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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等你选定了，跟着制作就行。”
檀砚绝给自己陪衬的定位清晰。
“哦。”
“那裴小姐，我们先看主婚纱？”
对方殷勤地问道。
裴以期只沉默两秒便微笑着接受，“好啊。”
“那我们先来看这一件‘星河璀璨’吧，这位是它的设计师李乔然，Miss李是唯一一位拿国际奖拿到手软的华国人，她的风格擅长导入东方元素，展现东方女性之美。”
光是设计师的名头就讲了长长一串，设计师站在一旁，朝裴以期点了点头，开始向她讲述自己的设计理念。
就是在宁家时，裴以期也没这么选过衣服。
别说试穿，光是看完这第一批的礼服，就已经天黑了。
裴以期有些疲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满脑子都是礼服的设计理念，各种浪漫元素堆砌，各种历史追源，宛如给她上了一堂课。
“没看中一件合心意的？”
檀砚绝缓缓步下台阶，手按着右腿在旁边有些困难地坐下来，低眸看她。
她压根不想挑。
裴以期看着夜里的院子，多日不回，打扫院子的雇工显然不怎么勤奋，梧桐叶掉了厚厚的一地，一些叶子已经枯死，树木凋零，看起来很是萧条。
等再看向他时，裴以期眼底没有一丝抗拒，笑意柔和，“是没有一件差的，反而挑不出来。”
“那我给你挑？”
他的嗓音磁性。
“也好啊。”
裴以期说着忽然想到席岁声说的大治疗术，要尝试让檀砚绝清楚，他们走到今天并不全是他当年结下的因。
她既然答应了，就得做，现在是个不错的机会。
于是，她眨了眨眼，浅笑着道，“我以前想过自己穿婚纱嫁给你的样子。”
风经过院子，带出沙沙的声响。
“……”
檀砚绝的眸光波动了下，直勾勾地盯着她，“我也想过。”
裴以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怔了下。
“那时我不知道爷爷不让我动情，还以为娶你和争位置这两件事不冲突，所以准备等你一过20就娶你。”
“太早了吧。”
她不禁道。
“那么多人都看得出来，你的成就不会止于国家音乐厅的一场表演，等你越来越成功看不上我怎么办？等你发现我根本不是什么冬日夏云反悔怎么办？当然得趁你还无知的时候就结婚。”
他凝视她的眼眸，说出曾经最直白的低劣想法。
“……”
裴以期哑了哑，“你还真是步步都算计我。”
连结婚都有这么多想法。
“嗯。”檀砚绝承认得很直接，半晌看向前方的梧桐树，“那时候，越算计越开心。”
后来，他的算计越来越成熟，算人于无形，却再也没开心过。
自以为是的执棋人终究困于棋局，无法脱困。
“……”
裴以期不想被他将话题带往这个方向，再说下去，不免又提到太多不愉快。
她问道，“那你想象过我们的婚礼是什么样子吗？有一大座海边的花园城堡吗？就是连房顶、墙壁甚至台阶上都是花的那种。”
檀砚绝想了下那画画，不禁低笑一声，眉眼都舒张愉悦轻松，“你想要这种婚礼？”
“十八岁的幻想而已，我今年二十五岁了。”
裴以期道，“刚刚在楼下看婚纱的时候，我就又想到以前的想象，结果鸡皮疙瘩起一身。”
檀砚绝拧眉，笑意减淡，“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海边花园城堡，很漂亮。
“其实随着年纪的增长，很多想法都会变化。”
裴以期注视他的俊庞认真地道。
“是么？”
檀砚绝看着前面，眸色极沉。
“是啊，仔细想想，即使你当初没有抛弃我，我们也未必就真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
裴以期说道，“生活是一地鸡毛，也许我到处飞着演出不着家让你反感，也许你在檀家斗得太累回来跟我发脾气，我受不了跟你吵架，吵着吵着就散了……”
“……”
“只是我们止步在十八、九岁那个年纪，一个血液最热，却做什么都差一点的年纪，所以才对我们心里留下这么难以磨灭的印迹，但凡换一个时间，我们可能都会当成一桩小……唔。”
檀砚绝忽地偏过头朝她吻了下来，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将薄唇覆在她的唇上，阻止她的话语。
裴以期睁着双眼，在他眼里看到他眼底浓郁的暗色。
良久，他才放开她，嗓音凛冽了几分，“不能让你说了，再说又要说我不爱听的话。”
“你想多了。”
她弯起嘴角，“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们都不必太在意当年的事，我那天说不能原谅说分开是真的，但也不仅仅是因为你甩过我。”
“……”
“你知道我父母的事吧？我妈为了我爸那样的男人私奔，弄得我外婆郁郁寡欢多年，自己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所以，我不是针对你，我是经历过这些后，压根就不想要婚姻和爱情，这是时间带给我的改变。”
“你在开解我？”
檀砚绝终于看出她说这一番话的用意。
“有用吗？”
裴以期问得直接，眼神清明。
檀砚绝低下头，慢慢靠近她的额，看向她的眼深得能吞噬所有，“檀太太是不是很担心我？担心我会继续你口中的自虐行为？”
“……”
怎么就檀太太了。
他这语气听着也不像释怀，倒像是高兴坏了。
她只好道，“那以后别这样了，行么？”
檀砚绝笑得很开心，“行。”
行吧，也算是对得起席岁声的拜托。
两人坐在台阶上看了很久的落叶，最后是檀砚绝担心她受凉，把她叫进去看婚纱。
裴以期配合着他挑，手机忽然震了下。
她拿起来一看，是席岁声发来的消息。
【席岁声：要不，你还是别开解了，解心结的工作可能不适合你。】
裴以期莫名，席岁声紧接着截来一张图。
图片是檀砚绝和他的对话框内容。
前面是席岁声让他来医院例行检查，问最近有没有痛过。
紧接着就是檀砚绝的回复。
【砚哥：不去，陪老婆。】
【砚哥：她今天告诉我，她是受父母影响才不接受婚姻，你学过心理，这话另一层意思是不是说，她并非不爱我，只是害怕结果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