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融通是“一带一路”倡议“五通”领域对接相关国家的重要方向,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提升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权重是“一带一路”倡议的必经之路。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给全球金融市场以巨大压力,新冠肺炎疫情下全球公共卫生危机以及美元波动对全球经济的影响再一次加重各国对于美元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占比以及作为国际储备货币主导地位的担忧。中国积极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有助于降低美元对于国际支付市场的支配地位以及人民币与美元挂钩带来的巨大不确定性。人民币国际化不仅助推“一带一路”倡议引领投融资发展,也将在后疫情时代引领全球经济大复苏,RCEP则从亚太地区成员国间的巨大市场基础、政策支持、制度保障、跨境结算、数字人民币等领域助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推动人民币在更多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行跨境结算与贸易往来。
第一,RCEP巨大的市场基础为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提供了可操作与深入的领域,助推“一带一路”金融业务的开展。以人民币为交换货币进行金融合作不仅是加快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进程,也将提升人民币在区域金融市场的流动性,增加中国与周边国家金融领域的深度融合,促进“一带一路”融资水平的平稳发展。RCEP 的关税减让协议有助于大幅度增加中国与其他成员国之间的贸易便利度,提升人民币在RCEP区域的投资流动性与交易量。通过 RCEP,中国可能会相对减少对向欧洲和美国进口原材料和中间产品的依赖,转而从RCEP 内部成员国市场中寻求可替代的原材料与商品,增加本地市场的进出口贸易,从而提升人民币在该地区使用的权重。RCEP成员国用人民币进行结算,可以逐步推动人民币在区域国家经济贸易中的占比,增强人民币在当地的认可度与可信度,逐步培育起适应人民币结算的区域经济发展体系。此外,中国致力于进一步放宽金融、商业服务和建筑领域的贸易自由化,而其他RCEP成员也致力于进一步放宽制造业、农业和采矿业的外国直接投资规则。作为RCEP的结果,成员国之间预期互联性的增加将会稳步推动对银行服务的需求, [1] 从而推动人民币在跨境业务与贸易活动中的开展。
第二,RCEP协议的签署为人民币国际化提供了政策支持与制度保障,提升人民币在跨境结算中的使用度与结算效率。传统的国际货币体系是以美元为主导的,而2008年金融危机的爆发以及美国国内逐渐凸显的保守主义趋势再次引发了国际社会对于美元霸权的担忧,对国际货币体系的稳定问题以及改革要求更加迫切。美元作为全球主要支付货币,其震荡与浮动也将引发全球各国的经济变动。目前全球有80 %的跨境支付交易信息传递要通过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ociety for Worldwide Interbank Financial Telecommunication,SWIFT)进行,虽然SWIFT本身是一个由多国家、多银行参与的中立性跨境支付系统,但是美元占主导地位以及跨境结算中主要以美元作为流动货币,这一结果导致国际货币结算体系很大程度上表现出美元结算一家独大的局面。美国也曾通过制裁朝鲜与伊朗等国,切断其与SWIFT系统的金融联系,美国通过SWIFT系统对他国实施金融制裁的行为引发各国对于SWIFT系统中立性的担忧。国际结算体系中的现状激发中国采取行动避免被美国制裁,进而对经济发展造成毁灭性影响,中国逐步推动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包括加强与SWIFT系统的合作、加快本国支付系统建设、推行数字人民币以及推动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金砖国家银行等进行投融资建设,以减轻美元波动带来的经济性冲击。提高人民币在跨境结算中的效率与安全问题成为中国的重要战略部署,RCEP 则将提高区域国家使用人民币的水平与权重,为促进跨境人民币结算、区域内投资、离岸人民币交易活动等创造积极的营商环境。中国在马来西亚、泰国、新加坡、菲律宾四国建立了人民币清算安排,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ross-border Interbank Payment System,CIPS) 及中资银行在东盟十国实现了全覆盖。近年来,跨境人民币清算行连接在岸和离岸人民币市场,在提高人民币清算效率、推广跨境人民币业务和培育离岸人民币市场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境外人民币清算行主要集中于亚太地区。 与此同时,中国还与RCEP成员国签署了双边本币互换协议,对于推动 RCEP地区人民币离岸市场建设以及贸易投资便利化具有重要意义。
第三,RCEP为数字人民币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跨境结算实验区域,增强人民币国际化的实际效力。数字人民币是中国人民银行推出的提升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的重要电子货币,主要有两种模式:一种为可供公众广泛使用的零售交易支付工具;另一种为跨国公司进行交易的货币。后者在全球商业中可以提高证券结算和跨境支付的效率,同时提供更稳定的货币价值。 [2] RCEP成员国包含重要的亚太国家,是与中国经贸往来最为频繁的区域,中国与RCEP成员国之间的协议特别是有关跨境电商和数字经济的贸易规则制定,以及中国国内跨境人民币结算试点城市推出的一系列人民币数字化服务,包括通过人民币交易进行股权转让、境外人民币融资与借款、新业态跨境人民币结算、使用人民币支付员工工资等 [3] ,将有助于中国与RCEP其他成员通过经济往来提升人民币在交易中的占比。数字人民币的推出提高了人民币在跨境支付领域的便利性与灵活性,提高了人民币在金融流通领域的支付结算地位,并增强了作为国际贸易定价的工具性效力。随着RCEP成员国间大宗商品贸易的发展以及跨境电商等贸易新业态的增加,有望使RCEP地区继续成为人民币跨境使用的增长点。 RCEP还通过推动成员之间的跨境金融投资,增加人民币在境外的使用。随着人民币在支付领域与跨境贸易结算领域的流通性增多,有望推动人民币成为区域国家的储备货币之一,提高人民币的影响力。未来中国人民银行将依托于数字人民币所具备的跨境使用的技术条件,积极响应国际组织关于改善跨境支付的倡议,研究央行数字货币在跨境领域中的适用性。
[1] Wendy Wang,“RCEP:A Major Driver to Boost the Chinese and Regional Economy”, Ejinsight ,February 17,2021,https://www.ejinsight.com/eji/article/id/2713780/20210217-RCEP:-A-major-driver-to-boost-the-Chinese-and-regional-economy.
[2] Steve Hopkins,“The Digital RMB:A Solution to China's USD Problem”, The China Guys ,April 21,2020,https://thechinaguys.com/the-digital-rmb-a-solution-to-chinas-usd-problem.
[3] Chai Hua,“RMB overtakes USD in cross-border payment in Shenzhen”, China Daily ,March 2,2021,https://www.chinadailyhk.com/article/159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