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父母往往重男轻女,认为女儿长大了要嫁人,不像儿子那样能给自己养老,所以会觉得生女儿没啥用。对于百姓之家,可能是这样;对于贵族家庭,就不一定是这么回事了。因为贵族的女儿可以用于贵族间的联姻,一旦搭上个潜力股,父亲完全可以靠女儿躺赢。北周贵族独孤信便是如此,因为女儿嫁得好,自己成了三个皇帝的老丈人。此外,独孤信还是隋、唐两代王朝的“开国岳父”。
独孤信是鲜卑人,出身于关陇集团,是一个军事贵族。西魏时,他官至八柱国,是国家级领导人。年轻时候的独孤信不仅勇武过人,长得还很帅。有一次,独孤信因为打猎回城晚了,慌忙中把帽子戴歪了,街上的路人看见了都觉得他又帅又有风度。第二天,满城百姓和官员只要是戴帽子的,都把帽子歪着戴,这就是古代的明星效应。老爹长得帅,女儿也漂亮,他的七个女儿堪称“七仙女”。出身名门,长得还漂亮,这样的女孩自然是贵族联姻的热门选择。最后,独孤信有三个女儿做了皇后。长女是周明帝的皇后;七女儿嫁给了随国公杨坚,后来成了隋朝的开国皇后,也就是不让隋文帝纳嫔妃的独孤皇后;四女儿嫁给了唐国公李昞,她给李昞生了个儿子叫李渊。后来,李渊建立了唐朝,追封母亲为元贞皇后。可惜独孤信卷入了政治斗争被迫自尽,未能把自己的三个皇帝女婿叫来一起打麻将。
从血缘上看,李渊的母亲和隋炀帝的母亲是亲姐妹,李渊年长隋炀帝三岁,是隋炀帝的表哥。表弟是皇帝,自己还出身于关陇贵族,李渊出门都可以横着走。可当时民间流行着一句对李渊很不利的谶语——“李氏当为天子”。在政治斗争面前,父子、兄弟都没有信任可言,更何况只是表哥。隋炀帝对李渊很是忌惮,有一次,隋炀帝召见李渊,李渊因病没去。恰好李渊的外甥女王氏在后宫被隋炀帝遇见了,隋炀帝劈头盖脸地问王氏:你舅怎么还不来?王氏则回答说舅舅病了,隋炀帝追问道:病得要死了吗?李渊得知后非常惶恐,于是每日沉迷于饮酒,装作对政治漠不关心的样子。他还经常故意受贿,用这样的方式自毁名声,以求让隋炀帝放心。隋朝末年,农民起义爆发,天下陷入大乱。很多贵族趁机起事,李渊也觉得创业的机会来了。
根据《旧唐书》记载,李渊最初并不想折腾,他是在儿子李世民的劝说下才决心创业的。当时李渊是太原留守郡太守兼晋阳宫监,负责镇守北方的军事重镇太原。农民起义爆发后,隋炀帝躲到了南方的江都。李世民料定隋朝必亡,可趁机起事,随即制订了周密的起兵计划。李世民担心老爹拒绝起兵,于是就找父亲的好友裴寂商议。二人密谋后,决定给李渊设一个局,来个“政治仙人跳”。晋阳宫是隋炀帝在太原的行宫,即便皇帝不在,宫女和服侍人员也要满编配置。李渊兼任的晋阳宫监一职,实际就是晋阳宫的保安队长,给皇帝看家护院。一日,李渊喝多了,裴寂趁机挑选了几个晋阳宫宫女来陪酒,李渊稀里糊涂地和她们发生了关系。待李渊酒醒后,裴寂就把起兵计划和盘托出,并真诚劝告道:你作为保安队长,把皇帝的女人给睡了,不造反就只有死路一条!就这样,在“大孝子”李世民的推动下,李渊在晋阳( 今山西太原西南 )起兵了,他最后成功偷了表弟的桃子,建立了唐朝。
这段史料给人这样的感觉:李渊胸无大志,而李世民果敢英明,似乎李世民才是建立唐朝的最大功臣。实际上,这些史料极有可能是被李世民篡改过的。根据时间比较靠近李渊时代的史书《大唐创业起居注》的记载,李渊是一位足智多谋的战略家,早在起兵前,他就有了夺取天下的志愿。当那句“李氏当为天子”的谶语流行之时,他还顺势说了句:
吾当一举千里,以符冥谶。
今人读史,一定要用心辨别,多多对比各种说法,以求更接近历史的真相。
617年,李渊起兵造反。他起兵的晋阳位置极好,这里离京畿地区近在咫尺。起兵后,李渊率3万精兵出征,同年就夺取了隋朝的都城长安。入城后,他把隋炀帝的孙子——隋恭帝杨侑——推上了帝位做傀儡。然后,李渊遥尊江都的隋炀帝为太上皇,这实际上是在勒令隋炀帝退休。第二年,隋炀帝在江都被叛变的禁军杀死。消息传来,李渊也不用再装了,随即逼迫隋恭帝退位,自己登上了帝位。就这样,唐朝于618年建立,李渊就是唐高祖。建国之初,唐朝能控制的只有关中地区和河东地区。李渊父子又用了10年的时间先后击败了各地的割据势力,建立起全国范围的统治。
历代的开国皇帝中,李渊属于大器晚成型的。他称帝时已经53岁,很多皇帝到这个年龄已经驾崩了,李渊却来了个“最美夕阳红”。李渊大器晚成,相应地,他的儿子大多已经成年。李渊有20多个儿子,最受重视的是窦皇后给他生的几个嫡子。其中,长子李建成被封为太子,次子李世民被封为秦王,四子李元吉被封为齐王。在中国封建时代的历史中,有这样一个具有周期性的现象:王朝的开国皇帝传位时,多会遇到麻烦。要么是出现激烈的储位斗争,要么是出现非正常的继位,要么就是继位者被太后干政。这种现象的出现源于建国过程中会形成诸多政治集团。毕竟打天下是个大工程,家里的老婆、孩子、兄弟都要齐上阵,在跟随皇帝打天下的过程中,这些家里人也都树立了自己的威信,形成了自己的势力。他们在政治斗争中身经百战,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对权力的觊觎。唐朝统一后,外部敌人是荡平了,而内部的斗争才刚刚开始。李渊在位后期,皇子们你死我活的储位争夺上演了。
发兵长安,李氏当为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