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确实可恶。
可要说他们敢拦路抢劫朝廷辎重,秦骁打死也不信。
土匪草寇,见了官军跑的比啥都快,又怎么会有胆量打劫?
然而。
事实却是这伙劫匪真就把朝廷辎重打劫了。
到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还是另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秦骁一时没有头绪。
深吸口气,微微摇头,就看见陆英怒气冲冲的就要点齐兵马前去剿匪,他立马出声阻止道。
“姐夫,现在带兵赶去,黄花菜都凉了。”
“那伙劫匪这会只怕早就跑没影了。”
秦骁所说,陆英心里其实也清楚,可他就是气不过,瞪眼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秦骁无奈道:“东胡大军随时可能来袭。”
“我们眼下最紧要的是守城,抵御即将来袭的东胡大军。”
“待击退东胡大军后,再慢慢收拾这群劫匪也不迟。”
砰!
陆英一拳重重砸得案机咯咯作响,一脸愤愤咬牙道:“哼!那就暂时饶他们一命!”
看看陆英,秦骁勾了勾嘴角。
“眼下我们虽不能派大军前去剿灭这群劫匪。”
“可西川可以。”
说罢,他撇头看向陈大海,面色肃穆道。
“你立刻返回西川,让西川总兵即刻派兵前去剿灭这群劫匪。”
“若不可为,也要尽量摸清这群劫匪的来历和老巢所在。”
陈大海点点头:“是,殿下。”
待他走后,看看依旧愤怒不已的陆英,秦骁瘪嘴道。
“姐夫,你不觉得这伙劫匪胆子大的有些过头了嘛?”
“竟然连军需辎重都敢抢,他们九族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陆英瞬间怔住,不由按秦骁所说往下想,越想他心头越惊,随后瞪大眼睛,张大嘴巴道:“殿下,你的意思是……有人监守自盗?”
秦骁抿嘴笑笑:“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一切还得看西川总兵的反应。对了,姐夫对这位西川总兵可了解?”
陆英蹙眉想想:“略有耳闻。西川总兵名叫罗云,曾随大将军南征北战,也算是一员骁将。听说后来搭上了些关系,这才出任西川总兵一职。”
“呵!这位西川总兵倒是够传奇的!”秦骁眼眉微挑,意味深长的扬了扬嘴角。
“殿下不会是怀疑罗总兵?”陆英瞪大眼睛。
秦骁深吸口气,长叹道:“希望不是如我想的那样吧!先不说此事了,眼下我们最紧要的任务还是应对即将到来的东胡大军。”
说罢,他抬眸看了看陆英,继续道。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姐夫,现在军中还有多少斥候?”
陆英想了想:“还有两支斥候小队。”
“全部派出去打探消息。务必盯紧了东胡大军。”
“好,我这就前去安排。”
陆英说罢转身离开。
……
同一时间,宁州与西川交界处一条偏僻的泥泞小路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一个村口停下。
“老爷,到了。”
“嗯。”
随着声音落下,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个身穿华服的老者缓缓走下马车。
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村子。
村子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
可三面环山,只有这条小路可以进出。
老者瞧着不由满意的点点头:“地方倒是选的不错,易守难攻!”
抿嘴笑了笑。
随即,老者径直朝村子里走去。
然而。
刚没走多远,就被人拦住。
“不许动!你们什么人?为何来此?”
瞧着眼前手持大刀拦下自己,眼神凶恶的男人,老者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呵呵道。
“这位小兄弟无需紧张。”
“老夫来此是有重要之事找你们当家的。”
男人愣住:“你认识我们老大?”
“呵呵,你尽管去通报,就说京城的老友来访。”老者笑道。
男人狐疑的看了一眼,随即朝旁边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立马心领神会前去通报。
不一会,同伴回来,诧异的看了看老者:“请随我来。”
老者微微颔首。
随即,跟着男人来到一处有些破旧的土房门口。
“老大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多谢。”
老者朝男人笑笑,随即抬脚走进土房。
土房不大,也就一个前院。
微微打量,老者径直朝大厅走去。
大厅很是简陋,只有一张老旧的桌子和几张凳子。
桌子前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正埋头煮着茶。
等到脚步声,男人也不抬头瞧,好似早就猜到来人是谁,淡淡道。
“王家主不在京城待着,怎会突然有兴趣跑老夫这穷乡僻壤来?”
没错。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王宪。
瞧见满头白发的男人,王宪微微愣神。
随即眼眉微挑,笑盈盈径直走进大厅,在白发男人对面坐下,并道:“许久不见,郑相别来无恙?”
没错。
眼前的白发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禹宁国公郑岳。
“呵!王家主看老夫的样子,像是别来无恙嘛?”
郑岳抿嘴冷笑一声。
打眼瞧了瞧,王宪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
不得不说,满头白发的郑岳瞧着确实苍老了许多。
轻轻咳嗽两声,王宪怪不好意思的讪讪道。
“不愧是郑相,所选之地不可不谓易守难攻。”
“刚进村的时候,老夫瞧着暗中可是有不少暗哨。”
不等王宪说完,郑岳抬头打断道;“王家主来此何意,不妨直言!”
无事不登三宝殿。
郑岳可不相信王宪会闲着没事,特意从京城跑来这穷乡僻壤看他这个失败者。
王宪尴尬笑笑,摸摸鼻道。
“呵呵!那老夫便直说了。”
“郑相可知那废物来了宁州?”
正埋头煮着茶的郑岳闻言猛的抬起头,目光凌厉,如刀子一般,紧紧盯着王宪,那锐利的眼神就好似一头快饿死的饿狼,泛着光。
紧攥的拳头捏得咯咯响,指甲嵌入肉里,渗出丝丝鲜血,他却浑然感觉不到痛,反而咬牙切齿道。
“王家主所言可是真的?”
“那废物真来了宁州?”
若说这世上谁最想弄死秦骁,郑岳绝对算一个。
从他逃出京城那天起,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食其肉,饮其血,恨不得将秦骁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王宪微微颔首,看着郑岳,一字一顿道。
“那废物不仅来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