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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节

乔玉春借着酒劲儿,把手搭到雪莲肩上,探过头亲她一口,然后问:“你找我有甚事?”

雪莲说:“庄银梅这一走,你厂里不是少下会计了哇,我琢磨着小竽可以给你当会计,娃娃高中毕业生,记个帐算个钱不成问题哇。”

“你不怕我把小竽给闹了?”乔玉春淫笑着问雪莲。

“你个牲口,哪有闹了娘再闹闺女的,好牲口也做不来。”

雪莲说着打了乔玉春一巴掌:“我让你闹了二十多年了,没求你帮过大忙,这次是小竽那闺女非要我来求你,我才这么到处找你。咋地的?”

“我想闹。”乔玉春顺手搂住雪莲的脖子。

“现在?”

“对。”

“在这野滩里?”

“是呀,咱在野滩没少闹过哇。”

“可这儿打眼。”

“怕尿啦,打眼甚啦?咱俩的事谁不知道?”

“那也不能在人眼皮底下闹哇。”

“走,那咱到沙窝里去。”乔玉春说着拉起雪莲便走,把酒瓶子和酱牛肉猪耳朵丢在树荫下不管不顾了。

“咋啦,庄银梅一走你就想起我来啦?”雪莲醋兮兮地说。

“少他妈的提她!”乔玉春骂着,把雪莲狠狠搡一把,搡得雪莲几乎扑倒在沙丘上。

“咦呀!蒜上没油醋上报仇,朝我诈唬个甚?”雪莲不服气地推了乔玉春一把。

乔玉春早有几分醉意,冷猛丁被她一推,便马上爬在地上。雪莲咯咯笑着头里跑去,跑过沙梁,拐进沙沟深处。

乔玉春追过来,累得气喘吁吁,满嘴喷着酒气,说:“脱,脱得光溜溜的,让爷闹个痛快。”

“好哇乔爷爷,祖奶奶今天让你闹个够。”雪莲说着几把揪掉褂子又解裤带剥了自己的裤子,扔到沙滩上,便赤条条地仰在沙沟里,望着乔玉春笑。

乔玉春又一次看到雪莲裆中那块烂羊肝,那颜色比过去更黑更紫,毛发却稀疏起来。他仿佛记得已有二年没闹烂羊肝了,今天看见倒有几分冲动。他几把扯掉裤子。连背心也抹下来,然后才扑上去。

一白一黑地摞在沙沟中,上黑下白她蠕动着,黄漫漫的沙梁中添了一道风景。

乔玉春借酒发疯,换尽了各种姿势,进出已不计其数,就是舍不得泄了那点儿精水。雪莲情绪高昂,欢天喜地地叫哇吼的,吵得沙粒子直翻滚。

正在这时,瓜籽厂保管员蹬上沙梁,喊道:“乔厂长,你在哪儿?”

“快下去,来人啦。找你的。”雪莲在下面吼道,并想推开乔玉春。

“管×他,爷还没完了,正闹受用啦!”

“乔……”保管员一转身看到了那场面,嘴里吐出一个字就吓得停下,并鬼似的跳下沙丘,躲了起来。

“呀,你个鬼,咋不怕人?”雪莲在下面叫苦连天。

“慢,慢,慢,爷快要完啦。”

“牲口,真是个牲口。”雪莲无可奈何地骂。

事毕,乔玉春穿好裤子要走,雪莲赶紧扯住他衣服问:“小竽的事咋办?”

“你不怕我闹了她就让来哇,不能当会计也能当个工人。”乔玉春说罢掉头就走。

乔玉春爬上沙梁,看到保管还趴在沙梁那边的坡上,一动不敢动。

“许看不许说,起来哇,找我有甚事?”乔玉春若无其事地站在保管员面前,盛气凌人地说。保管员是他选的人,对他百依百顺,他听出厂长话中的份量,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说这些事。

保管员这才爬起来,说:“乔厂长,胡书记、曹乡长和高秘在厂里等你,让我到处找你的,我可不是故意的。”

“他们多会儿来的?”

“来好长时间了,等不上才派我找的。”

乔玉春边用袖子擦汗边往沙外走,一场交欢后,他酒醒了一半。他爬出沙梁,走到刚喝过酒的地方就坐下了。

“乔厂长,你……”保管员跟过来欲言又止。

“告诉他们,就说我喝醉了。”乔玉春说着拎起酒瓶又往嘴倒。

保管员似乎很怕乔玉春,他听后先是发愣,后就倒退着离开,退出几步外才转身往回走。

雪莲把这一切都看到了眼里,他知道保管员绝对不敢说出刚才的事。她朝乔玉春走下来,强调说:“玉春哥,咱俩好了十年,我可从没这么求过你,小竽的事全靠你了。”

“明天这时辰再来这儿,爷还没过瘾。”乔玉春捏一块酱肉扔进嘴里,腮帮子上鼓起一个大包,大包在蠕动着。

“行哇,这是小菜一碟,还怕我吃架不住?”雪莲说着往瓜籽厂那边望了望,又说:“书记乡长来厂子找你,说不定是研究会计的事,你得记住小竽的事。”

“我闹了她你可不要后悔。”乔玉春一本正经地说。

“你敢,看祖奶奶割不了你的×才怪。”雪莲咬牙切齿地“好,我等着割。”

“嗨,耍归耍,笑归笑,这小竽的事你不能不管。”

“我说烂羊肝,你今天咋这么舁油踏水的,说一遍爷就记住了,咋说个没完没了。”

“好好,这就放心啦。”雪莲这才整理好衣服,捋顺了头发,满意地往村子里去了,她去时的步子很轻盈,象只飘动在草丛上的燕子。

“唉——,不要忘了明日的事!”乔玉春双手拢成喇叭筒,朝雪莲吼。

雪莲从远处掉转身,那声音悠悠传过来:“老娘记在心上啦——”

胡宝山和曹丽华以及高艳平随保管员找至树荫下,果然看到醉成一堆泥的乔玉春。他面前拥着两个空塑料袋,酒瓶子倒栽在沙土中。

胡宝山上前连叫几声叫不应,伸手推了几下也没反应。

曹丽华站在远处,对高艳平说:“真是不可救药。”

“是呀,一只癞皮狗,现在换他正是时候。”高艳平提醒曹丽华说。

淌罢小麦之后,县里召开乡镇一二把手会议,胡宝山和曹丽华坐乡里吉普车一同回到了县城。

扩建瓜籽厂的贷款业已落实,为了确保技改和扩建工程的顺利进行,乡党委常委会决定由曹丽华直接抓此项工作。胡宝山腾出来抓乡里全盘,这是他俩私下达成的共识,然后上会研究的。

曹丽华原不打算回县里参加会议,后来考虑自己应当马上去看望行将就木的马小云,从乡里走时,她没有告诉胡宝山,到了县城她叫司机将车停到商场大门口。曹丽华说:“我上去买点东西,你们等会儿。”说罢开门下车。胡宝山觉得应当陪曹丽华一起去,也可以帮她拿点儿东西什么的。胡宝山认为这时候到商场,不会有几个熟人的。他想到这儿就马上下车,快步追上了曹丽华。真是冤家路窄,他们在一楼大厅里与刘铁蛋迎面相遇。刘铁蛋油头粉面,西装革履,身旁带着一位花枝招展的姑娘,看上去不过才二十岁左右,容貌虽不算很漂亮,但也挺耐看,尽管不如曹丽华美丽动人,也比不上她的典雅庄重,但毕竟比曹丽华小十来岁,正属于那种花蕾初绽的妙龄女郎。

曹丽华与刘铁蛋走了个对面,两人的目光碰到一起时,刘铁蛋想回避。曹丽华先也有回避意识,可有胡宝山跟在身后,便立即改变了主意,主动上前问:“铁蛋,逛商场昵?”她边说边望着他身旁的姑娘。

“嗯。”刘铁蛋鼻子里哼了声,眼睛立刻僵住,他看到了跟在曹丽华身后的胡宝山,心里顿时象塞了团猪毛,他立即转身揽住那姑娘掉头便走。姑娘觉得蹊跷,问道:“她是谁?”

“别问,走哇。”刘铁蛋头也不回。带着女朋友走了。那女的一直回头看,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明白。

“真是不尽人情,这种人几时能成气候!”胡宝山愤愤地说。

曹丽华说:“这下他可能认为咱俩确实是那种情人关系啦,他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可惜我们图有虚名,不但刘铁蛋这么认为,连我的朋友院琳都认为咱俩是那种关系啦!”胡宝山长叹一声说。

“让你背黑锅了,对不?”曹丽华说。

“我倒没甚,我怕影响你的名声。”胡宝山说。

曹丽华苦笑一下,说:“走哇,帮我挑点儿营养品。”

“给谁买?”胡宝山问。

“给小云买,我要去看望她,从她回来后,我一直忙得没时间去。”

“丽华,她已经甚也吃不下去了,买了让谁吃?”胡宝山想阻止曹丽华。

“我表达的是我的一份心意,买些她能吃的。”

“算啦丽华,何必你破费。”

“这是人之常情的。”

胡宝山见劝她不住,也就随便她。两人来到副食柜台,曹丽华挑了一大堆高级滋补品,胡宝山嘴里不住地说:“够了够了,有点意思就行啦。”

买好东西刚掉头,曹丽华愣住了,她一眼认出了庄银梅。

庄银梅衣着华丽,描眉画鼻,身旁跟着一位她不认识的男人,那男人有四十几岁,大腹便便,装束却很随便,腰间别有BP机,手里拿着大哥大,正和庄银梅有说有笑地从远处走来。

“是他俩?”胡宝山脱口而出。

“那男的是谁?”曹丽华问。

“是揽过瓜籽厂的包工头李铁,又和庄银梅混上了。”

“行,咱们从这边走。”曹丽华说着掉头便走。驱车回到家时,胡宝山的岳母正和保姆在厨房做饭,曹丽毕先走入厨房。胡宝山的老岳母是一位又干又瘦,而且还挺黑的一位老太婆,和那位小保姆站一起,让人想到蝴蝶和乌鸦。打过招呼后,曹丽华在胡宝山的带领下,提着大包东西走入马小云的卧室。

曹丽华站在门口愣住了,马小云已成皮包骨头,脸黄黄腊的,满头黑发已脱落,稀疏得可以看到黄色的头皮。眼睛也塌了下去,整个人变小了,象小孩子团倦在床上。

马小云看到曹丽华,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枯瘦而失去血色的手,向她示意,请她坐下。

曹丽华慢慢走过去,眼里已汇合了泪珠。

“丽华,我猜想你会来看我的。”马小云说话的声音很低,蚊子叫似的,曹丽华勉强能听得到。

“你俩谈,我给丽华沏杯咖啡去。”胡宝山借机离去,走出卧室,他才揩净了早已夺眶而出的泪水。

马小云拉住曹丽华的手说:“我不行啦,丽华姐,宝山是个好丈夫,我没福气与他白头偕老。我想对你说句心里话,丽华,你不会介意哇。”

“小云,你说哇,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照办。”曹丽华边说边揩抹一下眼睛。

“丽华姐,我想把宝山托咐给你,他本来是你的。”

“小云,你这是说什么呀,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曹丽华心突突地跳,脸烘烘地发烧。

“我至多也就是一月半截的阳寿了,你安慰我也没用,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要你来照顾宝山的后半辈子,还有我的女儿玲玲,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我的哀求,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求人,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我。”马小云说着眼里涌出了泪水。

曹丽华赶快找毛巾为她擦泪,自己的眼泪也刷刷地往下流。放毛巾时,她瞅见胡宝山正站在客厅里,手里端着杯咖啡,两行泪珠挂在腮上。她相信他不会听到两个女人的对话。但他至少明白这一对儿自己喜欢的女人,是在心贴心在交谈,他能不感动吗?

“丽华姐,你答应我,好吗?”马小云追着不放,非要曹丽华回答她不可。

“小云,这……”曹丽华泣不成声,面对一个即将逝去的女人,而且这女人原是她的情敌,当年她如果不是看见胡宝山和她在一起,也许今天她和胡宝山是美满的一对儿夫妇,而如今阴差阳错竟成这般光景。当初她退缩了,将胡宝山让给了她,当然,因为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胡宝山是她当时的一种心态。若干年后,马小云在行将就木时却要把胡宝山还给她,她痛苦万分,犹如万箭穿心。她心里矛盾重重,老实说,她不愿接受这种恩赐,可又不能当面拒绝面前这位可怜的女人。她抹掉泪水,朝马小云点点头,便是答复。

“你答应了?”马小云很高兴,又一次抓住了曹丽华的手,抖抖索索,冰凉冰凉的。这时,玲玲不知从哪钻回来,见妈妈和一位不认识的阿姨拉着手在哭,便扑过去,扑到马小云的胸前哭叫着:“妈妈,妈妈,你怎么啦?”

马小云擦净泪,对玲玲说:“没什么,好孩子,这是丽华阿姨叫阿姨。”

玲玲这才回头望着曹丽华,两眼挂着泪弹子叫道:“阿姨好。”

“玲玲也好。”曹丽华摸着玲玲的头说。

“阿姨,我咋从来没见过你呀!”

曹丽华笑道:“阿姨挺忙,没时间来看你。”

“阿姨和爸爸一样忙,是吗,爸爸就常常不回家看我和妈妈。”玲玲噘着嘴朝站在客厅里的胡宝山嗔怪道。

“玲玲,别瞎说,爸爸在乡里累得要死要活的,还一有空就往回跑,谁说爸爸不看你的?”马小云纠正着。她由于说的话气急促起来。

“小云,别说了,你安静休息一会哇,我该走啦。”曹丽华说。

“别走,在这儿吃饭哇。”马小云的声音越来越低,让人听不清在说什么。

“不啦,今天中午我到表姐家去,好长时间没去看他们了。”曹丽华说罢告辞往外走。

胡室山了解曹丽华的性情,也不挽留,便送她出来。到了客厅里,胡宝山对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司机小杨说:“你送曹乡长去哇,一会儿回这儿吃饭。”

司机小杨点头站起来,与书记乡长一起往外走。出了院门,司机提前上车,将右车门打开等着曹丽华。

曹丽华故意放慢脚步,对胡宝山说:“小云今天是咋啦,说些让人纳闷的话。”

“她让病给折磨糊涂了,她说甚了,你不介意吧,你不要往心里去。”胡宝山看出她当时很为难地点头答应,所以才这么解释说。

“不,”曹丽华说:“她很清醒也很精明,她这话已经酝酿多时,只等着我来时才讲,对啦,过去她和你说过关于咱俩的事吗?” 6PJ7pI4lkbV1DUTk6n2hM4HCsKOAiQb368ewalr1hCjbFxV5CuoxSrc1O9l/Gd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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