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全球旅游经济受到空前冲击

1.全球旅游稳步增长进程中断

在2020年之前的十余年时间里，全球旅游都保持着稳定增长态势，各年份的增速均高于GDP。然而，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迅速改变了这一状况。2020年1月以来，为遏制疫情蔓延，几乎全球所有旅游目的地均采取了旅行限制措施，此次旅行限制的数量、规模、范围和严格程度都是史无前例的。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发布的《新冠肺炎疫情相关旅行限制：旅游业全球评论》显示，截至2020年4月28日，100%的旅游目的地均实施了不同程度或类型的旅行限制，其中有45%的旅游目的地完全或部分关闭边境，30%的目的地完全或部分暂停国际航班，18%的目的地禁止来自特定原籍国家的旅客或经过特定目的地的旅客入境，7%的目的地正在采取不同措施，如隔离14天以及限制签证等。按地区细分，欧洲83%的目的地完全关闭边境，在美洲这一比例为80%，在亚洲和太平洋地区为70%，在中东地区为62%，在非洲为57%。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表示，这是有史以来对国际旅行最严格的限制。图2-11展示了自2020年4月28日以来这些旅行限制的演变趋势。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全球旅游遭受了自1950年有记录以来最严重的冲击，结束了自2009年以来连续十年的持续增长期。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统计数据显示，2020年第一季度入境旅游人次下降22%，其中3月的入境人数下降了65%。由于全球所有目的地均采取了旅行限制措施，与2019年同期相比，2020年4月的入境旅游人次下降了97%，这意味着损失了1.8亿人次的国际游客和1950亿美元的国际旅游收入。2020年1月—2021年12月，全球入境旅游人次相对于2019年同期的变化趋势如图2-12所示。综合来看，由于广泛的旅行限制和需求的大幅下降，2020年国际旅游（过夜游客）人次比2019年下降了73%。由于国际旅游人次的大幅下滑，国际旅游收入大约损失1.3万亿美元，是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期间损失的11倍之多。

分区域来看，2020年，亚太地区的国际入境旅游人次下降幅度最大，收缩了84%，比2019年减少了约3亿人次；在欧洲，入境旅游人次下降了69%，比2019年减少了5亿多人；而美洲则下降了68%；中东和非洲的入境旅游人次分别下降了75%和68%。

《世界旅游经济趋势报告（2021）》指出，2020年全球旅游总人次（含国内旅游人次和国际旅游人次，下同）下降至72.78亿人次，同比下降40.8%。该报告还指出，新冠肺炎疫情已经得到基本控制，经济开始逐步复苏，按照当前全球经济发展形势以及全球疫情走势来看，预计2021年全球旅游总人次达95.45亿人次，同比增长31.1%。《世界旅游经济趋势报告（2021）》进一步判断，2021年全球旅游总人次恢复不足疫情前的六成水平，仅为2019年的53.7%，全球旅游总人次仅为66.0亿人次（见图2-14）。

《世界旅游经济趋势报告（2021）》显示，2020年全球旅游总收入（含国内旅游收入和国际旅游收入，下同）下降至2.92万亿美元，同比下降50.9%。《世界旅游经济趋势报告（2022）》进一步指出，2021年全球旅游总人次恢复为2019年的55.9%，全球旅游总收入为3.3万亿美元（见图2-15）。总体来看，受新冠肺炎疫情的严重冲击，旅游业的长期增长趋势被打破，全球旅游总人次和总收入大幅锐减。

2.旅游业所受影响大于整体经济

（1）全球旅游经济受影响程度明显大于全球经济

《世界旅游经济趋势报告（2021）》显示，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使全球旅游总收入相当于全球GDP的比例骤降至近26年来的最低水平（见图2-16）。从1995—2021年的演变趋势来看，全球旅游总收入相当于全球GDP的比例可以分为三个阶段：1995—2004年，全球旅游总收入相当于GDP的比例均在7.0%以上；2005—2019年，这一比例分布在[6.1%,7.0%];2020年，这一比例锐减至3.6%，与疫情前（2019年占比6.9%）相比，下降了3.1个百分点。

旅游业具有较强的综合性，经济、政治、自然灾害等外部环境的变化往往会对其产生直接影响。历年全球旅游总收入增速与全球GDP增速的变化情况印证了这一点（见图2-17）。具体来看，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导致全球经济全面持续衰退，对全球旅游产生一定冲击。2009年全球旅游总收入同比下降8.3%，而全球GDP同比下降了5.1%。全球旅游总收入表现出更大的波动性。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席卷全球，2021年又不断出现新的病毒变种，致使全球旅游陷入全面深度衰退之中。2020年全球旅游总收入同比下降48%，而全球 GDP 仅下降3.4%。

（2）全球旅游经济受影响程度远远超过国际贸易

出于防控疫情的需要，人员跨境流动受到极大限制，国际旅游在2020年大幅锐减，与全球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相比，跌幅更为显著。根据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的统计数据，2020年全球货物贸易同比下降7.6%，全球服务贸易同比下降19.8%。《世界旅游经济趋势报告（2021）》数据表明，2020年国际旅游收入降幅高达68.7%。由此可见，全球旅游受疫情影响程度远远超过国际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见图2-18）。

3.不同区域和经济体旅游业所受影响有所不同

（1）2020年全球五大区域旅游经济呈梯度下降

《世界旅游经济趋势报告（2021）》对欧洲、美洲、亚太、中东和非洲五大区域板块旅游市场的受影响程度进行对比后发现，各区域旅游市场面临整体断崖式下跌，下降幅度和复苏速度存在小梯度差别；全球旅游最为重要的欧洲、美洲和亚太三大区域板块中，欧洲旅游市场下降幅度最大，其次为美洲旅游市场，亚太旅游市场下降比例相对最小。

旅游总人次（含国内旅游和入境旅游）方面，2020年欧洲旅游总人次为8.53亿人次，同比下降55.5%，旅游人次规模回到2005年之前的水平；美洲旅游总人次为10.87亿人次，同比下降40.9%，旅游人次规模也退回到2005年之前的水平；亚太旅游总人次为50.99亿人次，同比下降37.0%，旅游人次规模退回到2011年的水平；作为全球旅游经济的长尾，中东和非洲旅游总人次分别为1.46亿人次和0.93亿人次，分别同比下降42.2%和47.3%。

旅游总收入（含国内旅游和入境旅游）方面，2020年欧洲旅游总收入同比下降58.3%，是旅游市场下降幅度最大的地区，旅游市场退回到1995年之前的水平；美洲旅游总收入同比下降49.4%，是旅游市场下降幅度第二的地区，旅游市场退回到2003年的水平；亚太旅游总收入同比下降45.3%，在三大主要区域旅游市场中降幅最小，旅游市场水平退回到2010—2011年的水平；中东和非洲旅游收入分别为0.08万亿美元和0.06万亿美元，旅游收入分别同比下降55.2%和48.8%。

（2）新兴经济体比发达经济体的旅游经济降幅更明显

与发达经济体相比，新兴经济体对旅游业的依赖性更强。2005—2019年，新兴经济体的旅游总收入相当于其GDP的比重稳定在15%以上，而发达经济体这一比例则不足5%。从各自增长率来看，新兴经济体的旅游经济增速快于发达经济体是此前常态，而这种常态在2020年被打破。

对比发达经济体和新兴经济体的旅游总人次和总收入发现：2020年，发达经济体的旅游总人次为18.2亿人次，同比下降48.8%，退回到2005年之前的水平；新兴经济体的旅游总人次达48.8亿人次，同比下降44.1%，退回到2010—2011年的水平（见表2-4）。2020年发达经济体的旅游总收入为1.8万亿美元，同比下降47.9%，退回到1996年的水平；而新兴经济体的旅游总收入为1.09万亿美元，同比下降55.2%。

世界银行2021年1月的数据显示，2020年发达经济体的GDP下降7%，新兴经济体的GDP下降幅度为2.5%。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21年4月提供的数据显示，2020年发达经济体的GDP下降5.8%，新兴经济体的GDP下降幅度为3.3%。可见，新兴经济体旅游业受损程度远远大于其整体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