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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疫情是全球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是经济发展的重大威胁，广泛的封锁措施对经济活动产生了遏制，并使得世界主要银行与机构下调了全球与区域经济发展的预测，所有经济体无一幸免。RCEP的签署则为各成员国加深经济合作、对抗贸易保护主义与民族主义经济政策以及实现后疫情时代经济复苏提供了市场准入、统一的原产地规则以及完备的供应链，成为高质量建设“一带一路”倡议的区域逆势经济增长点。
第一，RCEP作为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下签署的多边自由贸易协定，为区域经济发展创造了经济逆势增长点。新冠肺炎疫情对全球经济造成重创，全球化进程下的金融服务业、跨境贸易、旅游业等依赖国家间开放的行业，都面临着利润率挤压、运营成本增加、资产风险与投资风险加大、市场需求锐减等挑战。不仅如此，新冠肺炎疫情还引发了自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亚洲地区的经济体除越南外都在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期间发生了年度收缩，其中菲律宾下降了9.5%，泰国下降了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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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业也遭到了重创，世界旅游组织的最新数据显示，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导致2020年第一季度的国际游客人数下降了22%。此外，联合国专门机构称，与2019年的数据相比，这场危机可能导致国际游客人数每年下降60%—80%，使数百万人的生计处于危险之中，并有可能使在推进可持续发展目标方面取得的进展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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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CEP的签署为区域国家经济复苏带来了曙光，为经济逆势增长带来了基础与可能，为成员国追求自由贸易的坚定承诺提供了关键动力。作为主要的RCEP成员国，中国与东盟国家在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暴发时期，贸易指数呈稳步上升态势（见图1-1），尽管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中国—东盟双边贸易仍实现了逆势增长，双边货物贸易总值由2010年的2934.3亿美元增长至2020年的6852.5亿美元（见图1-2）,2020年东盟已跃升为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
此外，RCEP的签署也表明了成员国在逆全球化背景下，坚持多边主义、深化多边贸易体制和坚持包容性贸易制度的原则。在此基础上，RCEP成员国将加强区域供应链，建立大规模区域贸易集团，并将为亚太地区更深入的经济一体化铺平道路，还可以将其规定作为深化经济改革和提高竞争力的跳板，从而促进区域良性竞争和改善跨区域要素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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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RCEP，各成员国除了加强新冠肺炎疫苗接种措施，还积极地采取分阶段和战略性的振兴经济活动——例如贸易、制造业和旅游业，将极大地确保经济绿色、包容和有弹性地复苏。2021年4月18日，博鳌亚洲论坛2021年会发布的《亚洲经济前景与一体化进程2021年度报告》称，在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下，亚洲经济体经济增速大幅下降，但经济表现明显好于世界其他地区，展望2021年，亚洲经济将出现恢复性增长，经济增速有望超过6.5%。
亚洲开发银行也于2021年7月发布报告，预计亚洲发展中国家2021年的经济增长率为7.2%，而4月份的预测为7.3%，因为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减缓了该地区一些经济体的经济复苏步伐，而2022年随着各国疫情逐步得到控制，经济增长前景则从5.3%上调至5.4%。
图1-1 2010—2020年中国—东盟贸易指数变化
资料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关总署：《中国—东盟贸易指数分析报告》。
第二，RCEP巨大的市场规模与发展潜力将为后疫情时代地区国家吸引外资带来巨大利好，为经济复苏提供持续动力。作为迄今为止东盟与周边国家签署的最大自由贸易协定，RCEP具有巨大的市场与发展潜力，其涵盖22亿人口市场，GDP总规模为26.2万亿美元，占世界GDP的近1/3。从对全球经济的贡献来看，据布鲁金斯发布的报告显示，到2030年，RCEP每年可为世界收入增加2090亿美元，为世界贸易增加5000亿美元。 [4] 从成员国出口、对外投资存量来看，到2025年，RCEP有望分别比基线增长10.4%与2.6%。同时，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导致亚洲地区的外国直接投资下降约15%，相比于全球外国直接投资下降30%—40%而言受到的冲击要小许多，反映出RCEP引领地区成员国经济复苏的潜力。据《2020—2021东盟投资报告》显示，亚洲是全球最大的国际项目融资目的地，2018—2020年占全球份额近40%，其中东盟则占亚洲的32%，而东盟约40%的投资来自RCEP成员（见图1-3）。RCEP也将推动地区内最不发达的国家进一步打开本国市场，并增加进入区域其他国家市场的能力。柬埔寨、缅甸和老挝等区域最不发达国家通过RCEP能分别从其他RCEP成员国获得其70%、80%和90%以上的外国直接投资，进一步促进本国基础设施项目融资，增加本国在地区与全球价值链中的位置与参与度。 [5]
图1-2 2010—2020年中国—东盟双边贸易额走势
资料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关总署：《中国—东盟贸易指数分析报告》。
图1-3 2015—2020年非东盟RCEP成员对东盟年平均FDI占比
注：非东盟RCEP成员主要是指中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
资料来源：“ASEAN Investment Report 2020-2021——Investing in Industry 4.0”,Jakarta:ASEAN Secretariat,September,2021。
第三，RCEP协议统一经济规则将有助于区域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减少贸易成本和经济发展中的不确定性因素。RCEP签署之前，东盟分别与中、日、韩、澳、新等国家签署了自由贸易协定（Free Trade Agreement,FTA）。此外，中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之间也签署了多对自由贸易协定。然而这些协定规则没有进行统一，关税减免也存在较大差异，在规则领域也存在竞争与重合的现象，包括关税减免、原产地规则、海关程序、争端解决以及投资和服务法规方面有不同的标准，这些不同的标准引发的问题当区域价值链跨越几个不同的市场时尤为凸显，遵守这些复杂的规则会给企业带来巨大的交易成本。 [6] RCEP则建立在以东盟为基础的共同框架之上，整合了成员国之间已有的自由贸易协定，使得东盟与区域经济体达成的自由贸易协定实现了有效整合（见表1-1），贸易规则也得到了统一，将使各成员之间的经济合作更具效率。此外，规则的统一也将使亚洲经济一体化进程更加深入，各成员将发挥各自在新技术、制造业、工业以及农业、渔业等方面的比较优势，企业的运营成本和经济发展的不确定性将大大减少。RCEP协议中的服务贸易和投资开放水平显著高于区域已有的“东盟+1”自由贸易协定，成员国之间的货物贸易零关税产品数最终将超过90%,RCEP协议生效后第一年降税幅度最大，有助于提高市场准入收益，为后疫情时代地区经济复苏与发展提供持续的动力。
表1-1 东盟与区域贸易伙伴达成的自由贸易协定
表1-1 东盟与区域贸易伙伴达成的自由贸易协定续表
资料来源：Ayman Falak Medina,“ASEAN's Free Trade Agreements:An Overview”, ASEAN Briefing ,January 21,2021,https://www.aseanbriefing.com/news/aseans-free-trade-agreementsan-overview。
第四，RCEP激活了区域产业链、供应链与价值链，赋予整个区域经济以发展活力。中美贸易争端使区域经济发展遭受了惨重的损失，新冠肺炎疫情则进一步使全球与区域经济遭受重创。RCEP从多方面减轻贸易摩擦以及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经济损失。从产业方面来说，RCEP成员国在涉及90 %的货物贸易方面减少关税乃至最终取消关税，在投资与服务贸易等领域也将降低贸易壁垒，进一步开放成员国之间的市场，为国内发展增加新兴产业与就业岗位，推动成员国加深产业融合与优势互补。从供应链方面来说，RCEP使地区内部国家之间的贸易联系逐步加强，这些贸易联系建立在该地区制造业比较优势以及多国供应链的有效配合之上。RCEP 也将加强东亚市场驱动的经济一体化，使中、日、韩三国和东南亚之间的经济联系更加紧密。尽管 RCEP成员国之间已经通过双边贸易协定建立了联系，但双边贸易联系尚未处理涵盖或仅由“中心辐射”条款涵盖的关键领域，这些条款不支持一体化、多国供应链。通过加深多国供应链，RCEP 将鼓励成员国进一步相互依存，并有助于抵消美中贸易壁垒带来的破坏。 [7] 从价值链来说，RCEP将促成区域供应链的完善，还有望增加区域贸易额，新增贸易额的2/3将由先进制造业构成，包括电气、电子设备、机械和车辆等行业，这些行业在RCEP集团贸易中具有较大的份额占比，同时也都广泛依赖于多国供应链，因此，在RCEP推动下地区生产网络与供应链也将更加完善。 [8] RCEP有望成为东亚经济一体化发展的重要成果，也将进一步提升亚太经济发展格局在全球经济占比中的分量。
[1] Catherine Putz,Abhijnan Rej,Sebastian Strangio and Shannon Tiezzi,“How COVID-19 Changed Asia”, The Diplomat ,March 12,2021,https://thediplomat.com/2021/03/how-covid19-changed-asia.
[2] “International Tourist Numbers Could Fall 60%-80%in 2020”, UNWTO ,May 7,2020,https://www.unwto.org/news/covid-19-international-tourist-numbers-could-fall-60-80-in-2020.
[3] “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Overview and Economic Impact”, ADB BRIEFS ,No.164,December,2020,https://www.adb.org/sites/default/files/publication/664096/adb-brief-164-regional-comprehensive-economic-partnership.pdf.
[4] “RCEP Agreement a Potential Boost for Investment in Sustainable Post-Covid Recovery”, Investment Trend Monitor ,No.37,November,2020,https://unctad.org/system/files/official-document/diaeiainf2020d5_en_0.pdf.
[5] “RCEP Agreement a Potential Boost for Investment in Sustainable Post-Covid Recovery”, Investment Trend Monitor ,No.37,November,2020,https://unctad.org/system/files/official-document/diaeiainf2020d5_en_0.pdf.
[6] Hugo Seymour,Jeffrey Wilson,“RCEP:An Economic Architecture for the Indo-Pacific?”, Observer Research Foundation ,November 4,2019,https://www.orfonline.org/expertspeak/rcep-an-economic-architecture-for-the-indo-pacific-57242.
[7] Peter A.Petri,Michael G.Plummer,“East Asia Decouples from the United States:Trade War,COVID-19,and East Asia's New Trade Blocs”, Working Paper 20- 9,pp.9- 10,https://www.piie.com/system/files/documents/wp20-9.pdf.
[8] Peter A.Petri,Michael G.Plummer,“East Asia Decouples from the United States:Trade War,COVID-19,and East Asia's New Trade Blocs”, Working Paper 20- 9,pp.9- 10,https://www.piie.com/system/files/documents/wp20-9.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