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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不仁不义

用到仁义、智慧、孝慈、忠臣这些褒义词,说明危机已经出现了。

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翻译//

“仁义”的存在,说明大道的废弛;智慧的出现,标志着有大的虚伪;人们崇尚“孝慈”,是因为六亲不和;“忠臣”被纪念,说明国家昏乱。

//解释//

是否还记得《道德经》前四章的大意,第一章说,有无是相互转化的;第二章说,好坏是彼此相对的;第三章说,表彰是危险的;第四章说,空虚是最好的——都在讲什么道理呢?好的背后,其实是不好。本章四个好词——仁义、慧智、孝慈、忠臣,它们的背景分别是什么呢?

想做贤妻嫁穷人

先从容易理解的“忠臣”谈起。一说忠臣,我们常常想起那些星光下狂奔暴走的人物,比如“三千里路云和月”的岳飞、“零丁洋里叹零丁”的文天祥、“千里走单骑”的关羽,这类人大都是在山河破碎的当口,带领残兵剩勇,屡败屡战,最后落得慷慨赴死的结局。忠臣名垂青史,代表的却是昏乱崩溃社会的最强音。不当乱世,何需忠臣?所以李世民说,“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毛泽东说,“国乱思良将,家贫念贤妻”。同样的道理,一个真正和睦有爱的家庭看上去一定是安适融洽的,但如果有一个出名的孝子贤孙出现,往往暗示着其他家庭成员不负责任。所以不要以为出了忠臣、孝子是好事,不是说忠臣孝子本身不好,只是他们的出现,常常说明大环境出了问题。所以说“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相对费解。仁义和智慧都是大大的褒义词,怎么与“废”“大伪”联系在一起呢?《道德经》的很多注解本这样解释:如果人人按照大道来行事,自然就有仁义,不须提倡仁义,所以仁义成了“大道”的反面;慧智的出现往往使人能够出奸使诈,智慧就成了诚信的反面。这种解释从《道德经》“有无相生”的角度来讲,的确说得通,但是从《道德经》全篇的角度来看,还需要向深层次引申。

《道德经》是从“道”的角度看待世间万法的,从“道”的角度看,“仁义”“慧智”“孝慈”“忠臣”这些都没必要——换句话说,这些词本就不该存在!举两个例子来看。第一个例子,妈妈给孩子喂奶或者买玩具,妈妈会不会觉得对孩子的照顾和慈爱是一种付出,要孩子说声谢谢?做过父母的人都知道,看着自己的孩子吃东西,心情无比愉悦,那种快乐足以补偿所有的付出,怎会要求其他回报呢?同样,真正孝敬老人的人知道,尽孝当中有无穷的幸福,还需要外界的赞扬、老人的感激吗?正如大恩不言谢,家人之间如果还要客气,关系已经显得远了。“道”即规律,就是应该这样。孔子说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最为直接。领导有领导的工作,下级有下级的原则,父亲做父亲的事情,孩子做好孩子的本分,这才是第一等的“道”;如果出现了忠诚和背叛的区分、孝慈和狠戾的不同,说明问题已很严重,那是第二等的弥补手段,亡羊补牢而已。

第二个例子,说起最有智慧的人,没几个人敢说自己比老子和释迦牟尼佛更有智慧吧?那么问题来了:老子和释迦牟尼佛谁更有智慧?真不好回答。智慧到了最高处,其实没有高下。老子和释迦牟尼佛认识的规律都是同一个规律,同一个规律怎么会有高下、好坏之分呢?这说明,真正的智慧是没办法分好坏的。同样,真正的大道,也就是绝对的真理,不会有相对的善恶比较。因为“道”是绝对真理的高度,所以从“道”的本位来看一切相对的“好”,都能够直截了当地切中“好”背面的“坏”。“道”永远不适用好与坏的二分法,因为“道”是好坏、强弱、是非、美丑等的统一体,是“玄之又玄”的对立统一。

老子牌照妖镜

如果没办法一下明白也没关系,越是不懂,越可以从学习《道德经》当中大获裨益。只要我们养成一种思维习惯,看到“仁义”的名号,立马会思考是不是“大道废了”?遇到“慧智”的人物,想到考察这人是否“有大伪”?见到一个“孝慈”的人,立即怀疑是否“六亲不和”?听到“忠臣”,条件反射般意识到是否可能“国家昏乱”?老子强大的逻辑绝对是一切阴谋诡计、骗子假货的照妖镜,各类妖魔鬼怪自然远离。《道德经》就是这么神奇、有用,值得世代流传,代代传颂!

这一章在管理上有用吗?当然有,提醒我们不要相信名声和印象,而要看本质。我用人有个坚定的原则:不出业绩的人,不管人缘多好、名气多大,都不会用。为什么?出业绩需要能力和实干,好名声却往往是着意经营的结果。有名无实的人和事太多了,有实无名的人才也不胜枚举,一个领导如何看人、用人,是极其重要的管理技能;是用能干的人,还是用喜欢的人,每个领导的做法不同,产生的结果也不一样。希望我们对此都能够有所思考、明智选择。

既然名实不副的情况广泛存在,我们又该怎样做呢?请看第十九章:不功利,最有利。

//提炼要点//

仁、智、孝、忠等词的出现,说明重大的危机已经出现。我们要能看到好词背后的危险,发现表面的“善”之后实质的恶。能够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是学习《道德经》的重大意义。 gT9gKi5Q4p7872AfcftlU3mX2XkqvuQYgOboGxNMPm7LfHyQSRCEFp9rg6l9tCL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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