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圈细细的银链子环在檀砚绝的脚踝上,他腿稍动一下,一朵粉色莲花便暴露在裤管之下,与分明的筋络形成诡异的和谐,妖冶而性感。
裴以期正听着后面的人报告,手忽然被死死抓住。
她侧目,就见温明雨惊悚地看向前方,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她顺着看过去,就看到檀砚绝戴着的脚链,心口顿时一悸,他怎么还戴到公司来了?
正翻着文件的檀砚绝抬眼,幽深的眸子停在她眼中。
“……”
裴以期垂下眼,紧抿着唇。
她把脚链送出去的时候,可没想过他会招摇起来,她永远低估他发癫的程度。
例会的时间很长,渐渐的,不少人都注意到檀砚绝脚上的链子。
到尾声时,连许愿都发现了,她激动地拿起手机,趁檀砚绝看文件的时间在三人小群里发消息。
【许愿:这么刺激的吗?不会是我们家期神做的吧?啊啊啊啊……我脑子里自动生成一万字小黄……等等。】
许愿没有再敲字了。
裴以期和温明雨看过去,就见许愿脸上的兴奋没了,她死死盯着檀砚绝的脚链,面容僵硬。
在许愿的视角里,檀砚绝和宁惜儿一直是一对,可宁秉山被逮捕不久,身为女儿怎么可能有心情玩这些。
她应该想到了这个,一时间接受不了。
例会结束。
裴以期整理着手上的文件正准备起身,身旁的许愿忽地站起来,“檀总,我还有点事情。”
檀砚绝睨她一眼。
裴以期和温明雨对视一眼,两人都听出许愿的语气不太对劲,裴以期转头示意大家可以先离开。
等人都离开后,许愿直挺挺站在那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还是豁出去一般道,“檀总,您脚上的链子很好看。”
“……”
裴以期看着这样的许愿心口生出一丝酸涩的疼意。
许愿做秘书这么久,从未不知分寸地多嘴一句檀砚绝的私事,她清楚这样容易惹上司厌恶丢掉工作,可为了期神,她还是站出来。
温明雨替好友紧张得大气不敢喘。
檀砚绝坐在那里,闻言,他慵懒地将左腿往前伸了伸,低眸瞥一眼,愉悦地道,“我也觉得我女朋友眼光不错。”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睨向她。
“……”
裴以期眼角一跳,以为他又要开始孔雀开屏,他却不再有下文,停在这里。
是女朋友,那就是期神。
许愿顿时开心起来,正想再恭维两句,就听檀砚绝问道,“最近还有我和宁惜儿的流言么?”
流言?
许愿脸一白,头上的粉毛耷拉下去,人几乎站不住。
裴以期连忙伸手扶她一把,跟着站起来。
见两人都不出声,身为将来总部大秘书的温明雨只要壮着胆子站起来,道,“有的,宁秉山被逮捕后,宁家的黑料不间断,还一直有传言说他敢这么做,都是因为背靠您。”
“……”
檀砚绝的眸色凉了凉。
“宁家对此的回应是宁惜儿正在筹备马上到来的音乐会,要给粉丝一份满意答卷,无暇顾及黑料。”
温明雨说道。
裴以期近段时间只关注着医院那边,没时间刷新闻,不知道宁家是这样一个发展。
她还以为,傅文月会带着宁惜儿去国外避风头,没想到仍留在国内。
檀砚绝坐在那里道,“把宁家当年炒青梅竹马绯闻的证据找出来,发一份声明,我和宁惜从来连朋友都算不上。”
许愿瞬间被这话激得上了头,不顾一切地冲上前道,“朋友都算不上?檀总,做人不能这样,宁家一倒,你就撇……”
“许愿。”
裴以期一把将许愿往自己身后拉,许愿红着眼眶气得不行。
檀砚绝面容冷峻,但也看不出多重的怒气,他的视线落在裴以期身上。
“檀总,许秘书是期神粉丝,一时情急,请见谅。”
裴以期护着她,看一眼温明雨,温明雨明白过来,立刻攥着许愿就行,许愿气乎乎的,但也怕因自己连累她们两个,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
裴以期抱着文件站在那里,道,“我还以为你会公开我们的关系。”
他做事总是荤素不忌。
“等声明发布出去再说不迟。”
檀砚绝深深地盯着她,“我不会让你做金丝雀,更不会让你做第三者。”
他会把他们的路铺得再平整不过,哪像她。
“……”
裴以期看着他深邃的眼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才道,“那许愿……”
“你都说她是期神的粉丝了,我自然不会动她。”
檀砚绝说道,重音落在“期神”两个字上。
裴以期的长睫颤了颤。
“其实到今天,我为你澄清期神真相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但你怎么想?”
檀砚绝看着她道,“一味想逃没有用,你失去的你就该亲手拿回来,比如期神的名号,比如……我。”
“……”
裴以期垂在身侧的手僵硬,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半晌才道,“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前者是她拿不动,后者……是她不想拿。
檀砚绝双手支住轮椅两侧站起来,裤管没过步步生莲。
他站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形一下子形成压迫感,他低眸盯着她,抬手握上她的颈侧,“能并论,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恨,可你的能力就是在十八岁之后才消失……那就在我身上将你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出来,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我想看看,等你发泄完,这能力会不会回来。”
他道。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怪不得她给他戴脚链,他不觉羞辱反而很喜欢。
“你就这么在意我的能力有没有丧失?”
裴以期蹙眉。
檀砚绝缓缓低下头,薄唇覆上她的耳侧,几乎吻上,热息撩过,“我比你想象的……要更在乎。”
不是在意。
是在乎。
失去弹琴作曲的能力,她就不是真正的她了。
“……”
裴以期沉默。
“不是想见我母亲么,今晚带你去见。”
檀砚绝说着,薄唇含上她的耳垂,膜拜一般地吻下去,眼神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