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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大殿一片死寂，静得可怕。
百官眼珠子滴溜儿的转，余光不时在秦轲、秦骁两人身上打量徘徊。
这会，他们也琢磨出味来。
秦轲、秦骁两人这摆明了是在笼络人心。
不过就刚刚两人的短暂交锋来看，秦骁明显更胜一筹。
而瞧着秦轲那一脸的不忿，明显是不服。
果不其然。
下一秒，秦轲便躬身道。
“父皇，四弟所言甚是。”
“儿臣以为罢官抄没家产便可，不宜大开杀戒。”
听到只罢官抄没家产，不用砍脑袋，家人也不用充军流放，那些弹劾秦骁的大臣心头顿时狠松了口气。
还是大皇子仁厚。
心中很是感动。
百官看秦轲的眼神也不由的多了几分满意，忍不住微微颔首。
秦轲瞧着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只要百官认可他，那他这一波就不亏。
灵帝皱皱眉，却并未急着表态，反而看向秦骁：“骁儿，此事因你而起，你觉得朕应当如何惩戒他们？”
秦轲嗤之以鼻的瘪了瘪嘴，一脸不屑的看向秦骁。
他就一个废物，能有什么看法？
父皇也是老糊涂了，竟然问一个废物。
就在他心里不以为意时，秦骁挑挑眉，缓缓开口道。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罪就是罪，有罪不罚置我大禹律法何地？”
“天下百姓会如何看我大禹？”
灵帝微微颔首，眼底满是欣慰。
身为皇帝，必须做到赏罚分明。
秦骁这番话就很合他心意。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好！好！”
“骁儿说得好！”
“呵呵。”
灵帝忍不住放声大笑。
秦轲脸色瞬间好似吃了屎一般难看，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不是滋味。
凭什么？
那废物不过是拍了几句马屁，父皇也太偏心了。
或许是嫉妒，秦轲那白皙的脸庞瞧着都不由有些狰狞，眸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微微躬身，秦骁话锋一转，继续道。
“不过抄没家产，充军流放确实有些过。”
“儿臣以为可让几位大人戴罪立功。”
灵帝眸中顿时闪过一抹亮光：“如何戴罪立功？”
看看依旧跪在地上的几个朝中大臣，秦骁抿了抿嘴。
“这些年在父皇的励精图治，殚精竭虑之下，我大禹一片欣欣向荣，说一句盛世也不为过。”
“但一些偏远地方，尤其是宣同、宁州这些边境地方，因常年遭受战乱之苦，百姓苦不堪言，日子依旧很苦。”
灵帝微微颔首，面露愁容。
“都是朕的错。”
“若非朕，宣同、宁州的百姓也不会常年遭受战乱之苦。”
不等灵帝说完，秦骁便出声打断道：“父皇万不可自责，若非父皇抵御外敌，我大禹百姓早已生灵涂炭。”
灵帝摆摆手：“骁儿，不必为朕开脱。确实是朕之过，不过朕并不后悔！你接着说该如何惩治他们。”
“是，父皇。”秦骁躬了躬身，继续道：“儿臣以为可让李大人他们前往这些偏远地方任一地之官，以此戴罪立功。若能造福当地百姓，可回京城为官。”
此话一出，百官眼眸瞬间锃亮，激动得浑身止不住的哆嗦。
相较于抄没家产，充军流放。
秦骁的这法子，简直就是活菩萨。
不仅能继续为官，只要做出成绩，还能调回京城。
“殿下仁德！”
“殿下宽厚贤明。”
一时间，百官赞赏之声此起彼伏。
这些声音落入秦轲的耳朵，犹如荆棘一般，狠狠刺痛着他的心。
盯着秦骁，后牙槽都快咬碎了。
我的！
这些赞赏应该都是我的！
他说的都是我的词！
看着百官看秦骁那炙热的眼神，秦轲目眦欲裂，眼睛都红了。
此刻，他恨不得刀了秦骁。
若非秦骁半路杀出，坏了他的好事，现在受百官吹捧的就该是他。
然而，对此他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
可恶！
秦轲狠狠咬了咬牙。
随即，他看向灵帝，心底疯狂呐喊，父皇千万别同意。
然而灵帝微微勾起的嘴角，彻底破灭他最后一丝幻想。
只见灵帝笑道：“甚好！此事就依骁儿所言！”
说罢，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几人，重重冷哼道。
“若非骁儿为你们求情，朕绝不轻饶！”
“但你们别以为朕不杀你们，你们就无事了。”
“机会，朕给你们了。”
“若你们不能造福一方，反为祸一方，祸害百姓，朕诛你们九族！”
砰！砰！
几位大臣重重磕头。
“谢陛下不杀之恩！”
“臣等感激涕零，到了地方定好生为官，造福一方。”
灵帝阴沉的脸庞这才稍稍缓和，沉声道：“哼！记住你们自己说的！朕会让锦衣卫盯着你们，若你们敢为非作歹，定斩不饶！”
“谢陛下不杀之恩！臣等定谨遵陛下教诲，造福百姓。”
砰！砰！
又是一顿磕头谢恩。
“陛下圣明！”
扑通一声。
百官跪拜，齐声高喝。
灵帝扫了一眼：“退朝！”
随即大步离开。
散朝后。
秦轲脸色黑如墨水，气鼓鼓回到府上。
“殿下，脸色为何这般难看？”
方谨蹙眉问道，一脸疑惑。
砰！
秦轲抓起桌上水杯，重重摔碎，这才咬牙切齿将早朝发生的事说出。
“那废物竟坏孤好事！”
“若非那废物，只要孤保下那几个家伙，朝中文武百官定然对孤心生感激。”
越说秦轲越气，肺都快气炸了。
方谨皱皱眉，脸色也不由有些难看。
秦轲在朝中看似有世家支持。
可世家什么嘴脸，他太清楚了，就是一群利己主义者。
如今秦轲还有些用，他们或许还不会背刺。
可一旦秦轲失势，第一个抛弃，甚至背刺秦轲的就是世家。
忠诚？
世家可没有。
无奈深吸口气，方谨蹙眉道。
“殿下也无需气急。朝中那些家伙可都是人精，可不会轻易表态站队。”
“而殿下有世家支持，胜算依旧很大。”
秦轲深吸口气，强压下心中不甘和怒火，抬眸看向方谨。
“老师，孤这一生如履薄冰，真的能走到对岸嘛？”
“世家支持孤，也不过是在利用孤。”
方谨顿时沉默。
秦轲所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知道。
蹙眉想想，方谨眸中忽然浮现一抹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