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刘排长舐犊情深 营长质疑三不打

按当时的规定，入校新学生要先进行一个月的军训，然后才上文化课。我们电制五三班为一个排，排长叫刘超，是学生二食堂的管理员，复转军人，参军在武功34师，飞轰炸机的。参加过轰炸三门峡水库冰凌。刘排长性格开朗、随和，与大家都说得来。

军训开始的课目是队列训练，在大太阳底下整天练走步。刘排长为了叫大家少嗮太阳，总是选有树阴的地方走。后来的课目还在地上爬摸滚打，满身是汗，湿透衣衫，太阳一晒，泛出片片盐霜，但没有同学叫苦。

军训的最后课目是射击。趴在地上练习了一个星期后，拉到射击场进行实弹射击。射击前由营长进行训话，之前真没听过，也没见过还有个上级营长。营长站在台上，重复了射击的注意事项，质疑有教官提到的没准备好不能打（射击），心情未平静下来不能打等三个不能打。说是这不能打，那不能打，干脆回家睡觉去算了！

射击的成绩按中靶的数量确定。我三发子弹只打中一发，成绩是及格，比较差的。记得班上董德昆、曹五顺和罗飞龙的成绩最好。董德昆三发打了27环，也因此董德昆在武装部有备案，“文革”中，有一天晚上武装部还通知董德昆秘密去搬运枪支。

曹五顺在铁一中参加过射击队，最得意的一次是用小口径步枪三枪打下两只麻雀。

罗飞龙军训结束后被选入学校射击队。对体育的重视是交大的特点之一。学校把有体育特长的同学编入校队，集中起来住宿，以方便训练。记得还有陈蒲荪加入女篮，谢福珍加入投掷，吴玉广也加入了，但什么项目记不清了。

入校军训是当时上面的规定。交大一个月可能是最短时间。我有同学在北航，入校军训时间定为一年。到第二年“文革”开始了，他们军训还没完。后来的“复课闹革命”他们也没搞。等于五年大学他们一天课也没上，真可悲啊！这是题外话。

交大的射击场在学生一食堂和二食堂之间靠南边的位置。我之前真不知道交大还有一个自己的射击场。我的印象射击场属于大型运动项目，只有政府官办建立，西安市射击场在陕师大东面，占地面积很大，没有单位能自建得起射击场的。我抽时间到交大射击场周围看看。南、北和东面的土墙并不高，中间是个很大很深的坑，呈四方形。估计是用之前烧砖瓦的取土坑改建的，因为周围还有砖瓦窑的痕迹。

顺着靠北面一个斜坡，下到射击场底部。射击位在靠东面的一排，有二十个左右射击位。靶位在靠西面的一排。所以西面的土墙特别高大，感觉射击不管怎么脱靶，子弹都不会打出场外，非常安全。

射击场的东面，紧挨着是交大酱菜厂。我们进校时，交大有7000名学生，3000名教职员工，早餐需要的咸菜（南方人叫酱菜）是个大数目。所以交大自建了酱菜厂，以满足需要，并降低成本。交大早餐提供的咸菜，花样很多，还有一种豆腐乳，很受同学们欢迎。酱菜厂的女工们，大都是西迁来的，她们平时都说上海话。

酱菜厂的房子比较矮，所以夏天比较热。有一天无事，我到酱菜厂闲转，稀里糊涂地进了她们干活的地方，才发现女工们个个光着身子，只穿条短裤，胸前挂着个围裙，一边说上海话一边用手里的叉子干活。我发现走错地方，如同误入“白虎堂”，赶快退出来。幸好没被发现。从此再没去过酱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