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平是那家赌场的老客,滥赌成性,为了赌,什么都不要了。
他有个老婆,模样长得挺标致的。
那天,这畜生在赌场输得连底裤都不剩,就打电话让他老婆来赌场。
“我跑了那么多赌场,也见过形形色色的赌徒,却也没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这畜生竟然拿自己的老婆做赌注,只要赢他的人,他就把自己老婆给别人睡,来还赌账。”
“赌场那种地方,鱼龙混杂,这里的男人,十个有九个都是道德沦丧之人,见到女人,眼睛都红了。”
“幸亏积善博坊的老板也是个女人,大概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所以她没同意这畜生在她的场子里赌女人,而是让他赌手指,一根手指,2万。”
“要说这畜生也是个狠人,对自己的婆娘狠,对自己也狠,当下就同意了赌手指。”
听到这,我才知道,张平的手指,原来是这么没的。
当真是嗜赌如命。
鬼爷又说:“这骰子,你就是要给他请能赢钱的小棺材吧?我跟你爹算是半个拜把子的兄弟,你也就算是我半个侄子,别怪我没提醒你,这种人渣,请小棺材,不见得是好事。”
“没办法,不给他做,他能缠死我。”
我将张平的事大概跟鬼爷说了一下。
鬼爷听完冷笑一声:“既然这人渣要请,你就给他请吧,阎王桌上抓供果,那也是他自寻死路。”
“这骰子的价格,2万,一分不能少。”
鬼爷又补了一句。
我本来还以为鬼爷会说,这骰子不卖给这种人渣。
只是价格问题,那就好办了。
反正这价钱,得张平自己出。
我把张平叫了过来,告诉他这请小铁棺需要的阴物2万,这钱得他自己出。
张平一瞧,一个骰子就要两万,当即就不爽了。
“一个破骰子,跟老子要两万,你他吗怎么不去抢?”张平骂道。
鬼爷冷冷看着张平,身上散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之前鬼爷刚进来的时候,脸上就笑眯眯的,现在他冷下脸,我才发现,他身上,透着一股压迫人的气场。
张平还想继续骂骂咧咧,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被鬼爷的气场给吓了回去。
我说你要是还想请小棺材,就付了这两万块,不请,出门左拐,不送。
张平哪里肯放弃了,最后一咬牙,从怀里逃了两沓还没拆封的红票子,心不甘情不愿的递到了鬼爷的跟前。
鬼爷收了钱,将骰子丢我手里,“这骰子积累了上百家赌场的怨气和阴气,一旦反噬,后果可怕。”
我看向张平,但此刻的张平一心想着一夜暴富,压根没把鬼爷的话听进去。
鬼爷冷笑一声,便离开了。
送走鬼爷后,我想到苏小柳被反噬的下场,还想再全劝张平。
没想到,这人渣一见鬼爷走了,又恢复了之前的嚣张,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随后冲着我,道:“妈的,一个破骰子花了老子两万,今晚老子赢不到一百万,我就告你诈骗。”
草,我劝说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我也没再多说,拿出昨晚做好的小铁棺,然后将骰子放了进去,最后在棺材上刻了一个“契”字封棺,让张平划破手指,在“契”字上按了个血印。
契约缔结后,张平迫不及待的抱着小铁棺就要走人。
我喊住他,让他付之前承诺的三万块钱。
之前他说了,只要我给他换个小棺材,他再给我三万。
结果张平冷笑一声,说老子刚才不是已经给了两万块,至于还有一万,得先等老子去验一验,你这铁棺材,是不是真有用。
知道这人无耻,但我没想到他这么无耻。
也罢,就三万块就当是我卖给老张的一个人情。
况且,这小铁棺是我刻的第一个铁棺,究竟有怎样霸道的效果,我也挺期待的。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晚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张平。
再次得知张平的消息,是在半个月后。
我是从来店里的一个客人那里听说的。
她是一家赌场里的老板,道行的人都管她叫红姐。
我为什么会知道她认识张平,因为她是带着我给张平刻的两副小棺材过来的。
看到那两副小棺材的时候,我便知道,张平恐怕出事了。
因为这两副小棺材,棺材上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而且那棺材上的“契”字,血迹已经完全褪去。
很显然,张平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供奉了。
我感觉事情不对头,直接问红姐那个赌徒是不是叫张平?
红姐当时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至今都记得。
像是在审视着我,又像是带了几分的探究。
一个女人能开赌场,自然不是普通的女人。
何况,从红姐进我店门的第一瞬间,我就知道,这个女人,其实不简单。
一身火红色的性感旗袍,完美衬托了她的蜂腰细臀,尤其那旗袍还是高开叉的,两侧的开叉直接就开到了大腿处,随着红姐婀娜多姿的步伐,一双修长雪白的大长腿,在旗袍下若隐若现。
只是,在旗袍的面前是用金丝绣着的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
在古代,龙只绣在龙袍上,只有九五之尊的人才能压得住龙。
此刻,红姐的眼神让我莫名有些紧张,好在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跟我说了张平的下场。
张平死了,死在请小铁棺的七天后。
我问红姐,张平是怎么死的。
“他在赌场出老千,被活活打死了。”
红姐语气冷淡的说道,就仿佛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却是听得震惊不已,当即脱口道:“他不可能出老千的!”
张平供着赌神迷龙,足够横扫赌场,根本不需要出老千。
难道是因为他没有好好供奉的原因?
红姐从随身带的拎包里,取出一盒女士香烟,点了一根。
淡淡吸了一口,随后缓缓吐出烟圈。
这吞云吐雾的模样,配着那套端庄中透着性感的旗袍,简直将女人的妖和媚展现的淋漓尽致。
香烟的烟味不呛人,带着一股淡淡的蓝莓味。
红姐又说:“我也知道他不会出老千……他出老千,不过是别人找一个打他的由头。”
“张平仗着自己转了运,要进我的千禧场,那是我赌场里最高端的场子,能进千禧场的人非富即贵,他们不仅有钱,更是有权,人命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蝼蚁。”
“想从他们那里赢钱,以为光靠赌术和运气好就够了吗?那也得有命去花!张平贪心想要玩大的,结果被千禧场的几个大佬合伙把他给做了。”
红姐的语气,依旧稀松平常,可听得我却是浑身打摆子。
我对张平是没什么好感,但他毕竟是我的客户,我没想到会闹出人命。
咱这一辈子,啥坏事都没干过,现在却跟人命沾上了关系,我心里挺难受的。
但我还没来得及难过,红姐再次开口。
“这两副小棺材,是你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