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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三角恋爱

香澜从小跟随母亲苦学书琴棋画,同时也学做人的道理。其母曹氏原乃朔方郡人也,十四岁时随家准备迁往内地,途经五原郡时遭歹人打劫,家人被杀财产被洗劫一空,只有曹氏命大藏于草丛中而逃了一劫。做皮毛生意的司马秀在草丛中发现她,就将她收留到府邸,一年后曹氏与司马秀圆房,从此成为司马秀的第二房太太。曹氏从小受过非常良好的教育,书琴棋画样样精通,但做了司马秀的二房之后,她对书琴棋画早已没了趣,直到有了香澜后她才重新拣起来,为了就是要传授于女儿。香澜细心地跟母亲学了不少东西,同时也随叔父学会骑马。二爹司马刚和父亲司马秀一母同胞,但两弟兄性格差异很大。司马刚在南河边养一群马,过着与世无争悠然自得的生活。司马刚隔三差五地骑马进城来游玩,得闲就到哥哥府上看望一眼。司马刚很疼爱侄女香澜,有时就把香澜带回南河畔小住几日,时间一长,香澜还真喜欢上了黄河,喜欢上了马群,对骑马更是情有独钟。那年去白马寺观看赛马前,香澜也提出过要参加赛马,可二爹司马刚没有同意,认为闺女家不可参加这等赛事,母亲也反对,因此她错失了一次与吕布一比高下的良好机会,现在想来真是后悔。

香澜从打在白马寺一睹吕布摔跤的风采之后,心里就装下了那个少年英雄,有时做梦也会梦到他,但她和莹儿不一样,她的性格正好和莹儿形成反差。莹儿胆大泼辣敢做敢为,香澜胆小温柔且内向:莹儿能一个人骑马闯入枳机林寻找吕布,而香澜不通过父母亲连大门都不敢出,于是她也就没有机会去见她早已羡慕少年吕布。

那天黄万财带吕布到家向香澜父亲赔礼道歉时,香澜才又一次见到她朝思暮想的男人,那时她的心嘭嘭直跳,当父亲要她给吕布敬酒时,她是鼓着十二分的勇气才出现在吕布面前,如今想来心还在狂跳。

今天能帮吕布救莹儿一命也实属天赐良机,父亲司马秀带牛四和马二前脚离家,二爹司马刚后脚就到。司马刚进院就说:“香澜,你大呢?”

香澜一见二爹很高兴地说:“二爹,我大他刚走,要见他吗?我去把他找回来。”

母亲说:“让别人去找,闺女家不得到街上招摇。”

香澜说:“妈,我是想顺便骑二爹的枣红马出去散散心。”

司马刚赶快说:“大嫂,香澜已有半月没骑马了,要么你让她去,要么我今天带她走,到我那里小住几日。”

曹氏只好同意香澜骑马出去找父亲,并且嘱咐她快去快回。

香澜骑枣红马刚出大门不远,就见牛四飞马而归,神色很匆忙。香澜以为父亲出了什么事,就拍马往街上走,不多时就见牛四带领十几骑向城外急驰,香澜便尾随其后,来到枳机林之后,她没有前去观望,而是在远处下马静候。直到莹儿半裸着身体往北河狂奔时,香澜才感觉要出事,便上马沿河而上,刚开始只是想看个究竟,并没有想到要出马救人,当她看到吕布没命地追赶莹儿那会儿,她的心一下提了起来,马蹬就轻轻磕了一下马肚,马就小跑起来;当意识到莹儿要跳河时,再加上吕布那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枣红马就象箭一样射了出去……

香澜没有想到自己会为吕布去救莹儿,把莹儿交到吕布手上后,她的眼泪就往下涌,鼻子酸酸的,听了吕布那句致谢的话她更加酸楚,所以才打马驰向彩虹映照的天际遵循。

香澜见枣红马跑累了才慢慢收拢速度,最后停下来,从马上下来她感觉浑身软得没有力气,干脆就坐到草地搂住双膝歇息,枣红马围着以不停地转。

父亲司马秀想让莹儿纳妾之事她曾听说过,都是那些下人们在背地里吵吵,她从来没有去证实过,也没有向母亲提起过,而通过今天莹儿欲投河自尽之事她似乎明白了,这其中肯定与父亲有关,详情她就说不清了,她也不想知道那么详细。然而父亲想让她嫁给吕布这件事始终牵挂着她的心,她多么希望父亲这个愿望能够实现,而父亲的企图远远没有她的愿望那么大,她的愿望是真挚的,纯洁的,除了对吕布的爱慕就是爱慕,没有掺杂任何其它因素,原始而纯粹的情感烧灼着她,让她不能平静。

想到父亲会不会闯祸时,香澜又上马返回了枳机林,就见父亲用手按着腰伤带马队正往城里走,走得松松垮垮垂头丧气。吕良也带领部下往补红湾去了,却不见吕布和莹儿,他们会到哪里去了呢?

吕布此时早已带莹儿回到了自家,莹儿为自己几乎送了性命,即便父亲责打他也不在乎了,只得把莹儿暂时接回家,然后再作打算。假如吕布现在不管莹儿,任她自己去了,也许她马上又要找地方寻死,所以他冒了天下之大不韪,顾及不了家规家法了,做出又一件让吕家不能接受而且惊动五原郡地的事件。

吕布将口吐白沫的莹儿抱于自己马前时,父亲和姥爷正在和司马秀争吵,他没有心思再去搭理司马秀等人,而是拍马向吕府驶回。

吕布将马交给下人准备上堂跪见母亲时,黄氏已经走出堂屋,丫头们跟在她的左右,她看到了儿子和马上的莹儿。

吕布上前就给母亲跪下说:“儿子不孝,请母亲恕罪!莹儿为我些险投河自尽,我不得不暂时把她带回家来。”

黄氏说:“事已如此就不要再说了,快快将莹儿送到上房,请郎中给她诊治一下。”

吕布向母亲叩头,且说:“谢母亲开恩!郎中不必请,莹儿只是受了刺激,不会有大碍。”

黄氏说:“那好,我让下人给她煮点参汤补补。”

吕布为母亲的理解和支持感激涕零。母亲从小很疼爱他,对他总是百依百顺,和姥爷一样宠着他,为此父亲经常埋怨姥爷和母亲。父亲对他一向很严厉,从三岁开始派人教他学字读书,五岁就常有军中的教官来教他习武射箭,但他往往是不服管教,先生和教官拿他没有办法,唯有父亲在场时他是那么专心,父亲一离开他就不听管教了,好在他聪明,学什么会什么,一点就通,从来用不着先生和教官费太大力气。只要一有机会他去草滩玩耍,或者骑着马在草原上奔驰,或者和马倌摔跤,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一种野性,所以才发生了今天之事。

吕布和莹儿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三四岁时就经常和莹儿一起玩,那时刘贵常带她到姥爷黄万财来买牛,有时干脆就住在黄家屠宰肉牛,这样吕布和莹儿见面和玩耍的时间就很多。莹儿小时候很胆大,敢把吕布当马骑于胯下。吕布很乐意她把自己当马,有时故意说马惊了,于是将她掀下马来,反骑在她的身上。两个孩童有时候也玩亲人摆家家,吕布就把莹儿比作自己的老婆,用土坷垃垒房子,垒锅灶捡柴禾来烧火做饭,还真像两口子过日子一样。莹儿有时会说:“奉先,你长大了要不要娶我做老婆?”

吕布就说:“我现在就你做我的老婆。”

莹儿说:“瞎说,小娃娃不能娶老婆。”吕良正从军营回家,听到两孩子的对话好懊恼,把吕布教训一顿,呵斥他不许再说胡话。而母亲往往听了儿子和莹儿的玩耍话不但不恼,反而在一旁乐,这种反差深深刻在吕布幼小的心灵中。如今大了,他和莹儿果然产生了感情,是那种日久生情的感觉。其实不是莹儿因了司马秀所逼,她也不会主动找吕布且把自己的贞操献给他,也许她真的害怕自己得不到所爱的人,于是才采取了极端的办法,先用自己的身子占据吕布的心。吕布虽然身体发育很快,十六岁就比成年人都健壮,但他从来没有对莹儿产生过邪念,而是把她当作妹妹一样看待,且时刻保护着她。当莹儿告诉他司马秀准备纳她为妾时,吕布的心突然象被人揪一下那样的疼,可他能说什么呢?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年,许多事情还没有说话的权利。记得那天莹儿从家跑出来找他时第一句话说:“奉先,我可能要给司马秀做妾了,我好不甘心,你不能娶我了,所以我想要你,哪怕就一次我死了也值。”说着就扑进他的怀抱。吕布只能将错就错,事后还不敢对父母提及此事。而今天他和莹儿之事完全败露,他倒感觉心里平静多了,听天由命吧!

吕布对香澜搭救莹儿之事非常不理解,她父亲司马秀在往死里逼莹儿,而香澜却反其父而行之。俗话说有其父就有其女,可香澜与她老子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吕布过去没有见过香澜,但他听别人提起过她的名字,据说生得非常漂亮。那天和姥爷去司马秀赔礼道歉才见到香澜,她的美貌确实震慑了他。应该说莹儿没有她美,也没有她那么多知识,性格差异也很大。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司马秀居然当场向姥爷流露要将香澜许配给他,这让吕布很尴尬也很意外。香澜究竟是个咋样的闺女他不太了解,但从表面看就知道她和父亲不一样,今天也证实了这一点。不过吕布心里清楚,吕家不会接受司马秀这样的亲家,父亲吕良对司马秀非常不满,不满他野蛮和横行霸道;不满他在生意上的豪取巧夺,欺行霸市;不满他仗势欺人,总之吕家对司马家没有一丝好感,所以司马秀想把闺女许配吕布也是一种痴心妄想。吕布对香澜产生了好感是由于她出手救莹儿,他欣赏她生得美丽动人,但他没有娶她的奢望,即便有也不可能实现,父亲吕良这一关就过不去。何况儿女婚事均由父母所定,儿女几乎没有说话的权利。吕布和莹儿的风流事在五原郡这个塞外边陲实属罕见,十六岁私通更是奇闻,可事情就在顺理成章中发生了。

吕布认为莹儿和香澜比,吕家更容易接受莹儿,因为莹儿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虽然莹儿家境不太好,和吕家也门不当户不对,但莹儿父亲刘贵名声不错,和司马秀完全不同。为什么成婚非要门当户对呢?吕布对此想不通,想也白想,父亲不同意他就休想娶莹儿进门。现在他唯一的办法就是争取母亲和姥爷的支持。

给莹儿喝过参汤后,黄氏把莹儿交给丫头照料,她就示意吕布到她房间来。

黄氏把房门关上问:“奉先,今天到底发生了甚事?”

吕布垂头丧气地说:“司马秀想强娶莹儿,所以他跟踪莹儿捉我们两个,从而达到他的目的。”

话刚说到这儿,吕良推门进来,见到吕布就训斥道:“不孝之子,辱没家门成何体统?”

黄氏说:“不必发这么大的火,事情已经发生了,应该想办法解决。”

“咋解决?让他自己去解决吧!简直是一个浪荡公子!从明天起,你跟我从军去,省得在家给我惹事生非。”

“儿从命就是。”吕布从来不敢顶撞父亲。

“那个莹儿呢?赶快派人把她送回家,交给她老子,从此你不能再和她来往。”吕良说话跌地有声。

黄氏说:“别人送不合适,一旦出了意外我们有嘴说不清,还是让奉先亲自送回去吧。”

吕良冲妻子瞪着眼睛说:“你把他宠坏了吧?你这样溺爱要害了他,将对他一生产生影响,不信你就等着瞧。”吕良丢下这句话出去了,去找岳父黄万财商量怎么处理与司马秀以及刘贵家的事情。

吕良走后,黄氏对儿子说:“奉先,为了少惹闲言碎语,我让两个丫环陪你送莹儿回去,你要多开导她,让她想开些,不要钻牛角尖寻死觅活。我尽量来帮你们,实在帮不了你们也不要怪母亲,母亲做到今天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

吕布感激地热泪盈眶,说:“儿替莹儿谢过母亲。”

莹儿喝过参汤之后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她是个非常聪明的闺女,知道吕布带她回来有违父意。她不想再给吕家添麻烦了,婚姻之事乃天注定,自己争取是没有用的,何况吕家又是那么的在乎门当户对。她知道刘家和吕家没法比,吕家看不起刘家也是情有可原的,谁让自己生在一个屠夫家庭呢。虽然她意识到自己和吕布之间没有好结果,但到了今天这一步她已经知足了,爱也爱过了,夫妻间该过的生活也有过了,老天不成全他们争取也是没用的。其实她感觉今天跳河应该是最好的选择,最好的归属,可惜老天不作美,没有让她如愿以偿。假如不能给吕布为妻,那么还不如死了的好,省得心灵受煎熬。她同时也不想让心爱的男人左右为难,她清楚吕布很喜欢自己,也想娶她为妻,可他自己做不了主。他父亲吕良乃驻军首领,在家中说话叮当响,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旨意,吕布作为儿子更没有和父亲讨价还价的资格。莹儿胡思乱想时突然想到那个搭救自己的姑娘,她并不认识她,她为何要多管闲事来救人呢?她迷迷糊糊中曾听吕布叫她的的名字,好象叫香澜。香澜?噢!她想起来了,人们议论司马秀有个非常袭人的闺女叫香澜,对,肯定是她!可吕布咋就认识她了呢?她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补红湾的北河边呢?这一切都是个谜,只有吕布清楚这个谜,我要问问他。噢!不!这样一问自己就显得小气了,让吕布认为自己和另一个女孩子争风吃醋,那就不上算了,我死也应该给吕布留个完美的印象。

吕布进来说:“莹儿,好些了吗?”

莹儿笑笑说:“原来也没有什么,唉!你该送我回去了,要不你咋和父母交待?”

“交待什么?父母都知道了。”

“是嘛!那他们会不会责罚你?”

“我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还怕父母责罚吗?”

“吹牛!”

“你不信?那你咋会出现在我家?”

“人命关天,你怕我死呀!”

“你咋就不明白我的心意?”

“我明白你是为了向家人表明咱俩的关系吗,你还当我是小娃娃?不要说啦,快送我回家吧,我大知道会急死的。”

话说到这里就听管家在院里招呼说:“刘掌柜里边请!”

刘贵大声说:“莹儿在哪儿?”

莹儿对吕布说:“听,我大真的知道了,我出去见他吧。”说着就下地往外走。吕布同她一起出来。

管家正要带刘贵到堂屋,忽见莹儿和吕布从西屋出来了,管家就说:“刘掌柜,莹儿这不是挺好吗?”

刘贵抓住莹儿的手老泪纵横地说:“莹儿,大的宝贝呀!你咋就想不开?为何去寻死啊?”

莹儿抹上眼泪说:“大,莹儿这不是好好的?”

“好好好!没事就好,我也是不放心才跑来看你的,既然吕家这么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我这就回去。”说着掉头就要走。

“大,你不想带我一起回去?”莹儿说。

刘贵惊奇地望着闺女说:“你在吕家不是好好的吗?回去做甚?”

莹儿马上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已经把吕布当作自己的女婿了,也把吕家当作亲家来看待了,所以想就坡下驴把莹儿彻底交给吕布,真是笨人笨办法。莹儿对父亲这种愚蠢的做法哭笑不得,她担心父亲说出更加不得体的话来,就主动说:“大,我正要让奉先送我回去呢,既然您来了,咱们就一起走吧,省得吕家再车牛大马地去送。”

“这可不行,你和吕布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把黄河两岸的人都惊动了,我咋能说接就把你接回去呢!不行不行!吕家咋也得有个交代呀!你说呢吕少爷?”

吕布尴尬地挠着头,不知该说甚才好。

这时就听背后有人大声说:“嗨呀!这不是刘贵吗?”

刘贵一回头,原来黄万财和吕良从外边进来了。刘贵急忙打躬说:“万财叔,吕大人,刘贵这里有礼了!”

“不必这样客气,请屋里坐吧!黄万财很客气地说。”

吕布和莹儿在一旁听了不觉一惊,两人不约而同地望着对方,脸上都显现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态,是喜是悲也许就在今日。双方老人见面肯定要决定他们俩个的命运,要么成全,要么棒打鸳鸯,非此即彼。望着老人们进了堂屋他俩个站在原地没动,这种场合不允许他们参加,俩人就到院内的树荫下拉起话。

吕良专门去请岳父来帮助处理吕布惹了的大祸,本来是想让岳父黄万财送莹儿回去,并且和刘家彻底了断,可他没有想到刘贵会主动找上门来。刘贵这个人虽然斗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很有头脑,也很会来事。上次刘家把黄万财弄到家里,刘世拉就已经向黄万财吐露了刘家的想法,黄万财也把这个意思转告了吕良。吕良是个武官,说话办事从来不转弯抹角,行也干脆不行也干脆,绝不拖泥带水。而黄万财却与吕良有着不同想法,他认为既然吕布和人家莹儿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应该尽量的妥协,不能把事情做绝,否则莹儿可能走绝路不说,吕家名声就要受到损害。女娟外父两种态度,黄万财拗不过女婿,吕良毕竟是吕布的父亲,有决定吕布婚姻的权利。

吕良把岳父和刘贵让上炕之后,他亲自吩咐下人们赶快准备酒席,并差人把夫人也请到堂屋。

酒过三巡后,黄万财代表吕良开始说话了,他说:“刘贵,论村亲你应该叫我万财叔,这无可非议,因为你大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交情也不错,但我不能用这个来压你。吕布年少无知,和莹儿发生了今天的事情实在是他的过错,当然我这个做姥爷的也有一定的责任,是我把他惯坏了,惯得他做事不想后果,所以呢我本人先向刘贵侄儿赔个不是。来!请侄儿把这盅酒喝下去。”

刘贵马上说:“万财叔,您这话就说错了,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吕少爷的错,更不是吕家别人的错,也不是我家莹儿的错,也就是说谁也没有错。吕少爷和莹儿从小耍大,发生今天的事情那完全是预料之中的,相处日久了产生好感没人能够制止的了,是不是?他们俩你有情我有意,那是天公作美之事,我想你万财叔也是一方有名的绅士,你不能棒打鸳鸯吧?”

黄万财本来就心虚,让刘贵这么一激将还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了,手中的酒盅端也不是放也不是,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上话来。

吕良对岳父的表现极为不满,该说的话到关键时刻卡壳了,于是他只得赤膊上阵。他说:“刘掌柜,恕我冒昧,我不得不把吕家的想法告诉你。奉先勾引莹儿实属伤风败俗,不但有辱吕家门风,同时也辱没刘家,给刘家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所以我代表吕家向刘掌柜赔礼道歉,你不要打断我,听我把话说完。吕家世代行武,遵循先祖遗嘱不与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成亲,因为这一条我吕良不敢违背祖训,所以想娶莹儿做吕家的媳妇就不可能实现,我已经决定用金钱来赔偿给莹儿和刘家带来的伤害和损失。”

刘贵听到此腾地跳下地,大声说:“吕大人,恕我刘贵不恭不敬了,你以为钱可以买到一切吗?我刘贵虽然家业单薄,但我从来没有把钱看得那么重,人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到我这里是行不通的,你给我万贯钱财我也不稀罕,我看重的是莹儿能否幸福,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了这认份上,我就没甚好说的啦,莹儿已经寻过一次死了,让她去死好了,反正吕布不要她也没有人肯要她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干净,也免了你家的后患。”说罢就气冲冲地出门而去。

“刘贵!”黄万财叫了一声。

刘贵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堂屋,一到院里就看到了莹儿和吕布在树荫下说话,可他却象没有看见似的向大门走去。

“大,您咋啦?”莹儿从树荫下站起来追上父亲。

“我没事,莹儿,你和吕少爷商量你俩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听你的,大先回家了。”

莹儿说:“大,我要和您一起回家。”

刘贵说:“你先不要回去,让吕家决定哇!”说完加快脚步向外走去。

莹儿要追,被吕布一把拉住,吕布说:“莹儿,我不能让你这么回去。”

莹儿说:“那你让我咋办?”

吕布说:“你大说得对,你就住在我家,我父亲总得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莹儿说:“你想让我耍赖?我可做不出来,也不是我的性格,我从来就没这样想过。”

黄氏走过来说:“莹儿,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闺女,我很喜欢你这一点,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我看这样吧,莹儿先在我家休养几日,奉先你同教官马上进军营去,没有你父亲的同意千万不要离开军营。去吧!教官在等你呢。”

吕布望着莹儿恋恋不舍地说:“莹儿,那就委屈一下吧,我得服从父亲暂进军营了。”

莹儿默默地点头。

吕布走了,跟着教官离开了家。 nDaayla9ftz/7K+oIGr0YAilWEhNk6sa8Js36Hz8aofKJwg4BH2yDvH1aWI3H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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