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智库何为：智库的重要性

国家兴，则智库兴；智库兴，助力国家兴。中国特色新型智库是党和政府科学民主依法决策的重要支撑，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内容，是国家软实力（soft power）的重要组成部分。 [21] 就智库在政策过程与公共事务治理当中的重要性而言，具体表现在以下方面。 [22]

一 智库是政策思想与政策智慧的重要来源

智库提供的是思想产品，并且这种产品服务于公共政策的制定，并非一般意义上的思想产品，而是政策思想与政策智慧，本书所指的思想产品即政策思想产品。

制定政策是为了解决公共问题与处理公共事务，智库为公共政策的制定提供服务，也意味着为公共问题的解决和公共事务的处理提供服务。政策制定主要涉及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解决什么样的问题，二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案与方式来解决问题。与前一个方面相对应，智库的思想产品重在提出议题；与后一个方面相对应，智库的思想产品重在提供方案。当然，智库在提出议题的同时往往也会提供方案，单纯提出议题难以形成一个完整的思想产品。但在这种情况下，智库的侧重点仍在于提出议题，因为决策者只有对某一议题引起了关注，才会进一步去考虑采取什么样的方案去处理这项议题。

智库是政策思想的提供者，政策思想有多重要，智库就有多重要。一个国家的治理水平既在很重要的一个方面体现为政策制定的能力与水平，又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现代化的政策体系与制度体系。政策思想的贫乏必然导致政策制定能力与水平的低下，也必然导致政策体系与制度体系的落后，这时一个国家便不可能具有较高的治理水平，而一个治理水平不高的国家，绝不可能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因此，面对激烈的全球竞争 [23] ，一个国家要崛起，思想一定要崛起，国家的崛起要求思想的崛起，思想的崛起促进国家的崛起，思想储备与智力资本要与国家崛起的需要相适应。 [24] 一个国家的实力不仅体现为硬实力（包括经济实力、科技实力和军事实力等），也体现为包括政策思想与政策智慧在内的软实力 [25] ，并且软实力的赶超比硬实力的赶超更困难 [26] ，一个国家的软实力不强，硬实力也不会强，即便暂时强了起来也不可能持续和持久。

二 智库是其他政策主体发挥作用的有力支撑

在政策过程中，不同的政策主体发挥着各自的作用，比如政府拥有决策权，公众享有参与权。各类政策主体都在对政策过程产生着这样那样的影响，他们在政策过程中的作用发挥得越有效，就越能够实现政策制定的科学化与民主化。

与其他的政策主体相比，智库具有自身的特殊性，这种特殊性突出表现在智库为其他政策主体作用的发挥提供着有力支撑。也就是说，由于智库的存在，其他政策主体的作用能够发挥得更好、更有效。从这一点来看，可以将智库比喻为一种“催化剂”与“增效器”。

当今社会，人类面临的公共事务日益复杂化，面临的风险挑战日益多样化，在这一形势下，政策制定的难度越来越大 [27] ，政策运行过程当中的不确定性和不可预期性也越来越强。单纯凭借常识和经验早已不足以支撑科学决策，政策制定越来越具有“基于研究” [28] 和“基于证据” [29] 的特征。不进行深入研究，就提不出科学、合理的政策方案，甚至根本无法准确界定有待解决的问题。特别是在需要迅速作出决策时，没有必要的研究准备，就很容易陷入不知所措的境地。然而，决策者所承担的繁重职责和日常事务又决定了其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用于开展研究 [30] ，这样，“谋”与“断”的分离就成为必要，智库也变得不可或缺，它们专门从事政策研究，尽可能地发挥参谋与咨询作用，为决策者的“拍板”和决断提供证据与智力上的支持。 [31] 在智库的有力支持下，决策者能够更有效地行使决策权，减少决策的盲目性与随意性，提高决策的科学化水平。

同时，包括公众在内的政策参与主体要有效发挥作用，也离不开一定的政策知识、政策信息与政策思想作为基础，否则，大家就有可能不知道该表达什么或者该如何表达。避免这种不正常的政策参与状态，智库的作用就显得十分必要。智库通过向公众等政策主体提供具有可靠性和信服力的思想产品，满足他们对政策知识等的需要，进而提高他们的政策参与能力，增强他们的政策参与效果。

因此，智库对于其他政策主体作用的发挥起着支撑、促进与催化的作用，政府、公众等政策主体都是智库思想产品的需求者，都需要智库提供的智力支持。智库的这种智力支持作用是推进决策科学化民主化的必然要求，是社会分工的必然结果，也是智库相对于其他政策主体的优势所在。

三 智库是政策共同体得以联结的重要纽带

政策共同体由各类政策主体组成，智库是其中的重要一员。智库不仅对政策共同体中其他政策主体作用的发挥起着重要的支撑作用，而且对政策共同体的联结与聚合也发挥着重要的纽带作用。当然，这两种作用是内在关联的。

公共问题的有效解决和公共事务的妥善处理需要不同政策主体的共同努力，需要发挥出政策共同体的协同作用和整体功能。政策共同体存在的目的不是维护个别的私人利益，而是为了处理公共的事务和公共的问题，为了实现这一目的，政策共同体就需要具有一定的聚合力。政策共同体的聚合力有两个方面的体现：一是不同的政策主体都能对公共问题和公共事务给予必要的关注，二是不同的政策主体都会为公共问题的解决和公共事务的处理付出自己的努力。政策共同体内可以存在不同的观点，甚至可以发生激烈的辩论，但这并不说明政策共同体没有聚合力，最令人担忧的是不同的政策主体对公共问题和公共事务漠然置之，既缺乏政策参与的意识和愿望，又缺乏政策参与的条件和能力。

智库对于增强政策共同体的聚合力能够发挥出重要作用，能够促进不同政策主体的联系与联结。首先，智库不属于利益相关方，其致力于通过客观、独立的研究去维护和增进公共利益，容易得到其他各类政策主体的信任与认可。其次，智库有着自身的独立性 [32] ，并且在政策共同体中具有特殊的结构性地位 [33] ，对于不同政策主体之间的沟通能够发挥出桥梁和中介作用。比如，公众的心声可以通过智库反映给政府，政府的政策也可以通过智库解释给公众。再比如，智库可以为不同的政策主体搭建一个用于开展政策讨论（policy debate）和进行意见交换的平台。由于智库的这种纽带作用，各类政策主体的联系与互动便有了更多的可能性，而不同政策主体的联系与互动是政策共同体形成与存在的一个基本前提。最后，智库能够增强其他政策主体作为政策共同体成员的自觉意识。智库是为科学决策和公共利益服务的，关注的是公共问题的解决和公共事务的处理。智库的作用发挥得越有效、越充分，就越能形成一种良好的社会氛围，这种社会氛围启迪和促使人们去关心公共事务、参与政策讨论，由此增强政策共同体的聚合力。

鉴于智库所具有的重要性以及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简称“新冠肺炎”， COVID-19）疫情可能给智库带来的不利影响，有人士呼吁，在危难时期更要支持智库发展。 [34] bUUyU2xGXkalOAhK+YQDhTM3+b6qAPzvA/moK3x9q+IX8fHCF7oqNqDnH6gq+W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