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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来分蛋糕的人

霍光作为大汉王朝的实际掌权人,其实就是站在风口浪尖上,非常的危险。在舆论上,已经有小道消息传开,说霍光就像当年诸吕之乱时的吕产,是窃国大盗。霍光知道群主就是燕王刘旦,谣言也是燕王刘旦散发的,但是霍光没有去跟一个无兵无权的藩王一般见识,更何况这位藩王是汉昭帝的亲哥哥。

在始元元年的时候,辅政大臣车骑将军金日磾病重,这位跟汉武帝一个床上睡觉的传奇匈奴人,眼看着要走完自己不平凡的一生。金日磾本来叫日磾(音:密低),是匈奴休屠王太子。当年霍去病西征河西走廊的时候,活捉日磾押赴长安当养马的奴隶。这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了,人这辈子要想逆袭命运,一定得努力。毕竟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不过,其他九十分,还是得看脸。那么多养马的奴隶,汉武帝一眼就看中了帅呆酷毙有欧巴气质的日磾,自此日磾平步青云,跟汉武帝同吃同睡。朝臣们都知道汉武帝是个双性恋,皇上这老跟一个匈奴人睡在一起,这叫什么事啊?所以宗亲也好,大臣也罢,都劝汉武帝别跟个外国人走那么近。汉武帝不听,说谁是外国人?日磾自此改名叫金日磾,他就是大汉人。那你想吧,有汉武帝这么护着,给了金日磾第二次重生,所以金日磾对汉武帝那是忠心耿耿,除死方休。

金日磾的俩儿子那是未央宫的熟脸,可刷脸进宫。史载金日磾的俩大儿子都是汉武帝的“弄儿”,翻译成今天的话,那就是娈童。当娈童长大成人,金日磾长子发现自己原来不是弯的,他还是喜欢女人。由于这哥们能刷脸进宫,而后宫里边除了皇上和金家爷儿几个是男人,其他都是女人和阉人,年轻的金日磾长子就和宫女发生了少儿不宜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中国历代后宫都得用太监,连个侍卫都不能进入后宫的原因。反正就这点破事,金日磾居然怒斩长子,以表忠心。再加上马何罗行刺汉武帝时,金日磾空手入白刃,单挑马何罗,救了汉武帝一命。你就知道为什么汉武帝力排众议,非让一个匈奴人担任辅政大臣。抛开感情不说,最起码金日磾是汉武帝的大忠臣。

所以到了始元元年金日磾病重的时候,霍光表现的无比关心和痛心。霍光奏请汉昭帝,一定要册封金日磾为侯。其实汉武帝晚年,为三位辅政大臣封侯的诏书已经下了。谁知道忠心耿耿的金日磾在汉昭帝继位后,说皇帝年幼,大臣不可封侯,所以他力辞册封。

金日磾都这么说了,别管霍光和上官桀怎么想,都得上书力辞封侯。这回行了,老功臣金日磾都快死了,霍光马上以汉昭帝的名义册封金日磾为侯。其实奏请汉昭帝就是个形式,封谁为侯,霍光说了算。霍光此举,得到了好战友上官桀的高度赞扬和支持,这样汉昭帝下诏,封金日磾为秺侯,第二天金日磾去世。而金日磾的两个八九岁的小儿子金赏、金建被送入宫中,跟九岁的汉昭帝成了快乐的小伙伴。金赏生下来就是奉车都尉,金建生下来就是驸马都尉。金日磾死后,活着的儿子中,最大的就是金赏,所以金赏继承了秺侯爵位。小金建不乐意了,他跟皇上聊天,你看咱们仨是好朋友,一起排排坐吃果果。但是你们俩一个是皇上,一个是侯爷,而我是个都尉,太掉价了吧。汉昭帝一听,多大点事啊,铁子别急,这事朕给你办了。

汉昭帝叫来霍光,让霍光册封金建为侯。霍光当场不干了,说祖训说了,非功不侯,这事办不了。汉昭帝急了,别来这套,想封谁为侯,不是咱俩说了算吗?霍光强调,国家自有法度。汉昭帝也没辙,只好作罢。

这就是霍光执政的一大优势,想想汉武帝在位时期,李广在边关血战了一辈子而不得封侯,卫青的俩儿子生下来就是侯爷,哪说理去。但是三个月后,同为辅政大臣的霍光和上官桀,册封自己为博陆侯、安阳侯。底下的大臣都是侯爷,辅政大臣不封侯,怎么服众呢。这二位辅臣终于封侯了,上官桀很开心。跟着霍光混,吃喝不用问。大事他搞定,利益哥俩分。这个时候其实是霍光和上官桀的蜜月期,上官桀坚决的追随霍光,更何况俩人还是儿女亲家。

两年的时间,霍光把国内打理的走向正轨,唯一的问题就是汉武帝一辈子都没解决的匈奴问题。始元二年,天佑大汉,匈奴出大事了,狐鹿姑单于死了。

简单往前说几句,这位狐鹿姑单于继位的时候,其实很尴尬。那是汉武帝太始元年的时候,击败李广利活捉李陵的那位且鞮侯单于死了,其太子左贤王没能及时赶回王庭接班。匈奴贵族们以为左贤王病了,于是大家一商量,立了且鞮侯单于的小儿子左大将为单于。但是这时候左贤王都快到王庭了,听说那边立了新君,左贤王以为是政变,赶紧跑路。新单于听说哥哥都快到了,然后又跑了,这才知道左贤王不是有病,而是路上堵马来晚了。于是左大将派人召回左贤王,归还单于大位。左贤王觉得不合适啊,你都登基了,再还给我不像话。最后,哥俩约定,单于大位还是让给左贤王。左贤王死后,传位给左大将的儿子,就这么定了。左贤王继位,就是狐鹿姑单于。

始元二年狐鹿姑单于死,按照约定该传位给侄子。但是狐鹿姑单于的弟弟还活着呢,当年的左大将是如今的右谷蠡王,所以狐鹿姑单于遗诏,不传子,传位弟弟右谷蠡王。在匈奴历史上,兄终弟及是常态。所以狐鹿姑单于的做法,并没有问题。但是,别忘了当时的匈奴有个汉人卫律权倾朝野,卫律跟匈奴太后大阏氏是一党,用汉文化把大阏氏进行了彻底的改造。卫律说兄终弟及不可取,如果父传子,那么大阏氏是太皇太后,一样执掌朝政。如果兄传异母弟,那么大阏氏算什么?人家新单于有亲妈。同样的,如果大阏氏倒台,卫律还能不能保证自己的地位,也就很难讲了。所以这俩人一拍即合,更改遗诏,传位给狐鹿姑单于的儿子左谷蠡王,即壶衍鞮单于。

本来右谷蠡王都做好继位的准备了,结果新单于不是他。所以右谷蠡王和左贤王都有意见,因此决定不跟壶衍鞮单于混了,去汉朝。但是这哥俩又觉得去敌国的话,这么大的仇怨,汉朝未必接纳他们,因此决定去投降乌孙国。如果他们往西投奔乌孙国,就得经过卢屠王的属地。所以左贤王和右谷蠡王去策反卢屠王,希望卢屠王跟他们一起去乌孙。卢屠王不干,谁当单于都轮不到他。凭什么为这俩人冒这么大风险?所以卢屠王依法举报左贤王和右谷蠡王叛国。壶衍鞮单于派钦差去卢屠王封地查问,右谷蠡王说卢屠王谋反,想要去乌孙,我们俩来是为了捉拿卢屠王。

右谷蠡王颠倒黑白的情况,遭到了匈奴人民的不齿。由于牵扯的大人物太多,壶衍鞮单于不再追查,此事不了了之。但是自此以后,左贤王和右谷蠡王回到自己的封地宣布独立,不再参加匈奴每年的龙城祭祀大典,匈奴开始分裂。史书上给了四个字的评价:“匈奴始衰”。也就是说,从匈奴这次内斗开始,才正式走向了下坡路。

这哪说理去吧,汉武帝打了一辈子仗,都没卫律三寸不烂之舌对匈奴的伤害大。匈奴人忙着自己内斗,哪有功夫再骚扰汉朝。所以自始元三年开始,汉朝进入了一个相对和平的发展环境。

汉朝国内外都安定,霍光把汉朝的蛋糕做大。既然都没了什么威胁,上官桀就要跳出来分蛋糕了。霍光忙着处理国政,上官桀忙着拉关系混圈子。上官桀觉得,像他和霍光这样的辅政大臣,汉朝开国以来就没有过。官场上流言蜚语不断,这样执政总感觉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上官桀打算不如当个外戚,这样执政终归是好说一点。上官桀和霍光是儿女亲家,上官桀的儿子娶了霍光的女儿,生了个五岁的闺女。上官桀就跟霍光商量,让这个五岁的女娃嫁给十一岁的汉昭帝,想必是极好的。

霍光一听,这是搞事情啊。这事要是成了,上官桀是皇后的爷爷,而霍光是皇后的姥爷。在那个年头,姥爷没有爷爷亲。而且,上官桀的儿子成了国丈,霍家人可什么都没捞着。绝对不行,霍光还想把孙女嫁给汉昭帝呢。所以霍光断然拒绝上官桀的计划,说孩子还小,不合适。

上官桀怒了,都是亲家,霍光居然不给面子。看来这二位辅臣,其实不是利益共同体。既然如此,上官桀得想尽一切办法弄死霍光。国家刚刚太平,辅臣就要内斗。那么说上官桀都有哪些手段呢? Bd0zSLIbZRh48qQdCX0nvxHOOq+SYoW4GSya5ZRpKRNK9AESA3CvyR1pEN/MXN2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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