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子一听,急忙向院里喊道:“常胜哥,快出来一下。”
王常胜忙从伙计屋子里跑到大门口问道:“什么事?”
张大哥一见王常胜,立即上前说道:“常胜兄弟,多谢你从牛角底下救出了我家小儿,这是我自己种的西瓜,特地挑来答谢你及众人的。”
王常胜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个。急得他直摇手:“哎呀张大哥,你也太见外啦,降伏恶牛实乃举手之劳。任凭是谁都会这么做,你又何必这样客气?”
张大哥是诚心答谢,便放下担子说道:“常胜兄弟,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家呀,是三辈单传,这会儿要不是你救下了我这小儿,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他爷爷奶奶怕都要跟了他去了。所以说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哪!必须得谢。”
王常胜还是连连摆手:“张大哥言重了。你听我一句,我拿出一个,俺们几个伙计尝尝。其余的你赶快挑回去,留着卖几枚铜钱贴补家用吧。”
张大哥仍是不依:“常胜兄弟,我是故意等到天黑才给你们送来的。你看,天都这般时候了,你叫我到哪里去卖啊?”说着,拾出西瓜,挑起担子就走。常胜见状,忙又招呼了几声。可那张大哥头也不回,他也只好作罢。刚才的这一幕,被楼上的郎玉看得真切,她疑惑地走下楼,来到郎雄的屋内:“兄弟,兄弟。”
郎雄一个滚儿从床上爬了起来,见天已大黑,忙问:“姐姐,怎么样,毒死了么?”
郎玉摇了摇头:“奇怪,莫非是他不该饭里死吗?”
“怎么,你说王常胜他还活着?”郎雄心里明显的有些焦躁。他似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气得他直跺脚。
“是呀,刚才我还看到他活蹦乱跳的。”
“哼!一不做二不休,此计不成另寻他计!王常胜啊王常胜,你小子要想逃出我的手心,实比登天还难。不除掉你的狗命,我誓不为人!”郎雄几乎是到了不共戴天的程度。
郎氏姐弟二人,只顾房中说话,不料窗外被人听去。只见于宁刚好路过,她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便悄悄地侧身偷听起来。
韩府前院的王常胜等人,正在那里吃西瓜,大家有说有笑的夸常胜勇武力大。于宁急匆匆地从里院走来,王常胜一见忙说:“于宁妹子,快来吃块西瓜。”
于宁摇了摇手,低声说道:“谢谢。王大哥,请借一步说话。”于宁说罢扭头就走,来到一处僻静地方停下脚步。
王常胜赶紧跟了过来,急忙问道:“于宁妹子,什么事这么神秘?竟然不敢在众人面前说话。”
“王大哥,不好啦。”于宁说着,还是有些心惊肉跳。
“于宁妹子,你慢慢说,什么不好啦?”
于宁喘息片刻,才又小声将刚才听到的郎家兄妹的对话,一一告诉了常胜。王常胜听罢,呆愣了半天,疑惑地说道:“于宁,我真是弄不明白,我在这干得好好的,又不曾招惹他,他郎雄为什么要对我下毒手呢?”
“这我就不懂了,可听他那口气,好像是恨你恨得要命。你自己再想一想,是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
王常胜又低头思衬片刻,猛一拍手:“噢,怪不得中午胡傻子吃了我的饭菜,便落得个七窍流血而亡,原来是我的饭里他们已经做了手脚,只是我王常胜命不该绝啊!”
“王大哥,看来他们已经动手,按我说事不宜迟,你还是赶快逃离这里为好。不给他们再次下手的机会。”
“对!此地不宜久留,我今夜就走。”常胜说着,又向于宁躬身施礼,嘴里连声说道:“多谢妹子报信之恩,常胜实在是感激不尽。”
于宁连忙还礼,低声说道:“王大哥不必如此?谁遇到这种事儿,都不会袖手旁观,都不会见死不救。”
常胜听于宁如此一说,心知这是一位侠肝义胆的女子,不由得从心里升起了敬重之意。忙把双拳一抱:“妹子咱们就此别过,你在这里也要多加小心。你的救命之恩,常胜他日必当厚报!”
言毕,二人匆匆分手。当夜,王常胜在伙计屋子里的炕上躺着,貌似睡熟,实际上是瞪着一双大眼,瞅着窗外的月光。他听着伙计们均匀的呼吸声,看着王大力那甜甜的睡相。他悄悄地起身,卷起自己的简单行李,走出屋门。
翌日清晨。郎雄来到前院,他见伙计们都没有起来。便在外面招呼了一声:“王常胜,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起来上工?”
片刻,伙计们都从屋子里出来。他们都赶紧倒水洗脸。
牛蛋冲着郎雄说道:“舅姥爷,往日都是常胜哥叫我们,今天早上不知道他怎么没叫俺?所以就都起得晚了”
郎雄听罢,歪着脑袋问道:“王常胜怎么还不起来?”
王大力听郎雄这么一说,才注意到从早上起来之后,就一直没看见王常胜,他也是疑惑地说:“哎,可不是的,我师父呢?我怎么起来就没看见他?”王大力说着,又回到屋子里看了看。出来冲着郎雄及大伙儿说道:“我师父屋里也没有。他是不是自己上工去啦?”
牛蛋摇着头说:“不可能,王大哥总不能不吃早饭就出工呀。”
郎雄一听着了急,他大呼一声:“小孟子,你过来。”
小孟子听到郎雄呼叫,急忙从门房里跑了过来:“舅姥爷,你叫我?”
郎雄已是满脸的怒气:“你看没看见王常胜?”
“没看见呀,怎么啦?”小孟子惊疑地问。
“你也没看见他出门吗?”
小孟子忙道:“我还没开大门哪,他怎么能出去?”
郎雄听罢,脸色一变,脱口喊了声:“坏了,王常胜跑了!王大力,你看看他的铺盖在不在?”
王大力重新进屋看了看,出来说:“哎,我原先还没注意,我师父的铺盖不见了。”
郎雄又问:“他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不是还在吗?”
“不光是吃饭的时候在。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在呀,我们大家躺下的时候,还都有说有笑的呐。”
牛蛋说:“这么说,王大哥应该是夜里什么时候走的。”
小孟子忙道:“可是,那大门还是锁着的呀?”
王大力笑了笑:“哎,就我师父那功夫,他要想走,还用得着走你那大门吗?”
郎雄听罢,气呼呼地朝院子里一个还没吃的西瓜踢了一脚,血红的西瓜瓤顿时四处飞溅。
郎雄气呼呼地回到中院楼上,气急败坏地把他姐姐的房门一把推开:“姐,姐。”
郎玉刚刚起身,见状连忙问:“什么事又火冒三丈的?”
郎雄嚷着:“火冒三丈的都晚啦?”
“到底怎么了,你说清楚。”
“王常胜跑了。”郎雄说着,竟又跺了跺脚。
“啊?”郎玉一听,“什么,王常胜跑了,什么时候?”
“应该是昨天晚上。”
郎玉一听也着了急,她在屋里团团乱转。郎雄稍顿片刻,恨声说道:“姐,我思来想去,当初要不是韩春芝那个死妮子把王常胜叫来,那王常胜也不会落那棺钉。现今姓王的跑了,我就不只是怕她泄密了。我这仇也要叫她顶上,我要早点把她整死,不然我会悔恨终生!”
郎玉一听,咬着牙说道:“此事不劳兄弟费心,我自有计策。”郎雄听罢,方才住声。
这天午后,于宁送茶来到郎玉的楼上。“于宁啊,”郎玉顺手接过茶杯,又笑着问道,“你说奶奶待你怎么样啊?”
于宁看着郎玉,自己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奶奶说哪里话了,奶奶待我如同亲生女儿一般,谁敢说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