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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永新从不在女儿玲玲就读的东城小学附近“开工”，虽然那里跟四季小区只隔一条街。他在四季小区偷得鸡飞狗跳，但自打女儿上学后就从未骚扰过东城小学附近的居民，甚至平时拾荒都不去那边。我原以为是东城小学离社区警务室近，朱永新有所顾忌，但同事却说，之前玲玲在桥北上幼儿园时，朱永新也从不去那附近作案。
朱永新的确很疼女儿，尽管玲玲偶尔来朱永新的棚屋，也多是过来拿学杂费和交给亲戚家的生活费，并不和他在一起生活。他平时穿得破破烂烂，衣服多是偷的捡的，偶尔在夜市上花十几块钱买一件新衣服，也很快因为整日拾荒搞得狼狈不堪，而玲玲却干净漂亮，外人谁看到玲玲都不会想到这是朱永新的女儿。
我在东城小学门口执勤时遇到过朱永新来给玲玲开家长会。那天朱永新破天荒穿了一件崭新的休闲夹克，还把一头乱发理顺了，我乍一看都没能认出来。没想到朱永新竟然主动上前跟我打招呼，说：“警官辛苦了。”
我俯在他耳边轻声问：“你这身衣服又是搞哪家的？”朱永新义正词严地说衣服是他正儿八经买的，花了200块呢，“我姑娘今年期末考了全班前十，还当了三好学生，学校请我来给女儿戴红花的！”
那天东城小学的“戴红花”仪式在学校操场举行，被授予小红花的学生和家长一起上台，家长从老师手中接过红花给孩子戴上。我在一旁执勤，全程观摩了这场仪式，但奇怪的是，当玲玲上台时，站在她身边的却是一位中年妇女。我环顾围观人群，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朱永新。我走到朱永新旁边，问他为啥不上台？朱永新看看我却欲言又止。
“那个……机械厂保卫科那个张科长也在……他认得我……这事儿传出去，对孩子不好……”好一会儿，朱永新才犹犹豫豫地告诉我。
我笑了笑。听同事说，2011年朱永新在机械厂偷废钢料被张科长带人抓住。那次，朱永新同样以监控没拍到脸为借口拒不承认盗窃行为，张科长真的派人到学校找玲玲去派出所做“辨认”。
事情虽然被玲玲当时的班主任阻止了，但父亲朱永新是“小偷”的消息却不知怎的在玲玲学校里流传起来，八九岁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尊意识，说话却也最无遮拦。朱永新后来跟我说过，那件事后女儿在学校跟同学打了好几架，有大概半年的时间没搭理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