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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终乱局玄宗即位
迎巅峰开元盛世

开元盛世

705年,武则天病重,亲李派大臣策动禁军发动了“神龙政变” (也称“五王政变”) 。武则天退位,唐中宗李显复位,江山又回到李氏手中了。同年年底,82岁的武则天病逝,以皇后身份被葬在唐高宗的乾陵。武则天陵前被立了一块无字碑,因为她的功过实在太难评说了。现代学者郭沫若评价武则天“政启开元治宏贞观”,意思是说武则天一朝上承贞观之治,下启开元盛世。这个评价还是比较中肯的,武则天的确是唐朝历史上承上启下的重要统治者。

一个女人倒下去,更多的女人站了起来。武则天死后,她的女儿、儿媳、孙女纷纷冲到政治前台,想效仿这位女强人干一番事业。唐中宗复位后,他的韦皇后也动了当女皇的念头,他们的女儿安乐公主还想当“皇太女”。这娘俩真够狠的,竟合伙把李显毒杀了,想要趁机夺权。李氏子孙不能再看着江山落入外姓人之手了。唐高宗的孙子,也就是废帝睿宗李旦的儿子李隆基,在关键时刻联合姑姑太平公主,果断发兵诛杀了韦后一党,将李旦又推上了皇位,史称“唐隆政变”。不久后,唐睿宗李旦禅位于28岁的李隆基,也就是唐玄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太平公主此时蠢蠢欲动,她也想做她妈那样的女强人。她看侄子唐玄宗不好控制,就和自己的党羽谋划,要么废掉唐玄宗,要么将他毒杀。李隆基可不像父辈那样软弱,危急时刻,他发兵挫败了姑姑的政变阴谋,太平公主最后被赐死于家中。自武则天末年以来的七八年间,唐朝宗室几乎没干别的,成天搞政变。一会儿是女人冲锋,一会儿是废帝复辟,一会儿又要杀皇帝,非常混乱。直到太平公主被赐死,李唐江山才算稳定了下来。

尘埃落定后,唐玄宗开始拨乱反正,使唐朝又回到了向前发展的轨道上。唐玄宗改年号为开元,唐朝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开元盛世”开启了。历史上,说一个时期是盛世,一般要满足五方面的条件:一是政治开明,皇帝干正事,大臣讲真话;二是经济发展,民众生活富足,人口数量增加;三是文化繁荣,文学、艺术、学术百花齐放;四是边疆稳定,民族关系和谐融洽;五是对外开放,中外交流密切。开元年间,这五方面都达到了唐朝的巅峰。即便纵观整个中国古代史,这五方面都能及格的时期,也是屈指可数的。接下来,让我们从政治、经济、文化三方面来了解开元盛世。民族关系和对外交往方面,会在之后的章节里做详细论述。

政治方面,唐玄宗改革了中央政府机构,裁撤了许多冗官。为了分割相权,唐初曾设置了多个宰相。除三省的6个长官 为宰相外,大臣如果获得“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等头衔,也是实际上的宰相。最多的时候,唐朝有17个宰相。宰相虽然变多了,要干的活却没变多,结党营私之事倒多了不少。比如唐睿宗重新登位后,朝中的7个宰相里,就有5个是太平公主的党羽,这对皇权的威胁很大。唐玄宗将宰相缩减为两人,即中书令和门下侍中,一正一副,彼此互相制衡。

玄宗朝贤相辈出,其中最著名的是姚崇和宋璟。他俩与太宗朝的房玄龄和杜如晦齐名,并称为“唐朝四大贤相”,后世还流传着“前有房、杜,后有姚、宋”的美谈。与房、杜这对黄金搭档不同,姚、宋是先后接任宰相的。开元元年 (713) ,唐玄宗到地方视察军队,地方官姚崇陪同。64岁的姚崇侃侃而谈,把天下大事分析得头头是道,听得唐玄宗如痴如醉,瞬间变成了姚崇的小迷弟。唐玄宗想让姚崇出任宰相,但姚崇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先提出了10条治国建议,包含实行仁政、不贪图边功、以礼对待臣下、不宠信宗亲和宦官等,史称“十事要说”。如果唐玄宗不答应,姚崇就不做这个宰相。唐玄宗听完后,悉数同意,姚崇第二天就出任了宰相。姚崇为政务实,很有开拓精神。当时山东闹蝗灾,可人们却不敢灭蝗,因为在传统的天人感应观看来,蝗灾是上天降下的惩罚,灭蝗会让上天更加愤怒。姚崇不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下令各地官员组织百姓以焚埋之法灭蝗,简单粗暴且有效,颇具唯物主义色彩。姚崇当了约莫三年的宰相后,宋璟接任。经过二人的接力,唐朝社会欣欣向荣,开元盛世的大幕被徐徐拉开。值得注意的是,两位贤相都只干了三年左右。这就是唐玄宗的帝王权术——为了防止相权过大,宰相干得再好,最多也只能干三年。

杜如晦、房玄龄、姚崇、宋璟,四大贤相共铸大唐繁华

唐玄宗很重视发展经济,兴修了许多水利工程,在各地大兴屯田,为农业经济发展保驾护航。他还厉行节俭,限制贵族和佛教,以减轻民众的负担。经济的发展带来了人口的增加。武则天末期,全国有615万户,到玄宗朝鼎盛时期,增加到907万户。据部分学者的说法,实际上可能超过1300万户,超越了隋朝的峰值。与隋朝只有国富不同,开元盛世是国富民也富,正如杜甫在《忆昔二首·其二》中描述的那样: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

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在文化方面,唐玄宗素以“好文”著称。即位后,他组织文人搜集和校勘天下图书,著录了书籍几万卷,时人称“书籍之盛事,自古未有”。例如著名的《唐六典》,这是一部对唐朝制度进行系统性介绍的典籍,记载了国家各级机关的构成、职责、人员编制、品位、待遇等,还详述了唐代以前的古代官制的历史沿革,是我国现存最早的行政法典之一。开元年间,学校教育也有了空前的发展,全国各级官学在校学生有6万余人,且不包括医学生、太史历生、天文生及私学生员。诗歌创作进入鼎盛阶段,音乐、绘画、雕刻等艺术也都取得了显著成就。不仅如此,开元时代的文化氛围还相当开放,吸收了很多外来文化。真正的文化自信,绝不是唯我独尊地拒绝外来文化,而是大胆地吸收与融合外来文化。这种自信,也正是开元盛世的最高姿态。 Pd4qgA1uwwGr56dt+j388NDMIKOeYKZOUng46t31vLhQk8p0PBDb5suSq4x6gH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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