1989年第1期。

[43] 秦惠彬:《托茂考》,《宁夏社会科学》1986年第6期。

[44] 冯锡时、M·乌兰:《关于托茂人》,《西域研究》1993年第3期。

[45] 丁明俊、马亚萍:《青海托茂人族源与族群关系的探析》,《宁夏社会科学》2005年第6期。

[46] 王忠海:《我所知道的托茂人》,《海北文史资料》第13辑。

[47] 薄音湖:《明代土默特刍议》,《土默特史料》1987年第22集。

[48] (明)郑晓:《皇明北虏考》,见《明代蒙古汉籍史料汇编》(第一辑),内蒙古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218页。

[49] 李文君:《明代西海蒙古史研究》,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24页。

[50] 芈一之、张科:《青海蒙古族简史》,青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62—63页;李丽:《东蒙古入迁西海考述》,《青海民族学院学报》1988年第2期;袁晓文、桑姆:《东蒙古入据青海及其对青海藏族影响述略》,《西南民族学院学报》1992年第1期。

[51] (明)叶向高:《四夷考》,《明代蒙古汉集史料汇编》(第二辑),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500页。

[52] 《明实录》记载:“癿加思兰旧居吐鲁番迆西,成化六年始入黄河套,与阿罗出各相雄长。”

[53] 《明宪宗实录》,卷190,成化十五年五月庚午条。

[54] 乌兰:《〈蒙古源流〉研究》,辽宁民族出版社2000年版,第343页。

[55] [日]和田清:《明代蒙古史论集》(上),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361页。

[56] [日]和田清:《明代蒙古史论集》(上),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336页。

[57] 希都日古:《关于明代蒙古人的宗教信仰》,《中国边疆史地研究》2006年第3期。

[58] 杜常顺:《明正德至嘉靖中期在青海活动的的蒙古部落》,《青海师范大学学报》1989年第2期。

[59] 《明史》卷327载:“弘治八年,北部亦不剌因王等入套住牧。”

[60] 郑晓《皇明北虏考》载:“西有应绍不、阿尔秃厮、满官嗔(土默特)三部。应绍不部营十……故属亦不剌……阿尔秃厮部营七,故亦属亦不剌……满官嗔部营八,故属火筛,今从俺答。”

[61] (明)许进:《平番始末》,《续修四库全书》第433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第264页。

[62] 《明孝宗实录》卷101,弘治八年六月曱寅条。

[63] 杨建新:《明代中期“西海”蒙古述略》,《青海社会科学》1982年第4期。

[64] 阿哈勒呼,蒙古语,用在官称中,指“首平章”“首知院”。见宝音德力根《释明代蒙古官称“阿哈剌呼知院”和“迭知院”》,《内蒙古大学学报》1996年第2期。

[65] 《明世宗实录》嘉靖三年十一月己巳条记载,亦卜剌、阿尔秃厮与吐鲁番的速坛阿黑麻、真帖木儿兄弟乃先世亲族。

[66] 杜常顺:《明正德至嘉靖中期在青海活动的蒙古部落》,《青海师范大学学报》1989年第2期。

[67] 李文君:《明代西海蒙古史研究》,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31页。

[68] (清)张廷玉:《明史·卷327·鞑靼传》,中华书局1974年版,第8475页。

[69] 杨建新:《明代中期“西海”蒙古述略》,《青海社会科学》1982年第4期。

[70] (明)郑晓:《皇明北虏考》,《明代蒙古汉籍史料汇编》(第一辑),内蒙古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218页。

[71] 塔布囊,是一种身份称呼,“驸马”的意思。“科赛”“和赛”与“火筛”音近。

[72] (明)魏焕:《九边考》,《明代蒙古汉籍史料汇编》(第一辑),内蒙古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262—263页。

[73] 李文君:《明代西海蒙古史研究》,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32页。

[74] [日]和田清:《明代蒙古史论集》(上),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336页。

[75] 明兵部尚书王琼在《为虏中走回人口供报紧急声息事》中言:“达贼亦不剌贼众先过黄河,遁往四川松潘……其甘肃又报亦不剌弟把巴歹纠合众贼乜力克等要来肃州抢掠……把巴歹数年以来,仍在赤斤、苦峪,又与野贼乜力克等以亲联合。”魏焕《九边考·边夷考》:“甘肃之边,北虏止二种,亦不剌盘踞西海,瓦剌环绕北山。”

[76] (明)王少泉、孙维成:《皇明奏疏类抄》,《四库禁毁书丛刊补编》第21册,北京出版社2005年版,第239页。

[77] 《明实录》载:吉囊(衮必里克)“由野马川渡河径入西海,袭破亦卜剌营,收其部落大半,惟卜儿孩所领余众脱走”。《明史·西域二》亦载,吉囊“大破亦卜剌营,收其众大半而去,惟卜儿孩一支敛众自保。”

[78] [日]江国真美:《青海蒙古史的一个考察》,《蒙古学资料与情报》1986年第4期;乌兰:《〈蒙古源流〉研究》,辽宁民族出版社2000年版,第335页。

[79] 杨建新、王东春:《明代蒙古部落大批入据青海考论》,《中国边疆史地研究》2007年第2期。

[80] 《清世祖顺治皇帝实录》卷38:“顺治五年四月辛未,陕西总督孟乔芳疏报:逆回拥立伪延长王朱识 煽惑人心。”

[81] 《清世宗雍正皇帝实录》卷38:“顺治五年四月癸亥,命固山贝子吞齐为平西大将军,同固山额真宗室韩岱统领官兵及调外藩蒙古兵讨陕西叛回。”《清世宗雍正皇帝实录》卷46:“顺治六年九月壬辰,以破回逆及招降成功,赐厄鲁特部落峨木布车臣戴青为土谢图巴图鲁戴青,和罗木席额尔德尼戴青为巴图鲁额尔德尼戴青,墨尔根济农为卓礼克图巴图鲁济农。”

[82] 《清世宗雍正皇帝实录》卷13雍正元年十一月丁亥条。

[83] (明)赵时春:《北虏纪略》,《明代蒙古汉籍史料汇编》(第一辑),内蒙古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152页。

[84] 这支蒙古人之后鲜有文献记载。不过1949年的《申报》中《放眼看西康》一文谈到了西南蒙古人情况:“向西康南徙的蒙古人完全被藏回所同化,留在‘霍尔章’地方,没有随大部向南发展的蒙古人,已经同化于东干回,但他们也和在鲜曲河畔的同支一样只被同化了一半,他们住在兰州临夏之间的大夏河东岸属临夏县管辖,距临夏县治仅仅廿余里,以锁南坝为中心,他们完全信奉回教,生活习惯,完全与回教无异,如果从男子的戴白帽,与女子的戴盖头及他们的笃守回教规看来,无疑地将使人确信他们是东干回人,这也可称为西康境内的一部特殊民族。”详见王稼琪《放眼看西康》,载《申报》1949年5月24日。

[85] 珠荣嘎译注:《阿勒坦汗传》,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43页。

[86] (清)梁份:《秦边纪略》,赵盛事等校,青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55、73页。

[87] (清)梁份:《秦边纪略》,赵盛事等校,青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74、401页。另,《秦边纪略》中还有说蒙古酋长为亦不剌子孙者:“墨尔根黄台吉,一手反挛,谓之癿手子。或曰永邵卜之孙;或曰亦卜剌之后(他素害之子)。”见《秦边纪略》第401页。

[88] 李文君:《明代西海蒙古首领卜儿孩事迹考辨》,《内蒙古社会科学》2006年第2期。

[89] 孙滔:《青海回族源流考》,《回族研究》1999年第4期。

[90] 关于多罗土蛮归顺一事见[日]若松宽《明末内蒙古土默特人向青海地区的扩张》,《蒙古学资料与情报》1989年第1期。另外,藏文文献《青海史》记载:“木狗年公元年,蒙古却图汗在喀尔喀内讧中兵败被逐后来到青海,收复在青海的土默特等蒙古部中,被称之为‘青海却图王’。”(松巴堪钦、益西班觉,1982:9)随后,顾实汗击败却图汗,又收编了其部众。

[91] 《清世祖章皇帝实录》,卷79,第6页。

[92] (清)耶喜巴勒德:《蒙古政教史》,民族出版社1989年版,第32页。

[93] 孙滔:《青海回族源流考》,《回族研究》1999年第4期。

[94] 《清圣祖仁皇帝实录》,卷293,第8—10页。

[95] 阿拉善左旗档案馆馆藏档案:101-8-34,第384页。

[96] 图布吉日嘎拉:《信仰伊斯兰教的蒙古人之由来》,《巴音森干布尔》(蒙文)1983年第3期。

[97] 徐珂:《清稗类钞》(第4册),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1916页。

[98] 徐珂:《清稗类钞》(第4册),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1915页。

[99] 米儿咱·马黑麻·海答儿:《中亚蒙兀儿史——拉失德史》(第一编),新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233页。

[100] 丁明俊:《青海托茂人族源与族群关系探析》,《宁夏社会科学》2005年第6期。

[101] 王日蔚:《维吾尔(缠回)民族名称演变考》,《禹贡》1937年第4期。《清实录》最早记载者为康熙十八年八月己丑,“噶尔丹……今夏又两次出兵,至缠头回子之地而还”。

[102] (清)陶保廉:《辛卯侍行记》,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369页。

[103] (清)陶保廉:《辛卯侍行记》,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370页。

[104] [日]佐口透:《新疆哈密的伊斯兰王国——哈密郡王统领史料》,《民族译丛》1992年第5期。

[105] (清)祁韵士:《皇朝藩部要略:卷十五·回部要略》,《中国边疆丛书》第一辑7,文海出版社1965年版,第783—784页。

[106] (清)祁韵士:《皇朝藩部要略:卷十五·回部要略》,《中国边疆丛书》第一辑7,文海出版社1965年版,第785页;冯锡时、M·乌兰:《关于托茂人》,《西域研究》1993年第3期。

[107] 《秦边纪略·甘州南边》:“回回丁国栋反于凉州,米喇印反于甘州。及讨平之,其余党逃散于四方,或归西域,或归夷部。”

[108] 王树中(博·贡博策仁):《“托茂人”考略》(未发表草稿)。

[109] 南文渊:《可可淖尔蒙古:走向边缘的历史》,辽宁民族出版社2007年版,第700页。

[110] 扎西东珠:《海晏托茂公旗历史踪影》,青海民族出版社2018年版,第11页。

[111] 王树中:《“托茂人”考略》。扎西东珠的编著里亦有此表述。

[112] 薄音湖:《关于明代土默特的几个问题》,《内蒙古社会科学》1988年第6期。

[113] 薄音湖:《关于明代土默特的几个问题》,《内蒙古社会科学》1988年第6期。

[114] [日]和田清:《明代蒙古史论集》(上),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415页。

[115] 晓克:《土默特名称溯源》,《内蒙古社会科学》2006年第5期。

[116] 根据《皇明九边考》的记载看,在左右翼战争后,原来的应绍卜(永谢布)十营只剩二营,阿尔秃厮的七营剩下四营,满官嗔的八营减到了六营。说明亦不剌将多数应绍卜部众带走,阿尔秃厮部带走了一半,从土蛮部八营中可能带走了两营。

[117] 《皇明北虏考》:“满官嗔部营八,古属火筛,今从俺答。”

[118] 魏源《圣武记》亦载:“蒙古敬奉黄教,实始于俺答汗。”见(清)魏源《圣武记》,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500页。

[119] 亦如托茂人所言,“托茂”这个大部落名下还有“盖斯盖”“郭皮亥”“麻叶亥”等小部落也是无意义的,还如托茂人又被称为“海里亥达子”一样,“海里亥”蒙语、藏语也无从解释。 TPDZWMSn3gsQFIXInVZUKoAelY9Q0ap7vQ9TeR8AN2ULzSYkwEYXEsPO4q+8QqNq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