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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见钟情

莹儿气消了大半,坐在火堆前望着北河不说话。司马亮说得没错,她的确在吃醋,香澜和奉先之事已经了结,可他们却在秘密往来,假如和奉先来往的不是香澜而是另外一个人,那她也没有必要生气,而香澜毕竟是自己仇人的闺女,而奉先则是自己曾经的相好,现在的哥哥,哥哥曾经为了自己对司马秀大打出手,而如今却瞒着她也瞒着家里人和香澜如此相约,这能不让她生气吗?更可气的是眼前这个皮条客,替一对偷偷摸摸的男女背斗望人,算甚么男人?

“莹儿,给你,吃块狍肉,可香呢!比牛羊肉香多了。”司马亮说着就把狍肉给莹儿递过来。

莹儿抬头瞪了司马亮一眼。司马亮手中的狍肉就在两人之间僵住,莹儿愤怒的眼睛中喷着火焰。

“莹儿,为甚这样瞪我?我得罪你啦?”司马亮喃喃地说。

莹儿胳膊一挥,一使劲就把他手中的狍肉打飞了,狍肉飞出三四尺远落在地上滚了一下停住了。

司马亮先是望着那块被打飞了的狍肉,然后把目光收回来盯着莹儿看。

“看甚?”莹儿没有好气地说。

司马亮没有说话,站起来向河边走去,走到河边蹲下来洗手,也洗脸。

莹儿忽然感觉自己太过分了,不管咋说也不是司马亮的错,跟人家发火成何道理?也许自己把事情想歪了,司马亮或许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再说奉先也是个敢做敢为的七尺男儿,和香澜来往用不着隐瞒她,只不过是要隐瞒干爹干妈罢了。司马亮说得对,如今自己是奉先的干妹妹,没有权利干涉奉先的私事,刚才冲司马秀发火之事如若让哥哥知道还不认为她是小心眼儿?虽然这辈子不可能和他结为夫妻了,但她不想让自己的形象在他心目中有一点损坏,要把自己完美地留在他心中。想到此她就起身往河边走,慢慢走到司马亮的背后站下。

“小亮,莹儿过分了,请你原谅。”莹儿低声说。

“莹儿,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咱们都是十五六岁的人啦,懂得男女相好的那种滋味。”司马亮从河水边抬起头来,但他没有回头,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对岸。

莹儿说:“你也有过相好?”

司马亮回答说:“有过。”

莹儿说:“她是谁?在哪里?”

“她是南匈奴一个牧羊人之女,半年前她死了。”司马亮痛苦地说,声音哽咽。

“死啦?”莹儿吃惊地说。

“死了。”司马亮终于流下了眼泪。

“咋介死的?”莹儿低声问。

“她老子不让她嫁给我这样一个汉人之子,也不许她和我来往,一旦来往就往死里打她,她终于想不开跳南河寻短见了。”司马亮抹上了泪水。

莹儿心里感觉一沉,她走到司马亮身旁蹲下来,也伸胳膊去洗手,洗完手她才把头转向司马亮,就看见司马亮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一双失神的目光望向河水,仿佛他心上人正在河水中看着他。

“小亮,能细致说说你和她的故事吗?我很想知道。”

司马亮半晌才说:“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从娃娃开始每天就在一起耍,我们两家住的不远,她家养一群羊,我家养一群马,两家父母来往很密切,特别是我父亲和她父亲,简直就是一对兄弟,两人常常在一起喝酒,往往喝得烂醉如泥,不分你我的睡在一起。我由于从小跟着父亲放马,所以经常到她家去。南河畔人烟稀少,住得大多数放牧的人家,娃娃找个伙伴耍也不容易。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时间一长两人好得谁也离不开谁,我父母心里有数,知道我和她好的就像一个人,今年春天他们就主动向她父母提亲,可万万想不到,她父亲居然不同意把她嫁给我,不愿意让她嫁给一个汉人。她当然不服气,和父母大闹,并且主动和我相约。那天我和她在河边红柳林亲热,没想到她父亲突然跑来摁住她往死打,我拼命救她,还挨了她父亲一巴掌。她父亲打完她之后就拖着她往家走,我不远不近地跟着,就怕她出事。她突然挣开父亲的手拼命向河边跑,她父亲慌了,哇哇叫着追赶她。我一看要出事,就不顾一切地向她追去,她还是先我一步跳进了黄河。可你知道我的水性很好,三八两下就把她从翻滚的河水中救上来了,当我把她交给她父亲时,那个不近人情的老匈奴居然还是不放过她,拉着她往家走,我一直护送她进了家,而她父亲却把我堵在门外不让进去。我听到她杀上一样地嚎叫着,心就像刀搅一样难受,这一夜我守在她家院外没敢离开。阳婆出来时,她父亲出来看见我,用眼睛无情地瞪我,瞪得我心里发冷,我转身回家了。后晌,我正在炕上打迷糊,妈妈突然从朝阳阳地里疯了似的跑回来,说她跳河死了。我从炕上一蹦丈二高地跳下来,冲出家门往她家跑,跑到她家院外一看,她母亲扑在她身上嚎啕大哭,我……我,我真想陪她一起去死。”司马亮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莹儿脸上挂满了泪水,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和自己同年仿佛的少年却经历了人间如此悲伤的情爱故事,看不出来原来他还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真是难能可贵!从司马亮述说的故事来看,他和他大爹司马秀不是一类人,是个讲情义重情义之人,他经历了男女感情的痛楚之后才那么同情他的姐姐,也同情着莹儿。莹儿猛然间感觉自己很看重司马亮这个人,假如自己将来能嫁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也算一种福气,可这个念头刚一闪出就让她给否决了,不!莹儿你不可以这么想,他是谁?他是仇人司马秀的侄子,你咋可以产生这种不羞不臊的想法?

莹儿这样想着就从司马亮身边站起来转身往火堆那边走。司马亮洗了一把脸也站起来跟着她走过来,两人不声不响地坐到火堆旁。

火堆早已没了火,只剩一堆灰烬,那只烤熟了的狍子放在一边,一条大腿上刀痕累累,部分肉已经进了司马亮肚子里。那张狍子皮还扔在旁边,缩卷地一团;三匹马还在附近草滩上吃草,马鞍还驮在身上;碧蓝的天空中有只雄鹰在盘旋,似乎在盯着地上这只烤熟了的狍子。两个年轻人一时无话,周围静得没有一点响声。

莹儿把目光从蓝天上收回来无意中望向司马亮,那一瞬间,她看到他眼睛里闪着灼人的光亮,就那么一闪而逝,他把头低下了。莹儿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啊!那种眼光她只在奉先脸上看到过,那是男人喜欢女人的目光,是传递情感的窗户,莫非他也喜欢上了我?不!刚刚相识,咋可能呢?莹儿读书不多,但也懂得一见钟情的含义。呀!莹儿你羞不羞?胡思乱想些甚啦?她摁着自己狂跳的胸口,深深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对方。

司马亮拿起身边的杀羊刀,在狍子身上拉了一块肉,然后小心翼翼地送到莹儿面前说:“莹儿,气消了哇?尝尝这狍肉。”

莹儿不好再驳他的面子,伸手去接那条子狍肉,接狍肉时由不得又望他一眼,他的眼睛仍然喷射着火一样的光,她的手不由得颤动一下,最终接过了狍肉。

“莹儿,快吃哇,狍肉真好吃。”

莹儿说:“你不要关顾我,你也吃。”

“好好,我吃。”司马亮说着又用杀羊刀在狍子大腿上拉了一条肉,然后放在嘴里咀嚼起来。

莹儿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咀嚼狍子肉,不雅观,但又不好把肉再放下,只得撕一小块放到嘴里慢嚼细咽。她过去也经常能够吃到狍子肉,父亲和李三也常到野滩打狍子,十回也有九回能打到狍子,所以这些野味对莹儿来说也不算新鲜,可今日尝来似乎真的很香,越吃越香。

“香不香?”

“香。”

“再来一块儿!”司马亮又拉一块递给她。

“你也吃。”莹儿说。

“我吃着呢!”

“他们逮刺猬咋还不回来?”莹儿没话找话,却无意中又流露出自己的嫉妒心理。

“快了!”司马亮说着抬头望向枳机林,然后伸手一指说,“回来啦,你看!”

莹儿慢慢把脑袋扭向他指的方向,放眼望去,就见奉先和香澜从枳机林中走出来,他们一人手中提着一个活物,用草绳捆着。奉先那颀长的身子走起路来很威风,他整整高过香澜一截,象只骆驼引着驼羔一样,两人有说有笑向这边走来。莹儿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酸酸的。

吕布走到火堆前对莹儿说:“莹儿,还不快快见过你的救命恩人?这就是香澜。”

莹儿尴尬地一笑,然后从火堆前站起来对香澜施个礼,说:“香澜姐,莹儿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这就是莹儿的聪明之处,她虽然嫉妒香澜,但到了奉先让她与香澜认识时,她立刻显得很大度,还叫香澜姐姐。

香澜也笑笑说:“莹儿不必多礼,早听说莹儿长得袭人,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怪不得奉先总夸你呢!”

“香澜姐嘴巧会说话,莹儿哪里比得上香澜姐漂亮?”

“你们俩不用互相夸奖,都是世间美女。”吕布坐下说,“今日我们四人在此相遇算是大家的缘分,有酒有肉不妨我们欢聚一场,你们觉得如何?”

“好啊!我早已等不及了。”司马亮首先赞成。

“让莹儿辛苦了!”吕布说。

莹儿说:“哥哥也说废话?若不是为了满足你们的酒瘾我能专门进城买酒吗?”

吕布哈哈一笑说:“是啊!是啊!来来来!香澜快坐,莹儿也坐,小亮把酒拿来。”

司马亮望着莹儿说:“莹儿,烧酒在哪?”

莹儿这才想起来,酒葫芦还在马身上捆着,她笑了,顺手一指说道:“马身上呢,你快去取来。”

司马亮跳起来一趟子向草滩上的马跑去,取了酒葫芦就扬脖子灌了一口,然后才跑到火堆前坐下,说:“肯定是腰窝酒,真硬!”

“奉先哥哥是人中精英,喝酒自然也是好酒,岂能给他买劣质烧酒?”莹儿故意这样说。

吕布从司马亮手中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口说:“莹儿把我看得太高了,来莹儿,你也喝一口烧酒?”

莹儿扑嗤一下笑出了声,说:“哥哥今日好糊涂,莹儿何时饮过烧酒?”

吕布说:“哥哥知道莹儿平时不喝酒,可今日不比平常,难得四人一聚,破例如何?”

“破例也行。”莹儿趁机说,“那就从香澜姐姐开始,只要姐姐喝了,妹妹自然也喝。”

吕布听后只得转身把酒葫芦递到香澜面前说:“香澜,奉先知道你也未曾饮过酒,让你喝实是为难了,不过为了大家高兴,不妨就破个例吧!” r8IhYT6kKX9anHuiSnurp7XcI1L66kq+td+PqLDingJ2P4PWWbY/ue3uj4c6Ld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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