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晚饭,刘福回到了自己的屋内,他辗转反侧,坐立不安。对于柳叶儿,他是惦记了许久。一方面是柳叶儿生的细皮嫩肉,眉眼也很诱人。再加上平日里经常冲他撩拨几句,也就越发让他心痒难耐,整天看着一个“熟透了的桃子”,而又吃不上口,那种滋味确实使人寝食难安。今天老头儿不在家,这么好的机会可是不能错过。刘福透过窗户,向外面偷偷地看了数遍,只恨那些人还是没有入睡。也不知是挨到了什么时辰,他终于看到门房里的刘明吹灯睡下了。其他下人房内的灯也熄灭了,老夫人屋内的灯就一直没亮,此时只剩下柳叶儿屋里还亮着灯。刘福觉得是时候了,便轻轻地推门出来,他贴着墙根悄悄地向柳叶儿的屋子溜去。
刘福住的是前院,与柳叶儿住的后院也就是一道二门之隔。他像个小贼一样,一闪身溜进了月亮门,刚想往前走,忽然看到,从刘夫人的屋子里走出一个人来,吓得刘福急忙趴在地上,他睁大双眼紧盯着来人,原来是老夫人的丫鬟香灵去了茅房。一直等那香灵返回屋后,刘福才又站起身子,蹑手蹑脚地来到柳叶儿的窗外。他先是用手在窗纸上轻轻地抓挠了几下,然后又“喵呜,喵呜”地装了几声猫叫。
此时,柳叶儿也早就春心荡漾。自吃晚饭时看到刘福的那一刻起,那心里就有些按捺不住。平日里每当看到刘福那俊俏的身影,她那心里就不自觉地拿他和刘员外比。是的,一个是年轻力壮,一个是年老体衰,这老夫少妻确实是不能令人满意。柳叶儿的娘家里姊妹多,生活得很不宽裕,再加上有个喜好赌博的老爹,两枚铜钱凑到一起,就要拿到赌场里。所以在家时,自己和老妈真是没少生气。可是,最不能令人忍受的是,他老爹一次与人赌博,竟然把自己输给了一个南蛮人。就在自己哭着不肯上船的时候,是刘员外出钱赎回了自己。在自家叔叔的撮合下,就嫁给了刘员外,当上了二夫人。自做了刘员外的小妾之后,柳叶儿方才过起了一段舒心的日子。整天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呼婢唤奴的好不惬意。可是,人就是这样的,蜜吃多了也不觉得甜了,时间一长,她竟然嫌弃刘员外不能在生理上满足她的需要,因此也就起了外心,甚至希望过那种吃刘员外的饭,睡刘福的床的“好日子”。
柳叶儿正站在屋内的门口,侧耳聆听着外面的所有声音,当听到刘福那猫叫的声音之后,她手上忙着收拾衣装,整理着头发,嘴里却故意骂着:“去去去,馋嘴的猫儿,这儿没什么好吃的东西。”外面的刘福一听,便又“喵呜,喵呜”地叫了几声。柳叶儿在屋内又侧耳听了听外面,方才轻轻地把门拉开一条缝儿。外面的刘福急忙闪身溜了进来,又随手把门关好,并拴上了门闩。
柳叶儿一见刘福,便轻声笑道:“噢,刘大管家,这么晚了到我房里来,你不怕人家说闲话吗?”
刘福急忙向前靠着:“哎哟!我的小奶奶,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一个机会,哪儿还顾得上呀。”
柳叶儿忍不住“扑哧”一笑。刘福见柳叶儿笑了,便上前一把将其抱住,放在膝上:“我的小奶奶,这两天,我为你是吃不下,睡不香。几次想找你亲近都没有机会,难得今日这老头儿不在家,你就别勒掯我了。”
柳叶儿佯嗔地把脸一扭:“要是这样,你就快点给我出去。”
刘福一听就急了,急忙低声嚷着:“机会难得,你为什么要撵我走哪?”说着就要给柳叶儿宽衣解带。
柳叶儿一见,把刘福的手一拨,叹息一声:“哎,我今儿放你进来,并非为了一时欢快,我本想和你商议个长久的办法。今日事儿未定,你就这样。一旦叫你得手,过后还不得把我给忘了?你还是快点给我走吧。”
刘福急忙喊道:“我要是负了妹妹,就不得好死。”
柳叶儿抿嘴一笑:“我寻思着你也不是个薄情的,只是现今我身为人妾,就是与你亲近也是露水夫妻,妾身整日伴着那老儿,如同伴就枯柴,望你能有个万全之策,使我俩做一长久夫妻才是正理。似这样偷偷摸摸的有什么意思?”
“我已发誓娶你为妻,只是还要容我慢慢计议不是?妹妹今日就不要拿捏我了。”
“只怕日后说我就你。”柳叶儿还在撒娇。
刘福忙道:“绝对不能,要是那样,天打五雷轰。”
柳叶儿听罢,就假意脱手,侧过脸任他解衣。将到内衣,柳叶儿挥手相拒。刘福晓得她是灯前怕露身体,便急忙把灯吹了,抱她上床,自己也脱衣就寝。他一手搂着柳叶儿,另一只手为她除掉内衣。柳叶儿故作羞怯,把头脸偎进了他的怀中。
山路上。刘员外伏身马背,只听马蹄声声,袍襟也随风飘起。他似乎还嫌不够快,仍不时地踹蹬打马,那马儿一边奔跑着,一边打着响鼻。远远地看到自家的门楼就在眼前,随着这“哒哒哒”的马蹄声,他终于来到了自家的大门外面。刘员外翻身下马,连马也来不及拴,只是随手将缰绳一丢,就急奔几步,上前用力敲门:“刘明开门,刘明开门!”嘴里喊着,还回身看着后面,生怕那妖怪跟了回来。
门房内的刘明,此刻睡得正香。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坐起来仔细一听,辨出是自家主人的声音,而且是呼声甚急。他急忙点上灯,披衣下炕,撒着鞋,慌里慌张地出来给主人把门打开。
刘员外一步跨进门来,嘴里“呼呼”直喘,半天才缓上一口气来:“哎呀!刘明,可吓死我了。”
刘明急忙给员外搬来一张椅子。疑惑地问:“老爷,快点请坐,什么事把您给吓成了这样?”
刘员外坐下之后,喘息片刻,刚刚回过神来,就又吩咐刘明:“你快去把刘福给我叫来,我有事安排。”刘明应声,急忙向院里跑去。
柳叶儿屋内,刘福搂着柳叶儿还在亲热。忽然听到刘明在自己的屋外呼叫自己。他急忙爬起身侧耳听了起来。
刘明此刻正站在刘福的窗外,一声声地喊着:“刘总管,刘总管,快点起来,老爷有事找你。”
刘福一听是员外回来了,而且点名要找自己,心中一惊。急忙对柳叶儿道:“糟了,莫非叫那老儿发觉了不成?”
柳叶儿一听,更是惊慌:“都怪你,这可怎么办呀?”
刘福微微喘着粗气,尽量安抚着柳叶儿:“先别慌,等我出去看看再说。”说着话,他摸着黑,急忙胡乱地穿上衣服,悄悄地溜出了柳叶儿的屋子。
刘福溜到暗处,看见刘明就站在自己的窗外。于是,便急忙贴着墙根往茅房溜去。
此时,刘明又在拍打着他的窗子:“刘总管,刘总管!”刘福从茅房里慢腾腾地走来,他一边用手抓着裤子,一边故意大声嚷着:“你叫喊什么?人家拉屎也不得清静。”
刘明循着话声找去:“哎呀,你怎么在茅房里?快点快点,不是我找你,是员外爷在门房等你。”
刘福一边系着裤子,一边紧张地问:“员外他找我什么事?”
刘明不耐烦地说:“我哪里知道,你快点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刘福心里忐忑不安,可还装作无事地说:“好好好,快走吧。”说着,便随同刘明一起向前院的门房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