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雨后放晴。
我从灵棚里醒来时,发现身边站了很多人,像是围观一位天外来客。
我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被大雨淋得不成体统,原本包在外面的两个塑料袋,正被村里几个顽皮的孩子,在上面蹦跳踩踏,嘻嘻哈哈。
好在手机还在,于是我朝孩子们笑了笑,并未发火。
我按图索骥,找到了李三九所说的那部手机,回到吃饭的地方,车好了,无线网络和手机,也都有信号了。
小王睡眼惺忪地走进来打招呼,看到我还笑了笑,一切如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此后我艰难而又缓慢地报道了矿难真相,虽然落后了其他媒体好几天。
一周后,市里派遣的专案调查组重新挖掘时,我在现场,看到李三九神态安详地躺在一块白布里。
他的妻子搂着他的女儿,跪在那块白布前面哭得死去活来。
法医确认他窒息于一周之前,也就是矿难当日。
我觉得不对呀,掏出手机一看,一周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与他的通话记录已经消失不见了。
但是那晚,部门主任打给我的那个“威胁电话”,记录仍在……
故事讲完了,作为一名无神论者,我的朋友大G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他说,他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可能当时,他只是做了一个过于逼真的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