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莲急匆匆地解了手,走出茅房,她一边提拉着裤子,一边抬头看看天空。此时,东方已经放亮。莫清莲嘴里低声自语道:“俗话说‘见一面分一半’,这东西我虽然不曾看见,可我已经知道了它的底细,再说,他们如此偷偷摸摸的,想必也是不义之财,我何不趁此时天理他还没回来的机会,先去那里,捡些值钱的衣物取回来,留给自家享用,谁还能知道呢。”想到这里,她竟然高兴得笑出了声。
莫清莲急忙回到屋里,找了一条口袋,悄悄地开了街门,转身又把街门掩上,便直奔村西真武庙而来。
不知是谁家的驴子又扯着嗓子叫了几声。这会儿它应该把全村的人都惊醒了。只因是清晨,街上仍无人行走。清莲踮着一双小脚,在那土路上颠颠地急走,几乎是小跑了。她走几步,又回头看一看,生怕被别人看见,也跟了自己去发财。
要出村口时,恰碰一户人家开门,清莲急忙用口袋挡住脸,不想叫人家看出自己是谁家的女人。
莫清莲走了好大一会儿,才来到真武庙前,她向四外打量了一番,在确信这周围没有人的情况下,她才一步跨进庙门。
莫清莲进庙后,抬头看了看神像,双手合十,深深地鞠了一躬。她嘴里念叨着:“谢神灵保佑俺财源广进。”
莫清莲敬完神,便直奔神座后面,一看,果然有一只崭新的大木箱子,好好地放在那儿。莫清莲高兴得几乎晕倒:“哎呀妈呀,我可是从小都没发过这样的外财呀。”
莫清莲上前抽出扁担,又解开捆箱子的麻绳,再一看这箱子还上着锁,便就近找了一块砖头,照着那锁头“嘭嘭,嘭……”地砸了几下,可是砖头碎了,箱子锁却没砸开。清莲又转身找了一块稍大一点的石头,对准那锁头“咔嚓”一声,那锁终于被她砸了开来。
此时,清莲的心里就像是吃了糖瓜的一般。只听她说道:“幸亏自己今天早晨出恭起的不迟不早,要不怎能听到这个秘密?否则,这一箱子的衣物,与自己不就无缘了吗?”
莫清莲幸福地闭上眼睛,她想再充分享受一下,这发外财时的美好心情:“啊!我真是太有福气啦,这唾手可得的满箱子衣物,都够我下半辈子享用的。”
清莲挽了挽袖子,双手一用力,便把那箱子盖儿给掀了开来,半晌,莫清莲微笑着睁开双眼,猛地往里一瞅,只见清莲的一双大眼,立即变得恐惧、惊慌,她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完全蒙了,一时间,她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会动。
箱子里,只见郎雄赤身裸体,可能是因为在里面卧的时间太久,那身子一时还行动不便。随着郎雄在里面挣扎着慢慢站直身子。
莫清莲慌乱地叫了声:“哎呀,我的妈呀!”一头摔到地上,浑身似筛糠一般,哆嗦个不停。
这时一直躲在箱子里的郎雄,早已憋闷的受不了啦,他急忙从箱子里爬了出来,只见他浑身上下没有一根布丝,而且披头散发的,哪里还有一点人样。
莫清莲眼睛发直,两眼瞪得滚圆,她看着面前的郎雄,自言自语:这箱子里怎么会装个妖怪哪?吓得她两眼一闭,晕死过去。
郎雄一看自己赤身裸体,心中犯愁:“我这可怎么走啊?罢罢罢,对不起了你呀,把你的衣服借我一用吧。”郎雄抓起刚刚砸过铜锁的那块石头,照着清莲的脑袋“啪”的一声,随着清莲的一声惨叫,她已是脑袋开花,继续做她那发财的“美梦”去了。
郎雄一看这女人已死,便急忙扒下她的衣裤,穿到自己身上。这个时候,那里还顾得上什么男人的女人的,只要有点东西遮羞逃命也就足够了。
郎雄冲着被他扒光了衣服的莫清莲道:“你这女子,千万不要怨我,想来也是你命该如此,本来你是想来取别人的衣物,结果却被我借了你的衣裳,这样也好,这才叫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等我回家之后,给你烧身纸衣吧。”
郎雄穿好莫清莲的衣裤,又把赤身的清莲抱进了箱子里,盖上盖子,并随手抓起清莲带来的口袋,把脸一挡,便拔腿离开了庙门。
蒿泊镇,酒馆中。胡英德和赵天理一直睡到天色将明,二人方才醒来,酒桌上留下了两滩哈喇子。两人揉揉双眼,往四下里一看,一个人也没有。
胡英德一边揉眼,一边说道:“赵兄,他们都是什么时候走的?”
赵天理伸了个懒腰,摇了摇头:“不知道,哎哟,咱俩醉的也太厉害了。”
“就是的,咱也赶紧走吧,这一宿家里人还不知道咱们干什么去了呐。”
二人说罢,便起身从小门出去,直奔戚家庄而来。山村的早晨,非常迷人,只见一道道炊烟袅袅升起,与山巅上那层淡淡的薄雾,慢慢地融汇到了一起,一会儿工夫,便分不出那是炊烟,还是晨雾了。胡英德和赵天理两人在路上匆匆地走着。一会儿,两人便已进了村。
这时,不知从谁家的驴棚里传出了“啊……勾,啊……勾。”几声驴叫,使这寂静的早晨又增添了几分生气。
胡英德和赵天理在村街上说说笑笑地走着,刚才听到驴叫,胡英德想到了自己家的驴:“咳!我这一宿没回来,还不知道我老婆是不知道给驴添点草料呢?”
赵天理笑着说:“这不用你操心,弟妹可是个勤快人。”
二人说着话,便来到了各自的家门跟前。胡英德上了台阶,刚想伸手敲门,一看门是虚掩的,嘴里说:“哟,你可别说,还真是个勤快人,挺能起早的。”
胡英德说着,便推门走进了自家院子。他进门后就直奔驴棚,那驴子一见主人回来,便喷着鼻孔要吃的。胡英德拿起草筛子,筛了点草,又将草倒进驴槽。胡英德一边给牲口倒草,一边冲着屋里说道:“你是怎么个事呀?起来怎么不知道先给驴添草呢?”
胡英德本来是说给他老婆听的,可是说了半天没人搭腔,他扭头看了看家门,放下筛子,又上前推开了家门:“你在哪啊?”胡英德说着话,便推门进了屋。胡英德进屋后,又问了一句:“在家干什么呢?”见仍旧没人搭腔,胡英德从东屋走到西屋。
再说这赵天理一进家门,女儿玉玲便迎了上来:“爹,你怎么才回来呀,可急死人啦。”
赵天理干笑着:“没事,跟朋友一块喝了点酒,怎么,有谁找我吗?”
赵玉玲忙说:“你快来家再说吧。”说着,女儿把天理拉到了屋里。
赵天理听完女儿的一番言语,高兴地说:“可是好啦!这可是个外财啊,不发白不发,玲儿快找条口袋给我。”
赵玉玲将口袋递给她爹,赵天理接过口袋说:“玲儿,你就等着吧,爹给你拿嫁衣去喽。”
天理说着话,便出了大门,直奔真武庙而去。
村路上,郎雄穿着莫清莲的一身衣裤,在路上急匆匆地走着,忽然,他看到一个男子从对面走来,郎雄知道躲是来不及了,因为对方已经看到了自己。郎雄急中求变,嘴里说道:“豁出去了,我是宁肯叫你看见屁股,也决不能叫你看见我的脸哪。”
他也顾不得多想,便一步迈进路旁的庄稼地里,蹲下身子装成是个女人在撒尿。硬是用屁股遮住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