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秉山,她当时以为的亲生父亲,总是苦口婆心地劝她,“以期,你是我们宁家四代以来最厉害的天才,你得撑起宁家的门楣,你不能这么内向,你得出去迎接属于你的光环。”
可她并不喜欢社交,也不喜欢镜头,但凡面对,她都戴着口罩。
后来,宁秉山因她的社恐松了一口气,脸色却冷得可怕——
“你应该明白,没有我们宁家的栽培,你什么都不是,你身上所有的光环本就应该属于惜儿!”
“檀家会帮忙搞定所有的知情人,宁家从未发生过女儿被换的事,惜儿不过是病了无法再作曲,需要休养几年,到时机成熟时,她会以‘期神’的名号重新走进大众视线里。”
“念在养育一场的份上,我不对你赶尽杀绝,但你得守口如瓶,你这双手也别再碰一下乐器,否则,别怪宁家不留情面!”
原来,已经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了。
……
主办方给檀砚绝安排的私人休息空间占了一整层。
楼梯口和电梯口都有保镖守着,金碧辉煌的厅里,檀砚绝坐在沙发上单手支着头休息,长睫覆着闭上的眼,落地玻璃晦昧地映出檀砚绝的身影。
玻璃外光线变幻多端,暧昧不清,如造了一个诡谲的新世界。
裴以期站在一旁,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音乐盛典已经开始,但看檀砚绝这个样子应该不想再下去观看。
她拿起边上的灰色毯子打开,无声地走过去,弯腰小心翼翼地盖到他的肩膀上。
檀砚绝睁开眼,眼底漆黑,他看一眼时间,似乎嫌过得慢眉头蹙了蹙,伸手去摸烟。
裴以期拿出打火机点火。
檀砚绝垂眼看着她手中的打火机,拿着烟的手没动,“之前给席岁声点烟也用这个?”
“是。”
她又不抽烟,买打火机都是为给上司留个勤快有眼力劲的好印象。
檀砚绝直接将烟放到一旁,嗓音压沉,“去买个新的过来。”
“……好的。”
裴以期转身离开。
等她回来的时候,檀砚绝没睡,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好似一直在等她一样,见她回来,他将烟含进嘴里。
裴以期默默展示自己新买的打火机。
奶粉色机身,上面印着可可爱爱的hellokitty,妥妥的少女风。
“……”
檀砚绝看着,黑眸凝滞。
裴以期有些尴尬,“附近小店只剩下这个款了,您看……”
其实也没有别的款,只是太贵,要一千多,她担心不给报销就没舍得买。
“……”
檀砚绝坐在那里静默两秒,抬手朝她勾了勾,冷白的手背上青筋清晰,贲张轻微却性感。
裴以期走过去,指尖滑动打火机的滚轮。
蓝金色的火苗跳动出来不过一秒,又变成粉色火焰,显眼包一样地燃烧在空气中。
檀砚绝当没看到,低头就火,烟尾很快燃烧,烟丝猩红,寥寥的烟雾掠过两人之间。
裴以期收起打火机,站到一旁。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门打开的动静远远传来。
裴以期抬眸望去。
就见换了一袭水洗蓝礼服的宁惜儿从里边走出来,保镖们将她拦住,她顿时有些不安地朝这边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