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正传》创作于1921年12月至1922年2月,连载于《晨报副刊》“开心话”栏目。《晨报副刊》与《京报副刊》《时事新报》的副刊《学灯》以及《民国日报》的副刊《觉悟》是当时最具影响力的几大副刊。当时,鲁迅的朋友孙伏园是《晨报副刊》的编辑,他向鲁迅约稿,催生了这部小说。《阿Q正传》是新文学中出现较早的经典作品。
鲁迅自述:“那时我住在西城边,知道鲁迅就是我的,大概只有《新青年》《新潮》社里的人们罢;孙伏园也是一个。他正在晨报馆编副刊。不知是谁的主意,忽然要添一栏称为‘开心话’的了,每周一次。他就来要我写一点东西。”
正如鲁迅自己讲过,孙伏园作为《晨报副刊》的编辑,向他约稿,要他每周都写一点东西,《阿Q正传》就这样产生了。因约稿产生的名著,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有很多。约稿成为名著诞生的关键动力这一说法,似乎把高雅的文学创作变成了一桩非常世俗的人情往来,降低了文学的品位。其实不然,归根到底,人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动力,有动力才会有激情。激情可以激发人的潜能,催生很多意想不到的思想和灵感,让人取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小说《阿Q正传》从体量上看只是中篇小说的架构。其中的人物不算多,主要人物有阿Q、赵太爷、钱太爷等。赵太爷(赵家)是土派(土豪、士绅)。钱太爷(钱家)的儿子留洋回来,被称为假洋鬼子,有“海归”的寓意。次要人物有:吴妈、小D、土谷祠老头、地保、小尼姑等。江浙一带信佛的风气较浓,所以这个社区中还有和尚、尼姑等佛教人士。
小说《阿Q正传》类似人物传记。“第一章 序”讲述了阿Q的出身与得名的原因。阿Q原本有名有姓,但因为赵家嫌弃阿Q卑贱,不准他姓赵,阿Q于是就此失去了姓名。“第二章 优胜记略”以概述为主,主要讲述阿Q的日常生活状况,侧重描述了他的精神胜利法。“第三章 续优胜记略”主要讲述了阿Q的社交活动及与社会地位相关的故事。该章使用了较多细节阐释阿Q为什么在当地很“有名”。读者因此明白这个“有名”特指口头谈资这类名气,阿Q在当地并不具有话语权。第三章叙及阿Q与王胡的打架、调戏小尼姑等一些“恶行”。由此可以看出,阿Q虽然有名气,但是社会声誉不大好。“第四章 恋爱的悲剧”主要讲述了阿Q的婚恋故事。阿Q帮人打工是为了吃饱肚子,为了生存。他恋爱的目的是为了传宗接代。阿Q鼓起勇气去追求吴妈,但不幸的是吴妈很不客气地拒绝了他,阿Q也因此在未庄被孤立起来,生活都成了问题。“第五章 生计问题”主要讲述了阿Q的谋生故事。求爱风波之后,阿Q成为未庄人躲避或嫌弃的对象,无处打工,无法继续在未庄生活下去。“第六章 从中兴到末路”主要内容也是阿Q的谋生故事。阿Q进城谋生一段时间之后再次回到未庄享受了一小段高光生活。借助于人物之间的对话,小说间接叙述了阿Q在城里的遭遇。“第七章 革命”主要讲述了阿Q的事业(革命)。阿Q从城里回来之后,他的内外部环境并无太多改观。他带回来的东西卖完之后,很快又在未庄受到冷遇了。恰好传闻有革命党进城,举人老爷来乡下逃难,他于是认为参加革命才会有出路。从他的出身来看,他的“革命”也可以说属于无产阶级革命。但阿Q的革命理念很成问题,他的革命目标并不明确。他的革命动因,既有他所见所闻的影响,也有他自己走投无路之后思变的因素。“第八章 不准革命”主要讲述了阿Q革命失败的故事。“第九章 大团圆”主要讲述了阿Q之死。阿Q作为替死鬼被抓起来了,并被处死。
鲁迅为什么才写九章就结尾了呢?其现实原因是:《晨报副刊》换了编辑,新编辑不大喜欢《阿Q正传》的风格。鲁迅自己觉得编辑的风格与自己不大对味,于是便匆匆结尾了。此外,还有其他的原因。《阿Q正传》连载不久就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很多人认为鲁迅是在借题发挥、指桑骂槐,一时在社会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言论,这使鲁迅感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受到了极大影响。他不想自己受此干扰,便速速结束了小说。阿Q为什么不能像美国电影名作《阿甘正传》中的阿甘一样历经波折之后功成名就、事业有成、结婚生子、享天伦之乐呢?孤身早逝是阿Q们的宿命吗?这其实也正是鲁迅所思考的问题。他希望借阿Q的悲剧引发民众的思考和讨论。
翻阅20世纪三四十年代甚至50年代的资料会发现,《阿Q正传》不仅以小说文本的形态被广泛传阅,而且还曾被改编成戏剧在多地上映。陈白尘、许幸之等都曾将《阿Q正传》改编成舞台剧。此外,跨文体改编的思路也多种多样。不仅阿Q与吴妈的故事被改写,还有些改编者把《药》里面的革命派、《故乡》中的闰土也拉了进来。1981年,也即鲁迅100周年诞辰之际,中国内地摄制的电影《阿Q正传》正式摄成上映。为什么阿Q如此有名?为什么《阿Q正传》可视为鲁迅小说的代表作?这些问题是鲁迅研究的重点问题。限于论题,本章点到即止。这里想谈谈与本章论题直接相关的一个问题:在中国内地,为什么一直要到1981年,《阿Q正传》才被成功改编成电影?
这背后有很复杂的原因,著名戏剧家陈白尘曾提到这个问题。1947年春,一家香港电影公司曾同鲁迅的夫人许广平商谈将《阿Q正传》改编成电影的事情。许广平拿不定主意,想征询他的意见。陈白尘回复说,香港电影商人和编导者可能不大理解原著者的“目的”,而且当时国民党已重启内战,局势将发生巨大变化,因此建议再等几年,让人民的中国来拍摄这部代表中国的伟大名著。 综合现有的种种说法,《阿Q正传》之所以迟迟没有被拍成电影,其主要原因大概可以归结于一点:因为《阿Q正传》的名气太大、影响太大,人们担心不成功的电影改编将会对小说《阿Q正传》产生损伤,将使鲁迅和这部名作被人误解。
1981年出品的电影《阿Q正传》很成功。该电影获得了1982年中国金鸡奖的最佳服装奖, 主演严顺开获得了1983年第六届“百花奖”的最佳男演员奖。 1982年5月13日至27日在法国南部海滨城市戛纳举行第35届戛纳国际电影节。影片《阿Q正传》正式参加比赛,这是戛纳35年历史上中国第一次参加比赛的影片。 1983年9月9—23日中国电影工作者应邀参加葡萄牙第12届菲格拉达福兹国际电影节,并举行30—80年代“中国电影展”。在电影节上“中国电影展”获“评委奖”。在此期间放映了《阿Q正传》《马路天使》等10部影片。 《阿Q正传》的主演严顺开获得瑞士第二届国际喜剧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 这里的“喜剧男演员”奖,其实就是对电影《阿Q正传》的肯定。小说《阿Q正传》是喜剧还是悲剧?毫无疑问,其字里行间都渗透着悲剧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