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序

熟悉简·奥斯汀的读者一定不会对书信感到陌生。奥斯汀的每部小说都包含书信，书中的人物通过书信传递信息，表达内心的想法，真实自然地推动了故事的发展。

《傲慢与偏见》中有二十多封完整书信，另有十来封夹杂在叙事中的信件，其中最长且最重要的，当然是达西在求婚被拒后写给伊丽莎白的解释信。《理智与情感》中情意绵绵的玛丽安到达伦敦后接连给威洛比写了三封信，渴望与他相见，得到他的解释与承诺，却只收到冷淡的回复，以及返还的信件与一绺头发，让她心痛不已。

《爱玛》中的贝茨小姐会为每个客人仔细阅读外甥女简·费尔法克斯的每一封来信。一次她先为简“写了这么短的信”向爱玛道歉，因为“几乎算不上两页纸”；再解释“她总是写满一张纸，再在反面交叉着写半张”。因为字实在太小，她会“仔仔细细地看，直到认出每一个字”。《曼斯菲尔德庄园》中自私倦惰，始终处于半醒状态的伯特伦夫人酷爱写信，“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值得赞赏、平淡琐碎、洋洋洒洒的风格，因此一件很小的事情对她而言已经足够”。

书信是简·奥斯汀时代信息交流的重要方式，通过书信和亲人朋友保持联系也是女性家庭责任的重要方面。简·奥斯汀的侄女卡罗琳从未见过姑妈写小说，却常常看见她在客厅的写字桌前写信。

简·奥斯汀一生书写的信件可能多达数千封，但保留下来的只有161封，其中大部分是写给姐姐卡桑德拉的。卡罗琳在《我的姑妈简·奥斯汀》（1867）中提到，写给卡桑德拉姑妈的信一定“坦诚又私密”，然而卡桑德拉在去世前两三年烧掉了大部分信件。她将剩余书信交给了奥斯汀最爱的侄女范尼，即后来的纳奇布尔夫人。1882年范尼去世，她的儿子布雷伯恩勋爵将继承的94封奥斯汀书信及其他信件加以整理和说明，于1884年出版了《简·奥斯汀书信集》。

奥斯汀的其他后代也逐渐同意让她的信件进入公众视野，最终授权罗伯特·威廉·查普曼（1881—1960）出版了《简·奥斯汀书信集》（1952），而迪尔德丽·勒·费耶（1933—2020）在1995年所做的第三版更新最受认可。

此奥斯汀书信集包含99封信件，源于以勒·费耶版本为基础的牛津世界经典丛书之《简·奥斯汀书信选集》（2009），以及剑桥大学出版社重印的布雷伯恩勋爵版《简·奥斯汀书信集》（2009），包括两本书信集共同收藏的59封信，另有31封单独选自牛津版，9封单独选自剑桥版。其中写给卡桑德拉的信件有55封，还有4封分别由出版商、读者和卡桑德拉书写。简·奥斯汀的95封信书写时间为1796年1月9—10日至1817年5月28—29日，跨越了她短暂人生的后半段。

在当时的英国，马车与公路体系迅速发展，邮政业已经非常高效发达。因为邮资不低且按页收费，由收件人支付，为使收信人感到物有所值，写信者通常以最小的字体将信件的正反两页写满，不分段落以节省空间。奥斯汀多次夸赞姐姐字迹小而娟秀、内容满满的书信，同时对自己可能字迹过大或未写满信纸而解释或道歉。为方便阅读，此书信集主要沿用剑桥版的分段式排版；同时保留个别牛津版的大段书信风格，给读者以较为真实的阅读体验。

最早的两封信写于1796年1月，记录了简·奥斯汀的一段短暂爱情经历。当时刚过20岁的简·奥斯汀显然对和自己年龄相差不到一个月的汤姆·勒弗罗伊一见倾心。她得意地让姐姐“ 自己想象跳舞和坐在一起时最轻浮放荡，令人震惊的所有行为” ，虽然她知道汤姆一个星期后将要离开村子。奥斯汀调侃穿了浅色晨礼服的汤姆一定受了伤，告诉姐姐“ 的确希望在晚上得到我朋友的求婚。不过，我会拒绝他，除非他答应送走那件白色外套 ”。她在舞会上对别的仰慕者毫不在意，“ 只想把我的未来交给汤姆·勒佛伊先生 ”。然而汤姆听从家人的要求很快离开，留下给姐姐写信的奥斯汀“ 想到这件悲伤的事情泪如泉涌 ”。年轻的简·奥斯汀第一次体会到贫穷对爱情的致命打击。

之后的简·奥斯汀继续兴致勃勃地参加各种乡村舞会，并不厌其烦地向姐姐描述舞会上的宾客与自己的感受。三年后的一场舞会上，她告诉姐姐“ 最让我高兴的是有两场舞我都坐在那儿，以免让博尔顿勋爵的大儿子当我的舞伴。他舞跳得太差，令人无法忍受 ”。

1801年，简·奥斯汀的父亲决定将牧师职位和家中住宅传给长子詹姆士，带着妻女搬到巴斯，很可能希望两位已经不算年轻的女儿在这座社交之城找到归宿。简不想离开家乡，她听到消息后伤心得晕了过去。

在1801年1月3—5日的信中，简·奥斯汀以看似超脱，实则不舍的口吻向姐姐诉说了她的心情：

我们在这儿已经住了太久，贝辛斯托克的舞会当然不如从前，所以离开的忙碌也有些乐趣；想到将来的夏天能在海边或威尔士度过，还是很令人愉快。我常常羡慕水手或士兵妻子的许多好处，在一段时间里，我们自己也能拥有了——但绝不要让大家认为离开村子没有让我牺牲很多——或是我想让大家对抛在身后的一切不感到丝毫柔情或兴趣。

在5月5日的信中，简·奥斯汀告诉姐姐她进入巴斯时的失望与失落。在生命的最后两年，她将同样的感觉赋予了《劝导》中的安妮。

在好天气中第一眼看到的巴斯没满足我的期待；我想透过雨水能看得更清楚。太阳完全躲在后面，从金斯当山顶端看去，一切都潮湿、模糊、迷茫、混乱。

之后的几封信主要和搬家与寻找新住所有关，介绍了几场舞会和舞会上的人，5月26日的信件提到了愉快的出行，随后便戛然而止，直到1805年1月21日简写信告诉弗兰克父亲的死讯。简·奥斯汀在巴斯的生活并不愉快。她不喜欢潮湿的天气，喧嚣的社交以及那儿的人们，和姐姐都未能如父母所愿，或像安妮那样，在巴斯得到自己的一生所爱。

父亲去世后，简·奥斯汀母女三人过了一段漂泊的生活，于1806年离开巴斯，次年住在南安普敦的弗兰克家中。1808年，爱德华的妻子伊丽莎白在产下第十一个孩子后忽然去世，悲伤的爱德华邀请母亲和妹妹住进他在乔顿大宅附近的乔顿乡舍。简·奥斯汀从此安顿下来，享受着大家庭的温馨时光，在愉悦的生活和丰富的社交中度过了人生的最后十年，接连修改、创作了她的六部小说，其中四部成功出版。

1809年4月5日，简·奥斯汀以M.A.D.为笔名催促克罗斯比公司尽快出版《苏珊》（即《北怒庄园》），同时愿意提供另一份手稿；倘若没有回复，她将联系其他出版商。虽然此番努力没有结果，但简显然已经开始恢复写作的热情。

1811年4月25日，简·奥斯汀向卡桑德拉汇报有了新侄子的喜讯，同时写道，“ 我从来没有忙得想不到S&S。我就像一个忘不了待哺婴儿的母亲那样忘不了它。 ”她提及亨利对印刷商的催促，出版的收入，并感谢奈特太太的兴趣，认为“ 她会喜欢我的埃莉诺 ”。

1813年1月29日，简·奥斯汀兴奋地告诉卡桑德拉“ 我已经从伦敦得到我亲爱的宝贝 ”，接着谈到广告以及几本小说的出版价格。她认为伊丽莎白“ 是至今出版过的书籍中最可爱的人儿，我不知道该怎样忍受那些连她都不喜爱的人 ”。五天后，她在给姐姐的下一封信中说道：

这部作品实在太轻松活泼灿烂：它需要阴影——有些地方需要被延展为长的章节——在有理智之处应该展现理智；如果没有，则以郑重其事、似是而非的废话，说些与情节毫无关联的问题，比如该怎样写作，对沃尔特·斯科特的批评，或波拿巴的历史——或以任何事情做对比，让读者更加愉悦地感受活泼诙谐的总体风格。

四个月后，简·奥斯汀愉快地告诉姐姐她在一个画展中见到了宾利太太的一幅小型画像，“ 正是她应有的模样 ”，可惜最终没能见到达西太太。“ 我只能想着达西先生太珍爱她的照片，不想让它暴露于公众的视野。我能想象他会有这种感觉——那种爱意、骄傲与敏感的交织。 ”

简·奥斯汀在当年7月3日的信件末尾告诉哥哥弗朗西斯（弗兰克）S&S全部售出，给她带来了140英镑，“ 因此我已经从写作得到了250英镑，这只会使我想要更多 ”，同时提起她“ 手上有一本书，希望能借助P&P的声誉而畅销，虽然那本书不及这本一半有趣 ”。

在1814年3月2—3日写给卡桑德拉的信中，简·奥斯汀写道：

亨利在继续阅读《曼斯菲尔德庄园》。他喜欢亨利·克劳福德：我说实话，这是一位聪明并且讨人喜爱的男子。我尽量告诉你这本书的妙处，因为我知道你会多么喜欢它。

1815年11月15日至1816年4月1日的12封信件大多与《爱玛》有关，包括整本书信集中最短的一封信。这封信由简在1815年12月某日至1月写给侄女安娜，她刚于10月20日产下第一个孩子。

我亲爱的安娜：

因为我非常想见你的杰迈玛，我相信你也会想见我的爱玛，因此我极其愉悦地把它寄来给你阅读。你想保留多久都行，这儿的所有人都已经读过。

奥斯汀在此期间与摄政王的图书馆管理员詹姆士·斯塔尼尔·克拉克以及出版商约翰·默里有多次书信往来，联系将《爱玛》献给摄政王以及出版事宜。

克拉克在信中同时盛赞《曼斯菲尔德庄园》，建议简·奥斯汀在下一本书中描写一位像比蒂的吟游诗人般的英国牧师。简坦言她“ 做不到 ”，说自己“ 也许能胜任这个人物的喜剧部分，但在正直、热情和文学方面无能为力 ”。对于克拉克希望她能创作一部历史传奇的提醒，她如此回复：

我完全清楚一部历史传奇，以萨克斯堡庄园为背景，也许比我写出的乡村家庭生活画面更能获益或更受欢迎。但我既写不了史诗，也写不出传奇。除非性命攸关，我无法严肃地坐在那儿写出一部严肃的传奇。如果必须让我保持严肃，绝不能轻松地嘲笑自己或别人，我肯定在写完第一章之前就已经悬梁自缢。

1817年3月13日，简告诉她最喜爱的侄女范尼关于她最后两部小说的信息：

“凯瑟琳小姐”（《北怒庄园》）此时被放在书架上，我不知她究竟能否出版；但我有一本能够出版的书，也许会在一年后出现。它很短——大约是《凯瑟琳》的长度。只是告诉你。索尔兹伯里先生或怀尔德曼先生都不会知道。

在随后的两封信中，简·奥斯汀与两位侄女讨论着文学与感情，之后的信件都写于极度的病痛之中，表达了她的挣扎与不舍，以及对上帝旨意的接受。

在布雷伯恩勋爵看来，“独一无二的简”始终忠实于天性。她不以绝妙的描写或精彩的情节引起想象，然而她非常真实直白地描述日常生活，语言风格之纯粹难以企及，甚至无人可以超越。他认为简·奥斯汀的书信展示了她本人普通的日常生活，任何人为她书写的传记都不可能如此真实，或引起读者更大的兴趣。

简·奥斯汀的书信都是私人信件，只为必要的交流而写，是真情的流露。虽然卡罗琳认为留下的信件“ 过于 谨慎”，然而这些信不仅让读者依稀看见奥斯汀的作家之路，也能见到一个真实立体的简·奥斯汀。

简·奥斯汀与姐姐卡桑德拉相差两岁，都终身未婚，有着相似的才华和品位。姐妹二人情深意切，在分开的日子以频繁的书信互诉衷情。

简·奥斯汀在1796年9月1日的信中写道：

我最亲爱的卡桑德拉：

此时收到的你的来信让我乐不可支。我会笑死的，就像人们在学校时常说的那样。你的确是当今时代最好的喜剧作家。

在给姐姐的信中，简·奥斯汀也尽情展示自己的喜剧天分。她在同年9月15日的信中如此描述自己的两位哥哥：

爱德华和福莱昨天一早穿上猎服出去了，回来时垂头丧气，因为他们什么也没打到。他们今天又出去了，还没回来。真是令人愉快的运动！他们刚到家；爱德华带着他的两对野兔，弗兰克有两对半。多么可爱的年轻人！

她在1813年9月15—16日写给姐姐的信也非常可爱：

爱德华发现他的住处温馨安静。我必须得到一支更软的笔。这支太硬了。我很痛苦。我还没见到克拉布先生。玛莎的信已寄出。

我打算只写短句。每行都要有两个句号。莱顿和希尔是在贝德福德商店。如果可能，我们打算早餐前去那儿，因为我们越来越感到要做的事情太多而时间太少。

在姐姐面前，她是个淘气撒娇的小女孩，能理直气壮地声称自己最有权利得到她的爱。如1798年11月25日的信件：

我亲爱的姐姐：

我期待今天早上能收到你的来信，但没有信件到来。我无须再费心告诉你玛丽的孩子更多的消息，如果你不感谢我的消息，却总是坐下来写信给詹姆士。我相信谁也不如我这么期待你的来信，我也认为谁都不及我那么应该收到你的信。

现在我已经发泄了心中的怨气，能接着告诉你玛丽一切都好，母亲也不错。

卡桑德拉对妹妹的深情，从她在简·奥斯汀去世后写给侄女范尼的信中清晰可见。

我出门很多，能够做点事。当然那些事情对我非常适合，能让我尽情想念已经失去的她，我的确会想起各种情形下的她。我们亲密交谈的快乐时光，因为她而更加愉悦的家庭聚会，她躺在病房里，她临终之时，以及（我希望）作为天国的子民。哦！如果有一天我能和她在那儿重逢该多好！我知道我对她不再朝思暮想的时候终将到来，但我不愿想到这些。如果我更少想到她在尘世的样子，愿上帝让我永不停止地想着她住在天国，永不停息我想和她一起前往那儿的卑微努力（愿能取悦上帝）。

简·奥斯汀和她的兄弟同样手足情深。她让姐姐告诉她舞会上“ 哪个玛丽和我的詹姆士哥哥跳舞最多 ”（1796.9.5）；为爱德华失去妻子而担忧悲痛（1808.10.15）；得知亨利生病后，立即提出要去陪伴他（1813.11.3）；为弗兰克的升职而欣喜（1978.12.28）；而弟弟查尔斯（1801.5.26—27）出海时给她和卡桑德拉购买的琥珀十字架和金链子，成了《曼斯菲尔德庄园》中威廉和埃德蒙共同赠送给范尼的礼物。

在众多的侄子侄女中，简·奥斯汀最喜爱的是1793年出生的安娜和范尼，分别为詹姆士和爱德华的长女。安娜酷爱写作，在结婚生子后依然坚持，简姑妈多次为她仔细修改点评。她在1814年9月9—18日的信中对安娜作品的评价，与自己同年1月开始创作的《爱玛》的气息十分契合。

现在你将你的人物愉快地聚集在一起，让他们恰好进入一种我所喜爱的场景。一个乡村中的三四户人家是最好的写作对象，我希望你能再写许多这样的故事，趁他们安排得如此合理时好好加以利用。

简·奥斯汀在1814年11月给侄女范尼写了两封信，给为情所困的范尼提出自己的想法和意见。对于一位在境遇、家庭、朋友、品格、才华等各方面都出类拔萃，同时深爱着范尼，而范尼也曾经觉得自己为他倾心的年轻人，简·奥斯汀在列举了这位年轻人所有难能可贵的方面后，给了范尼这样的忠告：

比起没有爱情的婚姻，一切皆可选择或忍受。如果他举止上的缺陷等一切方面，对你而言超过了他所有的好品质，如果你依然对此非常在意，那就立即放弃他。

“ 比起没有爱情的婚姻，一切皆可选择或忍受” 源于《傲慢与偏见》，是简在得知妹妹伊丽莎白接受了达西的求婚后对她的劝告。伊丽莎白和达西成就了奥斯汀小说中堪称完美的爱情故事，范尼却在姑妈去世六年后才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然而，因为范尼的儿子布雷伯恩勋爵的决定与努力，简·奥斯汀的信件才得以为世人所见，几乎成就了一种奇妙的生命轮回。

无论二十岁与汤姆·勒弗罗伊的短暂爱恋与失去，还是二十七岁接受又拒绝家境富裕的长子哈里斯·比格的求婚，简·奥斯汀始终将爱情视为婚姻最重要的基础。她清楚贫穷的可怕，却绝不愿为了安定的生活而进入无爱的婚姻。她不再渴望在舞会上遇见合适的人选，却依然享受着舞会的乐趣，为获得夸赞感到高兴。她逐渐接受了单身生活，甚至觉得这是更适合自己的状态。她的创作为她带来了经济与精神的独立；她不愿陷入无休无止的生育状态（1817.3.13、3.23），也认为自己不可能在无尽的家庭琐事中继续文学创作（1816.9.8—9），然而她从未停止对真爱的追求。

1815年4月，完成了《爱玛》，已经四十岁的简·奥斯汀悄悄开始了《劝导》的创作。她让二十七岁，已经失去青春美貌的安妮·埃利奥特与八年前分手的情人温特沃斯在巴斯再次相遇，他们历经思念、误解与痛苦的考验，跨越了阶层、财富，甚至生死的障碍，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然而，这并非伊丽莎白与达西般轻松、活泼、灿烂的童话结局。“ 安妮的朋友们希望她少一些温柔，担心未来的战争可能给她灿烂的生活蒙上阴影。” 然而无论温特沃斯舰长能否从不久后的滑铁卢战役平安归来，无论经历怎样的风雨，安妮都将是能够坚强面对一切的简·奥斯汀女主角。

《劝导》于1816年8月完成，简·奥斯汀的身体也日渐衰弱。她在1817年5月28—29日的最后一封信中感谢最亲爱的姐姐与焦虑不安的家人。备受病痛折磨的她说自己“ 已是太想抱怨 ”。7月18日凌晨，简·奥斯汀因病在温彻斯特与世长辞，葬于令她非常仰慕的温彻斯特教堂。

简·奥斯汀在世时只匿名发表了四部小说，获得的稿费不足七百英镑。当时的她一定不敢想象，她的作品会跨越时空历久弥新，而她本人将成为世界文坛举足轻重的伟大作家。

本人于2017年9月至2018年9月期间获国家留学基金委奖学金，在加拿大滑铁卢大学英语系作为访问学者，师从弗雷泽·伊斯顿（Fraser Easton）教授进行简·奥斯汀研究。访学期间，我遇见时任滑铁卢大学孔子学院中方院长周敏教授，在她的指引下走上了奥斯汀翻译之路。感谢群岛图书出版人彭伦老师，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许静和陈斌老师一直以来的帮助、鼓励与认可。感谢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对我的信任，同时感谢给我支持与帮助的师长、家人、同事和朋友们！

愿《简·奥斯汀书信集》能让读者们了解更加真实可爱的简·奥斯汀，以及她的生活与精神世界！

汪燕
2022年5月20日 PWpmcqepAglKGH8NATm2W+O1JgLIjEoIyg9PIV4FjegU5RYd9iIsaiS6tjarOcUl