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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是对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相关的思潮、流派、理论的发生、发展及基本思想进行研究的学科。苏联解体之后,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曾出现短暂的停滞,与此同时,世界上对马克思主义的时效性产生怀疑。但是之后,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又重新活跃起来,这彰显了马克思主义的强大生命力。特别是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新自由主义的弊端显现、蔓延至全球的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以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取得的绝大成就,这使得马克思主义又获得了再次证明自身价值的机会,从而不断掀起了研究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的热潮。

一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历史回顾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按照时间来划分,包含马克思去世之后的全部研究。按照地域划分,包括欧洲第二国际马克思主义。这些研究学者大多曾与马克思有过接触,他们所做的工作就是使马克思主义适应新的历史条件,其主要内容也包括在苏东占主导地位的列宁主义和斯大林主义以及与正统马克思主义相对立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西方马克思主义,同时还包括在亚非拉第三世界国家传播的马克思主义和国外马克思主义政党的理论。

(一)产生背景及原因

在时代背景方面,首先,20世纪20年代之前,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贫穷的俄国靠无产阶级革命取得成功,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的革命却纷纷失败,一些学者开始总结革命失败的原因,重新阅读马克思主义文本,批判经济决定论,提出对马克思主义的重新理解。其次,中世纪以来,基督教精神便是整个社会的价值标准,基督教道德即文化价值观,20世纪20年代以后,资本主义经济发展迅速,使得资本主义社会从自由竞争阶段进入垄断阶段,整个社会开始抛弃基督教文化。尤其是在此前,德国著名哲学家尼采预言“上帝死了”,人们丧失了自己的精神家园。

在理论背景方面,一方面,第一次世界大战所造成社会的巨大破坏,带给当时代人们前所未有的心理冲击,这一时期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者也由此更加关注战争及其他方面的社会现实,关注人们生产生活实践和个人的命运、感受和内心世界。同时,在理论上,1932年出版的《19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和《德意志意识形态》强调了对人的关注,学者们的目光逐渐从经济决定论上转移到人本身上。另一方面,德国古典哲学从19世纪30年代开始衰落,现代哲学出现了。马克思的《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向德国古典哲学发起挑战,孔德、叔本华等人开始重新定义哲学,其中孔德的实证主义强调感觉经验、排斥形而上学,其所创立的实证主义社会学,开创了科学主义的潮流。尼采的意志主义开创了人本主义的潮流,强调勇敢地接受现世的痛苦,热爱现实生活。

(二)形成阶段:早期西方马克思主义的诞生

1.卢卡奇与《历史与阶级意识》

卢卡奇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问世之前,于1923年发表的《历史与阶级意识》中描述了自己的物化观点,这体现了卢卡奇既继承了马克思的相关思想又带有很强的个人色彩。卢卡奇的物化理论是在阅读《资本论》的前提下完成的,尤其是对其中的商品拜物教内容做了深刻研究。卢卡奇在重读马克思主义经典文本之后,首先,提出了主客体相统一的整体性思想。同时,他认为正统马克思所坚持的经济决定论是一种线性思维。其次,他强调了意识形态的作用,在革命中,只有先激起民众的思想变革才能引起阶级震动,从而引发革命。最后,卢卡奇关于阶级的论述,更是引发了后续学者的广泛思考。

2.柯尔施与《马克思主义和哲学》

柯尔施提出理论和实践是同一过程的两部分的观点,反对实践是知识的基础和检验真理的标准的观点。他还认为活的总体性的社会发展理论、没有革命结果的理论批判、无产阶级阶级斗争理论的恢复三个阶段是马克思主义经历的主要阶段。因此,他强调马克思主义既要有继承性,又要有修正马克思主义的新发现,但他始终没有阐明这一理论具体是什么。

3.葛兰西与《实践哲学》

葛兰西之所以把马克思主义称为“实践哲学”,是因为他把物质和自然理解为一面,把精神和意识理解为另一面。两者在人类实践中是统一的。事实上,这种实践哲学,把自然和物质降为实践与人的活动相结合、最终依靠人的实践的从属因素。葛兰西的实践哲学思想在中国影响十分深远,对新中国的革命和建设都有借鉴意义。

(三)发展阶段

1.法兰克福学派

法兰克福学派创立于1923年,是西方马克思主义之中持续时间最长、流传范围最广、影响最大的一个学派,是西方人本主义马克思主义的主要流派之一。他们最主要的思想是社会批判理论即对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这一流派的学者们认为当代资本主义社会是歪曲、扭曲的社会,导致人服从意识的发展,人没有了否定和批判意识,把人变成异化的人,而解放人就要消灭资本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全部落脚点。社会批判理论有四种范式,分别是:意识形态批判、技术理性批判、大众文化批判、性格结构和心理机制的批判。

霍克海默和阿多诺就在《启蒙理性》中论证了启蒙与神话的关系从而批判启蒙,人们试图用启蒙代替神话对人的禁锢,却再次被数学、工具、理性所禁锢。人们想逃离神话却又回到神话中去。霍克海默和阿多诺通过对电影、广告等现代生活娱乐与消费方式的举例,阐述了科技对现代文化艺术的影响。马尔库塞在继承前者的基础上,创作了《单向度的人》,人们所选择的东西都是这个资本主义社会提供给你的选择,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整个社会是单向度的,人在其中是被控制方,而不是掌控方。弗洛姆的《逃避自由》分析了人的心理机制和性格机制,科技日益发达,人虽掌握了科学技术却更加孤独,人们无法忍受孤独,时刻感到不安全,因此人们只能屈从于这个异化的社会。

2.存在主义马克思主义

存在主义马克思主义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在法国出现,并于20世纪50—60年代以法国为中心迅速发展起来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的重要流派。一些学者是用存在主义来解读马克思主义,还有一些学者是在解读马克思主义时体现存在主义的倾向。存在主义马克思主义产生于西方社会人的异化最普遍、最严重的时期,19世纪基督教文化在西方倒塌,基督教所崇尚的仁慈、仁爱被摒弃,人在精神上无家可归,整个社会出现了信仰价值危机和伦理价值危机,人们开始思考生存的意义。尤其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人们的生存受到更加严重的威胁,20世纪中期开始呼唤“人”的自由之声高涨。

存在主义马克思主义分为五种形态,处于萌芽时期的马尔库塞分别于1928年、1929年发表了《论历史唯物主义现象学》和《论具体的哲学》,试图用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来解读马克思主义。列斐伏尔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研究青年马克思的思想,把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观与人学联合起来,由马克思主义走向了存在主义。他于1938年出版的《辩证唯物主义》更是揭示了人的生产过程中的异化问题,并且非常强烈地批判了斯大林主义。梅洛·庞蒂的思想是存在主义马克思主义的温和形态,他于1948年出版的论文集《意义与无意义》,批判了把马克思主义实证主义化的倾向。萨特是存在主义马克思主义的彰显形态,高兹是存在主义马克思主义的拓展形态。

3.弗洛伊德主义的马克思主义

弗洛伊德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是20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出现并发展于50—60年代的一种意识形态思潮。它试图将弗洛伊德精神分析与马克思主义相结合,并运用弗洛伊德理论对马克思主义进行补充和重构,这一概念是1936年威廉·赖希在其著作《性革命》重印序言时首次出现的。他把他的体系称为“弗洛伊德马克思主义”。弗洛伊德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有四种基本形式:第一,初始形式是赖奇对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和马克思主义的综合。早在20世纪20年代中期,赖奇就寻求弗洛伊德精神分析与马克思主义的融合,但直到1936年,弗洛伊德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的提法才出现。

第二,发展形态是马尔库塞对弗洛伊德思想的哲学阐释。20世纪50年代初,马尔库塞转向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研究,试图用马克思主义改造弗洛伊德的压抑文明理论,创立非压抑文明理论来填补马克思主义在这一方面的空白。也就是说,他试图将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与马克思主义相结合,进一步发展弗洛伊德主义的马克思主义。

第三,成熟形态是弗洛姆对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与马克思主义的继承、改造和融合。弗洛姆在他的一系列著作里,全面论证了将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与马克思主义结合起来的可能性和必要性,并在此基础上创立自己的规范人道主义学说,使弗洛伊德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获得了成熟的形态。

第四,应用形态是查列茨基的弗洛伊德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查列茨基作为妇女运动的发言人,为了理解20世纪70年代以来以性别关系为中心的妇女解放运动,我们运用弗洛伊德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来指导对妇女解放运动和家庭问题的研究;为了理解殖民主义和民族解放运动的心理影响,范农运用弗洛伊德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来研究民族解放运动。

4.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

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是一种科学主义。结构主义的方法非常特殊,首先,其强调整体的作用,不重视部分,认为每一个部分只有放在整体之中才有其存在的意义。其次,其关注静态的部分,而不注重动态的部分。关心深层结构而忽视表层结构,强调无主体。结构主义的方法存在于各个领域,其中同自然科学的发展有着密切的联系,同时也与语言相结合。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的主要代表是阿尔都塞,阿尔都塞在继承其老师巴什拉在科学方面的认识论断裂思想的基础上,他在《保卫马克思》这本书中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上的认识论断裂的思想,从而引发了整个哲学界对马克思的深刻思考。他将马克思分为两个时期,青年马克思研究的重点是人本主义,而成熟马克思研究的重点是经济决定论,例如马克思后期的著作《资本论》。他还在《阅读〈资本论〉》这本书中提出了症候阅读法。这一方法至今仍为学者们广泛讨论。

(四)转向阶段

1.生态马克思主义

生态马克思主义是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中最具影响力的思想之一。尤其是近年来,我国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新时期,越来越重视对环境的保护。习近平总书记更是多次在重要场合强调生态环境和谐的重要性。该学派通过对自然概念的重新诠释,赋予自然历史文化内涵,并以此对自然和文化的理解来改造传统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理论,重新认识自然、文化和社会劳动的关系,对唯物史观进行了重构,提出了生态马克思主义生态社会主义的制度理想。这一学派旨在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和批判功能与人类面临的日益严峻的生态问题结合起来,寻找一种能够指导解决生态问题和人类发展问题的“双赢”理念。

2.分析马克思主义

分析马克思主义主要集中在英语国家,他们以九月小组的形式进行活动。分析哲学是英国哲学的一个特征,但更多的是一种方法。分析马克思主义学者们提出了疑问:社会应该怎样发展?物质是我们主观意识对客观存在的抽象综合。如何界定物质?为什么生产力需要发展?怎样证明生产力要一直发展?他们擅长用清楚的概念解释难以理解的抽象概念。罗莫认为资本主义的剥削已经无法解决现在的问题,他提出在21世纪是否存在剥削这一问题;社会主义到底是资本主义的尾巴还是社会主义的前奏;社会主义的剥削是怎样剥削的?另一位代表人物柯亨有两部代表著作,一部是《历史、劳动和自由》,另一部是《卡尔·马克思的历史理论——一个辩护》。

二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学科基本问题概述

(一)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方向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分为两个维度:其一是国外学者借用近代西方哲学成果为框架,对经典马克思主义进行解读得出的理论。其二是国内学者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对国外学者解读出的理论成果进行分析、评判。因此,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学科在研究方向的设置上要采取与多学科相结合的模式。

此外,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方向还存在着明显的空间差异,根据不同的地域可以将研究方向划分为五个:欧洲第二国际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苏东占主导地位的列宁主义、斯大林主义研究和异端的马克思主义研究(东欧新马克思主义研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亚非拉第三世界国家的马克思主义研究;国外马克思主义政党研究(资本主义国家的共产党和社会主义国家的执政党)。以这种方式进行划分可以兼顾研究领域中存在的总体性与差异性,将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学科分为不同的研究角度,既可以保证研究的深度,又可以满足不同方向人才的学习需求。

(二)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学科内涵

探讨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学科内涵,需要从以下几个研究领域之间的关系入手: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与国外马克思主义、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与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与“西方马克思主义”。

1.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与国外马克思主义

探讨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学科内涵,与探讨国外马克思主义的内涵不尽相同。对于“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内涵界定,学术界有着较为广泛的共识。要先明确“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是指“国内理论界对国外各种马克思主义理论学说、思潮派别进行引介评说与甄别‘马’之真伪的理论性与学术性的研究”。而“国外马克思主义”之“主义”是“国外马克思主义学者自视为对有关马克思主义的思想理论进行与社会现实问题相对接的研究而形成的一种独立思想理论”。通俗地讲,就是国外马克思主义者的马克思主义。首先,“国外马克思主义”包含两个部分:理论部分,包括国外学者在他们研究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得出的理论、经验、教训;实际部分,包括国外学者的研究活动、流派及成果等。其次,这些从事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国外学者本身既可能是马克思主义者,也可能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他们的研究可能是为了发展马克思主义,也可能是纯粹的、不带政治倾向的学术研究。以上“国外马克思主义”的相关内容,也是我们进行“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研究对象、研究内容的一部分。

2.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与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不仅具有地域性的特点,还有时间性的规定。马克思和恩格斯创立了马克思主义,并由他们的后继者按其奠定的方向发展和深化,这些理论统称为所谓“正统马克思主义”。而“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研究范围从广义上讲,包含了马克思主义产生后所有国外学者或组织所进行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而我们在“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学科所涉及的研究范围一般从卢卡奇、柯尔施和葛兰西开始算起。此外,“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与“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从狭义上看没有实质性的差别,都是为了更好地突显我们进行研究的当代性,赋予其一种时代精神。

3.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与“西方马克思主义”

提到“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这一学科,通常有人把它直接理解为“西方马克思主义”,将二者等同起来。显然,这种认知是错误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对象和范围都是十分广泛的,而“西方马克思主义”只是它的一个重要分支。“西方马克思主义”也被称为“非正统的马克思主义”,因为其在对马克思主义进行研究的方法和态度上都具有明显的特色,他们将现代西方哲学的一些流派同马克思主义结合了起来,主张多元化地解释马克思主义。并且“西方马克思主义”在它长达八十年的发展过程中也经历了不同的时期,形成了不同的流派,其中一些理论也在马克思主义研究领域产生了较大影响,成为国外马克思主义发展中的一个特殊现象。但我们对它的研究在于站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用科学的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和方法对其理论、观点进行评判,通过弄清它的理论探索,形成对其思维方式的整体把握。

三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学科的基本范畴

(一)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核心主题

自马克思主义诞生一个多世纪以来,其形态经历了由理论到实践再到制度的转变。在这个过程中,它不断发展、完善,并广泛地传播到了全世界,深刻影响了人类社会的发展,成为国际性的学说。同时,在全球也涌现出了各种各样研究马克思主义的思潮和流派,他们研究的主要问题有: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资本主义的命运、社会主义的前途、对苏联解体和东欧剧变的研究和对经济全球化的研究。其中,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是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核心问题,主要分为以下三个方面。

1.马克思主义的真义

对马克思主义真义的追问,国内外有不同的答案。在卢卡奇看来,马克思主义的核心概念是“总体性”;萨特则用存在主义人学解读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马尔库塞、弗洛姆将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与马克思主义综合起来,创立了“弗洛伊德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等等。还有其他一些流派将女权问题、环境问题、和平问题等都纳入了马克思主义视野中,不断进行理论与实践的结合。

东方学者和西方学者对于马克思主义的真义有不同的认知。由于东西方国家的经济发展处于不同阶段,导致了他们之间的文化、历史发展存在落差,亟待解决的社会问题也不尽相同,必然会对马克思主义的真义产生不同的见解。例如,我国为了发展经济,推进社会主义制度的完善,实行了改革开放。但在一些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看来,改革开放就意味着走资本主义的道路。可以看出,他们用固定的社会主义模式来看待东方社会主义国家的发展,必然导致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教条化。理解马克思主义的真义应该与各国实际结合起来,不断创新、与时俱进。

2.马克思主义的时代性

历史的教训告诉人们,必须要区分马克思主义中过时的东西和依然散发着真理光芒的东西。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使国外马克思主义学者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

国外马克思主义者认为马克思主义中存在着不符合实际的东西,即主张取消市场,实行集中的计划经济。而马克思主义中依旧具有时代性的理论主要有三个方面:首先,马克思基于异化劳动理论对资本主义进行的批判是马克思全部学说中最具有价值的。其次,马克思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的思想具有现实针对性、科学性和预见性,既促进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各主体的交往与联系,也丰富发展了人的社会关系。最后,马克思人与自然的关系理论是当今学界关注和聚焦的问题。马克思批判将人与自然对立的思想行为,反对人类中心主义和自然中心主义,为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社会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留给人类最宝贵的遗产。

3.马克思主义的生命力

国外马克思主义者对于马克思主义发展的生命力问题给予了充分肯定。法国学者德里达称:“地球上所有的人,所有的男人和女人,不管他们愿意与否,知道与否,他们今天在某种程度上都是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的继承人。”今天,马克思主义已成为一种世界观,从本质上说明了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的经济、政治、历史及社会制度发展的内在规律,是全人类的精神财富。

在国外马克思主义者看来,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是深刻而彻底的,马克思主义作为批判的武器,将会永远散发光芒。资本主义社会是充满矛盾和冲突的社会,资本主义制度是罪恶的制度,只要它还存在,剥削和贫富差距的悬殊就存在,劳动者的反抗就存在。此外,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新的矛盾不断出现,资本主义制度所不能解释和解决的问题日益暴露。人们对西方传统资本主义制度的怀疑和对真正平等、正义社会的向往,将会为马克思主义的传播提供更广阔的途径,马克思主义自身也会朝着更完善、更有吸引力的方向发展。

(二)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基本概念界定

(1)经典马克思主义。狭义的经典马克思主义指马克思本人的思想。广义的经典马克思主义主要指马克思和恩格斯两人的学说,也泛指后继者对其思想的发展,譬如,包含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以及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现在,经典马克思主义是东方国家的主流,并且已经习近平发展出一种固定的社会主义政治制度。

(2)正统马克思主义。在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眼中,正统马克思主义是教条主义,是贬义的。马克思和恩格斯相继离世后,第二国际理论家们标榜自己是“正统马克思主义”,但他们教条化地理解马克思主义,这导致了马克思主义理解的“平庸化”“肤浅化”。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识》一书中对正统马克思主义进行了重新阐释:“正统马克思主义并不意味着无批判地接受马克思研究的结果。它不是对这个或那个论点的‘信仰’,也不是对某本‘圣’书的注解。恰恰相反,马克思主义问题中的正统仅仅是指方法。它是这样一种科学的信念,即辩证的马克思主义是正确的研究方法,这种方法只能按照其创始人奠定的方向发展、扩大和深化。”

(3)马克思学。马克思学目前是国内研究的热点。他们认为马克思的学说与马克思主义不尽相同,主张去掉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性、阶级性、政治性。不带任何政治倾向,以中立的态度对马克思的生平、思想理论、事业、著作等展开研究。马克思学内部又根据研究内容的不同分为三类:对马克思主义进行整体研究,寻找马克思思想体系中的矛盾的分析学派;专注诠释、考证马克思著作文献的考据学派;拥护资产阶级、为资本制度做辩解的挑战学派。

(4)英美马克思主义。这是一个比较笼统的概念,主要指20世纪70年代以来在英、美等英语国家兴起的流派。包含了分析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马克思主义、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等。受时代影响,英美马克思主义与经典西方马克思主义在问题域上有很大差别。英美马克思主义处于后工业社会,其关注的焦点主要在资本主义制度、全球化、生态环境、男女平等、霸权主义等问题上。

四 国外马克思主义学科的研究方法

研究国外马克思主义,首先要有正确、科学的马克思主义观。由于国外和国内对于马克思主义的真义持有不同见解,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全面、客观地研究马克思的文本,透彻地认识马克思主义,形成正确的马克思主义观。没有正确的马克思主义观,就无法对当前国外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做出恰当的评价。其次,任何实践和认识活动的开展,都离不开一定方法的指导。而判断一门学科是否成熟的主要标志,也是看其是否具有一套独立、完善、特色鲜明的研究方法体系。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方法是指人们在正确理解、评判国外马克思主义者的理论观点,将其成果与实践结合时所用的途径和手段。本着实事求是、与时俱进的原则,系统梳理该学科的研究方法对提升学科研究的现实针对性具有重要意义。

(一)全景综合式研究

全景综合式研究是最有广度的研究方法,不针对某个学派,而是从宏观、整体上对国外马克思主义的发展、演变及前沿问题进行研究。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作为一门二级学科,还包含了多个不同的研究方向,它们之间有着交叉或融合,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如果我们就某一个学派来孤立地研究整个国外马克思主义,就无法真正地把握国外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动态,导致对它的评判也是片面的、主观的,失去研究的意义。同时,由于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涉及了多个学科,我们在研究时也可以采取跨学科的研究方法,从而整体把握国外马克思主义在各个学科中的不同影响。

(二)学派人物思想研究

在对国外马克思主义有了整体的把握之后,要开展深度研究。研究某个流派,研究该流派的代表人物及其思想,找到具体问题深入论述,进行专、精、深的研究。研究国外马克思主义不仅要了解马克思的文本,还要对国外某学派人物的文本进行解读,与人物所处时代、历史背景相结合,尽可能地走近人物,呈现其真正的思想。去挖掘其理论内部与马克思主义的关联,客观地对其进行评价。一直以来,对流派人物的研究都是该学科的一大特点。比如对早期卢卡奇、葛兰西的关注,再到对法兰克福学派各代表学者的研究等,都取得了很大成果。对于我们来说,前人的研究已经相当完善,很难超越。我们可以将关注点放在20世纪70年代以后诞生的流派,放在聚焦现实的前沿问题上。

(三)专题研究

划分不同的问题域,找出一个主题,把涉及其中的各个流派、人物放在一起展开研究。这个研究过程要求我们收集资料、整理、分析,再进行综合、思考,得出成果,有利于提高我们对资料的整合能力,对有效信息的筛选能力,扩大我们的学术视野。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内容可以划分出多个专题,譬如,生态主义、女性主义、人性论研究、总体性研究、阶级观研究、美学思想研究、意识形态研究等。

五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话语体系与学术价值

(一)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与构建本土话语体系

学术研究和学科建设的初心就是使具有学术性质和学科意义的话语体系充分彰显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所特有的文化魅力、历史底蕴和人文力量。学术研究虽然有普遍的规则,但这并不意味着学术研究只能千篇一律地开展。将普遍的学术规范和用语与本国的话语体系相结合,才能使学术成果扎根现实,真正为我所用,体现出其强大的生命力。譬如,黑格尔对德国古典哲学的贡献,正因为他完成了让哲学说德语的话语创新,才使哲学的最新成果得以与德国本土思想和历史相结合,充分显示出了德国民众的精神追求,构建了哲学学科话语体系的巅峰。这也在真正意义上实现了学术话语的本土创新、构建。

我国所进行的马克思主义研究可以分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当今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发展与中国实际问题、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西方国家思想的发展紧密相关,我们要牢牢把握这三重语境。特别是作为西方思想发展代表的国外马克思主义,其对资本主义新问题的批判,给我们审视当代资本主义社会提供了重要的参考意义。

由于国外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涉及多个学科,也加大了本土语言体系构建的难度。我们要多关注中国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和西方哲学之间的沟通,不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为本土话语体系的构建奠定基础。国外马克思主义还有一大特点是其研究具有阶段性。处于不同的时代的人物,关注的现实问题不同;同一流派不同人物面对特定历史问题的思想理论也各不相同。正因如此,才使得国外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成果各具特色,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构建出属于他们的话语体系。我们处于全球化的背景之下,更要清醒地辨别国外马克思主义中的合理和错误,使它为我们的话语体系构建提供重要的理论资源。

此外,国外马克思主义学者在解读马克思文本时,结合现实问题提出了新的话语概念,显现了地域性的文化特征及富有民族色彩的历史背景,有利于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当前国外马克思主义所关注的前沿问题,如生态问题、数字资本、社会公正观、空间正义等,都体现了其新的话语概念与资本主义发展新特点的结合。不论其是否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的方法,这都体现了他们敏锐的问题意识和对社会现实的关注。而他们所关注的现代化问题,也为我国的发展提供了前车之鉴,值得我们反思。

(二)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学术价值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既分析了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变化,又揭示了对当代国外社会主义革命道路的探索。他们主张站在哲学本体论的角度对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产生的新问题进行研究,致力于找出一条使西方人走向自由解放的路径。这其中有许多的内容可以发展转化为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的组成部分,为我们处理现代性的问题提供借鉴。

我国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经历了从拒绝排斥、否定,再到理解的过程。这也对我们反思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本质起到了推动作用。我国进行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不仅仅是为了了解和评判其理论观点,更不是为了发展国外马克思主义理论。我们的研究都是基于中国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发展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建设,立足于现代化进程中的理论问题和现实问题。我们进行的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是为了使其服务于我国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建设。我们要以客观的立场对国外马克思主义的成果进行分析、鉴别,将其合理的部分转化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的一部分,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这也是开展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学科意义与当代路径所在。 8NlGuxwAd6+zsHlBTR6sY7hXuNNEC6z+WyTSGG4VxqbNgTgjryUGuS2d6KT2So0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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