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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穴

穴蚁能防患,常于未雨移。聚如营洛日,散似去邠时。

——宋·刘克庄

白蚁以木材或纤维素为食,是一种多形态、群居性而又有严格分工的社会性昆虫。白蚁体软而小,通常长而圆,呈白色、淡黄色、赤褐色直至黑褐色。白蚁是巢居生活的昆虫,天生就是杰出的建筑师。蚁穴是白蚁群居的大本营,其范围可以扩展到巢外相当远的地方。蚁巢或简或繁,有的在地上筑垄高达9米,基部直径20~30米的“摩天楼”;有的巢筑在地下,成为四通八达的地下“城堡”;也有的筑在墙壁里、树木中,与环境密切相依。蚁巢不仅有保护白蚁群体免受外敌侵害的作用,而且提供一个适于白蚁生活的稳定环境。蚁巢内保温又保湿,冬暖夏凉。主巢温度通常处于25~28℃,湿度也会保持适宜的水平。

蚁穴是白蚁王国的国土,也是它们的家,每个群体只有一个主巢,但副巢则不止一个,可能有几个或十多个以上。主巢相当于王国的首都,副巢相当于一些大城市。它们之间都有粗大的蚁路相通联。蚁巢的外部外露迹象都是群蚁食木纤维后的排泄物,白蚁也用此来做修筑蚁巢和蚁道的建筑材料。在一些特殊的环境,白蚁还会将蚁巢的外壳做成较密实的防水层,防止地下水和雨水侵入巢穴里。白蚁的副巢里巢页一般像蜂窝状,质量较松散,而白蚁主巢里巢页是呈片状的,其中分布许多空格,像一个个不规则的小房间,质量较密实。蚁王、蚁后居住的“皇宫”在主巢里面,“皇宫”的顶部是拱形或抛物线形,底部是水平的,形状好像一些大的飞机库房,比其他房间大10多倍以上,又叫其为“平台”。

蚁穴口大都呈圆形,里面沟壑纵横,鳞次栉比。“城堡”具有极为复杂的拓扑结构,宛如迷宫。外侧是一条条环状的深沟,如同城市的环形大道。内部则是一条条纵横交织的浅壑,如同城市的街巷。沟壑之间四通八达,相互联连。这伟大的建筑是工蚁把沙子和黏土一粒粒地垒起来,再用自己的唾液黏合在一起,形成了这样结实的“混凝土”结构,并以此建造凸出地面的巢体土丘。这些土堆在地面上可高达10米。也有很多白蚁喜欢将自己的巢穴建在人类建筑里,并建得无比豪华,这对人类建筑来说却是灾难。但白蚁在探矿上作用巨大。生活在沙漠地区的白蚁在地面上打造巨大的蚁巢,以利空气循环和降温。沙漠十分炎热干燥,可白蚁需要湿润的泥土来打造蚁穴。为了找到符合要求的泥土,白蚁会向地表以下挖掘30米,甚至深到200米,以找到地下水源。然后将找到的黏土或湿润的岩石含在口中,爬回家继续打造蚁巢,如此循环往复。在此过程中,它们带来地下深层的土壤样本,那些湿润的岩石粒中也可能含有珍贵的矿石。蚁巢揭示了地下结构的奥秘,通过分析白蚁蚁巢,就可研究地下矿藏。

图1.10 蚁穴

低智而看似无序的蚁群是如何完成如此复杂、充满数学理念的工程的,是随机的还是事先规划的?如今仍然是个谜。但蚁群还是给人类建筑示范了一种复杂操作中的某种程序。

复杂的蚁穴也给设计师带来启发。蚁工坊就是根据蚁穴理念的一种设计。蚁工坊位于云南省红河州建水县,是利用原来的一处废砖厂改造后建成的,所有建筑群都按照陶文化脉络展开,是个文化旅游景点。

图1.11 云南建水县的蚁工坊

除了旅游文化,人们根据蚁穴的理念设计出一些住宅建筑,其中白蚁穴公寓是其中之一。白蚁穴住宅位于越南中部沿海城市岘港,那里的气候反差明显,阳光明媚和阴雨连绵频繁交替出现,还有不期而至的热带风暴。岘港还因占城烧结砖塔遗迹(Champa baked-brick Towers)而闻名。建筑师受白蚁巢穴的启发,设计了包括厨房、餐室和娱乐区的共享空间。从大厅再通往住宅起居室、卧室等不同的功能区。墙壁上按照真实的白蚁穴随机开洞,因此家庭成员在不同活动区依然可以彼此相互聊天。建造房子主要用的就是神秘的古代占城塔所使用的烧结砖。

图1.12 越南白蚁穴住宅 Wj/ICclhUebk7irFyc2OB1Kt9ALnu+euW5TCuz4BKuFu1yejEETOZMbHyxvYZK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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