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换尸草

湘西有一些县志的记录官很是调皮，这里多来往客商，所以各地传闻很多，他们一一都记录在县志之中，多有阅读的乐趣。

往缅甸边境的西江的某个寨群中，有一个叫十孔的寨子藏有一种草药，名字叫换尸草，换尸草有横根和竖根两种，吃了可以在怀胎的前三个月里，随意改变婴儿的性别。十孔是个非常神秘的寨子，几乎不和外面通婚，近亲结婚现象十分严重，早年间几乎就是靠贩卖这种草药为生。换尸草比较罕见，要进到深山才能采到，由专门的药师进行调制，传女不传男，当地男女人口比例几乎一比一，似乎印证了它的功效。

这种精准到可怕的性别比例，后来据说是因为一个可怕的“骗局”而来，换尸草就像是当地一种约定俗成的骗局，事实上，当男女人口比例失调的时候，为了维持换尸草神药的神话，当地人会用酒溺死婴儿，重新达成性别的平衡。

这个骗局的识破源于一个官吏对于“失去的两年”的刨根问底。这个官吏发现十孔的孩童年龄结构异常，一个家庭经常会出现相隔三四岁的孩子，而当地人大多不采取避孕措施，按道理孩子的岁数应该更接近。但实际却不是这样，这里有很多孩子之间相隔三四岁，还有的相隔五六岁，那个官吏就认为，在这些家庭的大孩子和小孩子之间，还有一个孩子失踪了，甚至还有一些家庭，中间失踪了两个孩子。

这些失踪的孩子去了哪里？官吏后来调查到，是被寨子中的鬼师，用烧酒直接溺死的，而且是在孩子生下来的当场。据说用烧酒溺死的人，不会那么痛苦。

到底是溺婴的残忍陋习，还是神药，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十孔溺婴的尸体证据，从来没有找到过。在传言里，人们都说孩子的尸体是要被带到深山之中，交给传说中的山娘娘照顾的。

这个山娘娘，和湘西的土姑娘传说十分相似，都是生活在土中的女性。

县志的另外一个故事中，记录了在八十二寨子外的深山里，有几个土匪，杀人之后，就将人抛入一个天坑之中，尸体堆积在一起。后来有一次，他们被剿匪的官兵追捕，也逃入天坑之中，就看到他们之前抛下的所有尸体都被拖入了土中，血肉都被吸食干净了，他们才知道这里竟然成了土姑娘的老巢。而在尸体中，竟然有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婴，一身酒味，被他们救了上来。他们一开始以为这个女婴就是土姑娘的幼体，长大了是要吃人的，于是想等她长大一点去城里卖了换钱，没想到女孩子越养越可爱，最后养出了感情。那女孩子成年之后极其漂亮，成了当地有名的花匪，继承了养父们的一身本领，残忍无比，杀人如麻，又天真烂漫。

后来那些土匪们分析，这个女孩子，应该是抛入山中的女婴尸体，可能是十孔中有人旅居到此，贩卖换尸草，将这个陋习也带了过来。小姑娘从小活跃，肺活量大，烧酒没有将其溺死，反而成就了她之后的好酒量。

女孩子长大之后，自然是要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于是带着匪帮的十三人，来到了十孔寨子中，但不知道为何，杀光了十孔所有的人，最后将这个寨子整个烧了。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在十孔，到底知道了什么真相，才做出了如此极端的事情。

之后女孩子到了湘西，以十三人的匪帮起家，打出了八十二寨子，这就是八十二寨子的由来。这是发生在六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十三人的匪帮，就是八十二寨最开始的十三个土司，到了后来，后代兼并相伐，结构发生了多次改变。那个女孩子没有后代，而剩下的十二个人，都有后代传下来，到了这一代的头领，就是那十二个人后代中的最后一个。因为八十二寨子在湘西相对稳定，所以这个故事还是被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除了这个故事之外，还有几个传说，和整个事情有关。

一是，有土姑娘的地方，就会有换尸草长出来。第二就是，八十二寨的头领，代代相传，在山中供奉着什么东西。这个神秘的东西只有八十二寨的头领才有资格知道。

我当时听完这个，第一反应就是心里咯噔一下，我有一个直觉，张启山进山，是和那个山中供奉的神秘东西有关，而这个神秘的东西，和六百年前的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婴，也有关系。 PsZrAbsQoHGbQYWWfU8ADatFDocE2ga2VPOnsX38HB2QCz8JZ5sSOAnq8MmMPF1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