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商业体育作为娱乐赛事来组织和操办的目的,是为了创造收入。这些体育运动的存在依赖于门票收入、赞助商的支持和媒体转播权的出售。这意味着只有在一定的社会和经济条件下,商业体育才最能够成长和兴旺 。
第一,商业体育在市场经济中最为流行。在市场经济中,物质回报受到那些与体育有关的人们,包括运动员、运动队所有者、赛事主办者和观众的高度重视。
第二,商业体育需要大量潜在观众的集中。因此,商业体育通常存在于人口数量大、密度高的城市社会中。尽管在农村和农业社会中也可能维持有某些形式的商业体育,但其收入不足以供养全职的职业运动员和全职的体育操办者。另外,农民在工作之余就几乎没有时间从事其他活动,而工业化为工人获取业余时间提供了机会。
第三,商业体育需要社会中的人们有时间、金钱和行动自由,以便能够定期参加体育比赛。在这个意义上,商业体育是一种奢侈品,只有生活标准足够高,人们花得起时间和资源去参加或观看不生产有形产品的体育的社会中,它们才会兴旺发达。商业体育要求相对复杂的交通和通信系统,体育赛事越是容易接触,越是被广泛地传播或展现,它们就越有利润。因而,在相对富裕、城市化、工业化或后工业化的社会中,最容易找到商业体育的身影;在劳动力密集型的、贫穷的社会中,人们则集中精力和资源去维持生计而不是付钱去享受运动员提供的娱乐,商业体育就难觅踪迹。
第四,商业体育有赖于获取大笔资金修建和维护那些供人们参加和观看体育比赛的体育馆和竞技场。资金既可以由公共部门来积累,也可以由私营部门来积累,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投资于体育的意愿都取决于以宣传、利润或权力等形式取得的预期回报。体育中的私人投资主要是受预期财政利润的驱动;公共投资则主要是受那些掌权者这样一种信念的驱动;商业体育能够服务于他们自己的利益、“公众”的利益或 2种利益的混合。
第五,报纸、电台和电视台等媒体必须对体育和运动员进行报道,这样才能保持人们对职业体育的兴趣。商业体育最有可能在以高消费生活方式为基础,并且强调物质地位象征的文化中蓬勃发展。这使得与体育相关的任何东西都可以被营销和出售,如运动员(包括他们的姓名、签名和形象)、商品,甚至运动队的名称和标识。当人们通过占有诸如衣服、设备等物品,通过与共同体中具有可见性的表征建立关系来表现他们的身份时,他们就有可能购买体育门票和其他与体育、运动队和运动员有关的物品。
商品是一切利益的起点,体育也不例外,而且利益的承载者就是商品本身,下面我们对体育商品的概念加以梳理。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体育产品进入市场,体育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进行交换,体育商品才得以形成。因此,体育商品指的是体育生产者、经营者通过市场交换,向体育消费者提供有偿的物质形态或非物质形态的体育产品。体育商品的概念包含2个方面:传统的观点认为,体育是一项生产性事业,为社会提供了体育器械、设备等物质的消费品,体育器械、设备、体育设施、体育用品等物质产品都是体育商品 ;另外的观点认为,体育产品虽然以实物形态出现,但内容却是观念性的,满足了消费者的精神需求 。服务形态的体育商品,体现了体育商品的文化意义,从而形成体育的象征体系。
体育商品作为一种劳动产品,具有一般商品的属性,即都是具体劳动与抽象劳动的统一。因此,体育商品不仅是物质产品,也是一种精神产品。从体育商品的概念上来看,体育商品不仅是以物质形态而存在的,也是以非物质形态而产生价值的。那么体育商品的特征就是两者的统一,即需要满足人们的物质需求,同时也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因此,体育商品具有物质属性和精神属性。体育商品的物质属性建立了商业化的制度体系,精神属性形成了文化体系,精神属性通过物质属性进行传播、深化,从而对体育商品进行再生产。
在一个社会中拥有或控制经济资源的人们所追求和观看的体育活动通常会占得先机。例如,高尔夫球已经是主要的商业化体育活动之一,尽管它并不适于商业表演。向现场观众表演高尔夫球比赛很不方便,在电视上报道高尔夫球比赛也比较困难。镜头布置和媒体评论难以安排,现场观众只能看到比赛动作的一小部分。除了极少数例外,高尔夫球没有活力四射的动作和针尖对麦芒般的竞争。基本上,如果不玩高尔夫球,你很少甚至没有理由去观看它。但是,那些确实在玩高尔夫球的人中,绝大部分是相对富裕的人士。这些人对广告商非常重要,因为他们不仅为自己和他们的家庭,而且为各种业务和成千上万雇员做出消费决策。他们不仅为自己购买豪华轿车和电脑,而且为他们的雇员购买成千上万的公司轿车和电脑。往深里说,他们不但做出涉及各类资源的投资决定,而且能够购买其他人无力支付的昂贵门票,玩高尔夫球的人是一个在经济上也经得起敲打的群体。对于想向那些有钱有势的消费者推销形象和产品的广告商来说,高尔夫就成了一项迷人的运动。这一点反过来说也是对的:低收入或中等收入观众所迷恋的体育活动经常受到电视台的冷落,只有在特殊环境下才报道一下。对那些有权力和资源去影响举办和报道何种体育运动的人们,市场经济总是给予特殊待遇。除非那些有权力和资源的人对从事、赞助或观看某种体育运动感兴趣,否则该项体育运动不可能大规模商业化。一旦有钱有势的人对某项体育运动感兴趣,它就会被报道、推广和展现,好像它在社会中具有某种文化意义似的。
只有当体育促进了那些有钱有势者的利益的时候,它才有可能被商业化。这就是橄榄球成为“美国游戏”的原因之一。橄榄球运动拥戴并有利于那些控制着北美公司的财富和权力且从中受益的人的价值和经验。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人们都排着队花几百美元购买大学或职业橄榄球比赛的昂贵的季节赛门票,为什么男性管理人员花成千上万美元购买橄榄球的“公司票”以及为什么男性公司总裁们为自己、朋友和客户签单支付豪华包厢和俱乐部座椅。对这些观众而言,橄榄球不仅是一种娱乐,它还再造出一种符合他们利益的观察世界的方式。当然,那些想要成为权力结构一分子的女性经常发现:明智的做法是做男人们喜欢的事情。
职业体育队的拥有者大多是极其富有的人,绝大多数是男性。拥有职业体育队可以使他们从个人和经济两方面获益。他们可能利用自己的队伍增加个人财富,或作为一种手段规避其他业务收益所要缴纳的税款。现在越来越多的拥有者是购买运动队以推广自己其他产品的集团公司。一些球队是公有的,公众拥有球队股份,俱乐部老板逐渐演变为公司经理,他们做决策时考虑的不一定是球队或主场城市的利益,而往往是自己的利益。球员贬值和潜在的收入都会影响拥有者的决策。有的俱乐部老板购买职业体育队是出于寻找乐趣和刺激、满足虚荣心或获得权力感等原因,而另一些人则醉心于与体育名人打成一片。一些老板积极参与日常事务,和运动员一起出现在球场上并悉心听取教练的意见,而另一些把体育事务完全交给教练和经理处理,自己仅仅关注队伍的商业问题,许多俱乐部老板会关心如何从职业体育中获利。
职业体育队会升值,其价值每年都会提升。曾经以几十万购入的俱乐部现在卖出时的价值是上百、上千万元。没有一个球队老板为最初的资本投资赔过本,从长远看,把钱投入职业队伍中从来都是盈利的。而且如果球队老板能够不动用自己的资金,而是利用其他资金来源修建新的体育场,那么球队的价值就会自然而然地增值3 000万~4 000万元。
虽然一些球队老板在年终结算时会显示亏本,可正是他们在年初时希望出现的结果。事实上他们可能利用其他业务上的利润来平衡亏损,因此通过减少总体应该缴纳税款额而达到省钱的目的。例如,如果一个球队老板在另一项业务中(如制造公司)赚取了 100万的利润,他便可以从这 100万中减去他经营球队的损失,从而只为剩余的盈利付税。这样一来,节省的税款数目相当可观。虽然每年都因为赔钱而获得税款减免看起来似乎是经营不善,可是球队确实每年持续升值的,一旦决定出售,老板便会赚取十分可观的利润。不要被那些宣称自己球队赔钱的老板所愚弄,如果他们真的赔钱,他们就会出售球队。
门票的收入一般归各俱乐部所有,门票销售的总体情况受体育场容量、每类座位票价和每场比赛的上座率等因素的影响。许多大型体育赛事的一般都能售空门票,而且还有长长的等候名单等着购买赛季的联赛套票。
体育场馆的收入包括豪华包厢、特许摊位和停车场所带来的收入。近年来修建的体育场馆所设的豪华包厢是最昂贵的座位,包括就餐服务、有配套的卫生间,还配有电视显示比赛的进程。最豪华的包厢一般是由公司购买以招待客户,费用作为业务开销。在大多数球场设置的食物和纪念品摊位也为地方球队带来可观的收入。大多数场馆禁止观众带入食物或饮料,这就迫使有需要的球迷在比赛过程中光顾这些摊位。大多数球迷开车前往球场并希望停在附近,因此停车场也带来不少的收入。但是,如果体育馆是靠公共资金修建的,出资方(诸如地方政府)就会分享收益,作为当初提供资金的回报。
媒体收入包括来自电台、电视台、有线电视台和付费电视节目的收入,这是很多球队最大的单项收入来源。在美国,电视转播所带来的收益几乎占到了橄榄球大联盟总收入的 60%,可是对于其他体育项目来说,这个比例可能只有 15% [1] 。收入在联盟球队之间分享的做法可以提高它们的总体议价能力,同时可以帮助平衡在不同市场上由于规模、传统以及与其他休闲活动竞争等原因所引起的差异。
职业体育球队出售队服、球帽、T恤衫和一切能想象的到的纪念品。全美橄榄球大联盟在出售这些商品方面占据了领先地位,成立了“橄榄球大联盟资产部”来负责推广联盟及其授权商品,销售收入在所有联盟球队之间平分。一些球队老板不满意这样的举措,特别是与其他一些受欢迎程度比较低的球队相比,他们的球队所创造的收益更多。从这些收入来源获得的收益因球队、城市和体育项目的不同而差异巨大。
城市或球队的另一个主要收入来源是出售体育场馆或赛事的冠名权。其中,赛事冠名权影响最大,是冠名赞助商的独享专利。赞助者除了从签订合同起就享有赛事冠名权,在任何场合提及这一赛事时都必须使用包括赞助企业名称在内的全名,不得省略,一般同时还享受奖杯杯名权和向获奖者授奖权。其最大特点是企业名和赛事总是联在一起。例如,“丰田杯足球赛”“春兰杯世界职业围棋锦标赛”等,人们在交谈和议论时,只要一提到这些赛事,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总离不开“丰田杯”“春兰杯”这些字眼。因此,其沟通效应极佳。
[1] Sage,G.1998.Power and ideology in Amercian sport.2 nd ed.Champaign,IL:Human Kinetic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