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湘兰看向他,对这个人的观感实在谈不上好。
上次似乎就是他去救的以期,按说她应该万分感激,可说不好这种人心里打的到底什么主意,以期是被害过的。
于是她板着脸别过眼去,并不看他。
檀砚绝倒也没发怒。
“……”
许愿和温明雨看得心惊肉跳。
看来以期的外婆见过大世面的啊!居然能这么淡定!
裴以期观察着檀砚绝的脸色,放下蛋糕刀,露出职业笑容迎上去,做惊喜状,“檀总,席院长,你们怎么来了?”
见包厢里的气氛静得诡异,席岁声连忙笑着打圆场,道,“以期,你今天的面子可够大的,前老板和现老板都来给你过生日!”
这面子她可不可以不要。
“谢谢。”裴以期微笑,“那快请坐吧。”
檀砚绝这才将视从老太太身上转移,落到她身上,他看着她妆容清淡的一张脸,将手中的盒子递出,嗓音暗沉,“生日快乐。”
“谢谢檀总。”
裴以期笑着接过来,正要收起来,就听他道,“不打开看看?”
他如墨的眼中覆着不易察觉的挑衅意味。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手中的盒子上。
檀家继承人的礼物……
所有人都忍不住好奇往中央聚去,席岁声也很期待。
檀砚绝临时不想出海,他实在想不到去哪,就随口到这里坐坐,没想到砚哥还真就让人准备礼物。
大家都盯着,裴以期只好打开手中的盒子。
盒子一打开,只见里边是一把精刻浮雕的车钥匙,LOGO是SQ。
能用上精刻的,只有刚刚出来装有玄鸟独家引擎的贵族系列,不管是哪个型号,至少两千万起步。
全场一片倒吸气声。
私人医院的同事们互相看看,怪不得裴以期要跳槽呢,怪不得人人都要进檀氏。
许愿和温明雨瞪圆了眼睛。
裴以期跟拿了个烫手山芋一样,扔又扔不得,纪明桉站在她身边看着,脸色有些难看。
檀砚绝这一出手,显得他搞这么大的生日宴跟过家家似的,什么意思?
他那群朋友没感觉到他的自尊心受创,反而眼睛都亮了,有些激动地扑上来拍着他的肩膀道,“可以啊明桉,你那破摩托换大炮了!”
“有机会带哥们兜风!”
在他们眼里,女人的东西都是自己男人的,尤其是车,难不成还是女人自己开?
闻言,檀砚绝看向纪明桉,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轻蔑,轻描淡写地低笑一声,“你开?配吗?”
“……”
包厢里再次陷入死寂。
纪明桉的朋友们再没心没肺也感觉到这是明晃晃的侮辱,顿时都呆在那里。
什么情况?
“你说什……”
纪明桉脸色铁青地抬起腿就要上前,裴以期连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转眸看向他,示意他别乱来。
檀砚绝幽沉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薄唇抿着。
纪明桉满脸怒容,死死盯着裴以期,胸口跟着不畅的呼吸起伏。
裴以期松开他,笑着双手将盒子奉上,“檀总,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
这回换檀砚绝的脸色难看了,他盯着她,一双桃花眼变得异常森冷,“你再说一遍。”
“……”
他就是故意来找她不痛快的吧?
裴以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求助地看一眼席岁声。
“……”
真是祖宗,看来上次在酒吧的仇还没过去。
席岁声后悔死了提议来这里,疯狂地打圆场,“砚哥送的你就拿着吧,一辆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走,砚哥,我们坐那边喝酒去。”
裴以期借势下台阶,收起车钥匙,“那我就谢谢檀总了。”
“客气客气。”
席岁声说着便推檀砚绝往边上走,压低声音道,“好歹是以期的生日,给她个面子。”
“……”
檀砚绝冷着脸推开他的手,但没再回去。
坐在边上沙发的一群人连忙都站起来,檀砚绝坐下去,笔挺的墨色衬衫浸出一身寒意。
纪明桉的脸色还青着,裴以期微微踮了踮脚,靠近他耳边道,“想想你的计划。”
“……”
一提宁惜儿,纪明桉冷静下来。
上次在酒吧他已经吃够现实了,檀砚绝玩死他跟玩死只蚂蚁一样,今天要是闹大,他就等不到宁惜儿。
檀砚绝往后靠去,一双眼盯着私语的两人,面容愈发阴暗。
“来,来,我们请纪先生和裴小姐继续切蛋糕好不好?”
主持人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人物,略有些慌,好一会儿才找回节奏。
大家再次跟着欢呼,只是这一次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裴以期走回蛋糕塔前,再次拿起刀,一双手臂忽然从后搂上来。
纪明桉竟选择抱住她,亲密地握上她的双手,低眸深深地凝视着她,低笑着道,“来吧,老婆。”
裴以期往前稍稍站了站,没有靠在他的怀抱,淡淡一笑,快速地切下蛋糕。
“……”
檀砚绝看着这一幕,一张英俊的面庞没什么波澜,脖子上的青筋则虬曲而出,像盘桓的毒蛇伺机撕咬一切。
“砚哥,喝酒。”
席岁声从里边找了瓶最好的酒,倒上一杯递给檀砚绝。
檀砚绝凉凉地看他一眼,“你是主人么,用得着你在这服务?”
“……”
席岁声的手僵在半空,他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檀砚绝的声音不轻不重,裴以期站的地方恰好能听到。
她飞快地切了一块蛋糕,双手捧着走到檀砚绝面前,“檀总,第一块蛋糕给您。”
“啧,以期你这就偏心了啊,有新老板就把我这个旧老板放一边?”席岁声连连摇头感慨,“果然是新人胜旧人。”
他本意是帮裴以期在檀砚绝这边博点好感,没想到这话一出,周围温度突然又降了几度。
檀砚绝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裴以期,“是这样么,裴秘书?”
新人胜旧人。
所以她宁愿来这个又土又破的包厢,都不肯跟他出海。
“……”
裴以期看着他眼底的计较不发一言,他今晚非要同她过不去是么?
席岁声坐在一旁,察觉到气氛又糟几分,无奈地往回找补,“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后来者能居上,都怪我这前者无能,是吧,以期?”
“……”
裴以期默默看向席岁声。
她知道他是好心,但要不……先别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