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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特蕾莎·梅政府的对非洲政策

特蕾莎·梅在2016年7月就任英国首相伊始,一直忙于“脱欧”协议的谈判,没有就英国对非洲政策发表任何全面、系统的讲话。在她于2018年8月28日在开普敦发表演讲全面阐述英国对非政策之前,特蕾莎·梅政府有关对非政策的立场主要体现在英国外交部非洲事务部部长就英非关系发表的演讲和表态中。这些演讲和表态既为特蕾莎·梅政府初期的对非政策提供了指导和方向,也奠定了特蕾莎·梅政府后来对非战略性方法的基础。因此,了解特蕾莎·梅政府时期非洲事务部部长有关对非关系的演讲和表态,对于了解特蕾莎·梅政府早期的对非政策以及后来的对非战略性方法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1.特蕾莎·梅政府对非战略性方法提出前的对非政策

特蕾莎·梅政府时期英国外交部先后有三位非洲事务部部长,分别是托比亚斯·埃尔伍德(Tobias Ellwood,2016.7.17—2017.7.14任职)、罗里·斯图尔特(Rory Stewart,2017.7.15—2018.1.9任职)和哈里特·鲍德温(Harriett Baldwin,2018.1.9—2019.7.25任职)。在这三位非洲事务部部长中,除斯图尔特任期较短没有专门就英非关系发表演讲外,其他两位非洲事务部部长都专门就英非关系阐述过自己的立场。埃尔伍德在就任非洲事务部部长后不久就表示,考虑到非洲的经济增长势头以及巨大的经济发展潜力,英国会利用它在非洲的外交网络,积极与非洲国家一道利用这一繁荣机会,使非洲的经济潜力能够最大化地得以释放。同时,为促进非洲经济发展,英国还会致力于改善非洲大陆特别是东非地区的稳定与安全,为此英国将与非盟、联合国安理会等国际组织以及美国、法国等国一起致力于解决尼日利亚“博科圣地”所带来的威胁、埃博拉爆发所产生的影响以及帮助改善索马里的安全状况。他还特别强调,“即使英国脱离了欧盟,我们仍会一如既往地参与非洲事务”。 2017年4月20日,埃尔伍德应邀在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发表题为《“脱欧”后的英国对外政策:介入非洲》演讲,首次阐明了英国“脱欧”后的对非政策。他在演讲中强调了非洲对于英国的重要性以及英国对于非洲的重要性。就非洲而言,非洲存在巨大的人口红利和发展前景。例如,非洲目前25岁以下的人口占总人口的70%,到2050年,非洲人口将占世界人口的四分之一,中等收入阶层的人数将达到欧洲人口的规模。这种庞大的消费者群体数量可以推动经济快速发展。非洲还有丰富的自然资源。人口和资源红利有可能会使非洲大陆的经济总量到2050年达到300万亿美元。但人口数量的快速增长也会带来就业方面的巨大挑战。如果处理不当就可能导致移民增加,甚至带来动荡,激发恐怖主义,延长非洲对国际援助的依赖性。要解决非洲人口增长带来的挑战,使不断增长的人口成为非洲经济发展、消除极端贫困的发动机,就需要与非洲建立一种新型的、互利的伙伴关系。就英国而言,英国具有与非洲建立这种新型、互利伙伴关系的良好条件。首先,英国与很多非洲国家具有很强的历史联系,非洲还有18个国家是英联邦共同体的成员,它们与英国都具有共同的价值观、相似的法律框架和制度。其次,英国在非洲具有广泛的外交网络,例如,英国在非洲有36个大使馆和高级专员署,有19个英国委员会办公室和16个国际发展部办公室,这些联系和影响有助于英国成为非洲重要的国际伙伴。最后,英国也可以通过在七国集团、20国集团和联合国中的作用发展与非洲的伙伴关系。

埃尔伍德还就如何建立这种互利的伙伴关系提出了建议。首先,他认为,英国政府的各个部门,包括外交部、国际发展部、国际贸易部、国防部等应通力协作,共同致力于发展与非洲的伙伴关系。其次,英国对非政策的重点将集中于繁荣、安全和移民三个领域。 繁荣、安全和移民问题三者密切相关,彼此影响,互为因果。在实现非洲繁荣方面,英国会促进对非洲的生产性投资,创造就业机会,同时支持非洲打击腐败、推动良治、加强制度能力建设,以改善营商环境,促进私有行业投资和贸易的发展。英国还会利用“脱欧”带来的机会,加强与非洲国家现有的贸易关系,同时扩大与其他非洲国家包括法语非洲国家的贸易关系。在非洲安全建设方面,英国会继续向一些非洲国家和地区提供紧急人道主义援助,帮助非洲国家打击恐怖主义,支持联合国在非洲的维和行动,遏制和消除因非法野生动植物贸易所带来的安全隐患,支持非洲国家的民主进程,以实现长期的稳定与和平。此外,英国还应加强与非洲国家和非盟的伙伴建设,以打击恐怖主义、极端主义和跨国犯罪,推动非洲问题非洲解决。在解决移民问题方面,英国除需要在解决移民问题的根源即繁荣和安全方面投入更多资源外,还需要向已逃离本国的难民和难民东道国提供相应的援助,同时需要摧毁一些人口走私、人口拐卖的跨国犯罪网络。

埃尔伍德的上述讲话基本上确立了特蕾莎·梅政府开展对非关系的工作方法以及对非政策的重点内容,其继任者斯图尔特和鲍德温也都遵循了这一对非政策思路。斯图尔特在被任命为非洲事务部部长时就表示,“非洲是一个具有巨大潜力的大陆”,“非洲、欧洲和世界之间也存在深远的历史关系,这种关系需要得到发展和深化”,“如果英国和非洲能够相互尊重和学习,我们就能在英国和非洲之间建立一种正确的关系,这种关系可以繁荣30、40、50年”。 2018年6月26日,时任非洲事务部部长鲍德温向英国外交政策小组发表了有关英国与非洲伙伴关系未来发展的演讲,他在演讲中再次强调了英国对于非洲的重要性,并建议采取一种“政府全体方法”(a whole-of-Government approach)加快与非洲国家建立伙伴关系。这种方法是指动员和借用英国的发展和人道主义专家,英国高水平的外交能力、政治分析能力,贸易专家、健康专家、教育专家以及军事和安全专家一起发展与非洲国家的伙伴关系。他还提到如何在贸易、投资、金融、教育、安全等领域与非洲国家建立伙伴关系,以建立一个“开放、包容、外向、致力于在世界舞台上发挥领导作用”的“全球英国”。 显然,鲍德温有关英非关系的讲话与埃尔伍德的讲话是一脉相承的,是对埃尔伍德讲话内容的具体化。

实际上,特蕾莎·梅政府在2017年1月至2018年8月间的对非关系活动也基本上是按照上述思路开展的。在这一时期,特蕾莎·梅政府的不同部门官员密集访问非洲,而且关注的领域也都集中在扩大伙伴关系、发展经贸联系、加强反恐安全合作、支持民主进程等。例如,仅在2017年2月一个月的时间内,英国就有包括外交大臣、首相特别代表、中东与非洲事务部部长在内的多位高官密集访问非洲,而且访问的非洲国家数量多,分布广泛。例如,2月13日,英国“预防冲突中性暴力”的首相特别代表阿尼蕾女士访问了乌干达、肯尼亚、卢旺达、布隆迪,强调了英国对预防性暴力、加强人权、实施人道主义援助的支持;2月14—15日,时任英国外交大臣鲍里斯·约翰逊接连访问了利比里亚、塞拉利昂、冈比亚和加纳四个国家,对加纳和冈比亚的民主选举表示赞赏,其中他对利比里亚和冈比亚的访问是英国外交大臣历史上的第一次;在同一时间,英国非洲事务部部长托比亚斯·埃尔伍德访问了刚果(金),表达了对刚果(金)将要举行的选举的关注;2月17日,英国首相坦桑尼亚贸易与投资特使郝里克爵士访问了坦桑尼亚,宣布通过出口信贷方式对坦桑尼亚提供7.5亿美元的贸易支持;2月20日,英国坦桑尼亚高等专员莎拉·库克女士访问了位于阿鲁沙的东非共同体总部,承诺加强与东非共同体成员国的贸易与投资联系;2月25日英国外交大臣鲍里斯·约翰逊再次出访非洲,访问埃及,并与埃及总统塞西会谈,希望加强双方的经济联系与反恐合作。

2.特蕾莎·梅政府的对非战略性方法

2018年8月底,英国时任首相特蕾莎·梅访问南非、肯尼亚和尼日利亚,这次访问是英非关系中的一件大事。这次对非洲三国的访问是特蕾莎·梅就任首相后首次访问非洲,使她成为2013年以来首位访问非洲的英国首相,也是1988年以来首次访问肯尼亚的英国首相,表明了英国对非洲政治、经济的再度关注,也是英国政府在“脱欧”后谋求全球影响力的一次重要努力。 在出访前,特蕾莎·梅表达了与非洲建立全新的伙伴关系的重要意义,这种伙伴关系“旨在寻求实现共享机遇的最大化,并应对快速发展的(非洲)大陆所面临的共同挑战”。 特蕾莎·梅8月28日在开普敦发表了题为《英国与非洲:充满机遇的伙伴》的演讲。 在这篇演讲中,她提出英国和非洲应建立一种基于“共同繁荣和共同安全”之上的新的伙伴关系,支持非洲应对气候变化和人口增长的压力,同时加大对萨赫勒地区反恐的投入。为此,她承诺英国会采取多种措施扩大在非洲的投资,争取在2022年使英国成为七国集团中对非投资最多的国家。在对非援助方面,她表示英国会继续履行将国民总收入的0.7%用于国际发展援助的承诺。但她同时表示,“我们的发展援助花费不但要解决极端贫困问题,也要解决全球挑战,并支持我们自己的国家利益。这将确保我们在援助方面的投资使我们都受益,并且完全符合我们更为广泛的国家安全优先目标”。特蕾莎·梅在这篇演讲中比较全面阐述了英非新的伙伴关系的含义、英国对非政策的重点领域,用特蕾莎·梅自己的话来说,这是英国对非关系的“根本性战略转变”(fundamental strategic shift)。甚至有人认为,特蕾莎·梅在开普敦的演讲标志着自1960年以来英国对非政策的最重要改变。1960年,时任英国首相麦克米伦同样在开普敦发表了著名的“变革之风”演讲。 为回应英国下院外交事务委员会的质询,英国外交部在2019年9月代表英国政府向该委员会提交了一份题为《超越援助:英国在非洲战略性介入》的备忘录。在这篇备忘录中,英国外交部将英国政府这种对非关系的新方式称为“战略性方式”(a strategic approach)。 还有一些评论者包括英国政府的官员有时还将此种方式称为英国的对非新战略(a new strategy for Africa)。

英国外交部根据时任非洲事务部部长鲍德温的证词、英国议会跨党派非洲小组的会议记录以及时任首相特蕾莎·梅在开普敦的演讲,在其2019年9月的备忘录中全面阐明了英国对非战略性方法的“五大转变”(five shifts)和“三个推手”(three enablers)。根据英国外交部的这份备忘录,为正确应对非洲人口快速增长、气候变化、社会贫困等因素带来的影响,英国政府应“采用一种一体化的、全体政府的方法”(an integrated,whole of government approach),重点关注符合非洲优先目标的五大领域的转变:繁荣、安全和稳定、气候变化和可持续自然资源管理、人口转型以及萨赫勒地区。这五大领域对英国来说并非全新的工作领域。但每一领域的最大转变是对其长期实施采用一种“融合方式”(a fusion approach),即成功调动英国的全面资源增加对非洲国家的支持,同时也能够使英国更为成功地实现自己的利益。前四个领域是以问题类型划分的,这几个领域是相互影响、相互联系的,而这四类问题在萨赫勒地区表现得尤为明显,但英国对这一地区在传统上关注不够。要想成功实现这五大领域的转变,必须依赖三个推手:人员和平台、科技以及软实力。同时,还必须关注“国际参与”(international engagement)这一重要因素,并将“价值观和民主”置于英国政府工作的核心。

英国外交部还在这份备忘录中详细列明了上述各个方面的目标及采取的措施等。 在繁荣领域,英国政府认为更为紧密的经济伙伴关系有助于增加对非洲的投资,鼓励创造就业机会,并推动英非贸易关系。这对于寻求从援助接受者向商业和政治伙伴转型的非洲伙伴来说,可以使他们获得各自发展所需要的融资。为此,英国政府将通过英国开发金融机构(CDC)和出口信贷机构(UKEF)增加在非洲的公共和私人投资,特别是在经济设施和农业领域;提高政府收入,实现经济的公正、负责、可持续发展,最终提高日常生活水平并推动长期的减贫工作;提高非洲在全球经济中的贸易量,包括更广泛、深入地参与英国的贸易安排,使非洲产品走向世界市场;通过为英国企业创造更多商业机会,推动英国成为非洲主要的投资和贸易伙伴;通过英国的民间基础设施开发集团(PIDG)提供3亿英镑的援助支持非洲水、电、道路等基本设施的建设,为新的贸易和投资机会奠定基础。

在安全和稳定领域,英国政府长期以来支持联合国和非盟的维和行动,与肯尼亚、乌干达、埃塞俄比亚等非洲国家建立了有效的军事培训伙伴关系,并与尼日利亚、加纳、肯尼亚等国在打击跨国犯罪方面存在长期的双边合作。英国政府今后将在更长时期、更多关注一些上游威胁,以便减少将来对非洲和英国利益的侵害。这一领域的工作重点包括通过与非洲国家的机构合作预防和解决冲突,打击严重和有组织犯罪以推动经济更快增长,妥善解决移民问题,建立更有力的地区和国内公共卫生机制以提高应对突发疾病的弹性。

在气候变化和可持续的自然资源管理领域,今后数年,英国政府将与非洲国家政府机构和民间社会共同致力于:将气候适应性和弹性纳入长期规划中;实施《巴黎气候协定》;获得气候融资;在国际场合引导气候议题;完善对气候科技和数据的使用和理解。英国政府在这一领域的工作包括:通过鼓励各国实施联合国气候行动峰会的承诺,引领各国努力建设应对气候影响的弹性;从2020年起设立一项新的2.5亿英镑的技术援助项目,支持非洲国家提高气候弹性,并通过可再生能源实施平台在撒哈拉以南非洲支持小规模的可再生能源项目;通过英国的气候投资项目在非洲投资清洁能源项目,并确保英国的所有官方援助都符合《巴黎气候协定》;与媒体专家和非洲的创新人才及活动人士设计有效的多媒体气候通讯;以及鼓励非洲伙伴参与第26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

在人口转型领域,考虑到撒哈拉以南非洲有最年轻的、增长最快的人口,英国将与非洲伙伴一起致力于使他们特别是女孩获得更多的高质量教育、卫生保健(包括自愿的计划生育);采取措施解决性别平等问题并帮助妇女进入劳动力市场;以及创造生产性就业。英国政府在这一领域的工作包括:承诺在2022年前每年提供2.25亿英镑用于世界范围内低收入国家的自愿计划生育,其中英国政府在24个非洲国家实施的女性综合性健康项目(WISH)每年可以帮助600万夫妇获得可靠的自愿避孕;英国政府的女童教育挑战项目(GEC)将支持14个非洲国家的150万贫困女童获得教育;英国政府的高等教育创新和改革战略伙伴计划(SPHEIR)将致力于完善撒哈拉以南非洲的高等教育体制,使更多年轻人能够获得劳动力市场需求的能力培养;以及推动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如英国政府在肯尼亚实施的催化就业基金(KCJF)就旨在在未来四年与15个公司一起为年轻人创造更多工作机会。

在萨赫勒地区,考虑到这一地区存在的长期动荡和极端贫困,英国政府会致力于实施发展影响评估,解决长期威胁,并在“脱欧”后继续支持与法国、德国和非盟等国际伙伴的联盟,以遏制对这一地区的安全和英国的利益带来的威胁,并通过提供关键的人道主义支持,确保人口迁移安全。英国政府在这一地区的工作主要包括,利用英国在国际萨赫勒联盟平台的成员资格以及英国政府萨赫勒特使提高这一地区发展援助的有效性,完善国际协调,并在萨赫勒地区政府和捐赠者之间建立相互负责机制,推动这一地区冲突、贫困和动荡问题的长期解决;利用在萨赫勒联盟性别小组的领导作用,提高精准投资,以改善这一地区的性别平等;每年提供5000万英镑支持这一地区国内社保体系的发展,以应对气候变化的影响;提供3000万英镑支持萨赫勒地区和邻近国家的教育,帮助10万名儿童获得高质量教育;扩大英国在萨赫勒地区的存在,增设马里和毛里塔尼亚大使馆,在塞内加尔首都达喀尔设立一个地区中心,在尼日尔和乍得设立新的使馆,以更好应对这一地区的威胁,保护英国利益。

英国外交部在其备忘录中认为,要成功实现上述“五大转变”,必须以人员和平台、科技及软实力这“三大推手”作为基础,同时关注国际介入以及推广英国的“价值观和民主”。在“人员和平台”方面,英国会进一步增加对非外交的人员数量,扩大在非洲的实际存在。例如,英国政府将支持参与对非工作的八个政府部门即商业、能源和工业战略部,国际发展部,国际贸易部,健康和社会保障部,外交部,内政部,税务和海关总署以及国防部在49个地方增加近400个新职位,其中75%的人员将安排在非洲。除了在尼日尔、乍得和吉布提新设使馆外,英国政府还将在斯威士兰和莱索托设立新的高级专员署,同时扩充在亚的斯亚贝巴的跨政府非盟团队,以反映非盟作为英国伙伴的重要性。在科技方面,考虑到英国政府已增加官方发展援助资助的研究和创新项目,英国会加大在非洲国家的科技和创新活动,促进非洲经济发展。英国政府会建立更多具有远见的英非科技伙伴关系,推动未来科技和创新市场的发展。在软实力方面,英国具有一些独特优势,如语言、媒体、教育、制度、文化和体育以及在英国活跃的非洲人团体等。为加强英国对非洲的软实力供给,扩大与其他国家在非洲的软实力竞争,英国政府将设立700万英镑的官方发展援助项目基金,特别用于下列领域:将英国对非洲的志奋领奖学金项目增加25%;扩展英国文化委员会在西非法语国家的英语教学项目;通过投资新的战略性沟通能力,提高英国影响非洲年轻人的能力,这会改变英国在非洲的沟通方式,包括与未来非洲领导人的沟通方式。除了这“三大推手”外,英国政府还会关注非洲的国际介入问题,考虑到越来越多的国家介入非洲事务,英国政府会继续加强与美国、欧盟、法国、德国、中国、土耳其、海湾国家以及非盟的合作和伙伴关系。同时,英国政府还特别强调在实施上述工作时,必须将“价值观和民主”置于一切工作的“核心”,促进非洲国家的良治、民主和人权。

虽然英国外交部在其备忘录中认为,英国政府已形成了对非的“战略性方法”或“战略”,但英国上院国际关系和国防特别委员会在其调查结论中指出,英国政府新的对非“战略性方法”还存在不足,“它不是一种战略,而是一些宽泛的观念和议题,而且政府对于未来如何将其付诸实施还不十分清晰”。 例如,有的英国上院议员认为,对非“新战略性方法”看来“主要存在于首相和部长的系列演讲中”,而“没有具体的或全面的文件”,更不用说“可以用来评估其是否成功的具体目标了”。还有的英国上院议员认为,在“战略性方法”之下应该有“一系列的战略”。 英国政府在对该委员会的回应中指出,对非战略性方法提供了一个全新的、一致的、全面的框架,有助于政府集中介入非洲大陆事务。对于非洲这样一个多样化的大陆,单一的战略文件是难以发挥作用的,制定一个非洲大陆范围的战略文件也不是通常的做法。相反,英国政府的这种战略性方法是建立在国别和地区层面的实施计划之上,它明确了英国政府如何制定项目,开展活动,以符合特定的英国或共同的优先目标以及具体国家或地区的实际情况。英国政府也在回应中强调,它会根据非洲疫情的发展情况,随时调整对非工作方法,并及时公布相关信息。

实际上,特蕾莎·梅访问非洲后的英国对非交往也都遵循了对非战略性方法的思路。例如,英国非洲事务部部长鲍德温在2018年10月访问了乌干达、埃塞俄比亚和索马里三国,以加强英国与三国的政治联系并增加对该地区难民和教育的支持,在2019年1月底他访问了南非和莫桑比克,以深化英国与两国间的伙伴关系,促进英国与两国的贸易、投资发展。 同年2月21日,鲍德温还访问了非盟总部,与非盟签署了新的战略伙伴关系协议,并向非洲的繁荣和安全项目提供3000万英镑的援助。2018年7月接替约翰逊的英国新任外交大臣亨特在2019年4月29日至5月3日访问了塞内加尔、加纳、尼日利亚、埃塞俄比亚和肯尼亚五国,这也是英国外交大臣在近20年的时间里首次访问塞内加尔。此次访问的目的是推动英国外交在非洲的发展,包括传统上受英国影响较小的非洲法语国家。例如,亨特在塞内加尔正式宣布启动“英语联通”项目(English Connects),希望在非洲法语国家和葡语国家推动英语语言项目。对于此次访问,亨特表示,“非洲是一个快速增长的大陆,充满了经济转型的潜力。在英国将来“脱欧”后,希望能与非洲国家一起解决共同面临的威胁”,并“致力于推动英国成为整个非洲的新的可选择伙伴”。 从英国政府官员的这些行程的内容来看,他们无非是为了加强与非洲的伙伴关系,扩大与非洲的经贸联系,扩展英国在非洲法语国家的存在和影响力,而这些无疑都是英国对非新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j8AQENeQN69iTuWUSQXDg3iA4EcvijoelyER03e/5fZ4DastnDG5TQtPGl20jE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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