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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奇异的“老马识途”

刘员外从表哥家里出来,天色已经大黑。刚刚来到了黑地儿,那眼睛还是有点儿不太好使。刘员外使劲摇了摇头,又揉了揉双眼,他看着四外黑乎乎的一片,那心里竟然有了一点悔意。没想到外面这么黑,真该听表嫂的话了,在表哥家住上一宿,明天起早回家不也一样吗?刘员外心里这么想着,可是那耳旁,却又似有个人在呼唤着:刘员外回家吧,刘员外回家吧。于是又像是一种看不见的外力在起着作用,使他不能回头,硬是踏上了回家的山路。刘员外骑在马上,恰似坐舟一般,随着马背的上下颠簸,人是前仰后合。好的是,这表哥家也不是来了一回两回了,再说这两个村的距离也不是太远,对于马儿来说也是轻车熟路。刘员外心想有一顿饭的时间也就回家了。可是,上了山路,来到了高处,被那小风一吹,那酒意竟然加大了许多。自己此时到底是在向何处走?刘员外的脑袋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只能听到“吧嗒吧嗒”的马蹄声响,随着马的意愿,慢慢地向前行走罢了。不会有事的,表哥不是说“老马识途”吗?

刚才的这一阵马蹄声响,早已传入了松林中的黑衣人的耳朵里,他心中着实吃了一惊。这么晚了,会是谁呢?他急忙将那女子扶好,弄成了她上吊自杀的假象。

松林外面,马蹄声越来越响,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马的嘶鸣声。骑在马上的刘员外,似乎还是沉浸在酒醉当中,只见他闭目似睡,在马上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

松林中,黑衣人伏下身子要去搬掉那女子脚下作为垫脚的那块大石头,可那石头却像是生了根的一样,任凭他怎么用力,就是搬弄不动。这人嘴里低声嘟囔了一句:“真是邪乎,刚才搬它时还不太费力,这一会儿功夫我怎么就搬不动它了呢?”他听着松林外面那马蹄声和嘶鸣声越来越近,眼见着就要来到自己的跟前。他不敢再耽搁下去,便急忙撇下这位已经被挂在了绳扣上的年轻女子,撒开两腿就跑,一眨眼的工夫便跑出了松林。夜色沉沉,树影模糊的山路上,黑衣大汉还在没命地奔跑着。随着他那“咚咚”的脚步,带起了“呼呼”的风声,路旁树木的黑影也迅速地向后退去。他奔跑多时,方才放慢了脚步,他向后面看了看,见无人追赶,便在一块大石硼上坐了下来。他一把扯掉了脸上的面罩,狠狠地扔向一边。借着一缕暗淡的月光,可以看清这人就是刺杀弘历不成而又被弘时追杀的“血狼”。只是这“血狼”回到威海卫之后,把江湖上的“血狼”名字隐掉,又恢复了他以前在家时的真实姓名——郎雄。只见他稍稍喘了口气,然后又向四外望了望,心下显出一些犹豫。他在石硼上躺一会儿,又爬起来坐一会儿。心里暗想:怎么会这么巧啊?谁会在这个时候还到松林里来那。刚才虽然没能将她挂上,可是这林子里有狼,相信她也不可能活的成。只是明天如何跟他的姐姐交代,这可是个要紧的事情。少顷,又听郎雄呵呵一声冷笑:“是啊,什么事还能难住我郎雄呐?”只见他一拍脑袋:“有办法了。”说着话,便抬腿向另一条岔路上走去。

望岛村位于威海卫的城南,村子不是太大。此刻,整个村子都沉睡在黑夜当中。村子里一片寂静,就连那狗狗,也都懒懒地睡去,没有半点声音。只能见到一排排的老旧民房,留下了一片灰黑和幽暗。郎雄悄悄地溜到自家的街门外面,轻轻地敲了敲门。

屋里,郎雄的妻子贝圆丽,在睡梦中听到有人敲门,她忽地坐了起来,心想:啊?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敲门呢?再侧耳细听,那“嘭嘭”的敲门声又起。她急急忙忙地穿衣下炕。

贝圆丽拉开家门,走到院子里,她首先找了一把镢头提在手中,然后缓缓来到门前。惊慌地厉声问道:“谁在敲门?”

郎雄站在街门外面。低沉而又急促地回道:“郎朗他妈,是我,快开门。”说着,他又回头向四外紧张地张望着。

贝圆丽一听是自家丈夫的声音,这才放下镢头,全没了刚才那惊恐的模样。她急忙走上前去,移开了顶门柱,拉开门闩,打开了街门。郎雄急忙溜了进来。

贝圆丽一见郎雄,便疑惑地问:“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人家都睡下了半个时辰了。”

郎雄一边向里走着一边说:“进屋再说吧!”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

两人一进家,贝圆丽还是有些沉不住气地问:“什么事,怎么了?”郎雄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他姑妈自己打理不了家务,叫我去帮忙,白天不得空闲,所以我才这么个时候回来的。”郎雄说着,还拿眼向炕上瞅了眼,“郎朗那?”

贝圆丽不满地说:“他姑妈是需要帮,可是咱自己那?你刚回来买的那些地,也没找个庄稼户租种,你总得先把自己的地租出去啊?再等些日子,恐怕种什么都晚了,你那些地就租不出个好价钱了。”

“这个你不用着急,等过了这几天,我再回来一趟。”

贝圆丽一听,又问:“怎么,这会儿你还不在家里把这事儿弄完那?”

“现在没有时间。”

“那你这么个时候回来,必定是有事吧?”

郎雄点点头:“我要带郎朗进城。”

“带郎朗进城?可他还睡着呐。”

乌黑的松林。马的嘶鸣和那铁蹄踏在山石上发出的清脆的“哒哒”声,惊破了夜的宁静。刘员外一人独马,突然出现在松林边上,只见那马儿鬃尾乱抖,前蹄腾空,“恢恢”的嘶鸣声中,竟然夹杂着几分惊恐。马上的刘员外本能地抓住缰绳,两手紧紧地抱住马鞍,才没被掀下马来。这一惊,非同小可,刘员外那酒此刻已经清醒了八分,人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抬起头定睛一看,见是自家的黑松林,且见林中黑乎乎一片,甚是吓人。刘员外惊疑地自语:“奇怪,我怎么会走到自家的松林中呢?这……这,我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呢?”正当刘员外惊疑不定的当口,忽然一群被惊起的不知名的大鸟,随着“哗刺刺”一片响声,划出一条黑色的弧线,从刘员外头顶飞过,落到了林子的深处。刘员外不自禁地“哎呀”一声,差点滚下马来。

他急拽马缰,两脚急踹马镫,一心想赶紧驱马回家。可那马儿任你怎么驱赶,就是不肯前行。就在人与马的拉扯当中,刘员外骑着马竟然来到了那位被挂在绳扣上的年轻女子跟前。黑暗中,刘员外看到这位上吊的女子,吓得他大叫一声:“啊!妖怪!”随着喊声,人已吓得摔下马来。一时间,他只觉得头皮发麻,心头发紧。那汗水便顺着脊背流了下来。再一看自己的马,却围着那上吊的女子转了一圈,又转一圈。刘员外的身上此刻已被汗水湿透。他壮着胆子爬起来,上前死死地抓住了马缰,慌慌张张地跨上马背,双手狠勒辔头,才将马儿圈了出来。他费尽了力气,方才绕出松林,打马飞奔朝着自己的家福德庄而来。

福德庄是一处靠山傍水的富贵之地。这刘员外家道殷实,生活上乘。家中除了原配夫人刘氏之外,还娶有一房小妾。刘夫人近日偶感风寒,只见她头上敷着一方热毛巾,躺在炕上,时不时地哼哼一声。丫鬟香灵端来药碗,轻轻问一声:“奶奶,吃药啦。”

刘夫人睁开眼睛,问道:“老爷回来了吗?”

“回奶奶,老爷他还没有回来。”

刘夫人抬起身,在香灵的搀扶下,喝下了几口药水。

香灵又轻声问:“奶奶,我把饭给您端过来好吗?”

刘夫人摇了摇头:“今晚不吃了,香灵啊,你下去吃吧,我躺一会儿。”香灵拿起药碗:“好的奶奶。”说着便退了下去。

刘雷家前后两进院子。后院是刘员外和夫人居住,侧房住着小妾柳叶儿。前院是客厅和书房。两边厢房住着管家和其他下人。

这时,前庭的饭桌旁,刘员外的小妾柳叶儿,正在慢条斯理地吃饭,她吃了几口饭菜,忽然停下了筷子,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呐。”

香灵急忙从灶房里走了过来,轻轻问了声:“二奶奶有何吩咐?”

柳叶儿头也不抬,只是把筷子往饭桌上使劲一摔:“你就不嫌费事呀?奶奶前面偏得加上个二吗?”

“知道了奶奶。”香灵赶紧改了嘴,心里却在偷偷地笑。

“老爷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香灵低声答道:“小的不知,这得问问刘总管。”

柳叶儿又吞下一口饭菜:“好吧,你去把他叫来。”

刘家总管名叫刘福,今年已是二十多岁,人长得是油头粉面。在他十几岁的时候,是刘员外从外面把他买了回来。只因刘雷膝下无儿无女,自小也没把他当作下人。小时候是好吃好穿的供给,长大之后又叫他管着家中生意上的收入及开支。名义上是下人,实际上却是当儿子一样养。刘员外本已给他定了一房媳妇,今天去柳林村他表哥家就是为了落实什么时候为他们完婚。此刻,他一摇一摆地来到柳叶儿面前。他见只有柳叶儿一个人在吃饭,便不无挑逗地说:“小奶奶,有何吩咐?”说着话,竟然靠近柳叶儿坐了下来。

柳叶儿一丢媚眼儿,浪声浪气地说:“我说刘福啊,老爷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刘福呵呵一笑:“老爷走时没有交代,不过到现在还不回来,今晚怕是不回来了。”刘福说着话,还是不拿眼地看着柳叶儿。

柳叶儿吃了一口饭,又冲着外面喊道:“来呀,再给我盛碗汤来。”

刘福忙站起身,此时香灵已将汤碗端了过来。刘福顺手把汤接过说道:“小奶奶,汤来啦。”

刘福趁着递汤接汤的当口,偷偷地捏了捏柳叶儿的小手。

柳叶儿瞅了他一眼,然后小声地佯嗔道:“干什么你?叫他们看见。”说着,又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刘福的手背。

刘福也小声地问道:“那么,今晚我……”说着话,又拿眼朝外面瞅了瞅。

柳叶儿小脸一红:“去,去,去,要是被人撞见……”

“咱们小心一点就是。”说着,刘福自先退了下去。 cQy9uEe9gvsNSNneqbTBHlzB0fhUD2uMscaozfJ4ccVlGaGHIuCOG0ivcB1aEoP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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