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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以期从地铁口出来，夜色愈发深暗，路边的店一家一家跟着暗了灯，独留商铺后面的居民楼亮着寥寥的烟火光。
路灯坏了一盏，一闪一灭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停下脚步，有人跟踪她，步子都是合着她的节奏。
她抬眸看向前面九道巷的方向，离家还有五百米。
闹到家里影响外婆休息。
裴以期长长呼吸一口气，然后转过身来，面向灯光照不及的阴暗角落，扬声道，“裴海凡又借钱了？”
话音刚落，几个穿得吊儿郎当却肌肉结实的男人从暗中慢悠悠地走出来，“裴海凡说他女儿是在檀氏做事，就是你吧？”
他们一个个手上耍着蝴蝶刀，充斥着威胁的意味。
裴以期看着，人惊惧地往后退几步，“你，你们别乱来，他欠多少钱？我还就是了。”
女人就是弱，拿把小刀吓一吓就成这样，没一点挑战。
为首的大块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眼底色眯眯的，舔了舔嘴唇，“30万，不过哥哥们好说话，可以先还两个月的利息，两万……要是没有，用别的法子先补点小利息也行，嘿嘿……”
闻言，裴以期更加惊恐，双手抱着包发抖，“我，我有两万，我去银行取给你们，后面我也会老实还钱的。”
旁边就是一间灯光明亮的24小时自助银行。
“行，赶紧去取！”
大块头催促她进去取钱，转头和同伴交换眼神，瞥一眼不远处的三流小旅馆。
这女人长得不错，胆子又小，带去爽一晚估计也不敢吱声。
裴以期抓着包哆哆嗦嗦地打开存取款机器单间的门。
几个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的细腰上，顿时都心猿意马起来。
裴以期走进去，身后的玻璃门一关上，她便挺正腰身，手脚不再发抖，打开自己的包，从里边取出一条极薄的毯子披到身上，然后熟练地往地上一坐。
“……老大，不太对劲啊。”
外面的催债人明显感到不对劲了。
大块头脸一绿，收起蝴蝶刀就冲进去，“臭女人，你什么意思？”
“裴海凡借的债和我没关系，你们找他去要。”
裴以期低眸看着手上的伤淡淡地道。
“你他妈敢耍我？给老子出来！”
大块头这才发觉他们上当了，这女人一开始就没准备还钱，胆小都是装的。
他伸手用力去推门，发现根本推不动。
“你再动，这里就自动报警了，要个债而已，你们也不想背上抢劫银行的罪名吧？”
裴以期抬眼隔着玻璃门看向他，语气轻描淡写。
“行！你他妈牛逼！”
大块头气得在外面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满脸横肉狠狠地瞪向她，“你有本事就呆在里边一辈子不出来，不然被我逮到机会，老子扒光你衣服干死你！”
裴以期好心地给他指指监控的位置，“大哥，你说的话都被录下来了，要是我哪天被强、奸或者被先奸后杀，你是警方的头号嫌疑人。”
“……草你妈的！”
大块头抬起腿想去踹门，想想抢银行的罪名又生生忍下，气急败坏地往外走去。
裴以期背靠着玻玻璃，安静地坐在小小的一格天地里。
被多次和过稀泥的人是没有报警欲望的，她也知道那几个讨债人会候在外面等。
没关系，等天亮人多，他们就不敢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