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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痛打司马秀

且说司马秀被手下抬回家之后,让郎中看过,说他两条肋骨被打断了,需要静养和服药治疗。另有牛四和马二也均被打伤。司马秀咽不下这口气就差人前往郡王府送信,述说了他被越骑校尉吕良之子吕布欧打的经过,恳请郡王爷为他作主。郡王爷乃朝廷命官,主管五原郡政事,平时和驻军校尉吕良有着密切的来往。但和司马秀相比,吕良只属相互配合关系,而司马秀却不一般。司马秀是郡王爷的妻哥,也就是说郡王爷之妻司马氏是司马秀的妹妹。看在司马氏的脸面上,郡王爷岂有不管之理,何况司马氏哪里肯让,于是就差部下带一封信给吕校尉。

吕良那日刚好因差路过家门口,又遇倾盆大雨,便带领属下到府中一歇。刚吃过晌午饭就接到了郡王爷差人送来的书信,他打开一看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黄氏一听奉先在外闯了祸,心中万分焦急,听了缘由后她说:“奉先是莽撞了些,可这不能完全责怪他,那司马秀也过分了些,提亲不成就上门寻找事端?这还有没有王法?”

吕良说:“且不要说司马秀有无过错,咱儿子奉先近来和莹儿来往有点过甚,你这当娘的不能如此宠他,倘若出了笑柄就有辱家门。唉!当初我就不该听从你和岳丈大人,把奉先宠惯坏了。奉先若早些到军中习武也就没有今日之事了,偏偏冲撞的是郡王爷的大兄哥,如不责罚儿子我怎么向郡王爷交待?”

“如何责罚?”黄氏非常担心儿子。

“只能把他交给郡王爷处置,别无它法。”吕良丧气地说。

“家父和司马秀有些交情,听说老人还为司马秀到牛肉铺提亲,不如把我父亲请来共同商榷此事,或许他老人家有办法和解此事。”

“其实奉先都乃岳丈所宠,也罢!让老人出面也是上策。”吕良说罢就差人快快去请岳丈黄万财。

“不用请!不用请!我来了!”黄万财进门前已经听到校尉要差人去府上请他,他笑哈哈地踏进门来,那风度几乎不像一位年愈花甲的老人,倒似一位中年人的举态。

黄万财确实和司马秀有着密切来往,他是五原郡西部地最大的财主,不但有良田万倾,还有成群的牛羊骡马。于是和做皮毛生意的司马秀不但有生意上的往来,而且还有一定的私交。黄万财和司马秀从小一起长大,一同进过私塾。八岁时他和司马秀结伴到北河里耍水,不料黄万财在河中心小腿抽筋一下慌了神,乱喊乱叫起来,双手在河面上胡乱拍打,几番挣扎后就要下沉。就在此时司马秀游到他身边,甩手给他的一个耳光,将他打昏,然后拖着他向岸边游去。黄万财得救了,从此他把司马秀视为救命恩人。司马秀后来的发家应该说与黄万财有一定关系,是他点化司马秀做上了皮毛生意,并为他垫资和赊大量皮毛,这样就使司马秀的生意日益兴旺。后来郡王爷娶了司马氏就让司马秀更加如虎添翼,很快就成为郡地内皮毛第一家。司马秀从而也就更加肆无忌惮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不足为奇。但他万万没有想他会落到吕布的手上,被其痛打是小,丢失面子乃事大,日后他还怎么在这块地地上露脸?像司马秀这种人,莫不说吕布,就是吕布老子吕良他也没有放在眼里。何况吕布还是乳臭未干的少年,他岂能受此凌辱,为此他搬动了妹妹说服郡王爷来替自己出这口恶气。

黄万财其实是个正派人,从小受到父亲的良好教育,对人对事都有原则,尽量把每件事做得与人与己都说得过去。他十八岁就接管了黄家的家业,几十年过去了,他在父亲的基础上把黄家的基业做大了几倍,成了五原郡西部地区最大最有威望的财主之一。若不是这样吕良也不会娶他闺女为妻?吕家非常看中门当户对。黄家虽然没人在朝中坐官,但黄万财毕竟是地方一大绅士,郡王爷也得时不时地召见他,共议郡地之事,请他帮衬其政事。也就是说黄万财不但有钱,而且可以随便出入郡王府,帮郡王料理乡野之事,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在补红湾跺一脚,河套大地也得颤三颤,这样的显赫人物,连郡王爷也得让他三分。

黄万财来前已经听说外孙痛打司马秀之事,那些家下人不会放过这种让老爷关注的事情,早有人向他禀报了事情的原委。黄万财为司马秀提亲也有自己的苦衷,他早就看出吕布和刘贵之女莹儿有些不对头,但又不好明说。他心里很清楚,吕布和卖肉的莹儿之间纯属儿戏,本不应当理会。可这少男少女私下见面久了就会出事,到那时不但有辱吕家的门风,也辱没了黄家的名声。正当他要想办法阻止吕布和莹儿来往时,司马秀突然找上门来,请求他到刘贵的牛肉铺去提亲,他听了就乐了,这不是斩断吕布和莹儿来往的最佳机会吗?于是他二话没说就担当起了媒人这个角色,驮着彩礼就到了刘贵的牛肉铺,和刘贵刚一提司马秀想纳莹儿为妾之事,就立刻遭到刘贵的拒绝。他把道理讲了千万刘贵就是不听,他这才发现,刘贵这个倔脖头原来不买黄万财的账。被刘贵驳了面子他很不好受,不但不好向司马秀交待,而且也无法阻止外孙吕布和莹儿的来往。偏巧那天回来后又发现吕布骑马将莹儿带进了枳机林,他很生气,一对少男少女双双骑于马上,并且躲进枳机林能干什么?

黄万财到现在才感觉到自己这个外公不合格,长期把吕布留在自己身边并不是一件好事,对外孙溺爱过甚就难免放纵他,使他养成了一种不服管教的野性,导致了他今天为一个女子而欧打司马秀。

黄万财落坐后说:“奉先之事我有责任,若不是我骄惯他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发生,所以这事就由我来处理。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奉先已经长大,俗话说男人十五夺父子,可以考虑给他娶妻之事了,否则他和莹儿可能要出事。”

“大,说说您的主意吧!”黄氏对父亲的依赖性依然很强,虽然她也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

“奉先是你们的孩子,这一代不管另一代的事,我已经对溺爱宠惯奉先甚为后悔,再插手他的婚事就怕错上加错,还是你们作主哇!”黄万财说得有些伤心。

“岳父不必自责,奉先生性好斗不服管教乃亲人们有目共睹,闯此祸也在所难免。至于他婚事且放它一放,还是先处理这欧打司马秀之事吧,岳父和司马秀乃是至交,不知您怎么解决此事?”

黄万财想想说:“司马秀一向横行郡地,又是郡王爷的妻哥,没有人敢往他眼睛里揉沙子,今天遭遇奉先也算他倒霉透顶。一是奉先没把他放在眼里,竟敢出手打断他两条肋骨;二来奉先身后有做校尉的父亲,还有我这个当外公的土财主,司马秀实在感到奈行不了我们,所以才逼迫郡王爷出面替他争回这个面子。其实他也只是想让吕家给他道个歉赔个礼,过分要求我想他也不会提。所以我打算亲自去见他,就依他的条件吧,总不能把事情越闹越大吧?”

“当然,那就多多烦劳您了。”吕良非常谦逊地说。

“奉先呢?咋不见他出来迎接我呀?”

“大,奉先在刘贵家喝得酩酊大醉,刚才莹儿将他送回来,现在还不醒人事呢。”

“有失脸面呀!这让世人咋看我们呢?唉!都怪我呀!我看明日开始不如将他带进军中,免得他在乡间惹事生非。那个军中派来的教官也管束不了他,习武也不认真。”

吕良说:“我也正有此意,明日我就带他去军中。”

黄万财起身说:“我现在就到司马府去,先听听他的主张,回来再做商量。”说罢就出了堂屋,然后拐进吕布屋里,摸摸鼾声如雷的外孙笑了笑,这才出门翻身上马向城中急驰。

五原郡的城门敞开着,许多乡民背着粮食往城中涌,到城中换取油盐醋酱,这是普通乡民一种生存方式,拿自己手中的粮食去交换一些生活用品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那些手中连粮食也没有的乡民就苦不堪言了。不过在河套这块富绕的土地上,你只要付出一份耕耘就会有一份收获。土地有的是,你只要随便找块荒地把它开垦出来就会长庄稼,就能养活一家老小,除非你好逸恶劳懒惰成性,否则这里不会饿死人的。当然也有不好种地或者不会种地的,这类人大多给财主们当长工和短工,生活还是不成问题。黄万财几十个牛犋就养活着百余名长工,农忙时的短工就不计其数了。黄万财从不虐待长工,对他们很仁慈,也不盘剥他们的工钱,口碑很好,这也是黄家不断兴旺发达的一个重要因素。

黄万财的为人正好和司马秀相反,老百姓见了他总是恭恭敬敬,而见了司马秀却像见了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同样是富人,但在人们的眼中无形中就成了两种人。黄万财曾经劝导过司马秀,给他讲一些做人的道理,当然这只是点到而已。司马秀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弱智,讲多了他会产生反感。于是黄万财就不再多说,兔跑蛇窜各有各的打算,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何必多此一举。然而黄万财没有想到外孙吕布居然得罪了这条恶棍,这不能不让他沮丧,上门求情这是第一回。过去往往是司马秀上门求他办这办那,而他从来没有主动上门去求过司马秀,要不是为了外孙吕布他是不会这么干的。

骑马进城后,黄万财直奔司马秀的府邸。

司马秀的府邸在街的中心地带,这里也是五原郡城最繁华的地方,做生意的大多挤在这条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黄万财望着眼前的一切感慨万千,他对五原这座历史名城还是比较了解的。早在秦统一六国后,为了解除匈奴对秦王朝的威胁,朝廷曾派大将蒙恬率兵三十万进驻五原郡,北击匈奴、经过两年争战,蒙恬收复了河南地(即北河以南的土地),迫使匈奴向北退却七百余里,从此“胡人不敢南下牧马,士人不敢弯弓而报怨”。秦王朝分天下为三十六郡、将九原升为九原郡,郡址设在五原。汉武帝时,为了彻底清除匈奴的威胁,派卫青反击匈奴,再次收复了河南地。由于九原郡是匈奴南下的要冲,为了加强防御,将九原郡一分为二,东部改为五原郡、西部改为朔方郡。从此五原郡城便牢固地耸立在河套大地上,并逐渐繁荣起来。骑马路过刘贵牛肉铺时,黄万财没有看到掌柜刘贵。其实称他掌柜实属抬举了他,不过凡是有店面独立经营的人都称之为掌柜,有史以来就成了这么个规矩,谁也说准道理何在?

黄万财虽然骑在马上没有看到刘贵,但他看见了莹儿。莹儿一个人在应付着买卖,旁边羊肉铺的李三不知在和莹儿说着什么。随后莹儿就把目光投向街面上,黄万财赶快把目光移开,不想和这个女子对视。这个从小陪父亲一起卖牛肉长大的闺女也太胆大了,不守女子之道,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和男人去幽会,干那种伤天害理之事。虽然他没有亲眼目睹那种场面,但他可以想象得到。奉先虽然只有一十六岁,但他的发育已经达到了成人的程度,需求女人的欲望自然要有,加之莹儿主动投怀送抱,奉先就只有出错了。当然不能只怪莹儿,外孙奉先也实在有些放纵,不为自己的行为检点,更不为吕黄两家的名誉着想。唉!自幼读书难道就这么白读了吗?怎么能不约束自己的行为呢!黄万财同时也后悔没有提前制止奉先和莹儿的来往,导致他们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过去他和刘贵的父亲刘世拉来往不错,交情很深,是这样刘贵才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府邸,买他家的牛来屠宰后将肉卖掉,从中获利。黄万财记得刘贵每当上他那里时总要把闺女莹儿带在身边,这就给奉先与莹儿相好提供了有利条件,一对从小耍大的孩子就难免产生感情。可刘贵实在是门户低微,无法与吕家匹配,莹儿想做吕家的媳妇是件不容易的事情,首先黄万财就不能同意。

黄万财想着这些不觉就来到了司马秀的大门前。

这是一处四合头大院,里面又分前后院,是河套财主们喜欢的那种格式和格调。前院一般都是家下人居住的地方,而后院则是司马秀和他几房太太们分别居住的地方,左右厢房是妾们的居所,丫头们也都在此院居住,随时伺候老爷和太太以及小妾们。

司马秀此时正和半年前买来的小妾琼儿嘻戏,虽然断了两根肋骨却依然不忘风月之事。牛四来报黄万财驾到时,他不得不把琼儿撂在一边,出来迎接他的好朋友。

“啊!恕罪恕罪!不知万财兄驾到,有失远迎,快请快请!”司马秀拖着受伤的身体出来迎接。

“司马贤弟,你有伤在身何必出来迎我?让老兄弟好不惭愧呀!”

寒喧之后,司马秀便将黄万财迎到堂屋,早有佣人上了茶水来。两人边品茶边叙谈起来,谁也不想主动捅破窗户纸。最终还是黄万财主动进入了主题,他说:“司马贤弟,我今日是为外孙奉先欧打你的事情而来,我首先代表外孙奉先向你道歉,还望贤弟海涵。”

司马秀笑道:“仁兄,你虽是吕布的外公,但毕竟不姓吕,这件事你要插手实在是难为老弟,最好还是让吕校尉来找我,这样要比你出面妥当些,不知万财兄以为如何?”

黄万财笑道:“咋?贤弟不想给老兄这个面子?”

“不不!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实在是吕布欺人太甚。我若看在你老兄的面子上放过吕布这一回,那我司马秀还怎么见人?我还咋在五原这块土地上混事?再说不杀杀吕布这小子的威风,以后他还要对我造次。”

“是呀!奉先这孩子初生牛犊不惧虎呀!都是我把他惯坏了,让他的父母跟着受牵连。贤弟,你也知道,我女婿吕良是屯兵边塞的校尉,乃驻郡军队的首领,让他来府上道歉实属不当,你总不会让他把儿子送进郡王府去治罪吧?”

“为了让他吃一堑长一智,我看仁兄这办法也是上策。”

“这么说来我这脸面就一文不值了?”黄万财用柔中带刚的语气说,并且望着司马秀。

司马秀哈哈一笑,然后说:“万财兄,我本不想驳你的面子,可你得替我想想,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当然了,凭咱俩的交情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但总得让我找回一点脸面吧!你说是否?本着这条原则,万财兄可以提个解决问题的方案,彼此商榷。”

“那好!我就说一下想法,第一,我让奉先亲自来向你赔礼道歉,并表示以后再不冒犯;第二,赔些财物给你,弥补他打伤你的一切损失。你看这样如何?”

“万财兄,这可不行。”

“那你要咋样?”

“仁兄不必动气,听我说。我是因了莹儿才遭遇了这场毒打,如万财兄可以说服刘贵把闺女嫁给我,这一切就全都免了,但刘家的彩礼我一文不会少的。”马司秀终于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黄万财听了有点啼笑皆非,他没有想到司马秀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这就等于是司马秀借黄万财之手将莹儿强娶到手。这样做有违黄万财的为人准则,帮司马秀前去提亲已经够丢面子了,现在再让他去说服刘贵同意让闺女给司马秀为妾,这事他不能再干,何况他已经被刘贵拒绝过一回了,他黄万财也是一方绅士,为何要在刘贵那儿丢失脸面?

“怎么样?黄兄?”

“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黄万财很生气地说,“刘贵这上人虽然手头没有几个钱,可这个人很有骨气,也很倔强,我已经在他那儿碰了钉子,现在我咋有脸再去求他?就算我求他,他也未必肯听,我帮不了你呀!”

“万财兄,这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你外孙,若不是吕布突然出现在刘家牛肉铺,说不定我会让刘贵那小子服服贴贴。吕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我大打出手,不但有损我的脸面,而且还助长了刘贵的志气,刘贵认为吕良已经成了他的靠山,所以就更不愿意和我妥协。因此吕家必须弥补我的损失,不把莹儿弄到手我誓不罢休!”

“那莹儿有甚么好?值得你这样?”

“万财兄,你没有注意,那莹儿可是位美女,比我这几房太太都好看,我做梦都想娶她为妾呢。”

“你高看她啦!依我看太平凡不过了,谈不上什么好看。”

“我可不这么看,那小女子一举一动勾人魂魄呢!”

“你和她有过言语吗?”

“有过呀!我为了见她常常故意到她家买肉,其意图就是为了接近她。”

“她对你说过什么没有?”

“没有,这小女子不愿和我说话,我问什么她回答什么,之外不多言语一句。”

“这就说人家根本没把你看在眼里,这事我看谁也帮不了你,还得靠你自己。”说到此黄万财从司马秀的炕上出溜下地,然后说,“司马贤弟,你我交情甚好,今日奉先之事可否给我一点面子?”

司马秀说:“万财兄,刚才我就说了,只要你说服刘贵把莹儿嫁给我,这一切咱就一笔勾销,你看这样行不行?”

黄万财望着司马秀说:“你这是强人所难!”

“万财兄和刘家有那么深的交情,难道就办不了这点小事?实在不行你可以请刘贵的父亲出面,他要出面这事肯定成。”

“那你咋不去求刘世拉?为何要我替你去丢脸?”黄万财有些愠怒。

“万财兄,司马家和刘家世代不和,这你是知道的,要想摆平吕布打伤我的这件事,除非你说服刘家把莹儿嫁给我,否则我不会罢休!”司马秀居然如此恬不知耻。

“得罪了司马贤弟,万财无能,帮不了你。”说完就掉头往外走。

司马秀也赶忙说:“咋了万财兄?不想陪我喝酒?快晌午了,坐下一起吃饭,咱哥俩痛饮几盅如何?”

黄万财说:“我有重任在身,既然没有完成就得回去向吕家交代。”

司马秀听出黄万财心中不悦,也只能得罪了,他不想不痛不痒地解决这件事情,所以他说:“对不住了万财兄,你回去转告吕校尉,最好让郡王府来处置吕布为好。”

“你真想为此断了咱哥俩的情分?”黄万财站下转身问司马秀。

“这和万财兄没有直接关系,岂能影响咱俩之间的情分!”

“好,告辞了!”

黄万财头也不回就走出了司马秀那座气派的院落,在院外的马桩上拉了马就走。司马秀托词有伤也没有出院来送他。

黄万财垂头丧气地一路走来,再也不想上马威风了,他的威风让司马秀无情地折损过半,不知咋介回去说知闺女和女婿。当初的海口也夸得太大了些,让自己一时无法回旋。他更为生气的是司马秀居然没有把他这个朋友放在眼里,尽管他本人不愿意交这样的朋友。回想这些年来他帮助司马秀那些往事,说到底就报恩两个字,为了报答当年司马秀搭救性命的恩情,他不顾世人对他的指责,居然和一个无赖交上了朋友,这实在有悖于他的为人。而今天为了外孙吕布之事他来找司马秀了事,而司马秀却没有把他这个朋友当朋友,连一点面子都不给,这让他非常生气。

黄万财返回来路过刘贵的牛肉铺时,就见刘贵突然站在他面前。

“万财叔这是从何而来?”刘贵笑吟吟地说。

“噢,是刘贵呀,有事吗?”黄万财还是很礼貌地回答了刘贵的问话,他虽然看不上一个当屠夫卖肉的,但他毕竟和刘贵交情不薄,刘贵也是他家的常客。

“万财叔,我父亲让我在此等您,您可愿意见他?”刘贵仍然笑吟吟地说。

黄万财突然想到,既然刘世拉想见他,何不就此探探刘家的想法,如能成全司马秀的好事也是件快事,何况还有奉先之事没有了结。想到此他说:“既然你父亲想见我,不妨就见个面吧。”

“那您就里边请,我来把马给您拴好。”

黄万财在刘贵的带领下第一次走进这个肉铺,穿过店面往里是一个小院,也是刘贵和闺女莹儿的住处。一间正房分里外两间,里屋自然是莹儿的房间,而外屋为刘贵所住。两间房子收拾得很干净,看得出莹儿持家的本领。

刘世拉见黄万财走进来,急忙上前打躬说:“万财兄仍然精神矍铄,此乃黄家子孙的福气呀!”

“噢!世拉兄弟,你也别来无恙?”黄万财就和刘世拉寒喧着。

“还好还好!请上坐!”刘世拉把黄万财让上了铺着席子的土炕,两人盘腿坐在炕桌前喝茶。

“黄爷爷您好?”莹儿端着酒肉从外边进来,很有分寸地向黄万财点头问好,并将酒菜放到炕桌上,然后去拿筷子。

黄万财望一眼刘世拉说:“兄弟,你这是干甚呀?”

“喝酒呀!咱老弟俩有一阵子没有在一起喝酒了,今天既然遇到了一块儿,那就喝上几盅,这是我让贵贵到酒坊打了腰窝酒。来来,让莹儿给咱俩满上。”

“大,买来酒盅了。”刘贵从外边进来说,且将几只酒盅放到桌上,然后又说,“万财叔,你们老弟兄俩只管喝,我要到外边应付肉铺去。”

“好!你随便吧。”

刘贵就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莹儿亲自为爷爷和黄万财斟酒,斟满后也笑了一下说:“爷爷和黄爷爷慢用,莹儿在外听候吩咐。”说完也出去了,只留下黄万财和刘世拉两人边喝酒边聊。

酒过三巡之后,刘世拉开口道:“万财兄,因莹儿一事让你外孙吕布受了牵连,我心里很不安呀!所以想请教万财兄,不知这事如何办才好?”

“一码管一码,奉先打伤人应该受到责罚,这事应该由我们出面来调停,至于你孙女的事,你大概有一定的主张吧?”

“不错,我是有些主张,司马秀乃地方一害,一向横行霸道无恶不做,我们刘家对此人深恶痛绝,他想纳我孙女为妾简直就是做梦!我宁可将孙女填了苦井也不给他。所以还望万财兄见谅!刘家不得不驳你的面子让你无法向司马秀交帐。”

黄万财尴尬地一笑说:“我也是没有办法拒绝司马秀,也怪我事先没有想好。世拉兄弟,司马秀这个人不好惹,得罪了他就没有好日子过。”

“你不说我也明白,即便如此刘家也不能把花朵一样的闺女送给这种歹人去糟蹋,你说呢?”

“是啊!我佩服你的骨气。”

刘世拉突然话锋一转说:“万财兄,吕布和莹儿相好十来年了,你是知道的,前日他们已经私定了终身,不知万财兄可否知晓?”

黄万财抬头惊异地望着刘世拉,半天才说:“私定终身?真有此事?”

“当然,我不敢欺骗你,不信你就回去问问你外孙。尽管儿女婚事都由父母决定,可男女自己私定终身也是古来有之,我们也不忍心拆散他们。万财你说呢?”

“对不起!世拉贤弟,这事我不好表态,只有他的父母才可决定他的终身大事,我这做外公的说了不算。”黄万财担心的事终于出现了,刘家这是要先发制人,借两孩子的私通来要挟吕家答应这门婚事。

“私定终身古来有之,何况吕少爷和莹儿从小一起耍大,两人很要好,现在到了成婚龄,我只是想通过你转告吕校尉。”刘世拉很会把握措辞,他既把吕布和莹儿之间的事含而不露的说知黄万财,也把刘家的意思表达的格外清楚。

黄万财心里乱成一团麻,这种情形下他只能一昧地应付,支支吾吾含混不清,酒也不敢多喝,唯恐喝多了随便向刘家许诺。他这样圆滑让刘世拉也拿他没有办法,这场烧酒喝得也就很乏味。 s2gTqbUWP2HETJyDlarK3D+vrvst4FvYGVRS0snWxxy/ywPgV36rIlRoCJb33Y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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