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原始迄于今日之文化,许多国家、民族,在它繁衍生存的过程中,积累了许多经验和教训,由此产生和发明了诸多自卫、卫国的手段和技术,由石块、树枝、弓箭至枪械、原子弹等等。把这种自卫的手段变成了武力,武力形成了军事,但将它内在强健“心身”的作用忽视了。所以往昔的弓、刀、石、马等是考试武科的军事,再读孙吴兵法,便是军事学了。
科学进步,人文探幽,乃知强国先要强身,强身先要提高认识。认识的极致,在于心身的健康。内在为心灵美,外在为物灵美。不逞个人雄,不尚霸权主义:“正义”做事,“信守”为人;戒绝不良嗜好,奉公力学向前,这是强国的要素,这是世界安定之基因,也即是所说的“武德”。须知理论之外,还有功夫,学做两兼,理论联系实际,便是辩证。一切的一切,在于发展故有的体育文化,从事心身锻炼,将以前的武术军事,合于体育精神。练功之本源,乃系气功,气功也即是功夫,也即是真传武术的别称。气功,原为“养生”之术,继而为武术之基功。由气功之“一”,分为健体与自卫的两条大道。所以,气功也即是养生大法。其纯在于“内养”者,是为养生;其重于健体者,即属于武术的拳脚器械范畴;其重于自卫者,即由此中特研于“技击对抗”,如斯而已。故养生为主,与健体与自卫,三者合而为气功之“一”。其图如下。
气功——健体——养生——自卫
此即“一分为二,二又合一”之理。
由武术之武,一为技击武功之武,一为体育武艺舞蹈之舞,其图于下。
只是今天,认为武术应具有技击形式。
有自卫机能,才能增强卫人卫国的勇气。所以青少年学武艺之舞,对于“腰、裆、腿”的柔软作用是相当助益的。如谈到普及,蔚为一个民族之国魂,以技击对抗“非正义”之来,那就不能不有简单适用之武术了。这即是要以武侠精神,矫正萎靡之意志;要以武术机能,起此委顿之体格。( 编者按:信义侠勇是万氏武学思想的精髓 。)
由此必须产生各科教范,才得产生各科武术教范训练班,而普及到各个个体身上去,少病健体,身手敏捷,胆识充沛,精力旺盛,何则患工作之无成绩,国事之不锐进,“四化”之胜利不完成呢?事物是一分为二的,却又合二为一。虽说是循环,但每个循环乃是新生的,并非老一套。今日的成果,明日视之,已若霄壤,即此“日新又新”之义,非形而上学也。
所以由气功走入养生,是由头至尾,分而为健体于自卫,合之为武术全能,这即是辩证法之所以然。
无论哪种体育运动,都有改善中枢神经系统和提高人体生理机能的功效。只是武术这项体育运动,还有更进一步的解释。武术的构成,既多样化又复杂化,且有气功的传授奥妙,照法练习,能“炼气入骨,敛精入髓”,养成“内重外轻,精神关注”的体能。武术又是一种富于保卫和进击的体育运动。练习时,好似面前有个假想敌,一手一式,一拳一腿,都具有明确的目的性。因之养出矫健的身手,雄伟的气魄,又增强了练习的兴趣,从而使中枢神经系统、本体感觉、触觉、视觉、听觉,都取得了共济性的呼应,起到了协调作用;更提高了交感神经系统的紧张度,防止了神经衰弱、动脉硬化、高血压病、糖尿病、慢性肺病和胃病等的蔓延扩展。越是从事静力作业的人,越应锻炼身体,从事劳动,才好使过于活动的大脑皮质细胞得到弛缓和休息。中外许多杰出的学者或政治家、科学家都有热爱劳动、锻炼身体的名言,所以说,要学习好、工作好,还要身体好。
健康的体魄有三要素:一是营养,二是卫生,三是锻炼。但一般人把第三种忽略了,所以身体不够结实,常生毛病,影响了工作效率。锻炼的方法很多,但最简单有效、经济明了的,莫过于祖国民族体育中的珍珠——武术。武术有刚有柔,有缓有急,“手、眼、身、法、步,肩、肘、腕、胯、膝,顶、项、胸、腰、背”等器官机能,均包含在一路拳术或器械之中。运动对于心脏和肺脏最重要,肺脏得到了锻炼,可以大量吸收氧气,促进二氧化碳的代谢作用,增进氧化作用,加强能量,健康心脏肌能。心脏同肺脏一健强,其他器官、身体因而健强,疾病不生,体格也就壮健了。国家教育,就是要锻炼每个公民都具有健强的体格,坚韧的意志。我认为健康是同锻炼分不开的,尤其是武术锻炼,对增强体质有着特别显著的功效。法国伏尔泰说“生命在于运动”,诚哉斯言也。( 编者按:健身有法! )
中西体育的共同趋向,在于“促进血液循环,旺盛代谢作用”,增强心身健康,健体自卫之目的。所不同的是欧西体育重在肌肉上的发育,用功在肺活量上下气力,故看来壮健无比。而东方体育的中国武术,则重在内气的修养(内气为真气,外气为空气),敛精入骨,炼气入神;以意使气,炼精化气;外视清癯,内实充盈。当然,练到老年,也会鹤发童颜。西方体育要设备、人数、场所,重在集体性的锻炼。中国武术恰恰相反,不拘地点、时间、人数和场合均可锻炼。个人可,集体亦可。而于自卫一点上,更有过之。
有些人认为中国武术,好则好矣,问题在于派别繁兴,各行其是,有的练后壮健力强;有的练后腹大腿粗;有的误于传授,练不得法,以至出了偏差。所以今日之急,在于产生具代表性并可行的教范,纳百流于正轨,自无流弊。发扬祖国武术精粹,无私地传授人民群众,以至于国际化。
在西方体育,不知用功时意存小腹,由渐进以达于快速;常有争胜过度,妨碍健康,易患肺病、胃病、心脏病以及膝、肘、腕关节炎的。此乃不知精气内炼,徒着力于外表的肌肉美观,一逾壮年,就有点外强中干,常有精气一亏,即疲惫婴疾者,且活长年,亦有问题。有人说,中国气功之气,同体育之气不同,这是完全没有体会之论。事实上,无论练习任何功夫,只要由鼻出气一口,名为胯肩下气,意存小腹,目光似视对方两眉之间的心理;慢慢加功,以鼻呼吸,不要憋气!手手打伸,腿腿踢伸,自然同样引气归原,敛精入骨。所谓“双回气”者,自然同时纳入了规范。这既是一个体育总目,分为中西两部分。如按照这个说法练下去,又由两部分合为一项总目。这即是辩证,不必争执。同是人类体育文化结晶,何分彼此!
至于提到自卫的问题上,无论任何人,练不练体育,在正义上都有“自卫”的权力。不然,自己有了功夫,国家富强了,就想称王称霸,奴役他国人民,欺凌弱小民族,那就不是我炎黄子孙传统的文化了。
我固较长于祖国武术,但亦素研西方体育,在大学正是兼教体育,我所谈并无偏向。我认为,中国人应学会自己祖国的体育武术,同时,也应学习现代的体育技术,这才符合“两条腿走路”的方针。
(此文为1928年,在广州创办“两广国术馆”时之作,用的文言。但今日看来,稍加增益,仍不失为“中国武术介绍”之内容,因刊之于此)
我国武术,为世人蔑视者久矣;时至今日,始稍有一线曙光。上掖下劝,四海历行,是诚立国于今日,武力为先。启民庶之智虑,而尤在乎强健之躯骸也。
溯自清代以降,重文轻武,武道废弛。是缘士大夫未悉武功之重要,崇于斯文。而习武功者,多系未深受教育之辈,既无系统研讨,亦乏精详论究;好勇斗狠,宗派师徒,予以轻视,有所渐焉。
今者,国家重视,力予创导。开武学之渊薮,汇四海之文宗。析义理于精微,务期成其为科学化。辨驽骥于学者,必形成其为普及。矧以武术功能,寓体育之美健,自必相得而益彰。击剑挥鞭,兼以歌喉乐艺,为乐其尚有豸!?一洗数千年漫视恶性习,一辟武学者新纪元,而予以武术之新生命,其于此中卜之。
话虽如此说来,唯武术之与科学,则尚少人道及,且亦为人所未道,而亦为人所訾议者,谓为不合科学要求。不知天下事,无奇蔑有,只须有事实可见者,即必有其相当原理,有原理则无不合乎科学。特吾人未加探求,至目为无文,目为虚幻耳,至于武术之合乎科学,更非符录可比,苟一一详为解释,则累牍不能罄。兹略举一二,不敢云屈为附和,不能谓非擅科学者始可以习武术;诚事实上固涵有科学因素,得以实证者也。
缘吾人练习武术,乃求“祛疾、健体、自卫”之三目的也。试问能祛疾、健体、自卫而卫国矣,则其于生理学之适合,力学之应用,数学之焦点,心理学之制裁,卫生学之讲求,光学之炫动,物理学之原质不变,化学之物质不灭,动物学之器官运用,植物学之细胞组织,矿物学之体积变动,以至社会学之人群生活,美术学之形象生动,公民学之健全智能,遗传学之优生基因等等,无不有密切相互关系。
盖习武学,所以能具矫健身手、敏锐动作,乃不随意肌亦练至随意肌互相配合,互能合作也。以其锻炼协调,故血液循环皆周;以其动作巧妙,故五官百骸得以充分发育,肌肉健实,条件反射之作用加强;神经清灵,意气所如,无往不适。此其所在以合于生理卫生学也。在武术构成上,多效法于“虎扑、鹿楞、熊推、猿旋、鸟飞”和“猫穿、狗闪、兔滚、鹰翻”等等形态动作,是于仿生学,大大恢宏其内容矣。如按生命起源上言之,生命是由高分子的核酸蛋白体和多种所分化之氨基酸于多种维生素所合成。是于人类学、人种起源上有着重要的说明;而组合成人之后,却要靠劳动生产才能生存。劳动生产进而做体育运动。由体育运动乃知进行正义之自卫,以便知人群生活,离不开社会、国家;固然“生命在于运动”,而于运动之外,尤应讲究技巧之训练,则除健体、祛疾之外,应有以一敌十之机能,此中国武术之体育运动,所不同于一般之体育运动之处。
在应用上,以横劲破直劲,以弱力敌强力;一粘即走,一走即打;有滑有脆,有刚有柔,此即应用力学上杠杆与滑车之积力也。击出时均以十字线,破对方手法器械。其来也要不出十字线之交点,此即应用数学中几何学之焦点也。步法之进退,多成三角形以御敌,更同三角学中,此边等于彼边之原理。而一意运用,一分为二;乘隙即入,量敌而动;知彼知己,悠游中度;因时权宜,出奇制胜。守如处女,急如脱兔;击首腿应,击腿手应,智巧百出,瞬息万变,达到矛盾的统一,是非于心理学、战术学、辩证法有相当修养者莫辨。至于鸡鸣起舞,日入而息,摒除烟酒嫖赌恶习,作息于青森草坪大自然空气,其适乎卫生学、健美学,莫与精矣。而动手之闪动,指上打下,指下打上;前而后之,后而前焉;腾搂变幻,莫可端倪。目为之眩,神为之夺,无所适从,乃得以乘间而袭,如捣痴聋,此即利用光学之炫动也。打出仍归本位,久转不离原标,此即物理之原质不变也。柔而刚矣,刚而柔矣;虚而实矣,实而虚矣;似有似无,将断未断;特由屈就伸,随方就圆,劲仍犹是也,此即化学中物质不灭之例也。手、眼、身、法、步,肩、肘、腕、胯、膝,顶、项、胸、腰、背,随机制宜,无不吻合,此即利用动物学中各个器官之运用。肌肉之紧束,皮肤之松软,韧带之坚牢,此即利用植物学中各个细胞之严密组织也。由横线变斜线,由高桩变矮桩;由长手变短手,由立式变滚蹚,此即利用矿物学之体积不变,而成其各种之菱形、三角形、八面等等之体积也。如以大功夫搏小功夫,大气力抗小气力,其结果恰为正比例。而乃对比有怯意或怀必胜之心,则其结果适成反比例,是变暗合代数中正反比例公式也。
以至练习武术,养成强健体魄,雄伟肝胆,不屈精神,高尚气节,自卫实力。如用之于军事,你有任何武器,我亦有之;我有此金钱买不到的技击和勇气,你却无之。岂非适合于社会学人群生活之至理,公民学健全智能之“正义”美德乎?是则武术之于科学原理,未尝不吻合也,奈之何以不契科学目之乎?
吾国之“智、仁、勇”,欧西之“德、智、体”,实为一独立自主民族所应具有无价真精神。须知“德、智”二字皆出于“体”字;苟无此强健躯骸,则德智二字何托?是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矣。今日当务之急,在于面向广大人民群众,产生代表性的武术统一教材,训练干部,使人人都善于这几手,更推行到国际,成为国际友谊纽带之一环,始是武术科学化之正途。( 编者按:万老在20世纪20年代就以科学态度论述武术的深刻意义,其全面细致、科学务实的态度、精深的见解已超越了武术本身 。)
内练精气神,外练手眼身,是谓“六合”(练体六合)。对抗时的六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是为内三合。“手与脚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是为外三合(内功与外功都如此)。掌法重要者:向里为靠,外向为架,向下为拍,相反为摔(此处之下,是下拍),平为伸,上为穿,下为切(是向下隔开),旁为闪,车为躲,直为打。
腿法重要者:直出为粘,横出为骈,侧出为踩,跟出为蹬(仰式),高起而横出为踢,下蹬稍斜为踹,直向上为朝天腿。有回身腿、钩挂连环腿、戳腿、捆腿、外撇腿,内撇腿、窝胸脚、戳脚、跺子脚。
步法:高桩、矮桩、马裆、弓步、箭步、挤步、赶步、长山步、扑步、抢步、腾步、跃步、二起蹦,旋风腿等等。
南拳,是以气催力,生根拔粘,故形成为气力。北拳,是五灵沉着,气往下沉,故形成为力气。唯自然门是以意使气,动作自然,故形成为神打。即意到气到,炼精入骨,练气入神之所以然。所以进一步,即是入道之门。故曰道功,又曰神打。总诀在于以鼻呼吸,意守小腹,不要做作,呼吸捣鬼。犹内圈手等等,两年半歇火气,目光卷起,五内清净,若登泰山,而小天下。
摔打擒拿,单手为擒,双手为拿。八个字:闪、展、腾、捋,虚、实、巧、打。二十个字:生擒捉拿,闪躲圆滑,吞吐浮沉,绵软巧脆,化妙虚神。故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
拳打千遍,身法自然。三年小成,十年大成。软、硬、轻三功,吞、吐、闪三法,不备论矣。
天下唯有“情与义”二字,不是用钱可以还的清的;天下唯有“荣与誉”二字,不是名与位可以换来的!“情”为人情,“义”为正义。“荣”为光彩,“誉”为美称。(所谓“道”,不出“法、财、侣”三要素;所谓“气功”、“功夫”即是内功,共名为武术)
拳诀:上乘打法字在惊吞吐闪躲巧逢迎,若问其中好消息,一〇大道见真诠。吞身如鹤缩,吐手若蛇奔;活泼似猿猴,两足如磨心;若问真消息,气穴寻原因。动静无始,变化无端;虚虚实实;自然而然。填空不应响,手不会手为高手,来如疾风骤雨,去似风卷残云。疾如鹰隼,捷若狡兔。眼到手到,意到神到。
八式,北方俗名“把式”。实系武术这门技术,以前是军事,现在才作为体育。是练两眼、两耳、两手、两足这八个重要器官。练到目明耳聪,手足灵活,这岂不是任何界的人士,所必具备的条件?
功夫,因为武术这门技术,得了好的教授,就要持恒地练习,才抵于成。功夫,即是时间。同以前读书用油灯深夜攻苦一样,“耗个几两油呵”!因为一夜,最多用一二两油哪!
在广东名打功夫,一般曰练功夫。传到国际,竟以功夫代表武术了。武术,就包含了内外功,所谓气功即是内功,也即是武术。至于气功疗法等等,是武术中的分支,近于道功。但得真传而又有成功者不多耳。
锻炼的目的,在中国旧说为:“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在今天的科学上,则为“促进血液循环,旺盛代谢作用”,使新细胞代替旧细胞,就生理畅通,祛疾少病而更强健有力,为成功立业之本了。
打,一般教育程度不够和思想落后的父母、长者,认为练武术者好打架,对于子弟之苦练这门科学的,持不快的感觉。这也难怪,正因为自己对于时代的认识不够,对于生理卫生的常识不足,又少于政治教育上的诫训。确实青年见识不到,练了功夫,多撞祸无知。但我要问:今世青年也好,壮年也好,这些违法杀人越货的犯罪分子,都是武术家么?那些不会武术和专干体育的人士,就没有打架寻非么?问题在于“文武合德而志于道”,要讲道理呀!不讲道理,强奸、抢劫、惹事、寻非自是由法律来处决。何况今日的科学文明不用之于福利民生,而以原子、化学等等武器以自雄。谁能发明杀人更多的武器,越为文明进步的国家。你不打他,他要打你,你将如何解释呢?人民的体格健全,动作矫健,既可少病,又可增进工作效能。讲正义,除不平,有矫健的武术和体育的身手,你说是走错了路径么?是你政治上没有轨道,自由泛滥,丧失人性所造成,你还敢说锻炼体育,研究武术是错误的么?可嘻亦复可悯也。噫!
关于武术的意义、理论和术语,自卫和卫人的战术方面,流传了诸多的谚语和拳诀,都是数千年来爱好武术者所积累的宝贵经验,没有什么规定范本,各家有各家的一套。这里所说的言论和诀窍,多是师友传授和我个人心得所汇合。
1. 武艺。历来文士之解释“武”字,谓“止戈之谓武”。不知是武备之极,有德有威,不动干戈服人之意。乃以为不动干戈,不习武事,即可服人,为战之上者。因之,重文轻武,武备废弛,科学落后,以致一蹶不振者久矣。故所为艺者,乃干戈舞之精湛,表演美观,接战实用之意。古人文武分途,贻误社会,实又应得之咎。今以武术为体育,全国推行,起此沉疴,诚得其道矣。然艺者,义也。无此“义”,即不能得此“艺”。义者,事之宜也,事之正也,合情合理也。小人亦有情和义,但损人利己,奸盗邪淫,合于公理否?合于公理之理,才是义。艺者,技巧也,亦不拘于艺之大小。可是,无义,其指导者,也不会传其真艺。习武艺,即兼习武中之艺。武术为武艺中之一种,亦武艺中最重要之一种。不拘中外,不问武器如何精良,如不具有勇敢矫健身手之士兵,仍是不能发挥其作用。然则“武艺”二字,岂易言哉!“人为一切事物之主要因素”,幸三思之。
2. 武术。寓警意于打之谓武,功夫纯练谓之术。
3. 武德。知不能打而不打,夫是之谓武德。
4. 懂劲。经脉灵通,一触即发,是之谓懂劲,内家谓之“勇力”。
5. 武术家。称家者,必文武皆长,有技术还要有学识,有著作还要有创作,有知识还要有志气。不然,是武术爱好者、干事、教练之意,非“家”也。
6. 劲与力。流动全身者为劲,拘于一处者为力。举重者为力,技击家为劲。力随血气之旺衰为定,劲则虽老年亦不减。
7. 心法于骨法。心法即是练劲到了神上,其功超过懂劲。拳脚生风,神光逼人,动作自然,悠韵无尽。骨法是身手矫健,可以美观,并不骇人。骨法即身法,好的多;心法即神光,好的少,千百年得其一。
8. 拳术。拳即身手之拳;术字固有功字而来,亦由法字而渐。法者,有定规也;术者,不知其所以然也。事之所有,理之本无,是之谓术。视之有理,做之不能,是之谓巧,进一步即为妙,妙入化,化入虚,虚入神。故拳者为习两手两腿之技术,而所谓拳法拳术者,法次于术,能臻于术境,则变化莫测之谓神,技也近乎道矣。
9. 八卦、形意、太极、谭腿等等,均地盘门。六合、查拳、花拳等等,均人盘门。轻功腾跃者为天盘门。
10. 拳上的三尖对:上对鼻尖,中对手尖,下对脚尖。话是这样说,用来不可拘。
11. 老来不以筋骨为能。故曰:英雄出于少年。
12. 身似槐虫手似扇,眼似流星脚似钻。
13. 腰似车轴,手似车轮。进打中,退打肢。
14. 人不亲艺亲,艺不亲刀尖亲。
15. 天下回回是亲戚,天下八式是一家。
16. 习武功人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刀、枪、手”大三架,由你挑。
17. 劲如何练?大概是内家练在劲上,外家练在力上。东方体育练劲,西方体育练力。练劲者重在神,练力者重在体;一般来说,体没有练好,劲也练不成。固然内家的法门各家不同,在我门传授是这样的:
意守小腹,口闭,用鼻呼吸,目视对方两眉之中;手手打伸,腿腿踢伸;动作听其自然而已。但这个自然,是有一定方式的,先也是不自然的,是在练时存自然的态度,由不自然而渐自然了。打铁炼钢,体即铁,劲即钢。如是,如是。
18.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
19. 动手找外勿找内。即我在人之外,人在我之内。
20. 吞胸凹肚,紧裆抿胯。
21. 天有三宝——日、月、星,人有三宝——精、气、神。
22. “去如钢锉,回如钢钩”,但不在着劲用力,乃在于用意。
23. “春困夏乏”,故愈在疲困之天,愈须奋力锻炼。
24. 潭腿门的传说,出于山东龙潭寺僧,故名潭腿。一说传于姓谭者,一说其编成以腿弹出为主。“潭”、“谭”、“弹”同音,今以第一义为主,书“潭”,大教踢十二路,回教十路。回教者腿法高,踢小腹。大教者腿法低,名寸腿,踢迎门骨,此其别也。在十路之双伸二起脚上,大教是箭弹,其他亦大同小异。在大教之十一路为钩挂,即捆腿,十二路名披身拳,身腿活动些。我门为十路者。
25. 六合门是七星步,三尖对。快步退法名雀跃,赶步用鹞蹬步。要在用之活,勿拘执。
26. 弥祖拳有“定心拳,窝心脚”。但他门中亦长短互见。
27. 六合门凡六绝腿:截腿、连腿、踔腿、捆腿、转环腿、撩阴腿,即撞腿。
28. “两拳就是两个家伙,老打关东,少打关西,闯尽天下,消除不平”。这是昔日老拳师的豪语,今作为历史观可矣。
29. 宋燕青在张家口(内蒙古一带)留下明八打与暗八打。明八打即技击,今蒙古人之摔法,是他遗传。暗八打即摔跤,他没有传。
注:此说不同于罗汉神打,另文记之。
30. 技击:人盘门兼“软、硬、轻”三功之长者,具“腾、闪、刺、扎,虚、实、巧、打”之能者,又有学识,有表现者,才得称之为技击家。不然,为技击武术。
31. 见可而进,知难而退。怯敌还是艺浅,善战必定艺高。不招不架,只是一下;犯了招架,就有十下。
32. “气满不思食,精满不思淫,神满不思睡”,这是指练内功精华多年有得者而言,谈何容易。
33. “既得艺,必试敌,莫以胜败为丑”。这是指平日练功有成者,参加对抗赛是应抱此观念,不是故意寻事生非者。
34. 遇手上有功夫的人,谨避其梢,勿与相碰。“填空不应响”是矣!
35. 遇敌制胜,变幻无穷,微妙莫测,人不得而窥者谓之神!
36. 彼不动,己不动;彼一动,如山动。
37. 招要快,式要稳。空心紧背,鹿愣豪行。不可用,不可不用。似松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手打三成腿打七,先打顾法后打人。打拳如走路,看人如蒿草。头顶相拧。拳不离肋,剑不离腕。拳从口内发,撤回归肋下。见招不打,见式不打。
38. “手、眼、身”为外三合,“精、气、神”为内三合,内外相合,是为六合。相合者,取得联系之意,方能发挥机制作用。这六合之取得合作,不一定是武术家的事,任何人都应取得合作。但口说不能发生效力,必定要练,要得着好的方法练。
39. “准、稳、狠”,“顾、绊、定”,为对抗时之六字。“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故不可轻敌。动手记着“用腿”,可以高踢,冲击头颈部。
40. 龙行虎坐蛇眼鹰,鹿愣豪行熊竖身。“千斤不压梢”,就是牵动四两拔千斤之劲。“动手如号脉”(北方称中医摸脉为“号脉”),伸手见虚盈。八式一动手,须留八成看家,一手在外,一手在颌前。式不可过低,裆不可过死。脚要活,手要圆;拳为虎爪掌,打上即拳矣。
41. 动手须明虚实。逢强智取,遇弱活拿。拧跟拔站,不如不练;低头侔腰,传授不高;梢捞棍腿,贻笑大方。
42. 五行,即河图上的水、火、木、金、土,合人身为肾、心、肝、肺、脾。四梢,即牙为骨梢,舌为肉梢,浑身毛孔为血梢,手指足趾为筋梢。拳谚云“五行四梢合一处,放胆俱成功”者是矣。
43. 五指分五劲,即直横斜上下。太极拳是“以神贯气,随屈就伸,柔中有刚”。“拳为气,腿为凶”,动手分上下盘。“前如井,后如饼”,指习功有成者,胸背发育之形态言。“痛长、麻抽、酸别练”,是说练功时的过程。
44. 猴拳凡四:通臂猿猴,赤尻马猴,天产石猴,六耳猕猴。六合门有赤尻连拳,是猴拳的一种。
45. “留钱不如留德,留德不如留艺”,也就是“家财千万,不如薄技在身”。
“未学艺,先学礼,礼多人不怪”,“礼不通,艺不精”,但亦不必过于谦伪。
“英雄出于少年,老不以筋骨为能”,是说对待老年武术家不要盛气凌人,他是青壮年的英雄,老来应受到尊重,后辈理当请教,恭敬客气。
“练到老,学到老,还有一分没学到”,即是戒骄戒躁的意思。
46. 武术家三忌:一忌拜金兰结兄弟;二忌投帖拜师,叩头请客;三忌吹嘘放肆,惹是生非,万不得已,不轻于动武。
47. 来如疾风骤雨,去似风卷残云。重如泰山,轻如鸿毛;急如鹰隼,骤如脱兔。珠圆玉润,和盘走珠。祖国还有一种不传的功夫,是不传一般人,传他所指定的人。这功夫名精气神的“神功”,练成需要二十年,才真能达到此境。一般只能作为象征,不能完全达到。
48. 前轻后重,鹿愣豪行。摇身晃膀,鬼头探脑。气往下行,五灵沉着。
49. 八法,也即是八式:猫穿狗闪,兔滚鹰翻,松子灵,细胸巧,鹞子翻身,躲子脚。
指上打下,防左攻右。
守如处女,急如脱兔。
目不瞬,神不移,伸手见输赢!
动手只争分寸。八式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招急如电。
不招不架,便是一下;招招架架,便是利巴(外行)回头截打,盖世英侠。
引落攒翻是个空。
拳打千遍,身法自然。
八式八式,就是个架势。
出于不得已而应之。
你阴我阳,你柔我刚;你虚我实,你直我斜。
武术一道,不拘拳术器械,都不离前、后、左、右,上、下、方、圆之八法。也即是不出上下前后、浑圆一劲之秘诀。
善战者不阵,善武者不带打相。
武术之上上乘法:空中擒鸟,喊声无形,踏雪无影,入地无痕。
上乘功夫,赤白通红;中乘功夫,黄皮筋瘦;下乘功夫,拙鲁肿粗。
50. 罗汉七星,步走丁丁,左搬右冲快如风,左右流星奔当胸。
步法七星,脚走丁丁,抱肘摇身莫停留。头要顶,相要稳,倒翻风火世无伦。
拳、眼、腰、脚练四星,步走丁丁要进身。头要正,式要稳,摔发松肩莫因循。
摇身晃膀似蛇行,鬼头探脑见虚盈;流利轻快如走冰,两脚出入如坐骑;马上步下,便是肩、肘、胯、膝。又云:两膝出入如坐骑,两脚轻快如走冰。
51. 练的是手、眼、身、法、步,肩、肘、胯、膝。自然门又加了:顶、项、胸、腰、背。
练二十个字:生擒捉拿,闪躲圆滑,吞吐浮沉,软绵巧脆,化妙虚神。
抱拳如洗脸,滚身便进来;要打先回身,转腿落尘埃。
不出三十六路擒拿,七十二路短打。
52. 短打擒拿,贴身倚靠。
上打捋攒提架,下打斩拦横斜,中打屈步挑肘,挨帮倚靠。
有外八锤、内八锤,明八打、暗八打,内八腿、外八腿。其名式于下。
外八锤:顺步锤,拗步锤、力拧锤、翻身锤、提拦锤,撩阴锤、流星锤、分心锤。
内八锤:头、肩、胯、脚、拳、肘、靠、坐。
明八打:上打,搂、打、腾、封;下打:踢、弹、扫、挂。
暗八打:推、拖、按、拿、扳、摇、肘、靠。
内八腿:迎门腿、顺捆腿、倒钩腿、正踩腿、内撇腿、外撇腿、回身腿、绞丝腿。
外八腿:踔腿、截腿、倒扫腿、钩挂连环腿、窝心腿、跺子腿、翻天腿、化截腿。
53. 手到腿不到,必定偷来的;腿到手不到,必定瞎胡闹;腿到手又到,必定是门道。
54. 眼不断目(看的意思),耳不绝风(听的意思),脚不停留,拳不落空。
六合撞子世间无,招急如电快如风;倒翻风火回身腿,偷步倒踢显奇功。
55. 流身锤法势难当,连劈带砸风雷加;落空退步窝心脚,进步补拳切莫差。
打拳不补,一世吃苦。
当场不让步(俗误父子),举手不留情。
“三年小成,十年大成”。要得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56. 练得好的人,不出三要:天性、环境、师傅。
57. 一粘即走,一走即打,久转不离原标。
闪如清风,躲如抽鞘。遇逼则闪,遇紧则打。
双推斜线,力透子背(子者,你也)。
朝天一腿,绝世秘传;旋风手腿,天下无双。会家不忙,忙家不会。
长身如系绳,缩身如燎毛。
练到炉火纯青,潇洒自如,一无阻隔,才算成功。
58. 气往下沉,心不动念;视敌如无,视斗如戏。留情莫动手,动手莫留情。
“气不上浮,面不改色”是真精内聚、不犯色与戒与不遗漏而来。
“贪色好武,适足以灭身”这句话,不等于是不近妇人,是说不能贪,是说不要“纵情声色,醇酒妇人”。
静以待之,物来则应。
要练到浑圆一劲,和盘走珠,神情朗照,气慑左右。
练体不出腰、裆、腿三部;练武不出软、硬、轻三功。
有名有式有用法,腰摺得下,裆落得下,腿屈得下,再精神贯注,头顶得住,就算是好门户了。
南拳脚下为:四点金落地(每足底落后各一点),拳从口内发,撤回归肋下。
拳从腰间起,填空步横斜。
拳法骨斗拢,凤点不伸颈,(中指节处名凤点头;食指处出名鬼头指)。
59. 一指名金刚指,两指名金剪指,三指名金铲指,四指名金插指,五指名插掌。
兔起鹘落,鸢飞鱼跃;急如鹰隼,静若山岳。
太极拳要运动有如抽丝,有如长江大海,滔滔不断。要迈步如猫,要随屈就伸。练到“顶头悬”为成功。还要“粘连粘随,不丢不顶”,意到气到,神到力到。
身大力不亏,缩小绵软巧!
大智若愚,大勇若怯,要有韧性。不必急于求胜,始可终胜。
大门开,随你来。
心雄志大,气壮胆粗,目无全牛,插标卖首。拳脚风生,气势蓬勃。见缝插针,不容喘息。
脚用浪步无终始,身要闪烁不用力!
环中要妙!
逼紧当时难脱身,朝天一腿见输赢;此中藏有真奇妙,十年气功不轻传。
一进落空合即出,粘连粘随不丢顶。
不宜站死马裆,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拳打死一只牛!什么狮子口,麒麟眼,都不雅驯。
60. 能文事者必有武备,文动笔,武动拳头,总要文武合德,不可偏废。文武合德之谓道,道得阴阳两面之正。艺高人胆大,器小始易盈。投师不高,学艺不精。教师身,贵如金,教师鳞毛值千金。
61. 说详细点,武术不出“前、后、左、右,上、下、方、圆,浑、圆、一、劲”之秘诀。方圆的圆指方位言,浑圆的圆指气言。
脚上有五个劲:点、踩、骈、钩、蹬。
要接夺器械,须用内外撇臁;要防兽类袭击,须用朝天蹬,要防后来的狗咬,须用倒钩腿;要避免骤来之袭击,须用闪灼吞吐的回避法。
62. 有的临场心慌不定,要念下边一句:“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火海敢闯,刀山敢上,才不愧为一个武士。
“字法拳”诀云:脚西手东两相关,上下相同虎胆寒;若遇英雄猛虎汉,好比蜻蜓扑泰山。
顺为扫,倒为挂(腿)。直为打,横为靠(拳)。
63. 六合拳传于沧州(河北)刘德宽,刘传赵鑫洲,赵传于我。自然门传于四川人徐矮子。徐传杜心五,杜传于我。
64. 武术上分“刚、柔、虚、实、直、横”之六劲。指上分“直、横、斜、上、下”之五劲。
少林寺凡五:河南嵩山少林(正宗),福建少林(在泉州东门之东岳山),广东少林(在潮州,与福建通),峨嵋少林(在四川),武当少林(在湖北均县草桥店)。
65. “三年小成,十年大成”,练到三膘三瘦,劲始入骨;越过三伏三九,劲始归根。
66. 少林手法不出以下四种:一为大圈手,即大花圈手;二为内圈手,即套环手、牵缘手等等均属之;三为冲锋连环手,即形意的崩拳;四为金圈逼命手,即大花圈手不拉上来者,出去之手须用劲,只身拧。
67. 练武功时,须相当饱食而足睡;修道功时,须合理地减食而省眠。
68. 南方少林动手分上下各十八字。脚下十八字中分立八字,卧十字。手上十八字为,擒、拿、封、闭,浮、沉、吞、吐,抓、拉、撕、扯、括,挑、打、盘、驳、压。此为菩提祖师传。脚下立八字为:双拉牵虎势,暗藏金龙形;卧下十字为:云卧单捞腿,猛虎滚连城。此为罗祖传。
69. 遇武当用生擒捉拿,遇少林用躲闪圆滑。只有状元徒弟,没有状元师傅,即青出于蓝之意。人前出众,浪里夺标,方显出英雄本色,这即是“君子之争,必也射乎”的意思。不要平口吹牛,无事夸口。须在紧要关头挺身而出,一显身手。“一让化三千,四两拔千斤”为化生。
70. 鸳鸯手,退步走;回身腿,世少有!“动为静根,静为动用”。动静互用,恰到好处,即是“中庸大道”了。
71. 自然门练的就是一个“圆”字,圆中即是空,空外即是环,故曰:“圆中要妙。”
72. 一般北拳讲的是连拳带腿、左右前后、上下方圆的巧打,有招式。一般南拳只顾中盘,少及上下。唯尚手上的弹抖之劲而步法不灵,出手又短,对于头部不管,故多失误于此。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圆字和使用腿打,这另有一套,非师傅不能悉,不是纸上谈兵。至于西洋则专打头胸部,规定不许用腿打,但活跃跳动,拳长而有力,因每天均着手套对抗,取得经验,不怯阵,敢干,南北师如无此充分认识,鲜不为其所败。
此后当然要过磅,量级比赛,才是公允。必须以己之长,长于腿法者以制胜,并取其首部,此泰国拳师之新发现也。
73. 正宗的罗汉拳之神打者,可算超出南北派的一个杰出牌头。来如泰山,去如风扫;拳腿都到,连冲带撞;功力纯练,可说绝响。但比自然门,还嫌其不够圆字阶段。在绝技上也不及自然门精审,所以绝不及自然门之神化。
74. 练武术在政治上的目的有三:一为服从政府法令;二为帮助国家维持社会秩序;三为在必要时,为人类正义事业效命。在个人锻炼上亦有三:一为在锻炼上,成为矫健雄伟之体魄;二为在表演上,具有高度的技术水平;三为在应用上,有效的应敌本领。
75. 无论是表演或者是比赛都要不失常态,不要把对方看得太大太重,把自己看得太轻太小。总在平衡,敏感应付。
76. 有专练摔打擒拿的,有滚堂刀、九滚十八跌,现多失传。擒拿真传在“冷、熟、巧、快”四字上。冷者,出其不意也。熟者,平日练习纯熟也。巧者,用之在巧,不在用死力也。快者,一靠身即倒,对方察觉时业已被拿了。什么36路擒拿,72路短打,是集合的说法。在用上,不过三五手而已,不怕千招会,只怕一招熟!同于读书,读破万卷作在一篇。
77. 昔日武术家四种出路:(1)插竿:走镖的。(2)卓竿:教场子的。(3)拉竿:护院的。(4)撂竿:卖艺的。
78. 罗汉神打:上不拦,低不架,中心锤,变八卦。两手不离怀,神鬼不敢来。
肘靠拐顶,为肘上所分之阴阳。横为肘,后为靠,下为拐,前为顶。
周身分二十四个劲,动手不出八个劲,即外八锤之八法。其诀:不丢不顶,不招不架,不封不靠,不拿不走。八法,即“前、后、左、右,上、下、方、圆”是也。脚劲分:后跟、脚尖、脚掌、脚肚。
79. 南拳是落地生根,我门是落地开花;他门是四方正,我门是圆转灵活;他门是一手一式,我门是见缝插针;他门是只管中部,不管上下,我门是劲打八方,身手一致。
所谓落地生根者,跟劲、掌劲、趾劲下压,有如生根也。所谓落地开花者,此三劲落在何部位,其部位即圆转如钻也。
80. 拳急如流星,脚快如闪电。无门得开门,开门便进身。
摔跤之诀:顶要纳,裆要让。
81. 短打擒拿,六把总归;劈盖滑压,挂指提梢;四十八法,属擒拿法中。
虚则进,实则退;虚者实,实者虚;左则右,右则左。
82. 扣如钢钩刺如刀,攒如铁石粘如胶;相对如婴儿,举手不能逃。
拳打千变,身法自然。
83. 自然者,然与圆通,圆即〇,〇即灵也,一灵万事成,岂特打的武道为然哉!因之,得结论于下:“你是力,我是劲;你走直来我走横,你走横来我走〇,一灵通万变,无战无不成”。
84. 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又,拳打卧牛之地。
85.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86. 欲学绝人艺,须下苦功夫。
87. 一气流行见真传。
88. 剑不离腕,拳不离胁。
89. 专谈不会练是嘴把式;专练不会说是傻把式,既会说,又会练,才是真把式。
90. 飞脚、飞膝、飞肘、撞腿、专取上中部。
91. 练功夫,多是由软到硬,再由硬到软。进一步,练到软硬兼施,这才能矫健得多,逢强智取,遇弱活拿。
92. 武术练硬易,练快难;练软易,练轻难。有硬而不快者,有快而不硬者。又硬又快,又软还要巧,则为技击之上乘少中之少矣。所谓“软、硬、轻”三功即此,轻即是快。
软怕硬,硬怕狠,狠怕不要命!
一年功夫,丢于一月,所以要克服惰性!
功夫不出明、暗、化三功与三劲,也即是刚柔与变化的用法。
93. 日本在隋唐时,曾派人到中国留学,学去摔跤等技术。回国后,名为柔道、大相扑等,又名空手道。韩国的跆拳道似之,兼有打法。泰国的飞腿、飞膝、肘打、扫蹚等等,亦均由武术中变化而来。
94. 武术,为军事技术一种。其内在以气也,其诡变以势也。变化虽异,用气则同,用于技击,其于用兵之道,庶乎近之。
95. 动生于静,静在于心。动生于步,步系乎身。故曰:身法、步法。也即是心要静,步要动;手要快,式要稳。
96. 教学次第:应先拳,再剑,三棍,四刀,五枪。因为练武术,应先练基本功,再练拳,再练器械;器械应先短后长,故剑后练棍,再刀再枪,名易记牢不混。再练对抗,对器械,空手夺器械等等。
97. 练武术是“不可用,不可不用”,在于正义与非正义而已。学,然后知不足。
98. 切记:手到腿到,腿到手到。又云“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上、中、下,三肢相连,有如常山之蛇,首尾相应,是谓“一贯”。
99. 闪展腾挪是英雄,摔打擒拿非好汉。这是说技击对抗取胜,不是说摔打擒拿不该学。因为讲打不讲摔,讲摔不讲打。如在比赛为对抗,以胜负为大前提时,就摔打不拘了。
100. 气没练下去,功夫不算到家!
101. 你气动,我心宁;你是力,我是劲;你是直来我是横,你走横来我用〇;千变万化不离身,技击至上乘(身,身法灵活也)!
102. 练功之根苦,练成之果甜。
103. 学问之道,既要学,又要问。武术何独不然?
滴水穿石,久炼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