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丫头,我给她脸了!”
宁秉山一把砸了烟,气急败坏地就要往疗养院里冲。
傅文月急忙拉住他,“你现在进去干嘛?打她一顿吗?她现在在檀砚绝面前说得上话,你就不怕逼狠了她,她落井下石?”
“她还敢反了天?我给她十个胆子我看她敢不敢!”
宁秉山吼道,一把甩开她就要走。
他太过用力,傅文月被甩得直接摔倒在地上,她顾不上痛,大声道,“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认清楚,檀砚绝和裴以期都已经不是你能搓圆捏扁的孩子了!”
十几岁的时候,两个孩子听话温顺,现在呢?一个重权在握,一个敢同归于尽。
而他们呢,既没有泼天的实权,又远没到玉石俱焚的地步,就这么冲着去能有什么好结果?
宁秉山僵在原地,好一会儿他回过头,板着脸上前和宁惜儿一起将妻子从地上拉起来。
“现在还没到最坏的时候,我们还是要想办法见到砚绝,让他放我们一马。”
傅文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我去和砚绝谈,我没对不起他过,从小到大,他每次来家里我都是好吃好喝地招待。”
宁惜儿在一旁嘀咕道,“还有什么办法?自从上次去过医院后,爸爸就再打探不出砚绝哥的行踪了。”
“而且他是算好了的,知道老爷子要飞国外几天,就赶在昨晚下了手。”
宁秉山沉着脸道,“那么多证据,绝对不是一朝一夕整理出来的!我就怕有机会求到他面前,他也不会放过我们。”
“砚绝哥到底是为什么啊?”
宁惜儿见父母都要走投无路的样子,很是惶恐害怕,“就因为我们私自探了他的行踪吗,可我们那次也是去医院看望他,是好心啊。”
闻言,一道光闪过宁秉山的眼前。
他猛地转头瞪向宁惜儿,跟要吃人一样,宁惜儿被吓一跳,“爸爸……”
“你说的不错,檀砚绝到底为什么做这么狠?”
宁秉山道,“照理来说,我在老爷子面前得脸,他让我老爷子面前为他多说点有用场的话好过离间我和老爷子;音乐之都那么大的项目,我在国内的相关人脉他用一下省多少事,非得绕过我用那死丫头?”
檀砚绝非但不拿他谋好处,反而费尽心思地去查宁家那么多的丑闻证据……这可都是费时费钱费力的活。
不是恨透了他,要置他于死地,不会这么做。
“这么说,确实有点奇怪。”
傅文月点头。
宁秉山在昏暗的路边踱了几步,忽然道,“你们说,他会不会全是为了那死丫头?”
“那不是咱们多想了吗?”
宁惜儿道,上次他当着檀砚绝的面打裴以期的巴掌,檀砚绝都没有反应。
“不不不。”
宁秉山说着努力去挖檀砚绝和裴以期之间的挖蛛丝蚂迹,却怎么都挖不出来。
怎么想,两个人相处不错的时候都是在年少时。
他突然看向妻子,“文月,我记得惜儿刚回家的时候,有一次檀砚绝单独去找了你,他和你说什么?”
他记得那天,那个少年是失魂落魄离开宁家的。
“……”
傅文月突然被问,有些想不起来。
“就那天惜儿不会用家里的水被烫伤那天。”宁秉山道。
这么一说,傅文月恍然,“我想起来了,那天他来问我能不能留下以期,但后来佣人说惜儿烫伤,我就顾不得他,匆匆走了。”
“具体呢?”
宁秉山焦急地道。
“我当时心思都不在他身上,怎么想得起来……”
“你快点想!”
宁秉山大声道。
“……”
傅文月看他这火急火燎的,只能皱着眉仔细回忆,“那天好像是在花园里,他同我说,请我留下以期,留个几年就行……说话莫名其妙的,我当时还想,要不是以期故意隐瞒,我留她一辈子又有什么关系……等等。”
她突然想起更骇然的事,惊得双眼震动,唇都有些颤栗。
“说啊,还有什么?”
宁秉山抓住她的肩膀。
傅文月惊呆地看向宁秉山,“他当时好像朝我跪下了。”
双膝下的跪,求她再留裴以期几年。
“砚绝哥为裴以期向妈妈你下跪过?”宁惜儿难以置信,更难以接受。
“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宁秉山歇斯底地吼出来。
“我满脑子都是惜儿的烫伤,怎么会在意这个。”
傅文月解释道,“再说,两个孩子小时候相处过,有点感情在也正常,这不代表他就会疯到为了以期要把我们整个宁家赶尽杀绝,真这样的话,这七年里你对以期那些手段,他怎么从来没出手帮过?”
“那是他担心老爷子呢,我说过,老爷子不允许他动情!”
宁秉山感觉自己看穿了一切,有些激动,“他是既要又要!他要檀家继承人的位置,又舍不掉那死丫头,所以把气全撒我头上来了!”
“……”
“留几年,他不是让你留几年女儿,他是让你给他留几年小情人呢!”
想到这里,宁秉山不禁冷笑出声。
通了。
现在全部通了!
他居然现在才明白!
宁惜儿听得无比难受,一旁傅文月道,“就算你猜的都准又怎样,你现在见不到老爷子,即使见到,你这也没证没据啊。”
总不能他们说檀砚绝为裴以期跪过,老爷子就信吧?
檀砚绝也可以倒打一耙,说他们报复,祖孙俩的感情总是有的。
“没证据我就找啊!”
宁秉山逐渐开始兴奋,“我现在知道檀砚绝是个什么心思,我还怕弄不了他?我见不到老爷子,我就想办法掌控他!”
“……”
又来。
傅文月只觉眼前一黑,想劝他别再老想着掌控别人,宁秉山已经兴奋地上车了。
……
过去七年,张湘兰没见过宁惜儿一面,结果这一连两天都见到人了,可已经完全不是从前的相处,老太太心思有些复杂。
裴以期陪在她床边,老太太紧紧握着她的手,想说什么又没说,好久才缓缓睡去。
近十一点,裴以期才去往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