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突然感到很烦。只顾沿着河岸走去,全然不顾开车追上来的司机。
远远地看见了那间尘封的破屋。
想一想当官这么多年,虽仅隔数里,却从未回过一次家乡。或许是真的无所留恋。可今天偏偏又看到它了。
“县长,回家乡看看吗?”
县长坐在后座,既没点头,也没说不同意。
车停在了茅屋外。县长下车,推开那满是灰尘的门,全然没有了当年兴奋的感觉。
县长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拉开抽屉,当年装钱的布包还在,只是又多了一张纸条:
“荒诞先生,如今阁下可谓是官运亨通,今非昔比了。想必已不记得我这位老朋友了吧!有关阁下的材料我已呈送纪检部门……”
署名是——睁眼瞎。
啊!睁眼瞎!荒诞先生的脸色变得很苍白。
嘭!一声猛烈地爆炸,小茅屋变成了一片废墟。四周散落着啤酒瓶碎片。
当司机手忙脚乱地把县长大人拖出来时,他已奄奄一息。最后,他吃力地留下一句话:“我真不甘心。”便瞪圆了那双“死鱼眼睛”。
他不甘心什么呢?是不甘心那巨额的金钱未来得及挥霍?还是不甘心大好的人生未来得及享受?还是不甘心死在破茅屋里,而不是死在他那宫殿般的别墅?
这真是奇耻大辱,对于他这样一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看来他的眼睛是闭不上了。
官方的调查出来了:“县长遭遇了啤酒炸弹的袭击。死因:不明不白。”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死者为大,盖棺论定,功过自有人评说。
但这是谁干的?没有人知道,总之不是我干的。不过也不是睁眼瞎干的,因为司机就是睁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