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制五三班只有朱泽一和刘德禄同学来自重庆。那时候在学生二食堂吃饭,男生主食定量是34斤,女生定量是32斤,每天伙食费5角钱。每天定量早晚三两,午餐四两,一日三餐,凭早中晚餐卷就餐。多于餐卷的发成加餐卷。每日的餐卷和加餐卷吃不完的,都可拿到食堂退回钱和粮票。后文提到,电制五三班同学装收音机,很多都是从餐卷里省的钱,再拿去买收音机零件。还有饭量小的同学,把省下的餐卷送给饭量大的同学吃,同学间纯真的友情,令人难忘。
多年后我方知道,朱泽一同学刚进交大时,发现每天5点下课后会有一位中年女工来教室打扫卫生,扫地、擦桌子。她便主动留下来帮她一同扫地、擦桌子。
刚开始那位清洁工不让朱泽一与她一起做,说这是她的工作。朱坚持要做,一直坚持到“文革”开始停课不再去教室了。
朱泽一觉得应该帮助她,因为朱的父母从小就教育她不能看不起别人,特别是为自己服务的人。
班中家庭有困难的同学需要什么,她就向她妈妈要钱给以帮助,她想妈妈是一定会给她钱的。
她给中学同学买过钢笔,给分配到新疆想回福建看父母的农村同学20元买过火车票。
那位清洁工,朱泽一不知她的姓名,而她也不知道朱泽一姓什么,就是每天一起工作。朱觉得自己是代表了全班同学在帮助清洁工。
“文革”中有一天,陕工大的同学不知道为什么来东门口包围学校,朱泽一看见一个女同志站在桌子上大声喊:“‘傻瓜蛋’的同学们,交大的女生都有对象了,你们还是回去吧。”喊话的就是那个清洁工,真没想到她还很厉害。
有一年暑假返校,朱泽一送给我一双重庆特产的凉鞋。使我深受感动和惊讶。这种凉鞋胶底皮帮,耐用且舒适,我一直穿了好几年。她好像给班上其他几个同学也送了,足见她心灵的美好和友善!
后记: 朱泽一毕业分配到西北电建第一工程公司,位于兰州市西固区。后来调到甘肃陇西中央直属企业西北有色冶金机械厂工作。由于为人友善、正义,工作能力强,她后来担任该厂厂长。最后调回福建省冶金厅。朱泽一爱人黄国辉也是交大校友,对考古很有造诣,曾上过中央电视台考古栏目。
早期,为了搞个电制五三班通讯录,朱泽一下了很大功夫,打了很多电话联系和追踪同学的去向。为此还闹了个大笑话。王怀民的爱人是我校锅炉四一班的校友。她的同班同学说,在学校时她就爱生气,有些自卑,现在从来不和班上的同学联系,不参加班上活动。她发现朱泽一给王怀民打电话,就怀疑王、朱关系不正常,可不得了,醋意大发!经常给朱泽一打电话辱骂骚扰。朱泽一不胜其烦,但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知道此事后,给朱泽一说,我来处理,你别再担心。
于是我就给王怀民爱人打电话,说您人长得漂亮,心肠好,是交大有名的校花,当年追求您的同学可是排了一长串。她高兴地说:“是吗?”没过几天,我又打电话给她,说:“像您这样的美人,男人都愿意和您交朋友。方便的话,我想到兴平拜访您,或者您来西安相会,以当面表达爱慕之情。”她高兴得不得了。就这样我多次打电话给她,撩拨得她春心荡漾,不能自已,每次接到我的电话,总是喜得咯咯咯笑个不停,把骚扰朱泽一的事也就逐渐忘却了。
2005年春节刚过,我就知道了朱泽一患癌病的消息。心想,在她生前一定要看望她。利用五一节假期,我和爱人带着小孙女坐火车到了福州看望朱泽一。令我不安的是,朱泽一、黄国辉两口整天大宴小宴地招待,每天安排游览福州名胜古迹。我觉得太打扰她们了,与我到福州来的目的大相径庭,一定要搬出去自己找旅馆住,朱泽一说啥也不同意,所以只好作罢。有一天,晚饭后我们在附近公园散步时,刚好碰到陈雁章。他们两家住得很近。快二十年了,朱泽一凭着坚强的意志、豁达的性格战胜了病魔,真个是好人一生平安。愿上帝继续眷顾她!
图15—1:孙兴民与朱泽一全家在交大校门前
图15—2:2005年孙兴民和爱人带着孙女到福州看望朱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