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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数字经济的特征

一 以数字技术方式进行生产是数字经济的本质特征

数字经济是从技术角度区分的经济形态,使用数字技术进行生产是数字经济的本质特征。数字产业化是直接体现数字技术参与生产取得价值的方式,是数字技术自身不断地演进与创新。产业数字化是将数字技术与其他行业和领域的产业相结合,以促进其生产方式的转型升级和效率的提升。二者本质上都是使用数字技术进行生产,获得收益的方式。

从技术经济范式的角度来看,新技术的出现往往引发新的变革。第一次工业革命和第二次工业革命分别以蒸汽与电力的出现为契机引发社会经济整体格局的变化。数字技术作为新的技术创新是新时代科技产业革命的引子,直接推动着数字经济的出现与发展。在数字技术产生之前,不会有数字经济的概念,在数字技术产生之后,其自身产业的发展及其与其他产业融合发展所引致的经济重大变革被称为数字经济。预期在未来,当数字技术已经发展到一定地步,成为类似于水、电等基本要素作为各行各业生产的默认条件,使用数字技术进行生产不再是经济发展的特殊形式和特征的时候,数字经济的概念也可能会退出历史舞台,被新的技术革新和经济形态所替代。因此,以数字技术方式进行生产是数字经济的本质特征。数字技术的不断进步是数字经济持续快速发展的保障。

二 数据要素是数字经济的主要生产要素

数据要素是指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是数字经济时代取代劳动力、资本、土地等成为创造价值和实现经济增长的关键要素,利用数据要素进行生产是数字经济的基本特征。在数字基础设施与数字技术条件的支撑下,大量数据从数据端被生产出来,通过网络等方式传输到云端进行储存、处理与分析,再将其通过物联网、人工智能等多种方式将数据转化为实际应用,实现数据价值的“兑现”。在这个过程中,数据既是原始的生产要素也是创造价值的资本,其在数字技术的支撑下,完成了价值创造与价值实现过程,是数字经济发展的根本所在。

数字经济的迅猛发展引发了数据的爆炸式增长,大量的数据积累成为数字经济时代创造价值和实现经济增长的主要要素。数据从用户端大量产生,经由网络进行传输、处理与分析,可以用于社会的方方面面以推动实现经济的增长。微观层面,数据可以用于销售,通过搜集用户消费信息与搜索信息获得消费者偏好特征,细分消费者市场,从而有针对性地进行投放相关产品与广告,实现供需的精准匹配与有效对接,促进新零售发展的同时,也满足了消费者多样化的需求;数据也可以作为企业经营决策的主要参考,推动企业发展定制化服务,抢占商品市场的同时,实现企业柔性化生产,减少资源的浪费,提高企业生产效率。宏观层面,数据可以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提高制造业生产智能化水平,构建上下游一体的产业链生态系统;同时,数据还可以推动“共享经济”、“零工经济”、能源互联网、智能机器人等新业态、新模式不断落地。就业层面,数据还可以减少劳动市场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促进劳动力与企业之间的双向认知,减少摩擦性失业,推动就业的增长。数据要素还具有无竞争性,数据要素的使用者之间不是互斥的,同样的数据可以被无限复制、反复使用,而其增加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使得数字经济的发展能够突破要素资源有限供给导致的生产边界线的限制,为持续增长和永续发展提供了基础与可能。

三 数字技术创新是数字经济的核心驱动力

数字技术创新是数字经济的核心驱动力。数字经济建立在数字技术的基础之上,数字技术的创新是数字经济持续发展的保障,也是数字经济时代企业竞争的主要方式,同时数字经济的模式也孕育着创新的种子。数字经济的发展需要创新作为引领。在数字经济领域,创新具有巨大的预期收益,数据要素的边际成本递减,在达到一定规模的时候,甚至可以忽略不计,此时即使是微小的产品质量改进也会带来巨大的需求和收益,因此,企业有利益激励不断进行创新。此外,数字经济领域的巨大竞争也要求企业要不断进行创新,数字企业的创新竞争范围极广,不仅是同行业的数字企业之间的竞争,随着数字经济的不断发展,跨领域、跨行业的竞争越发突出。例如,短信、电话使用的急速下降并非电信行业三大巨头之间的相互打击,而是微信等网上交流App广泛使用的冲击。因此,不同于传统产业创新具有一定的稳定性,数字经济领域的创新是频繁的,需要持续不断地有新技术成熟并进入商业化阶段,形成新产品或新的商业模式以作为数字领域企业竞争与生存的主要方式。数字技术的创新不仅能够直接通过新技术获利,也能将新技术广泛应用于国民经济的各个领域,更好地促进数字化技术与产业之间的融合发展,推动其生产、销售、消费不同环节产生巨大变革,最终影响数字经济的发展。

同时,数字经济环境也为创新提供了更为便捷的条件。网络的发展与进步,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极大地提高了创新主体之间的匹配效率,使得不同创新主体之间的交流与合作更为方便,降低了沟通的成本。同时数字平台的大规模发展使得产业与组织之间形成了松耦合系统,从而使得创新更为灵活,提供了有利于创新发展的良好环境。

四 平台经济是数字经济的新型组织形式

在数字经济条件下,平台经济成为不同于传统产业的新型组织形态。平台是将供给端与需求端连接起来的中介组织,提供了达成商业活动的基础设施与相关管理,直接促成了供需之间的精准匹配与交易的达成,是数字经济活动的主要开展方式。平台经济在大量数据的支持下,聚集了大量的企业与消费者,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虚拟市场。在其中,平台可以直观地了解到消费者的个性化需求及其对商品的真实反馈,从而促使企业能够进行生产革新和个性化定制以满足多样化的消费者需求。同时,平台的使用也能提高企业资源要素流动速度和生产效率,促进企业增收,并促进经济的快速发展。

近年来,平台经济类型中发展迅速的一种模式称为共享经济,这种类型的平台方本身可能并不拥有某种资源,但是其通过构建平台将部分人群未加以充分利用的资源集合起来提供给有需要的人群等方式,将闲置资源有效运转起来,实现资源拥有者和使用者以及平台三方的效用增加。例如,滴滴出行等软件平台,司机使用自己的私家车,通过平台进行接单,对接需要用车的人群,平台在并未拥有车辆的情况下,将需求与供给进行对接从而获得收益,实现三方共赢。除了消费的对接,平台同样也为生产的对接提供了中介。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普通社会成员也具有了一定的生产工具与生产能力,因此以自我雇佣为特征的“零工经济”迅速发展起来,并且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参与其中。此时平台通过将具有某种相同的兴趣爱好或者技能特征的人聚集起来,再通过外包等模式实现劳动的供给方与需求方的对接,也促成了新的就业模式的生成和新价值的创造。

总之,平台经济成为数字经济时代最常见的组织形式,其出现在生产生活的各个方面,提升多元主体的福利水平。而平台只需要致力于自身的基础设施维护和日常管理工作,其可变成本低,后续发展相对轻松。此外,由于多数时候平台自身并不拥有其所交易的产品与服务,所以平台的发展往往不会受到有限资源的限制,能够实现快速的发展扩张,为数字经济的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持。

五 网络效应是数字经济的典型特征

网络效应(又称网络外部性)是数字经济的典型特征。网络效应主要有三种影响:一是直接网络效应,即一种网络产品或是服务其拥有或使用的人越多,则其带给用户的价值就越大,且这种价值形成于经济活动之外,是由网络使用带来的外部性,无须多余的成本付出。例如,电话等产品,拥有的人越多,拥有电话的人能联系到的用户更多,其使用价值才越大。且这种额外的效用无须已经拥有电话的人付出更多的成本就可以拥有。二是间接网络效应,即网络产品与服务带给用户的使用价值不仅取决于产品与服务本身,还受到该种产品与服务的互补品或是配套产品与服务的影响。例如,电脑带给用户的效用,不仅取决于电脑本身的性能与计算能力,还取决于电脑软件的多少,越丰富的软件储备增加了电脑可以操作的功能属性,也增加了拥有电脑可以获得的效用。三是跨边网络效应,即一边的用户使用该种网络产品与服务所获得的价值取决于另一边用户的数量与行为。且这种跨边的网络外部性还体现出自我强化机制,也称为正反馈机制。例如,淘宝等购物平台,店铺入驻的价值收益很大程度上受到其另一侧的消费者数量的影响。同时店铺足够多,能够满足消费者多样的需求,也是促使更多消费者使用的重要因素,二者之间不仅相互影响,而且其还能不断强化,用户的积累使得店铺不断入驻,店铺的丰富吸引消费者的不断进入,形成良性循环,共同构建起活动的大平台。

这种由网络使用带来的外部性是数字经济时代的典型特征。网络外部性带来了企业和用户双方的规模效应:从用户角度,消费者可以以更便捷的方式满足自己多样化需求且并不需要多加付费就可以享受到更高的效益,形成规模报酬递增;从企业角度,更多的潜在用户群体,使之可以扩大生产规模,降低单位产品所分摊的固定成本,并减少用于开拓市场方面的费用。此外,企业可以直面消费者需求,通过细分市场等方式抢占客户资源,提高市场竞争力,获得更多利润,整体而言,其获得的收益往往高于多个企业进入带来的损失,也表现出规模报酬递增的趋势。因此双方的不断加入,使得平台规模不断扩张,覆盖了大多数的厂商和消费者,最终该平台获得该领域绝大多数的市场份额,形成一定程度的市场垄断,呈现出“赢家通吃”的新型特征。然而数字经济时代的垄断不同于传统经济,其不会造成资源的浪费和效率的缺失。此外,这种垄断地位并非不可动摇,当垄断平台缺乏足够的创新和用户的维护,对手平台可以通过创新开发差异化产品,从而以抵消网络效应外部性的部分影响,也能成为新的“赢家”。例如,在淘宝、天猫和京东基本已经全方位覆盖线上购物时,拼多多凭借其创新的形式和定位异军突起,迅速发展起来,成为线上购物新的“赢家”。

六 生态化发展是数字经济的重要特征

数字经济推动传统产业组织关系由线性的价值创造与竞争模式转变为合作共赢的生态系统。传统产业的生产从上游企业获得原材料,进行加工制造产品,然后输送到下游产业进行销售,表现为线性的生产组织方式。上游企业是其材料供应商,是其成本的主要构成,下游企业是其销售方,是其利润的主要来源。因此,企业会跟上下游企业之间形成竞争关系,在三者的博弈之间获得利润收入。

在数字经济时代,企业与其上下游企业不再是竞争关系而是合作共赢的关系,企业通过平台等方式,吸引上下游企业等整个产业链进行交易合作,共同创造价值,形成了完整的生态系统。而数字时代的竞争也是整个产业生态系统的完整性和效率之间的竞争。

一个完整而高效的生态系统建设需要良好的基础设施作为保障,完善的上下游产业链的结合和配套企业的蓬勃发展,从而形成的产业聚集能够有效降低该生态系统的生产成本、运输成本与沟通成本等多方面费用的同时,提高生产的效率,促进该产业的创新发展。数字经济时代,这种以整个生态系统的发展与竞争成为常态。一方面,数字经济平台为了构建自身网络外部性优势,实现“赢家通吃”,会积极吸引企业入驻平台,从而为另一侧的用户提供产品和服务。对此,平台会积极引导互补性和配套性产业入驻,形成商品的有效高速供给。同时,由于数字经济的特殊属性,也极大地降低了企业聚集的门槛,中小企业入驻平台的成本低,能够快速实现生产聚集。另一方面,数字技术的应用为传统的产业聚集提供了便利与条件。利用网络技术,产业可以突破地界限制,实现全球范围内的联合生产,选择最优成本,最佳方案进行生产。实现全球范围内的资源有效对接与配置,而随着网络化、数字化、智能化的发展,数据传输、应用与分析更加容易,产业之间构建完整生态体系的成本大幅降低,收益却显著改善,使得产业组织既有能力也有激励基于数字技术形成组织之间的融合发展构建完整而有效的数字生态系统进行生产。 oGzofw+zBFZZOTtagyR1pVl7stYIuxXvsI3bqj+qOcb6Vuwu9q/QSLH0ilK2yb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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