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族主义是指有意夸大种族差异,鼓吹种族歧视的理论。它把人类不同种族差异视为种族优劣的根源,把人类分为“优等民族”和“劣等民族”,认为前者应统治后者。而奥林匹克运动的宗旨则是“通过开展没有任何形式的歧视并按照奥林匹克精神——以相互理解、友谊、团结和公平竞赛精神的体育活动来教育青年,从而为建立一个和平而美好的世界做出贡献”。很显然,这一宗旨是以承认没有种族优劣、各民族相互平等为出发点的,种族主义的出发点则与这一宗旨背道而驰。然而,在现代奥林匹克的发展历程中,种族主义就像乌云一样挥之不去。虽然在《奥林匹克宪章》的第3条中明确规定:大会对任何国家或个人,决不因种族、宗教信仰、政治观念的不同而区别对待。但是随着奥运会在世界范围内影响的日益扩大,一些别有用心的种族主义者出于政治及其他方面的考虑,纷纷利用奥运会这个国际大舞台来推行其主张。如1936年的柏林奥运会,希特勒就想利用这届奥运会向全世界鼓吹他的“亚利安人种优越论”,可是没想到,一个美国黑人运动员杰西·欧文斯以近乎神话般的表现击碎了希特勒的美梦,他一人夺得4枚金牌,超过了德国男选手在田径赛上金牌的总和。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赢得无上光荣的英雄,回到美国后却不得不同其他所有生活在贫困线上的黑人一样为生存而挣扎,甚至与马赛跑。另一位饱受种族主义歧视的著名运动员是拳王阿里,他是1960年罗马奥运会次重量级拳击的金牌得主。在回国经历了短暂的英雄般的礼遇之后,他也陷入了一名黑人所常陷入的状态——种族歧视,并没有因为他是奥运冠军而有例外。在受到白人的百般凌辱之后,他愤怒地将那枚经历了艰难困苦才取得的奥运金牌连同对种族主义的仇恨抛进了俄亥俄河中。他明白,一枚奥运金牌并不能改变长久以来形成的种族歧视,黑人境遇的改变只有靠黑人自己的斗争才能实现。于是,他不再像他的前辈欧文斯一样保持缄默,而是勇敢地向种族主义发起挑战,以他俊朗的外貌、热情而富于诗情的口才以及百折不挠的斗志,在美国公众特别是美国黑人心中树立起一个“超人”的形象,成为美国黑人民权运动的代表人物。
如果说欧文斯在柏林奥运会后的悲惨遭遇引起的只是对黑人生存状况的关注,那么由阿里引发的旗帜鲜明地反对种族主义运动,则引起了全世界黑人民权运动的发展。然而,种族歧视并未因此消除,种族迫害也并未因此停止,黑人的境遇也并未因此改善。于是,反种族主义的斗士们利用奥运会这个国际舞台,以他们独特的方式表达他们的抗议和谴责。在1968年的墨西哥奥运会上,美国黑人运动员史密斯和卡洛斯在领奖台上高举戴着黑色手套的拳头,抗议美国国内的种族迫害。他们的勇敢行为像导火索一样点燃了黑人运动员的反抗怒火,他们纷纷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对种族主义的抗议和愤怒。一时间,反种族主义和种族歧视竟成了墨西哥奥运赛场上一股不可抗拒的浪潮。
这样的事例还有很多,在现代奥林匹克的历史上,它们汇成一道非常悲壮而夺目的风景。然而种族主义并非是奥林匹克的主流,奥运的主角——运动员们也以自己的实际行动,以公平竞争的体育精神向种族主义宣战。人们没有忘记卢茨·朗,在柏林奥运会跳远预赛上,正是他给予杰西·欧文斯的鼓励和帮助,才使后者最终顺利地夺得金牌。多年后欧文斯回忆道,是卢茨·朗帮助他赢得4枚金牌,而且使他了解单纯而充满关怀的人类之爱,是真正永不磨灭的运动员精神,运动员所创的世界纪录终有一天会被新秀所突破,而这种运动员精神永不磨灭。
“我梦想有一天,这个国家将会奋起,实现其立国信条的真谛。我们认为这些真理不证自明:人人生而平等。”
“我梦想有一天,在佐治亚州的红色山冈上,昔日奴隶的儿子能够同昔日奴隶主的儿子同席而坐,亲如手足。”
“我梦想有一天,我的四个孩子将生活在一个不是以肤色的深浅,而是以品格的优劣作为评判标准的国家里……”如今,美国黑人领袖马丁·路德·金的理想已逐步实现。
奥林匹克也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在五环旗下再也没有人种的差异,肤色的歧视,再也没有种族主义的阴霾,在奥林匹克的晴朗天空下,人们只以平等竞争的奥林匹克体育精神来一展身手,尽情地享受运动带来的乐趣,这一理想已经实现。1984年第23届奥运会在美国洛杉矶举行,在运动会主赛场前,有两座铜铸的塑像,塑像线条流畅,肌肉丰满,充分体现出运动员奋发向上的青春活力。可是铜像无头,人们分不出铜像塑的是白人还是黑人,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这正是设计者的匠心所在——奥运会向不同人种、不同民族、不同地区、不同国家、不同性别的全世界运动员敞开大门。奥林匹克运动以它特有的魅力,促进了人类的和谐、平等与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