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海里回想一下你认识的睡眠最好的人,那种脑袋一沾枕头就能马上睡着的人,坐飞机坐车也能睡的人,或者精神百倍但到了下午仍然可以说睡就睡的人。
现在想象有一个人拿枪指着那个人的脑袋,命令那个人要在20分钟或一定时间内睡着,那个人大概会非常煎熬。这是因为焦虑或担忧会触发一种警觉反应,即觉醒,而后者是睡眠的天敌。简而言之,觉醒和睡眠驱动力之间的这场斗争就是失眠,占上风的是觉醒。
我喜欢把它想象成睡眠跷跷板。在理想条件下,白天时睡眠驱动力低,清醒驱动力高,使得跷跷板保持在清醒状态的位置上(如图2-1)。
图2-1 清醒
而到睡觉时,睡眠驱动力高,清醒驱动力低,把跷跷板稳稳地压到了熟睡状态的位置(如图2-2)。
图2-2 熟睡
但是我们在睡觉时觉醒程度越高,清醒驱动力就积累得越多。到达一定程度后,睡眠驱动力就无法匹敌了,跷跷板就会回到清醒状态的位置(如图2-3)。
图2-3 失眠
而且觉醒并不需要被人拿枪指着脑袋。对于我们这些容易失眠的人来说,即便是正常遇到的压力、兴奋、心理活动有时都足以引起觉醒了。而觉醒也会加重其他睡眠障碍,比如不宁腿综合征。
最令人崩溃的是,试图入睡这件事本身就会导致觉醒。这就是刚才例子中那位“人质”朋友睡不着的原因之一:因为这次,他们非常努力地想要睡着。而残酷之处在于,我们越是拼命想要睡着,反而就让自己越兴奋,睡着就越困难了。就好像我们自己拿着枪,指着我们的脑袋,这样并不会有一丝效果,因为睡着不是我们能努力做到的,而是自然发生的。
不过,这并不是说我们就束手无策了。精神科医生陈娥说,我们要把睡眠当作一位想要邀请的客人。我们不能强迫客人前来,而且我们越是死乞白赖地要求,对方就越不可能来。但就像我们可以把派对办得更加吸引人一样,我们可以创造一些条件,这样睡眠就不会只来一会儿就又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