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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多

“老兄,”鹅弟说,“你好好听我说。你必须得给我解释一下:这里明明挺舒服的,为什么咱们还要大老远地往西班牙飞呢?”

“因为……”鹅兄回答,“到了冬天,鹅可没有衣服穿。”

“你别逗我了,”鹅弟说,“还是有些家伙会留下来的啊。就算到了结冰的时候,冰块踩上去嘎吱嘎吱响,谷仓里的雪都堆成山了,他们还是不会走。”

“那咱们也得考虑离开的事。”鹅兄说,“咱们去比什普镇 ,那里暖和得很。”

“那么那些火鸡呢?”鹅弟问。

鹅兄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沉声说道:“火鸡不会飞。要是他们会飞,他们也会离开这儿的。”

“他们和咱们一样冬天没有衣服穿啊,可他们还一直待在这里,而且一直没冻死啊。”

“你懂什么!自从天鹅教会咱们飞行之后,咱们一直都是在西班牙过冬的,咱们可以在那里享受温暖的阳光。而他们呢?他们倒也会过得挺暖和,但那是因为他们会被放在火上烤。”

“这话是什么意思?”鹅弟问。

“让你闭嘴的意思。反正咱们会往比什普镇飞,春天再回来。就是这样。”鹅兄这话算是一锤定音,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鹅弟可以生闷气,但就算气到精神崩溃也不会有什么用。这只会毁掉他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明明这儿的天气刚刚变得舒适起来,浪费时间生气太不值了。

“那好吧。”鹅弟说罢便游过小溪,去谷仓收拾行李。

途中,他遇到了一群叽叽喳喳的火鸡,便嫉妒地盯着他们。

“你们又要走啦?”一只火鸡问他。

“我不想走也不行啊,”鹅弟说,“我哥非要走。他比我大,一切都由他做主。我可不想自己待在这儿,被冻成冰块。”

“冻成冰块?”那只火鸡一边堆起一摞扑克牌一边问道,“这里还有这种习俗吗?”

其他火鸡抬起了头,他们也从来没听说过“冻成冰块”这回事。

“据我们所知,烟囱会冒烟,一棵树会被放进屋里,上面会挂上小灯。然后有一天,农妇会从屋子里出来。”他们说道。

鹅弟等了一会儿,但火鸡们没再接着说。

“然后呢?”他问。

“什么?”

“那个农妇干什么啦?”鹅弟问。

“你这问题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那个农妇干什么啦?”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她会从屋子里出来啊。”

这故事听起来好像还没完。鹅弟想象着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更有意思的事。

“她会擦洗路面吗?”他问,“会去什么地方给牛挤奶吗?会唱歌吗?如果我们去比什普镇的时候她从屋里出来了,她总会干些什么事吧?”

火鸡们面面相觑,又耸了耸肩。

“鹅呀。”一只火鸡说。

“鹅们总是那么不靠谱。”另一只火鸡说。

他们又开始不知所云了。

只有最先和鹅弟打招呼的那只火鸡仍然看着鹅弟。她说:“我们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们自己也总觉得怪怪的——我是说,农妇从屋里出来……这确实听起来像是她后面还要干什么似的。但在我们看来,后面确实没别的了。”

“听起来……嗯……很刺激。”鹅弟说。

“啊,刺激啊,”这只火鸡答道,“有些家伙活了下来,有些家伙睡着了,还有些家伙突然就消失了。对我们这些火鸡来说,‘有一天,农妇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事情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那你们知道你们会被放在火上烤吗?”

火鸡耸了耸肩说:“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传闻呢。据说有些羊在冬天尝起来会有股薄荷味,还有人说那些狗会被允许在火堆旁躺一整个晚上。”她看着自己手中的扑克牌说道:“我们也会问自己一些问题,但我们不会费太多精力寻找答案,顺其自然就行,只有先选择了扑克牌,才会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

“我以前从没想过这些事。”鹅弟说。

前方站着三只没剪毛的绵羊。他们佯装成咀嚼干草的样子,其实骂骂咧咧,不时有东西从他们的牙齿间掉出来。

一只绵羊大胆地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怎么还不走呢,土包子?”他说,“赶紧走吧,到你的西班牙去,让我们舒舒服服地留在家里吧。”

鹅弟假装没听见那粗鲁的话语。

“我好像没问您的意见吧。”他礼貌地回答。

“哎呀,”那只绵羊说道,“我听过一些‘羊尝起来像薄荷’的传闻。”

“是吗?然后呢?”鹅弟问。

绵羊继续咀嚼着,瞥了一眼自己的同伴,然后迟疑地说道:“这是真事,土包子。事实就是如此。有些家伙活了下来,有些家伙睡着了,还有些家伙突然就消失了,而有些羊尝起来有股薄荷味,就在某个地方的里面。”

“哪儿的里面?”

“我告诉过你了,某个地方的里面。”

又是这样,听起来好像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在房子的里面吗?”鹅弟问,“还是在笼子的里面?或者在干草堆里面?等你们变成薄荷味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去比什普镇的时候。你们总该在哪个地方待着吧?”

“鹅呀。”羊群中的一只羊说道。

“鹅们总是那么蠢。”另一只绵羊接上话。

只有最先和鹅弟打招呼的那只绵羊一直看着他。

“我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绵羊说,“我们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们会待在某个地方的里面,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嗯……听起来很刺激。”鹅弟说。

“啊,是很刺激,”绵羊说道,“快走吧。”

他的口气不容置疑。

鹅弟跟火鸡们道别,又对着绵羊们点了点头。他必须得去收拾行李了。

他慢悠悠地走向谷仓。他想到了比什普镇房子周围的嫩草,想到了他的蹼将要划过的水,还想到了起飞之前自己最好别吃太多。

“羊说得对。”狗窝里的狗忽然发话,把鹅弟吓了一跳。

鹅弟心想:果不其然,狗又站到那群傻帽儿一边了。

狗不停点着头。说实话,那样子看起来还挺友好的。

狗说:“你最好赶紧走吧,和你老兄一起去西班牙吧,因为你能弄明白的事也就这么多了。”

“‘这么多’是多少啊?”鹅弟问。

“太多了,”狗回答,“别的我就不多说了。”

鹅吸了口气,然后说:“你是条忠诚的狗,但你有时候也挺虚伪的。你肯定知道点别的什么。你每年都有一整个晚上可以待在火堆旁,你在那儿肯定能看到更多。跟我说说:你看见树上的小灯了吗?你听见天上传来的音乐了吗?羊会变成薄荷味吗?火鸡会被放在火上烤吗?”

“咝……”狗发出了这样的声音,然后便闭紧了嘴。他紧张地环顾四周,因为他听到了鹅弟没有听到的声音。

接着,鹅兄、鹅弟、火鸡们、绵羊们和狗都看到农妇走了出来。她穿过院子,抓起一只火鸡,把那家伙拎进了屋里。 wH5x14qPujU8NW6j3UrXQ7QqK8/Q+kMZCkupJb2Lj3grUKXs3uBYnqwAUkm7lQ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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