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期怕痒地转过脸去,“那下班后见。”
檀砚绝捏了捏她的手腕,触摸她腕上的跳动,“不多留会?”
“工作真的很多。”
裴以期真诚地建议,“麻烦给我们秘书部提提工资。”
“好,以期说什么都好。”
檀砚绝很是听话,停留在她颈侧的手抚了抚才放她离开。
裴以期转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她忍不住回头,视线投向他的脚踝,“能不能把那条链子取了?”
真的太令人遐想了。
“这是你送我的礼物,为什么取下来?”檀砚绝勾唇,“你反复的话,我也要听么?”
“……”
裴以期无可奈何,“你高兴就好。”
她拉开门。
回到秘书部,她就见许愿坐在位置上失魂落魄地捧着自己的音乐盒发呆,温明雨在旁边劝了两句,许愿也没听进去。
“以期……”
见裴以期回来,温明雨立刻担忧地看向她。
“没事,檀总没责怪。”
裴以期道。
“太好了。”
温明雨松口气,推了推许愿,小声地道,“别这样啦,追星而已,我们眼看就要搬到总部去了,薪水跟着涨,你这时候丢掉工作多难受。”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追星,期神是我的信仰!”
许愿有些激动地瞪向她,眼睛通红。
“……”
温明雨被她这个样子吓到,有些无助地看向裴以期。
裴以期靠过去,将手搭在许愿肩上,“许愿,你到底喜欢期神什么?”
“我当然是喜欢她作的曲子……”
许愿脱口而出,随即明白她的用意,眼泪大颗大颗掉落下来,哽咽着道,“我懂,檀总这样的男人也没什么好的,我家期神成名又不是靠他,没了就没了,期神独美!”
话说得很漂亮,下一秒,许愿就哭着扑进她怀里,“可我替期神委屈,凭什么啊……要甩也应该是我家期神甩他,他凭什么,有两个臭钱了不起啊!”
这一刻,她对檀砚绝的痛恨到达顶峰。
她的期神怎么会那么倒霉,有那么一个犯罪的爸爸,还有一个见势不妙就甩人的未婚夫,什么鬼啊!
“好了好了,没事了。”
裴以期抱着她拍了拍。
“别再说啦。”温明雨都想求她,“你再口出狂言,这檀氏还怎么呆啊?”
许愿把脸埋在裴以期怀里哭个不停,但好歹不再说自己BOSS的是非了。
……
下班后,裴以期坐了两站公交车下来,打开檀砚绝的车门。
车子抵达漂亮的南园。
裴以期从车窗往外看去,见保安亭空空荡荡,不禁道,“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有很多保安,怎么这次一个都看不到了?”
“我母亲在这住腻了,很快会搬走。”
檀砚绝坐在她身边,骨节分明的长指一直握着她的手。
之前紧闭的花园大门也开着。
裴以期推着檀砚绝往里走去,园中繁花盛开,见过一面的林妈从里边兴高采烈地迎上来,“先生,小……呃,你是那位裴秘书?”
“您好。”
裴以期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哦哦,快进来快进来。”
林妈热情地迎她们进来,一进门,满室的暖流就围上来。
檀砚绝脱下身上的大衣,林妈连忙接过挂起来,又笑盈盈地看向裴以期。
“我自己来吧。”
裴以期脱下外套挂起来。
“那裴小姐你坐,我给你沏茶去。”
林妈将她迎到沙发边上。
裴以期坐下来,双眸打量起通透的室内,南园的房子以特制玻璃做墙面,整体像一座美丽的玻璃现代花房,客厅的落地玻璃映出窗外的浓浓夜色。
檀砚绝坐在轮椅上看着她,黑眸幽深。
到这一刻,他忽然有点见家长的实感,就好像他们之间又走出新的一步。
有脚步声从玻璃楼梯上传来。
裴以期看向檀砚绝,檀砚绝淡淡颔首。
她便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只见一个穿着真绸睡裙的女人从楼上走下来,一头长发拢在一侧颈上,五官明艳不可方物,明明上了年纪,却几乎看不到几根皱纹,赤裸白皙的脚一步步踩在玻璃台阶上,慵懒而曼妙。
“……”
因为要来见阮南书,裴以期还特地去搜了下她的资料,搜到的都是阮南书和檀天森出双入对的新闻照片。
时间过去太久,新闻照片像素不高,但依然能和眼前的人重合。
照片中的她总是小鸟依人地靠着檀天森,眼前的人却更添自我欣赏的美艳。
她向阮南书低了低头,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阿姨好。”
她是被檀砚绝以女朋友身份带回来的。
阮南书漫不经心地往下走着,美目扫过她的脸,双脚停下来,“我见过你。”
“……”
裴以期怔住。
阮南书停在楼梯上,涂着大红色的指甲扫过耳朵,想了想,她笑起来,整张脸更为美艳,“原来是你啊。”
檀砚绝坐在轮椅子上,漆黑的眼沉默地睨向她们,没有出声。
“您见过我?”
裴以期有些错愕。
“对啊,那是几年前来着……”
阮南书想不下来,笑着从楼梯上走下来,转头看向外面,声情并茂地道,“那天下了好大的雪,你来求我儿子帮帮你,然后你一身血地倒地倒在雪里,我看着都可怜。”
“……”
原来是那天。
裴以期正想着,下巴忽然被阮南书捏住,阮南书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她的脸,“都说你是小才女,我还特地看过你的新闻,可惜你老戴着口罩,那一年离得远看得也不仔细,原来你长这样。”
“……”
裴以期默默看着她,怎么都没想到檀砚绝的母亲是这个样子。
阮南书端详她许久才发出赞美,“很漂亮,怪不得我儿子事隔这么多年还对你念念不忘,要把你娶回家。”
裴以期不失礼貌地笑笑。
“我很喜欢你,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阮南书放下手来,也不问她要不要,就扬声道,“林妈,晚餐准备好没有?”
“马上就好。”
林妈的声音传来。
“……”
这就喜欢了?
裴以期觉着自己这趟有些白来。
在对待檀砚绝的婚事上,阮南书并不像檀老爷子一样扭曲,但为什么总好像有什么地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